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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万圣夜（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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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心情焦急，一会儿的展示环节，他打算和女神携手登台，可这紧要关头，Coco赌气脱了长袍。老于只得跟在人后面哄，他运用哄人十余年积攒出的经验，可劲得捡着好话夸人。
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就像清宫剧里太监伺候娘娘的姿态，杨部长不由得笑了，笑跟旁边的关总说：“看这老于啊，还跟以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翻身哦。”
杨部长笑着看了会戏，喝了点水，杯中的水见底了。她起身问旁边人：“关总，你喝点什么？咖啡？果汁？”
“我去吧。”关止起身，她连忙把人按了回去，“你啊，跟我客气什么。”
杨部长到前面的饮水器接上热水，她不习惯喝凉的，尤其年纪长上来以后，更爱喝微烫的水。虽然家里那口子总是劝她，说水温太高会损害食管黏膜，但她觉得自己的食管黏膜早已经适应了。
接上热水，杨部长又准备顺手给关总倒一杯咖啡，就在这时，她听见叭叭两声气球爆炸声，紧接着几个年轻丫头捂嘴惊叫。
“怎么回事？”杨部长放下水杯，回头看去，就见她坐得位置那已经围上了一圈人，大家七嘴八舌叫着拿纸巾或是嚷着拿毛巾。
“怎么回事？”杨部长走进人圈，又问了一遍，才看见关总左肩和后背上两团泼洒的水迹，衬衫已经洇湿了。杨部长急问：“怎么湿了呢？这水是谁弄的？”
“没有谁，”一个背上套着黑翅膀的年轻姑娘说，向上指了指，“水是气球里的，气球爆了。”
杨部长抬头一瞧，座位正上方的两个气球已经只剩下半截了，她不由责怪：“你们真是的，非要在气球里装东西，瞧瞧多危险！”
“关总！给！”老于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毛巾，关止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过来，擦了擦溅到发尖上的水，但湿漉漉的衬衫已经无法挽救了。
“啊呀，光擦怎么行？”杨部长说，“得换件衣服，可别受凉。”
“对对对！”老于说，忙着要解自己的衣扣，“关总，你穿我的！”
“不用了。”关止抬手制止了他的积极贡献——与其换上带有别人汗味的衣服，他倒宁愿继续裹着这件湿衬衫。或者……他向衣架的方向看了看，或者可以把身上这件换下来，直接套上外套算了，但是——原本衣架的位置空空如也。
“衣服呢？”关止皱眉。
“啊？哦、哦，衣服我们给收在更衣室里了。”老于说。
关止：“更衣室？”
“就是这层顶头那两间小接待室。”老于解释。说起来，把接待室充作临时更衣室这个建议其实是保洁员提的，他一听觉得不错，毕竟大伙都在卫生间里换衣服的话挺麻烦的，用作更衣室，既方便了大伙，而且还能暂时存放一些活动道具。
老于：“关总，我带您过去吧。”
关止：“不必了，我自己去。”
老于点头，正好这会儿展示环节的音乐响起，他还得争取和Coco获得那什么party king和party queen的称号。
子弹成功命中目标！江龙把一声“yes!”闷在嘴里，沿走廊发足狂奔，冲进临时更衣室，一跃躲进数个堆叠的纸箱子后面。
江龙有信心，凭他对关止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脾性的了解，那家伙绝对不愿意碰别人的衣服，绝对得来取自己的外套，而且应当不乐意换衣服的时候有人跟在他左右——所以应当会单独进门。
为免万无一失，他按下远程遥控按钮，让会议厅里播放起展示环节拉开帷幕的音乐。
江龙蛰伏着，伺机而动，觉得自己就是个捕猎者，而且他的谋划精密，就像机械的链条、像齿轮，环环相扣，只等猎物入彀。
来了！
江龙从纸箱间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高冷的身影推门而入，又回身合上了门。他看着关止一步一步走来，走向停在窗边的衣架。
王八已经入翁，江龙无声狞笑，戴上红外眼镜，狩猎行动开始！
关止从衣架中取出自己的外套，解开衬衫纽扣，在衣服湿透的地方，水渍已经渗到了皮肤上。这时他眉心蹙了蹙，一回想觉得事情不对劲——在他正上方炸开的两个气球，气球里是水而不是那种亮晶晶的粉末，再加上气球爆炸的时机太过蹊跷，正好在旁边的杨部长离开的时候——一切似乎是有人蓄意而为。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
正想到这，头顶的灯忽一下灭了，接待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黑得几乎密不透风。与此同时，角落里响起低分贝的噪音，声音刺刺拉拉，如同信号受到干扰的午夜电台。午夜电台的诡异声响中，如果侧耳聆听，会听出其中断断续续的曲调像是送葬队伍的丧乐。
关止警觉性高，反应极快，就在房间突然黑下的一刹那，他伸手扯开了窗帘，但仍然没有任何一丝光线透入，原本该出现在窗外的繁华灯火不见踪迹。
窗户……不正常。
关止诧异了一瞬，又摸黑去推玻璃，但玻璃窗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江龙猫腰观察，欣赏陷入黑暗的人茫无目的地在四周摸索的滑稽场景。尽情摸索吧，反正甭管他怎么按开关，灯也不会亮，甭管怎么转动把手，门也不会开。
江龙看见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手机。呦呵，终于想起来用手机啦！不过没关系，信号屏蔽器也该发挥作用了。而且，借助手机微弱的光线，他就会看见雪白的墙壁上滴着血的字——BLOOD.
