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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魔族重见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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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无存。这么惨吗?”二人站在君都城的告示前。
“墨瑾,你看见没有,我名字的后面是尸骨无存这四个字耶!”
新帝登基,赦免全国。那告示上还多着一条……追封白如玉公子为异姓王。
“没想到我短短一生除了尸骨无存外竟还混了个异姓王的封号。”
墨瑾浅浅问道:“你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指北堂绪吗?白如玉摇摇头:“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因果循环罢了。”
白如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墨瑾是如何与玹都王相识的?”
“那日……启巫山。”墨瑾道:“在与师姐交谈时,我便发现不远处多着一个人的目光。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当时看向白戚的那种眼神,真是既凄凉又炽热……”
看见他,墨瑾就想到自己。
后来,墨瑾赠送过北堂鹭一颗忘情丹,然而那颗丹药至今还留在玹都王府。
“启巫山的小道童,竟真的是你。那半路拦下白戚将军的人,还有祠堂里的声音,也是你咯!”
“你猜!”
“好啊墨瑾,我以前竟不知你如此顽皮……那你为何说只保我十六岁以前无痛无灾?好歹,我也比你所言预期多活了几年。”
“这个啊!随口说的。”
“随口说的!!!???”
“是啊!话本里不都这样写的吗!”墨瑾摆摆手往前走去,缓了缓,又转过身朝白如玉道:“如果早知道,我那时就应该说‘保你长命百岁’,平平安安过一生。”
然后他也定要忍住自己,不去寻他。那样,他许是真的会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邹樊从一开始便是冲墨瑾而去,当初他还奇怪柳盈儿所中之毒怎会偏偏凑巧需要去往赤狱,现在想想,都是为了引他取出神戒。墨瑾第一次接触到邹樊时便感觉到奇怪,奇怪的不是人,而是邹樊手中的玄羁剑,邹樊一介凡胎,是完全不可能让这把凶剑认他为主。看来,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了。
只是这交易,是在更早以前。
再后来,只怕邹樊已经不再是邹樊。
就在这时,突然间,墨瑾只觉得头上多了一阵眩晕感。
白如玉瞧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赤狱。”
白如玉这才明白,寻不到的人除了赤狱又会在哪里呢……
等俩人来到赤狱入口时,只见炎冥已经单膝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站在炎冥面前的人顶着邹樊的模样,他的手中握着玄羁剑,虽未出鞘,但那剑柄镶有的红宝石此刻正渗着血丝,是从炎冥身上落去的血丝。
白如玉便知:此人并没有真心想伤了炎冥。
见到二人的到来,此人的脸上没有产生一丝惊讶。只是淡淡道:“白如玉小殿下,真是好久不见。”
白如玉道:“这话从何说起,不就才几个月未见。”
“不不不。我说的是,一千年前,我们就见过了。”
白如玉恍然道:“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那时便好奇祸蛟怎会轻易出现在第四层,果然是有人放出了它;只是不知,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是称为玄羁……还是剑神呢?”
万年前,上一任魔尊弑神的剑便是‘玄羁剑’。只是在这世间人人都以为这玄羁早已随着上一任魔尊而去,所以即便人间多了一把同名的凶剑,万年了,自然也不会有人以为就是它。而此人,不是剑灵,而是剑神。
可惜了,一代神剑最后只落得个堕魔的下场。
“你知道了……不过也是,没有我,它的威力自然没那么大。再说了,在一个凡人的手中,又能有多大威力呢!你说是吧小殿下。”玄羁看似是与白如玉对话,实际上,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炎冥身上。
白如玉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
玄羁忽然有些开心,他指向墨瑾:“是他同你说的?那他有没有与你说他自己的来历?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愿意告诉你他的来历呢!哈哈哈!”
闻言,墨瑾的眼神有些闪躲。
白如玉赶紧拉上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接着朝玄羁道:“无需他说,这些不重要的事我早在一千年前就知道了。”
“哦!是我忘了,当时神戒在你手上。”玄羁偏着头撇了撇眉毛。
墨瑾放大了瞳孔,他那时只以为白如玉知晓的是他为魔族的身份,却不知连来历他都已知晓,居然还从未提起过。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白如玉一字一句说道:“你,早,知道?”
“我只是怕说了你会多想,并不是故意不告知。但是墨瑾,请你信我,你不是任何人,也不属于魔族。”说到这,白如玉想起墨瑾已经使用了魔气修炼,又加了一句:“即便你是,也无妨。”
玄羁打断道:“哈哈哈!小魔尊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墨瑾变了眼神望向玄羁,带着恨意道:“谢你什么。”
“若不是我送了一丝魔气予你,你又岂会成为新一任魔尊,又岂会……。”玄羁一副不要脸的样子,说着将目光移到白如玉身上,目光就这样在他们二人之间交替,好似已经看穿了他们。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墨瑾的语气极为平缓,但白如玉知道,此刻,他已经动了杀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墨瑾已经与他交起了手。
趁着机会,白如玉赶忙去扶起炎冥。
“怎么样?还好吧?”
