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鸣鸦河渡

10、交个朋友

　　转眼到了11月15号。许俉身体机能逐渐恢复，要求出院，被庄秦强行接到他家。

　　“遇到危险，你先跑。”上车之前，庄秦叮嘱道。

　　许俉拉开车门坐进去，无力反驳。

　　这话从他昨天出院庄秦一直在他耳边分析利弊，让他有事先跑。

　　上次之后，庄秦回去问过他爸这块地最后为什么没开发，他爸只说是无法抗拒的因素。

　　具体什么原因，老头不肯说。

　　他没跟老头说短信的事，现在很多事没明朗，说多了怕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废墟一个月不见，垃圾似乎又增了好几堆，周围的居民似乎也不在乎这里变成垃圾填埋场。

　　庄秦转了一圈依旧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发错了？

　　“庄秦这边。”许俉站在一棵树旁，喊道。

　　庄秦过去，树干下插着一面小旗帜，旗帜上有个红色的箭头。

　　两人对视一眼，按照箭头方向走去。

　　一百米再次出现，直到他们走出城外，箭头才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庄秦手机再次震动。

　　——蒙住双眼，前进100米。

　　前面一米远的地方，碗口粗的树干上绑着两根布条子。

　　庄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许俉一眼，道：“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可以。”

　　许俉走过去拿了布条，二话不说蒙住自己双眼，往前走。

　　庄秦：……

　　走到一百米的地方，胳膊忽然被人架着，一个机械声在他耳边响起：“请跟随我来。”

　　庄秦全身紧绷，没有视线只能调动听力，但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身边一丝轻微的气息都没有，好像…不是人。也听不到许俉的脚步声，庄秦心瞬间提起，扭头往身后喊道：“许俉？许俉？你还好吗？”

　　“好。”许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庄秦松了口气。

　　走了十几分钟，手臂上牵制松开了，庄秦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没有动静。

　　他解开布条，强烈的光晃了下他的眼睛。

　　此刻他站在一个大房间里，光洁的地板映出他的影子，上百个虚拟屏幕横在他面前，像个演播厅。

　　许俉稍稍适应了下，走过来与他并排站着，神色严肃地看着屏幕内容。

　　“都是游戏。”

　　庄秦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一路提心吊胆的，以为会有什么恶斗场面，结果，让他来看游戏？

　　或者是玩游戏？

　　他走到一屏幕前，屏幕里是一款换装游戏，给几个关键词让玩家根据要求搭配，得分最高的便能过关。

　　庄秦看了眼，正准备走，屏幕赫然出现的他名字。

　　NPC：庄秦，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加油！

　　庄秦：“……”

　　许俉似乎也发现异样，走过来端详着屏幕。

　　片刻后，他对庄秦说：“这游戏你玩过吗？”

　　“没有。”庄秦十分无语。

　　“我观察了下，这里大部分我都注册过ID。”许俉面色凝重。

　　庄秦诧异地看了一眼，然后抬头扫了眼房间四周，看看有没有监控之类的。

　　“从十年前我玩的第一款游戏。”许俉在他玩过的游戏屏幕前停驻一秒，“到我现在仍在玩的游戏。”

　　庄秦跟随着许俉脚步逐一看去，发现一个规律，这些游戏里似乎都是生存游戏。

　　“他们筛选这十年间玩众最多的几百款，然后针对这些游戏数据，得到你们玩家的资料。”

　　许俉沉吟片刻，说：“他们并不找特定玩家，只要是注册过的玩家都会带进虚拟世界。”

　　“这么大的动作，为何上头还没发现？”庄秦不明白道，“你没跟上头说明情况吗？”

　　许俉微摇摇头，“他们很小心，不会在同一座城市闹太大动静，也不会同时让很多人失踪。一旦引起重视他们就销声匿迹，查无可查。”

　　庄秦微挑眉梢，是个难缠狡猾的对手。

　　“我感觉他们是一个仇视游戏的组织。”庄秦盯着面前一款游戏，突然说道。

　　房间除了这些虚拟屏幕，似乎就是一个普通房间，也没有其他人，仿佛刚才带他们进来的只是他们的一种错觉。

　　一个小时后，两人从步行街商业百货云梯里出来，看到人流窜动的街道，庄秦心里猛然一沉。

　　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难道一开始他们就身处在这栋百货公司大楼的某个房间里？

　　“开始了。”许俉说，“数字出现了。”