背景噪音中适时的出现了蝙蝠扇翅的声音。
关止眯了眯眼，墙壁上的字母应该是利用了荧光远离，他想到了会议厅地上的粉末，很可能就是那些荧光粉。所以某人在装神弄鬼。这种鬼蜮伎俩也没什么……刚想到“没什么”，两根冰针似的东西就刺在他脖子后面，就像吸血鬼狠狠地一咬。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关止不免一个激灵，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见，他摸了摸后颈，指尖上沾染了一片血迹——不，不对，只是猩红色的液体。
起初，江龙相当失望，本以为这套连环计下来，就算不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也总该让人惊慌失措吧。他听说这些个什么大老板啊大总裁啊通常都是些疑神疑鬼的玩意，他以前公司的小老板就在家里摆了一尊大佛，走夜路的时候都会脖子上挂个十字架，怀里揣串佛珠，没想到关止这家伙实在太淡定了，敢情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关止的淡定让他极度不爽！
不过，就在他的“吸血鬼之吻”击中目标的时候，他亲眼目睹到关止惊吓中的一个撤步。
终于啊！江龙憋笑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痛快，太痛快了！他现在就是后悔怎么忘了在红外眼镜上安一个摄像头。啊呀，眼前最好再上演一幕关大总裁哭爹喊娘求救命，虽然不大可能，但是想想都觉得解恨呐！
但关止的惊吓稍纵即逝，片刻后，江龙看见这个瓮中之鳖捻了捻指尖，而后很快平静了下来。关止甚至收起了手机，神定气闲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后，黑暗中响起他冷冷地嘲讽地嗓音：“出来吧，江猛龙。”
怎么回事？江龙一怔，是自己暴露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关止的目光从来没落在这堆纸箱上，所以更大概率这是关止在装腔作势。
关止冷笑一声，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阴森，“你那么能憋，是属鳖的吗？这么能忍，难道是忍者神龟？”
MD！这个王八居然骂他是王八！江龙恼了，算了，暴不暴露也无所谓了，反正早晚要暴露，不如提前发动下一轮袭击。
江龙按下音乐播放按钮，原本刺刺拉拉的噪音乍响，这是他为自己设计的出场音乐——以刺耳的噪音为掩护，他灵活地跃出纸箱，趁关止侧头捂耳之际，抖开手里的东西从人背后猛扑上去。
三秒后，刺耳的音乐戛然而止，他已经成功捕获猎物，直把手里的东西往猎物身上套——那是一个黑色垃圾袋，一个被剪了几个窟窿的大塑料袋，江龙称它为垃圾服。垃圾人穿垃圾服，既然关止那家伙要过万圣节，那他当然得送关大总裁一件和他最配的服装！如果关止看到自己穿着垃圾服，绝对气到脑门冒青烟。
想想都过瘾！
可这垃圾服没那么容易套上，毕竟这是个大活人，还是绝对不肯老老实实就范的那种。江龙在人背后，一手扣住人脖子，一手抓着垃圾袋从人头顶上往下套，但袋子还没及摁下，身前的人倏地抬臂向后就是一肘。
嘿，细皮嫩肉的大少爷还想跟他硬碰硬？江龙心中好笑，不过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关止那一肘实打实地狠，撞得他锁骨下方一阵生疼，江龙不禁嘶得一声，吃痛松手退了一步。
呦呵！关止这家伙还有点力气呢！
眼下情形，他占据绝对的视力优势，还能斗不过关止这个盲人？江龙举起垃圾袋再次向人发难。
这时，他看见关止的手伸向衣袋想去拿出手机。
想得美！他可不会轻易放掉自己的视觉优势，于是江龙也出手，他一手拉住人手腕，同时飞快地从人衣袋里取出手机收入自己囊中。
啊哈！
而后继续不依不饶地要给人套上新装。
“江猛龙！”关止劈手格挡，但黑暗中他视力受限，只能凭借人的喘气声，塑料袋哗啦作响声判断来犯者方位，至于具体目标全凭感觉，他感觉争斗中他拉住了江龙的衣襟，顺势将想躲开的人用力往自己身前一带。
被人揪住了衣服，江龙急忙抽身，只听刺啦一声，工作服成了首个牺牲品，被撕开了一个豁口。
江龙低骂一声，更加坚定了把人装进垃圾袋里的决心。
战争由此白热化。
江龙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闪转腾挪，意图从人背后发动套头袭击。但他发现关止黑暗中的反抗虽然扑朔迷离，但准头竟还算不错，逐渐出现反守为攻的迹象。
纸箱散落一地，堆叠在桌上的道具也在碰撞中零零散散地落到了地上。
一通对抗后，江龙被人钳住了手臂，他把垃圾服的事抛到一边，跟人扭打到了一块。这场黑暗中的扭打不甚美观，关止早在进门之后就解开了衬衫衣扣，而江龙的工作服在争斗中豁口越撕越大，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以肉相搏。
这时，关止后撤一步，似乎被地上的垃圾袋绊了一下，他一脚打滑身体难以控制地向后仰去。在他面前，被他牵制住手臂的江龙也是一个趔趄，随即迎头一倒。
江龙双眸猛然一缩——他看见，关止后脑勺的正下方是一处尖锐的桌角，如果他这么直直摔下去难保不把脑袋摔出什么毛病。电光火石之间，江龙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地一窜拿自己的手护在人脑后，又拼尽全力将人向侧边一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