“无事。”炎冥摇摇头,勉强站起身,看着眼前交手不分上下的俩人,炎冥道:“他真的这么强吗……”
白如玉道:“万年神剑,弑过百位上神,岂会不强。”
在墨瑾一遍又一遍的进攻下,玄羁迟迟不愿使剑出鞘。他讽刺着:“我等了上万年,却只等到魔尊留下的一缕残识,还是神识。呵!可笑,可笑至极。”
“弑神便是弑神,即便再来一次,他的下场也只会一样。”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这句话刺中了玄羁的心,他急遽对传出声音的地方反驳道:“胡说,魔尊才没有错,他只是创了一条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是你们,是你们容不下他。”
“玄羁,那你可想过那些无辜的上神。”那声音道。
“那是他们自愿的。”玄羁道。
“若不是他的意思,他们又怎会自愿。无论如何,弑神不假,堕魔也做不得假,为祸苍生的更是魔族,桩桩件件都改变不得。”白如颜显现道:“一切都已过去,你不该……”
玄羁的面容顿时变得惊讶:“是你。”
显然,白如颜的出现使他分了心,若不是墨瑾及时收手,想必玄羁此刻已经重伤倒地。
“你懂什么,我问你你懂什么!只有我明白,他有多痛苦。”玄羁将视线从白如颜身上转移到墨瑾身上,他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坚信你是魔尊,哪怕是一千年前你没有成功,我也坚信了你,可我错了,你只是你而已。既如此,你也不配得到我。”
话完,邹樊的身体化作一堆白骨,一缕魔烟进入玄羁剑的红宝石内,再从剑中散发而出。
“神族活在光鲜亮丽的世界中,那魔族凭什么就要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下,神族欺压魔族多年,还自以为高高在上,你们欠的,就得还。我今日……便要魔族重见光明。”
“神尊……”炎冥泪汪汪的看向白如颜。
是在恳求他出手吗?还是怕他出手伤了玄羁?白如玉猜不透。可眼下,玄羁所发出的魔烟已经笼罩住整个赤狱,不用多久,魔族的封印就会彻底消散。看来,自从他对墨瑾失望后,就已经为今天做足了准备。
“没用的,即便本尊出手也阻止不了。”
白如玉悄悄扯了扯墨瑾的袖袍。
见状,墨瑾回牵住他的手,一脸轻松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神戒早已经被我毁了。”
“可眼下怎么办才好……”
白如颜道:“等吧!等封印彻底消散。”
“兄长……”
四人中,只有白如玉一个人在干着急。
其实就在几日前,白如颜私下便找过墨瑾。
“神尊此番找我,究竟是有何事?我可不信仅仅是为了如玉而来。这个地方我曾设过结界,不消耗大量法力可进不来。”墨瑾直言道。
“本尊就是为了如玉而来,当然,不全是。若本尊估算不错,三天后,如玉便会苏醒,到时,玄羁也差不多该醒了。”
“神尊知道他在赤狱了。”
“本尊还知道,他是被你所伤。”
“他伤了如玉。”
白如颜微微一笑:“但你没有杀他。”
“我既然已经成了魔尊,自然是要为魔族考虑。”
“那你可知,接下来,玄羁会如何?”
“自然,等他清醒之日,便是魔族冲破封印之时。”
“果然,你心中早已有数。”
“神尊此番来找我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不过,就算神尊不来,我也会亲自去往神宫找神尊。”
“你不恨了?”
“恨。不过,我的一切都是在神宫所获得,况且……”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
“你想好对策了。”
“只差神尊的一个点头。”墨瑾看着他坚定道:“神魔联姻。”
“你这么自信本尊不会选择与魔族开战?别说千年前,哪怕就是万年前,魔族始终是战败的一方。”
“若神尊想开战,就不会来这了不是吗!神族折腾得起,妖族也勉勉强强,可人间呢?赤狱占着人间的一块地,魔族若是起乱,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他们。我知道,在神族的眼中,魔族是邪是恶,想让他们接受魔族的存在,很难。所以,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如玉知道这件事……”
“神尊就这么笃定他不愿意?”
“看来,你已经打算好让魔族冲破封印了。”
“不,这不是我的打算,只是我们谁也无法阻止,不是吗?”墨瑾继续道:“魔族已经习惯生活在赤狱里,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就算没有了封印,他们也绝不会作乱,更不会向神族开战。”
“好,本尊允了。”
……
从赤狱最先出来的是祸蛟,它迈开无数只小脚带动身体向前爬行到墨瑾跟前左右蹦跶。紧接着,魔族一个一个探着头从赤狱慢慢出来。
与此同时,玄羁剑掉落在炎冥面前,像是等着让炎冥接住它一般。
白如颜道:“炎冥,玄羁本是神剑,既然它已选你为主,你便收下吧……”
炎冥这才擦了擦手缓缓接过玄羁剑。他落泪道:“神尊,请允我留在赤狱,驻守入口。”
“若炎冥将军愿意,最好不过。”白如颜话完便离开了赤狱。
而狐姝姝也在此刻出现在眼前,她看着墨瑾,一言不发。
墨瑾的目光开始闪躲,这是他千年来都不敢与之相见的人。过往,狐姝姝除了性子较傲对他还算不错,可水沥因他受伤后,她再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一开始,狐姝姝只觉得水沥是由于可怜才收留的墨瑾,可后来,她逐步发现……是因为墨瑾很可能是上一任魔尊转世,所以水沥才将他留在的身边。
可她终究没想过,水沥会为了他元神尽散……
事情已然发生,无法改变……墨瑾也懊悔,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过了许久,狐姝姝还在看着他。白如玉只好站到墨瑾身前,说道:“若我没记错,此时的上神应该在妖界准备继妖后之位吧!怎会来这旁人避之不及的赤狱?”
“白殿是在点醒我吗?千年前我未参战,如今也不必来?”
“师……”姐。墨瑾紧闭双眼,最终站了出来,低下头没有底气道:“对不起。”
“师姐,你恨我吧……”
在狐姝姝面前,墨瑾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乞人怜惜的孩子。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嘴唇微微发颤:“我不恨你,只是……”狐姝姝转过身,像是咬着牙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师尊从未遇见你,墨瑾……
即便水沥的死不是他所为,但却也是因为他,她就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