　　庄秦抬眸就见许俉头上那一串剩下不到6小时的数字，不由骂了声。

　　“这是给我们做准备的时间吗？又是大半夜。”

　　“回去吧。”许俉说，“准备准备。”

　　对即将进入什么样的游戏两人一无所知，根据上个游戏的经历恐怕也不是善类。

　　庄秦打开保险柜拿出把手枪，扔给许俉。

　　“如果能带进去的，就带上。”

　　许俉接过枪有些许茫然：“你怎么有这个？”

　　庄秦邪魅一笑，道：“上头批给我防身的，不得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我还打算还回去。”

　　许俉把枪上膛，收进口袋，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数着倒计时。

　　数字规零时，庄秦下意识抓住许俉的手。

　　只是一秒，场景就换了。

　　他们身下坐的真皮沙发换成软软的布艺沙发，房间像自动蜕皮一样，甜美气息的壁纸，繁复的宫廷纱帐，墙体等高的衣柜，以及堆成山的各种布娃娃。

　　庄秦瞠目结舌看着房间的一切，不确定地说：“这是哪个游戏？是那个换装游戏吗？”

　　许俉显然也被这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给震惊到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庄秦走到那组衣柜前，看着这一柜子的衣服，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游戏怎么通关？完全不会呀。

　　房间门咚咚敲响，庄秦打开门。

　　门前站着一位穿着洛丽塔的少女，笑盈盈对他说：“主人，任务发下来了，请过目。”

　　说完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手工烫金纹理的帖子递到庄秦面前。

　　庄秦：…………

　　他嘴角微抽搐一下，这比上个游戏还要命。

　　少女见庄秦不接，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把帖子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庄秦回过神，接过帖子，里面用钢笔写的一行英文。

　　“行，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主人，这是我的工作。”少女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一阵粉红。“我是你的专职仆人。”

　　庄秦对这个游戏认知仅限于在那房间时匆匆一瞥，要是知道当时的举动会对下次进入游戏有影响，他就不会走到这劳什子游戏面前。

　　“是只对我俩个工作，还是此次来的所有玩家？”

　　“每个人都有专属管家，主人。”少女笑着说。

　　庄秦揉了揉太阳穴，无力道：“别叫主人，叫庄先生就行。”

　　“好的。主人……”少女捂住嘴，俏皮地冲庄秦眨了下眼睛，“庄先生。”

　　“你怎么称呼？”

　　“小纱。”小纱说，“庄先生请按照请柬上面的时间赴约。”

　　“好。谢谢。”

　　送走小纱，庄秦把请柬递给许俉。

　　“你确定没玩过这个游戏？”庄秦坐下来把玩着沙发上一只粉色长耳兔娃娃。

　　许俉合上请柬，神情并没有庄秦那么轻松。

　　“没有。”

　　“贾斯帕的宴会，没说主题，也没要求我们着装。”庄秦说，“到时候我们穿这身去会不会被拒之门外。”

　　“寻求帮助吧。”

　　庄秦撇了下嘴：“有道理。那就请小纱过来问问。”

　　墙上有个门铃的按钮，庄秦按了下，没过一会儿，小纱在外面敲门。

　　庄秦让她进来，有话问她。

　　小纱进门见到许俉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若不庄秦拦着，都贴上去了。

　　“能跟我们说说这个贾斯帕伯爵的事吗？”庄秦忍着把她赶出门的冲动，问。

　　小纱一脸痴迷地看着许俉，对庄秦的话充耳不闻。

　　庄秦：……

　　许俉哪受过如此热情的对待，被小纱挤在沙发角落里，像只受惊的鹌鹑。

　　虽不至于对一个小女孩置气，但她黏许俉的痴迷样，让庄秦这二十六年的陈年老醋坛给打翻了，他拽着小纱拉离许俉，自己坐到他们中间，然后一字一顿道：“讲讲贾斯帕伯爵的事。”

　　小纱这才回过神来，脸刷一下像烫熟的虾，羞赧道：“伯爵非常好客，是个热心肠的人，镇上谁有困难他知道就会出手相助。”

