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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照顾 ...

  •   陶然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被喜欢的女孩直言戳破自己的心思,瞿沥川脸色微红,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坚定,唇角挑起:“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才发现。”

      他有点羞涩,又有点喜悦,心里的小泡泡还没来得及扩散,对上陶然冷淡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顿时如一头冷水泼下来,满腔热情透心凉,瞿沥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仿佛预知到了自己的审判结果。

      “那什么…然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回画室。”说完这句话,瞿沥川把伞塞到陶然手中,逃避似的大步往前走。

      烈日下,少年挺直的背影急促,隐约带着狼狈。

      到了画室楼下,瞿沥川没有上去,把拎了一路的剁椒鱼排饭和小挎包递给陶然。

      陶然没有第一时间接,看着少年沉默坚毅的侧脸弧度,由衷的劝说:“瞿沥川,换个人喜欢吧。”

      瞿沥川手臂青筋微微鼓起,黑眸直直的看着陶然,固执道:“不要。”顿了顿他看着她认真道:“我只喜欢你,不会喜欢别人。”

      陶然扯了扯唇角,很无所谓的样子,“随你。”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只喜欢一个人的存在呢,即便是有她也不相信会发生自己身边。

      接过东西,陶然直接上了楼,纤瘦背影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进画室前,陶然侧身透过玻璃窗向下望去。

      少年的身影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似乎与什么较着劲,固执的不肯离去。

      陶然摇摇头,“真傻。”

      没有多看,陶然推开门,走进画室,把饭盒给唐语。

      唐语笑的灿烂:“谢谢然然,辛苦啦。”

      探头看了看陶然身后,唐语眨了眨眼睛,狭促笑道:“你男朋友没有跟着上来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

      唐语讪讪点头,不怪她这么想,由于瞿沥川来画室找陶然来的实在太频繁,长得还那么好看,久而久之,画室的同学包括老师都默认了两人是一对。

      “抱歉啊然然,我不知道。对了这个饭多少钱啊?我把钱给你。”唐语挠了挠头,连忙转移话题。

      陶然没有在意:“不用,请你的。”

      两人毕竟不算太相熟,唐语有些不好意思,还想再说两句,陶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算了,下次请她喝奶茶,唐语这样一想,顿时没了心里压力,喜滋滋的干起了饭。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放学收拾好画具,下楼时没有看到瞿沥川,陶然轻轻松了口气。

      回到家就九点了,客厅里静悄悄的,陶然在玄关处换鞋。

      听到动静出来的李婶看到陶然说:“然然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陶然点点头,浑身的疲惫让她不想应付任何人,说了句:“我上楼了。”

      李婶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蒋婕走后,谢静母子住进来,陶然在这个家也越来越冷漠,通常一整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待人也愈发疏离冷淡。

      房间里,谢知遇坐在书桌前演算题目,耳边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开门关门声,显示着隔壁房间的主人归来。

      笔尖顿住,不知为何,谢知遇无端觉得不自在起来。

      他有些紧张,或许是仅有的两次见面很不愉快,在谢知遇心里,陶然是既渴望靠近却又害怕的存在。

      谢知遇刚要打起精神继续做题,开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明显大了不少,透露出主人的情绪烦躁,伴随着的还有阵阵咳嗽。

      三楼的走廊是声控灯,因为咳嗽的声音,灯光自动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折射进谢知遇房间。

      谢知遇站起身,凳子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手中的笔滚滚滑落,啪塔一声落在地板上,谢知遇却没有心思去捡。

      他心不在焉的想着:姐姐是感冒了吗?

      陶然原本只是发烧,头重脚轻,吃了点药她便没当回事,可能是晚上回来的时候骑车吹了冷风,咳了一声之后竟停不下来了。

      脑袋越发沉重,陶然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想大睡一场,然而喉咙瘙痒一直咳,她根本睡不着。

      陶然实在难受的不行,翻身下床,准备去客厅找点药吃。

      扶着楼梯,她走的缓慢。

      别墅里一片寂静,这就导致一丁点细碎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经过二楼时,耳边传来细微声响,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娇媚的轻吟交织在一起,陶然身子僵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匆匆走至客厅,陶然翻出药箱,视线不经意间看到药品的保质期,距离上面的期限已经过了三个月。

      陶然惊讶,怪不得她吃了药和没吃一样,烧一点没退,现在感冒又加重了。

      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转着,现在已经十点了。

      太晚了,这个点陶然不想麻烦李婶,她自己也实在没力气出去折腾买药。

      陶然把药箱归置原处,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快步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陶然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天很是难受,脑子越发晕眩,任由意识渐渐被黑暗吞没。

      陶然半睡半醒间,恍惚听到了敲门声,一声声的,直直的往脑壳里钻,很烦躁,她想要大吼一声别敲了。

      这一个念头刚闪过,敲门声竟真的消失了,陶然满意的弯唇,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谢知遇小心翼翼的推开继姐的门,陶然没有关灯,屋子明亮一览无余。

      白天的时候惊慌一瞥,谢知遇没有看清陶然房间布局,现下进来了也不敢乱瞅。

      谢知遇垫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

      少女穿着吊带长裙,被子遮一半盖一半,露出修长的手臂线条,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床上,脸颊嫣红,秀挺的鼻尖微微皱起,皮肤是雪一样的白皙,乌发与皙白的肤色有着强烈的视觉冲突。

