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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会告诉你答案 ...

  •   公主府

      林诗酒还没进门,就听到有茶杯冲着她飞来的破空声。林诗酒挑了挑眉,也不躲,甚至还往茶杯的方向偏了偏。任由滚烫的茶水从她的肩上淌下来。

      林微棠自己扔的东西还是有数的,这茶杯打到她身上纯纯是这家伙在碰瓷。

      虽说逐乱使的守铃人明面上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但是逐乱使和自己选中的皇室子弟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像影子一般亲密,所以即使当上了守铃人依旧有私底下和明面上的公务来往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但是这也不碍着林微棠觉得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选了她这个泼皮。能力强是强,但是脑子里跟宫里那些腐朽到快长虫子了的老家伙们一样的顽固。
      不过一时的政见不和就能让她跑的不见人影,只留下了个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薅出来的烂纸条子说什么接个故人去了
      谁管她走不走啊,倒是把公务处理完再走啊!喂!!!累死老子了!!!这破活儿谁爱干谁干!!!!

      林诗酒自知理亏,也知道林微棠打中了气也就消了大半,便任由林微棠拉着落座往伤口上撒药粉。

      林微棠看着她不开口,料定了她会心软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而此时的林诗酒刚在座子上放空,就感觉有个黑影从眼前压过,刚放空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只听到脑壳“咚”的一声。
      “哇!你脑袋里的水晃得叮当响哎,你是怎么想的留本宫一个人在这里处理那堆公务?自己跑出去带着你那个劳什子的故人逍遥去了?你看看那堆!根本做不完!!!你接回来的这个家伙,最好值这些天我帮你处理这些个公务的人情!”

      林微棠一边说一边气愤的指向那边堆成一座小山的书简。不知道是不是林微棠的音量太大了,震到那座小山上一样的书简摇摇欲坠,像是要掉下来。
      果然林微棠话音刚落,那座伏在案前能淹没人脑袋都书简晃晃悠悠的终于像秋日落叶一般噼里啪啦的全倒下了。
      倒是……还蛮应景的。

      “我的好阿姐,他们如今知道饵在我这里,阿姐想要的大鱼总会上钩的。”

      林微棠从她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要等的人是谁。
      只是那些公文积压的一肚子火,想找个由头发一下而已。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就是从那黎国回来就挂在嘴边的什么哥哥?你管只带三千骑就可夜袭盐国西大营的家伙叫文弱书生??!你疯了我疯了?”
      林诗酒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一点都不见外。嘴里还吃着东西就含糊不清的说着:“这我哪知道他小时候和现在差那么大。”
      林微棠作为一个被文书折磨了这么久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林诗酒现在这副懒散闲适的样子,随手打掉了林诗酒刚拿到手的莲花酥。

      “哎,不是我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啊我的殿下。”
      林微棠晃了晃手中的腰扇,顿时觉得今天天气都好了不少。
      “不浪费,回头捎给我家阿福吃。”

      当然,阿福指的是我们长公主殿下前年刚带回家的一条狗,活脱脱是它主子的翻版。
      林诗酒看着她来气,连带着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点心都味同嚼蜡。
      “啧,不是说,还是殿下宫里的地龙暖和,都用上扇子了。”

      好嘛,祸从口出,落到林诗酒脑袋上的变成了腰扇了。
      林诗酒委屈的抱头看向叶棠,嘴边还耷拉着点心渣子。

      林微棠看了某人这幅狗德行,总是觉得好笑,有再多气也都烟消云散了。即便林诗酒脸上有面具遮盖,林微棠还是不免觉得这家伙天生是个做妲己祸国的好苗子。
      任谁看见了那双委屈的时候滴溜的圆不溜秋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像小狗一样望着的眼神,都要唾弃一下自己心智不坚定。

      “少阴阳怪气叫我殿下,总觉得你没憋好屁。”
      林诗酒只觉得要是被叶棠的那个太傅知道,八成又要吹胡子瞪眼了。只觉得是她这个“乡下”来的野孩子教坏了殿下,殿下怎能说这些粗俗之语呢。
      但是实在是这个长公主从小太离经叛道,打小在民间到处混自己学到的,却连带着她也要挨骂。

      但是林诗酒总记得,长公主第一次出宫的时候跟她说的。
      “我不喜欢那些满口礼仪尊卑的老古板们,满嘴条条框框实则只是在规训一批又一批的奴隶出来。
      我也不喜欢臣与妾这两个字,明明都指的是奴仆,大家却争先恐后的抢着用。
      君臣君臣是君王的奴隶,儿臣是父母的家生奴才,臣妾是丈夫的奴仆与附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变了样的仆从关系。
      能入朝为臣的大夫们也虚伪,明明在朝中恨不得把自己祖上十八代中当过农民的旧事撇的干干净净,却转头就去随口附和些民生疾苦的烂诗。
      一边想踩着好名声往上爬,一边和亲近的大夫嘲弄百姓愚不可及,好骗又好欺负的是他们,在荒年贪人救命钱,放着高利贷的也是这些‘清廉’的好官。
      即要那虚伪的假面光鲜亮丽,又抵不住民脂民膏的诱惑,趴在百姓和土地上吮吸。
      大夫对着上面阿谀奉承,下面的人为了更高的权柄也有样学样。直至最后攀比怎样阿谀奉承倒成了朝中最值得夸耀的技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不信他们口中这些话,我要你陪我去看,去听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也不喜欢这些狗屁不通的条条框框,我要你陪我去亲手砸穿这些陈旧的东西,我要你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剑刃。
      我要你向我宣誓,永不像他们一般对我曲意奉承,永不背叛!”
      从那一天起,林诗酒就确定了,假使天下一定要有新主,哪怕踩着她的尸首,她也要亲自成为那块垫脚石。

      ———
      在长公主府酒饱饭足后的林诗酒,刚跑回府里悄摸摸的躲在她的“秘密基地”醒酒赏月,脑子正昏昏沉沉,睡意正浓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树下有股子陌生的气息。
      手缝中柳叶刀刚要见血。忽然察觉来着是萧烬明,紧缩的瞳孔和肌肉这才放松下来。
      还好只是侧脸露出了些许加上有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料想他猜不出来她是谁,这才抬手将面具重新覆于脸上。
      银白色的面具反射着波光粼粼的月光,显的神圣而又静谧。

      萧烬明在她察觉到自己的那刻起就察觉到她的气息了。
      萧烬明抬头,望着躺在树枝上的身影,月色映在被她压在身下随风飘荡的衣裙上,也映她脸上那双带银白色面具的手上。
      月色下,那双手更显的如葱白般纤细,莹白。像是刚从窑里烧出来温度还没完全降温的瓷器,从里透着血色的薄红。
      沙沙作响的桂花树叶仿佛静止了这一瞬的时间。

      “林姑娘的面具独独见了萧某戴,莫非我们见过?”

      酒意上头,林诗酒只想闭眼睡觉,谁也不想理,索性也不动,闭着眼睛,只留一双耳朵看门。不带思索的瞎说八道:“想见我?那就成为我的盟友,这张脸,让你天天见,躲都躲不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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