　　庄秦让她继续说下去，等了近一分钟，小纱却没有此意，视线越过他看向许俉。

　　从她的眼神庄秦看到了一丝贪婪，一种近似于渴求得到一件宝物，某天终于出现在眼前的那种急迫想得到的一种贪婪。

　　她并不是在意许俉的样貌，庄秦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这让庄秦心里稍稍好受些，他伸手在小纱眼前晃了晃，不悦道：“工作如此不认真，是想被扣工资吗？”

　　小纱像被吓着了似的，身体颤抖着，低下头，伸手抹眼泪。

　　庄秦：……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不扣你工资。”庄秦心想NPC还有绩效？

　　小纱破涕为笑：“好的，主……庄先生。”

　　“贾斯帕伯爵有没有特殊的爱好？”

　　小纱鼓着腮帮子，想了想说：“有，喜欢漂亮衣服。其实我们镇上的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

　　庄秦往许俉看了眼，许俉已经恢复冷静，之前的窘迫样好像只是错觉。

　　“那你知道他今晚宴会的主题吗？”

　　“为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呀。”小纱眼睛又不自觉往许俉那瞟，庄秦不动声色挡在许俉面前，面带微笑：“我们需要准备一身宴会服装，你能帮我们准备吗？”

　　小纱较之前有所收敛，立即站起来，对他俩行了个礼，走到衣柜前不知动了什么，整面衣柜翻了个面。

　　全是男式服装。

　　“请随意挑选今晚的宴会服装。”小纱恢复认真工作的样子，垂眸看着地板。

　　“好，谢谢。”庄秦起身走到衣柜前，摸了摸。

　　“贾斯帕伯爵每年都会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吗？”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许俉问道。

　　“啊，是。”小纱抬头看许俉一眼，随即又低下头，耳尖红得滴出血来。

　　“你还有更多的关于贾斯帕伯爵的事要讲吗？”庄秦问。

　　“没有。”小纱退出房门。

　　庄秦也没再过问，关于这个贾斯帕小纱似乎不愿多说。

　　而且小纱只说他的好话，这不同寻常。

　　“看样子这个什么伯爵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善。”

　　许俉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下套衣服。

　　“先去会会。”

　　晚上七点整，小纱出现在门口，庄秦早已准备多时，就等她带路。

　　许俉随手拿的衣服把他的身材衬得……气质绝伦。庄秦眼前一亮，心跳竟有些加速。

　　但令庄秦意外的是，小纱的反应。

　　从住所到伯爵家里小纱看都不看许俉，之前那痴迷的样子像是错觉。

　　伯爵家房顶飘着个巨型气球，彩色丝带随风飘散，粉色墙体，修剪整齐怒放的花园，门窗玻璃上贴着可爱的窗花，空中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气息，应该是在做蛋糕。

　　不愧是换装游戏，此刻宴会厅就像一盘混着各种口味的糖果，令人眼花缭乱。

　　之前他担心宴会只有他俩本男性玩家，毕竟是女性向的游戏，然在这盘糖果中还是发现不少男性玩家。

　　这个游戏他与许俉都是新手入门，只知道是换装，怎么过关就不得而知。

　　“要不找人问问？”庄秦端着酒杯两人站角落里，观察宴会厅来来往往的玩家。

　　大伙热衷于讨论，虽不熟悉，只要加入话题，便就是朋友。

　　“看那边。”许俉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庄秦朝另一个角落看。

　　那里坐着位齐肩短发女生，对宴会似乎不感兴趣，面色平淡地看着这一切。

　　“走，去交个朋友。”庄秦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下。

　　女生远远就见两帅哥朝自己走来，脸上倏然发烫，呼吸有些紧促，她想起身，但感觉离开似乎又不太好，对方明显来找她的。

　　“美女，你怎么不加入女孩的盛会？”庄秦行了绅士礼。

　　“我……”女生猛然站起，动作过快酒洒了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庄秦看出她神经紧绷，可能是自己的唐突吓到她了。“我们没别的意思，想请教一下这游戏怎么通关。”

　　“没事没事。”文静慌乱擦拭裙上的酒渍，头也不抬。

　　“庄秦。”庄秦介绍说，“我旁边这位叫许俉。请问你怎么称呼？”

　　“文静。”文静手足无措，她最怕跟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人。此刻，她手心冒汗，心跳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卡在喉咙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她因为害怕与人打交道才玩这款游戏，这一玩就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