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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喧嚣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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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总是灰蒙蒙的。
我不知道我多少个月没有见过光了。从被送进这里开始,我就连这扇门都没出去过。
那个护士又来送饭了,与其说是护士,更不如说是恶魔。
因为她们总在我吵着要出去的时候就把我绑在床上,一绑就是好久。
她又是笑脸吟吟地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我恶心透了她的那副嘴脸,整日整宿的被你们关/着能怎么样。
但尽管再怎么恶心,我还是要笑着回答她过的不错。
她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哦不,那只是一方小板凳而已。也不知道那饭菜里有没有下毒。
她出去了,门又被反锁了。我猜那门是特殊材质制成的,子弹炸药都轰不开。
我叹了一口气,只好吃起了那些饭来,我感觉我快要失去味觉了,这些饭菜我吃了快一年了。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告他们,这属于非法囚禁。
吃完饭后有点困了。我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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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双手已经被绑起来了,分别被固定在床头两侧。
铁门又掐好点打开,那个人模狗样的医生抱着他的文档袋又进来了。
“睡得还好吗?”
我挑眉看他,勾唇笑笑,“还不错。”
“有没有吃饭?”
我朝那边的剩菜剩饭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呢。”
医生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最近天气转凉了,要不要给你加床被子?”我皱了皱眉头,“没感觉到凉,就挺闷的。”
医生立马黑了脸,关上铁门走了。
现在的人脾气真大。被关/着的人是我我都没气呢他倒是先气上了。
还不给我解开。
我叹了一口气。
不知又躺了多久,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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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嗤!”
我打了一个喷嚏,从梦中惊醒了。刚刚梦到什么我已经忘了,健忘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我已经习惯了。
手已经被解开了,酸疼的厉害,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只有一盏昏白的灯,我的刘海已经长的遮住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到简陋的厕所里冲了个澡。
天气好像真的转凉了,刚到这那会好像也是这个天气,快一年了吧,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我已经没有经常想起他来了。他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甚至已经模糊了。
他应该还记得我吧,他人很好的,我很喜欢他。虽然说他现在不怎么爱笑了。
他以前不像现在这样的,很开朗的一个人,有点酷酷的,去到哪都喜欢抱着一个篮球,而且总喜欢做滥好人,心肠可好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的。
最后一次见他,我就在这里,被绑在床上,我拼命挣扎,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拼命喊着放我出去,可没有一个人回应我,我不知道我喊了多久,我只知道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时候,他出现了。
站在铁门旁的他一身黑色的西服,我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扯着嘴角朝他笑了笑,
“阿故,你来了。”那时候我的声音已经很嘶哑了。
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过了许久,我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他才迈开步子向我走来,他站在病床前,垂眸看着我,摸着我的头发,不急不缓的说:“这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他的话一字不落的撞进我的耳膜里。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我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神情,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我觉得他要走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知道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是陈故的,但我不怪他的。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他有没有想起我。
“阿嗤!”
我又打了一个喷嚏,看来是感冒了。这具身子真是越来越虚弱,变得禁不起什么风浪,记得以前我体质可好了,从小到大只发过一次高烧,小毛病也少。
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是那个医生,身后跟着两个护士。
一个护士抱了一床被子,一个护士带了医药箱。
“晚上好。”
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医生没有理我,那个铺床的护士倒是很热情。
“晚上好呀,有没有饿啊?”
我的目光转到一旁正在打开医药箱收拾器具的那个护士身上,习惯的勾勾唇,“有一点饿。”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医生不耐烦的开口,“好了,躺床上去。”
我抿了抿唇,走到床边躺了下去,两个护士走的时候把门关了上去,屋子又变得闷热起来。这个医生带着口罩,可我看这还是觉得有点面生。
我单手支撑着头,看着他捣鼓针水的背影,“喂,你新来的吧。”
他稍稍比我高那么两、三厘米,看他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我便没在自讨没趣,老老实实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任他捣鼓。
手又被绑了起来,针扎进去有点疼。过了那么几秒,看他扎在我手上的针没有要拿开的意思,我难受得蹙蹙眉,睁开了眼睛,他正好俯在我身上,对上了我的目光。
他带的口罩拉到了鼻梁上去很多,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对上的瞬间我愣了一下。
他一点都不像陈故,那淡漠的神态又跟陈故很像。
他很快的移开目光,继续他的工作,连接好吊瓶,收拾好之后就走了。
我看着手上打着的点滴,自嘲的笑了笑,陈故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我怕不是出现幻觉了。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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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了。
鼻子被冻得通红。我缩在被窝里,一天又一天的熬着日子。
打了点滴之后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还是很让人难受。
“顾淮,有人来接你了。”门口处传来女护士的声音。
这类的声音他听过许多遍,可是没有一次是跟他有关的,见怪不怪了。
我揉揉鼻子,打了一个哈欠。
许久才反应过来,我就是顾淮。
有点懵的被催促着起来换了身衣服,洗了脸,被带出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房间。
出了铁门之后就是一道明亮的长廊。
我脑子有点晕。
一路跟着护士到了一间会议室,大概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坐在了沙发里,软软的很舒服。冬天的阳光很柔和,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人身上暖暖的,我往落地窗外眺望,强烈的光线让我眯了眯眼睛。
窗外是繁华盛世,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是喧嚣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