      谢知遇年纪虽小,却已经对美有了最初的认知,眼前的景象莫名好看,可他却不敢多瞄。

      谢知遇红了耳尖,他抬手探向少女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中一惊。

      连忙打开手中拎着的药盒,谢知遇按照自己往日吃的剂量抠出药丸,喂到陶然唇边。

      药是从出租屋带来的,谢知遇是早产儿,幼时起身体就很差,感冒发烧是常事,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健康了不少,但家里还是会备着各种各样的药。

      不经意间触碰到唇瓣,指尖下的触感滚烫炽热,但却异常柔软,谢知遇脸红的厉害,匆忙的给陶然喂了药便要离开。

      走至门边,谢知遇想到什么,小跑到自己房间拿出一块干净的小毛巾,打湿后小心地搭在陶然额头。

      做完这一切,谢知遇松了口气,把房间的灯关了后又轻轻把门带上。

      陶然是被一阵机械噪音吵醒的,即使门关着,器械的嗡鸣声依旧幽幽入耳,直吵的她脑仁要炸裂开。

      掀开被子下床,从额头上滑落了块什么,陶然看着面前的蓝色毛巾皱眉。

      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烧了。

      又是一阵刺耳的噪音传来,没有心思细想,丢掉毛巾,陶然脸色难看的厉害,推开门道:“你们在做什么?”

      门外是陶原天请来的装修工人,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美丽少女动作顿了一瞬。

      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冲着陶然歉意的笑笑,说:“是陶小姐吧?您好您好,我们是陶总派来的,陶总说要在这个房间修建个洗手间。”

      陶然视线向旁边房间扫去,很快便冷冷的收回视线。

      男人看着少女明显泛冷的眸色,轻咳了声,陶家是房地产发家,与他们公司合作密切,他多少知道些陶家最近发生的事。

      这位陶小姐也是可怜人,亲爹离婚第二天就把小三孩子领进门,现在装修的洗手间似乎就是给那个孩子的。

      男人想到这眼中不自觉带了些怜悯:“不好意思啊陶小姐,我们施工打扰到您休息了。”

      陶然捕捉到了男人眼中神色,本就不耐的神色愈发难看,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漠然的点了点头,便要回房间。

      这时听到楼上动静的谢静和陶原天上来了。

      陶原天今天难得休假,在家陪谢静做甜点,手臂衣袖上甚至还蘸着面粉,这是陶然从未见过他的随性放松的一面。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西装领带不苟言笑,冷漠严厉的模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着母亲。

      少有的几次三人相处,陶原天总是被公司的各种各样事情叫走,蒋婕也是一脸无趣,照旧给她一大笔钱,然后天南海北的去旅行。

      这个家向来空旷冰冷,没有丝毫人气,但自从这对母子进了家门后,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陶原天也是可以温和居家,可以陪着爱人做点心,看电视,吃晚饭,这是陶然过去十五年里从未感受拥有过的。

      更可笑的,还是在这个屋子,她母亲的陪嫁别墅里,可房子的女主人都不在乎了,她还在这里计较什么。

      谢静叫住了陶然,语气讨好:“然然,你醒了,我做了曲奇饼干在楼下,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我不饿。”

      谢静唇角的笑容未变,温和的说:“不饿也要吃些早餐啊,不然对身体不好,我做了好多呢,有蟹黄包,豆浆油条小米粥,然然,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陶然皱了皱眉:“我说了我不饿?”

      谢静脸上的笑容僵住,小声道:“然然,我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

      陶原天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你谢阿姨是好意,你这是什么态度!”

      压抑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陶然冷声道:“我什么态度了?我明确拒绝了她不吃,她听不懂人话吗?现在又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到底是给看。”

      “陶然!你——”陶原天的手臂高高扬起,欲落不落。

      陶然嘲讽的笑笑:“你是要打我吗?从小到大我还没挨过打呢,你要打第一下吗?”

      尽管父女关系淡薄,但陶然没想到仅仅是几句话的争执就能让陶原天差点对她动手。

      鼻子有点酸,肯定是感冒还没好的缘故。

      谢静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扯过陶原天的手臂,拦着陶然面前。

      “原天,你这是做什么,然然没有其他意思,是我的错,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可能然然不喜欢那些早餐,下次我问问李婶然然喜欢吃什么,再给她做,你干嘛为了点小事发这么大火?。”

      装修的工人和男人看着这一幕也都跟着劝了两句。

      “是啊是啊,陶小姐还小,家和万事兴嘛!”

      陶然眼中讽刺,懒得再看这一幕闹剧,往自己房间走,甩上门。

      砰——

      陶原天刚好起来的脸色瞬间又黑了起来。

      上完补习班回家的谢知遇沉默的站在角落,整个人仿佛快于墙壁融为一体。

      谢知遇抿了抿唇,向陶原天走去,开口道:“陶叔叔,姐姐她生病了。”

      谢静问:“知遇,你怎么知道姐姐生病了?”

      “昨天晚上,姐姐一直在咳嗽,咳的很厉害,脸也很红,应该是发烧了。”不知为何,谢知遇下意识地没有说他昨晚给陶然喂药的事情,就好像那是独属于他的小秘密。

      和姐姐有关的秘密,姐姐也不知道呢。

      谢知遇眼睫轻颤,一股无法忽视的愉悦从心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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