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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万圣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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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
江龙捏着鼻子屏气,憋得脸色涨红了一圈。
3、2、1!
终于一曲终了,江龙觉得自己会轻功似的向后一跃千里,转身扶着墙大口喘气。
保安高歌结束,还哈口气自己闻了闻,问他:“真有味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江龙连咳几声,从窒息状态中逐渐恢复,才回问:“你中午吃的什么?”
“牛肉面呐。”保安说,又一拍脑袋,“还吃了头蒜。”
难怪了……江龙苦笑了一下。
保安却无辜一摊手,“吃面不吃蒜,滋味少一半。”
行吧……这大哥是北方人没跑了。
“我说,”江龙头痛地看他一眼,“那你非得离我那么近?就不能离远点唱吗?”
“嘿,你以为我想?这不是关总吩咐的吗!万一关总一开门,看见我没按他要求弄,可怎么整?”提到关总,保安朝办公室方向瞧了一眼,声音也立刻压了下去。
江龙叹了口气,确实不关保安的事,毕竟这里是关止那家伙的地盘,而且这位保安大哥已经手下留情了——
其实,后勤部门有一条不规则的歧视链,大体是食堂组自成一派,维修组和保安组两相对峙,都自诩比对方更高一层,而无论他们哪一组全都瞧不上保洁组,保洁稳居歧视链的最低端。以至于虽在同一个部门,却感觉不到同部门的手足情谊,身为保洁员,江龙常被他们大呼小喝。
但在前两天,江龙发现,他出手撬门救狗这事在公司里不胫而走。大概因为消防车开到了办公楼下,公司上下的人都听见了,这新闻太具有轰动性,占据了公司八卦板块的头条,一时间人人都在热议这事。江龙甚至怀疑当时亲眼目睹他撬门经过的大伙把事情添了油加了醋——他已经听到好几个版本讲他在看到狗狗受困时如何热泪盈眶,如何一怒冲冠就力拔山兮气盖世地生生徒手掰开了门……版本千变万化,却都导致了同一个结果——他,江龙,成了公司里有名的救狗英雄,简称“狗雄”。
得知此光荣称号的江龙:“……”
人怕出名猪怕壮,成为狗熊却并非没有好处。比如,他在后勤部门里的生存状态明显有所改善,至少他不再被部门同僚们视若无睹了——那天他听见部门同事跟人说“知道那个救狗英雄不?就是我们后勤部的人呢!”周一部门会议的时候,部长还把他拎了出来,先是批评他擅自做主场,后来又称赞他见义勇为,还让他上台讲两句,虽然他一到这种场合就不善言辞支支吾吾,但大伙还是给他鼓了掌。
随即,他在部门里的人缘也好起来,整个后勤部,除了他们保洁组,也有百来人了,甭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不少人来找他聊过两句,包括这位保安大哥。
所以保安大哥上来时,一看见他,“嘿”的一声,“是你啊?”还跟他好言相劝,逮住人也只是为了完成总裁“将人制服起来”的指令,并没有真的下狠手,否则就大哥那体型,动起手来他绝对得遭殃。
不过这点,关止那家伙肯定没想到吧,说不定还以为他真被保安教训了一通呢。想到这,又想到刚才关止像个杂毛鸟一样的狼狈样子,江龙综合分析,虽然自己还要收拾这走廊,但今天仍算小胜一场。
关于今天这场胜利,还得感谢自己的足智多谋,感谢自己布置全面考虑周到,对了,还得感谢那个叫“关关雎鸠”的群。早些时候,群里一张张偷拍照片——一辆银河系列的轿跑驶入公司的图;办公楼下,关止仰望天空的图;会议室里,关止十指交叉,垂眸聆听的图……及时向他透露了关止的行踪。为了等关止来,他一连等了几天,终于在今天顺利完成了守株待兔计划!
江龙得意地勾起嘴角。
那边的保安大哥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蹭了蹭脚,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看又看不出来有什么,怎么滑得很?”
“一种冰胶。”江龙告诉他,“没事,易化易溶,用热水一拖就没了。”
大哥哦了一声,督促人劳作,自己蹲墙边监督。他又搔了搔头,跟人语重心长:“我说兄弟,你是咋想的?你怎么敢跟人关总作对?”
江龙哼哧哼哧拖着地,没有说话。
大哥又说:“说实话,我真挺佩服你这种勇气。但是,你这也没必要吧?关总人还行吧,都说公司现在搞得好多亏了关总,我们工资也都跟着涨了一截呢!再说了,关总什么人呐,我们什么人呐?人想捏死我们不就跟捏死蚂蚁似的?你说你图什么?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是不是?”
图什么?江龙愤愤不平,这是一场个人恩怨,事关自己的尊严,关止那家伙打击报复他,他就不能任凭人家欺负!这事跟关止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别说总裁了,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绝对跟他抗争到底!更何况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还能再糟到哪里去?
完成了清理工作的时候,那边的保安大哥还在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嘟嘟哝哝地感慨人各有命。
江龙拍了拍他的肩:“知足常乐。”
他是好心安慰,但大哥却一句话无意反戳了他一刀。
大哥叹说:“是啊,比上是没法比,比下……”大哥看了眼工作中的保洁,“比下倒是还凑合。”
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