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般配 ...
-
姜甜甜见曹疏影涨的满脸通红,便知她误会了,只能徐徐给她解释:“曹大小姐,我只不过是想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她将即将要做的几项检查以及如何检查都细细说了一遍,原本以为曹疏影听懂了,哪曾想曹疏影整个人都不好了。
曹疏影死死捏着腰带,声若蚊蝇:“我乃黄花大闺女,以后嫁了人,新婚之夜若不见落红......”
不就坐实了外头传言未婚先孕的丑事吗?
姜甜甜原本想着同性命相比,一层薄膜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再替她做个小手术补起来,可转念又一想,这个时代的女子毕竟跟她那个时代的女子思想观念是不同了。
姜甜甜略一思索,改变了注意:“不做这项检查也可以,我给你做别的检查,你先躺下,把肚子露出来。”
曹疏影松了一口气,乖乖躺到床榻上。
姜甜甜看向曹疏影发髻上的玉簪:“曹姑娘可否将头上的玉簪给我?”
曹疏影想也不想,便将玉簪从发髻上拔了下来,递给姜甜甜,姜甜甜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缠绑到曹疏影的眼睛上:“曹大小姐,我治病需要全神贯注,一心一意,一旦看到你的眼睛,便会分神导致功亏一篑,我暂且先遮住你的眼睛,待检查完毕,再给你解开,还望你见谅。”
曹疏影全都一一应了下来。
姜甜甜将玉簪交给系统,两人便到了手术室内,冰冷的仪器落在曹疏影的身上,她身子紧绷着,在姜甜甜轻声细语和缓的嗓音里逐渐平静下来。
检查完毕,姜甜甜长舒了一口气:“并非有孕,只不过你肚腹里长了两个瘤子,瘤子大约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实属罕见。
只需做个微创手术,将瘤子取出便可,无需喝那劳什子的堕胎药。”
曹疏影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遮眼的纱布,哽咽道:“这世上,总算有人信我说的话了。”
姜甜甜索性给她安排了手术:“我现在便将你肚腹里的瘤子取出来,不影响你往后嫁人生子。”
御医同曹太傅一同守在门口,这一守,便足足守了一个下午,金乌从头顶西落,夕阳余晖洒在院落里,犹如镀上一层金纱。
御医看着紧闭的闺房门,觑了眼曹太傅:“太傅大人,这天大的病,也该诊治完了,为何那女子同曹大小姐迟迟没有出来?”
曹太傅面色忐忑,一声不吭。
御医耐心全无:“莫不是诊治不好,怕您罚她,才故意待在里头,不敢出来见我们吧?”
“一个连入门的医书都没看过的女子,能有多大能耐,无非是生了一张胡说八道的嘴,骗到了急病乱投医的人。”
“曹太傅,你真是糊涂,你就算救人心切,也不应当听信此等女子的谗言,这世间,能识字读书的女子本就少,更不论是行医问药的......”御医疾言厉色:“还不快些命里头的人将门打开,看看曹大小姐是否无恙!”
曹太傅只是冷冷撇了两人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两位御医吵闹的不可开交之时,闺房的门从里头“咯吱”一声打开。
姜甜甜眉眼间略显疲惫之色,她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望向一脸急迫却又不敢问的曹太傅:“手术顺利,曹大小姐卧床休养三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曹太傅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死死扶住檐柱:“姜姑娘,我这孙女所犯究竟是何病症?”
“算得上是疑难杂症了,曹大小姐肚腹里长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瘤子,导致肚腹隆起,看似像极了有身孕,实则不然,那瘤子乃良性,并未生病变,所以曹大小姐能吃能喝能睡,并无丝毫异样,也探不出喜脉的征兆,同正常人相比,脉象并无区别......”
“姜姑娘所言甚是。”丫头在一旁频频点头:“我家小姐确实能吃能喝能睡,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吃多发胖了,后来肚腹越来越大,却也并无半点别的症状。
宫里头来了好几拨御医,把脉的时候都说我家小姐并无异样,可一看肚腹,又踌躇不定了......”
丫头说着,竟委屈的哭了起来:“后来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走漏了消息,在外头造谣说我家小姐私会外男,珠胎暗结......”
“别哭了,如今那瘤子已除,静养几日,你家小姐便可痊愈了。”姜甜甜抬手擦了丫头的眼泪,叮嘱道:“这三日内,务必忌口,饮食尽量清淡些......”
曹太傅进屋时浑浑噩噩,从里头出来时,宛如换了一个人,又变得精神矍铄,老眼里光芒闪动。
他斜眼瞥向还未离去的御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面上多了一丝不屑:“庸医就是庸医,自己技不如人,诊断错误,便在后头编排他人是非,亏你们还是太医院的院正和副院。”
御医急了,抬脚就要往厢房里头闯:“不可能,老夫要眼见为实。”
却被门口的丫头挡住了:“小姐闺房,休得乱闯。”
曹太傅越发气了,朝着管家吼了一嗓子:“还愣着做什么,送客!”
