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艾瑟瑞尔

4、4

　　第二年情人节，我学着言情小说里的男主，送了他一束玫瑰，玫瑰是玫瑰，是是艳红的，只有9朵，是我用过年的压岁钱和平时攒下来的钱买的。我把它们握在手上，捧在怀里，鲜红的一小片如同燃烧的火焰，可此刻燃烧的更热烈的是我的心，我爱他。等着他来赴约的时候，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得排练等下要给他的告白，那天，我终于决定亲吻他。

　　约定的小巷是学校后面的巷口，有点偏僻，平时除了学生基本不会有人经过，而那时又正值寒假。

　　我怀抱着两簇热烈，在小巷的拐角处等他，因为太激动早到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仿佛过了一百个世纪，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是他来了。啪嗒啪嗒，是他的脚步节奏，时间突然变得好慢，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仿佛他走来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我的心。来了，他要来了。终于，他出现在了巷口拐弯处，手里拿的是一大束夜来香，水嫩的花瓣被报纸轻轻托着，中间零星点缀着不知名的红色小花。我记得那花，以前去城外面的北山爬山曾经见过。

　　他呼吸的很急，大概是跑着来的。

　　我们交换了花。捧着他送来的夜来香，我脑子里突然有个没来由的想法:“这不是花，这是我们的婚戒。”没有多余的话，就像以前一样，像以前我们在厕所隔间，在天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拥抱住彼此。

　　“我爱你。”

　　“嗯。”细如蚊声。

　　“我爱你，我爱你。”不知为何，准备了很久的告白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没有说话，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眼泪滴落在我肩膀上，抱着我的手更加用力。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要对你好，要保护你，我要和你组成一个家，一辈子不分开。”我扭过头，细细的亲吻他的脸颊，泪水噙在嘴里，是咸的。我小心翼翼地去寻他的唇，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意，抱着我的手送了送，也扭过头回应我的爱，唇与唇相碰，我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宁静，美好易碎的镜中二人拥抱接吻，镜子忽然从高台坠落摔得粉碎，地底最深处的腐朽也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们……！”

　　我认识这个人，虽然是一个班的，但是并没有说过几句话。那是什么眼神，震惊？恐惧？还是恶心。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远了，我想去追，却被他拉住了手，我回过头去看他，他咬住牙齿，冲我摇了摇头。

　　“追不到了，就算追到你打算怎么说…”我一手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那就不追，被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来一个我打一个！你不要害怕……”我的语气软了下来，小声安慰他。

　　“我不害怕，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只要我们两个还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怕。”他温柔乖巧却不懦弱，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保护他一辈子！

　　开学后，如意料中的一样，我们被孤立了，他们始终在小声议论，时不时抬头看我们，和我的目光撞上后又迅速挪开。而我的前桌兼好朋友却没有加入，只有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我明白他的意思，放学之后没走，他果然也没走。

　　除我们三个外的最后一个人也走出去，教室一片寂静。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前桌突然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见我们二人拉起了手，他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你们俩真他妈的恶心...亏我还拿你当兄弟！”他露出嫌恶地表情后退一步，抓起书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