管家忙命小厮和护卫扯着两位御医朝着拱形门走去......
姜甜甜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从医药箱里取出葡萄糖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合上医药箱,对着曹太傅拱了拱手:“太傅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曹大小姐。”
曹太傅挽留姜甜甜:“好歹也要留下用晚膳......”
“不了。”姜甜甜拒绝了:“我出来这么久,兄长必定在家里等着我,若再晚一些,兄长又要担忧了。
曹太傅还是命车夫送我离开吧,待明儿一早,我再来看望曹大小姐......”
曹太傅见她去意已决,只得命人送她回去。
马车行至院门前,姜甜甜揭开帘布,就见姜白蔹赶着马车正要出门寻她,她欢欢喜喜唤了一声:“哥。”
姜白蔹正要上马车,闻言,身子顿住,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姜甜甜跳下了马车,朝着他飞跑过来。
姜白蔹会心一笑,伸手接住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车夫拧着姜甜甜的医药箱,快步上前,又将从曹府带来的食盒递给姜白蔹:“姜公子,小的明日再来接姜姑娘。”
姜白蔹拧着医药箱,接了食盒,道了谢,目送曹府的马车远去后,将马车赶回院落里,带着姜甜甜进了屋,“怕你急着赶回来不肯留在太傅府里用餐,我用炉子温了饭菜,你吃一点。”
“兄长最懂我了。”姜甜甜接过碗筷,坐在院子摆放的桌子旁,掀开食盒,拿出几碟点心:“这是曹家大小姐的丫头追出来送我的,兄长快尝尝。”
姜白蔹捏起一块糕点:“曹大小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肚腹里长了两个瘤,拳头那么大,被一群庸医诊断为怀了死胎。”姜甜甜将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知了姜白蔹:“可怜一个出门有丫头婆子寸步不离陪着的闺秀小姐,分明是黄花大闺女,却被传到私会外男,珠胎暗结,满城风雨,若她休养好了,得知自己声誉扫地,不知如何自处?”
吃饱喝足,姜白蔹去收拾碗筷,姜甜甜跑到厢房,燃了一根蜡烛,将买回来的笔墨纸砚摆放在到兄长的书桌上,盆栽摆放在了院墙搭起来的木架上。
姜白蔹收拾完,出了堂屋门,就见姜甜甜在院墙下面挖坑,将买回来的几株小花苗移栽到了院子里。
做完这一切,姜甜甜洗干净手,拉着姜白蔹去了厢房,打开一捆染色染坏了的布匹。
姜白蔹不明所以:“你买它做什么,这布料又粗糙颜色又杂乱,如何能裁剪成衣?”
姜甜甜摇摇头:“我特意去布庄的废弃仓库里挑来的,不做衣裳,贴在墙壁上当墙布用便可。”
姜白蔹:“贴在墙壁上?”
“嗯。”姜甜甜道:“这屋子年久,墙壁上都是蜜蜂钻出来的洞,看着实在太过破旧了一些,将这墙布钉在墙壁上,遮挡一下,便好看许多。”
姜白蔹不语,他看着这些颜色杂乱的布料,并未觉得会有多好看。
但,只要是姜甜甜想要做的事,他身为兄长,都义无反顾的支持,既然暂时给不了妹妹想要的大宅子,这点小小的要求,他当然满足。
姜白蔹踩在桌子上,爬上爬下,累出一身汗,总算将这些布依照姜甜甜的要求,全部贴在了墙壁上。
姜甜甜用手指拢着烛火,四处照了照,非常满意。
一觉醒来后,曹府的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姜甜甜同姜白蔹挥手告别,一人去了明德书肆,一人上了曹府派过来的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管家分外殷勤,眉梢眼角都透着喜色,姜甜甜并未多问,径直去了曹疏影的院落,里头的丫头婆子有说有笑着,见姜甜甜进来,停下手里的活,簇拥着姜甜甜进了闺房。
曹疏影靠躺在床头,鬓发齐整,衣衫整洁,气色同昨日相比好了许多,见姜甜甜进门,便笑了起来。
姜甜甜在床榻边坐下,这才仔细打量曹疏影,见她生的肤白如雪,双眸妩媚,眉宇间却自有一股少见的英气,颇为端庄大方。
姜甜甜在心里感叹:曹大小姐不愧是皇后娘娘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果真姿容冠绝,气质出尘!
也不知道当朝太子生的哪般模样,稍微逊色点,都配不上这般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