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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套路 ...

  •   沈鱼只好撇下了江郁凌,回到了父母那里。

      她急切想知道母亲所说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你还是快点回来一趟,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

      舒婉妤一副等着审讯犯人的口气。

      这不,矛盾很快就从父母那里转移到了沈鱼这里。

      原来沈父找人问过郑教授的情况。

      父母两人坐在沙发上,隔着楚河汉界的距离,两人都是一致的黑沉沉的臭脸。

      “他离过婚,你知不知?”

      沈鱼假装很吃惊地“啊”了一下,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觉得奇怪。

      “离过三次婚!”母亲补充道。

      这还真......有点多。

      “你说你是不是左脑进水,右脑进了面粉,混合在一起就成了浆糊了?跟一个离过三次婚的老男人合租。他都快四十岁了!大你十几岁,还是住学校的旁边,你要不要脸!”

      问话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母亲担当的,父亲主要起威慑作用。母亲每说一句,他就跟着点头,顺便掐点给沈鱼一个恰如其分的责怪眼色。

      “既然人家是租你的房,也不能赤口白舌就把人家赶走。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沈鱼的父母就一点好,不会催她结婚。这一点开明还是建立在沈鱼曾经的那个经历上。再加上父亲的丑事悬而未决,更不会催她结婚了。

      沈鱼走时,舒婉妤把她叫到了一边说着:“那郑教授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帮我问问秘方。”

      这话让江郁凌听了,会不高兴的。明明不到三十,被说成了三十出头。

      “估计是离婚离多了,就年轻了。”沈鱼笑着调侃道,被她亲妈狠狠打了一顿。

      母亲又跟她唠叨了一下下周父亲五十大寿的事情后才放沈鱼回去。母亲的意思其实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办寿宴,但老早定好的寿宴要是取消了,别人会有话讲的。

      沈鱼的父母在同一个屋檐下,过起了分居的生活。

      还没到家,沈鱼就给江郁凌说了郑教授的婚姻史,以及父亲下周的五十大寿的事情。末了还跟他询问送什么礼物好。

      *

      江郁凌坐在吧台上,手里擎着一杯酒。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里面滟滟如琥珀一样的颜色。

      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腻的女人扭着盈盈腰肢向他飘了过来。她的右手上夹着一点明晃晃橘色的火星。

      女人的全身上下都在造作地扭动着,明摆着告诉大家她不是个良家妇女。

      “好久不见了。”女人朝着江郁凌吐了一个迷蒙的烟圈。那油汪汪的口红,在烟雾里暗了,淡了,又红了。

      江郁凌脸上升腾起了一阵恶心,但是他忍住了。目前的他没钱没势,也不能流露太多真实的情绪。

      “钰姐,找您办点事。”他还是作势笑得真诚一点。

      这个女人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比江郁凌还要小,一声“钰姐”不是她能承受地住的。

      一听到这个的称呼,孟夕钰神志恍惚了一阵,人好像又回到了人人都尊称她为“钰姐”的光辉岁月。

      可物是人非,现在就连阿猫阿狗都骑到她的头上,没人把她当回事。

      “什么事,有屁快放!你要来一支吗?”孟夕钰将烟递到了江郁凌手里。

      “不了,节省开支,不抽烟。”其实江郁凌不会抽烟。

      听完这句话,孟夕钰捧着胸口笑得花枝招展地,“多抽点烟,少活几年,一样地节省开支。”

      乍一听,是那么回事。

      江郁凌看着这个女子动静笑得过大就知道,这是一个空虚透顶的寂寞女人。

      “这里是乔家的地盘吧。”江郁凌问着,将手里的酒送到了唇边。

      “你这他妈不是废话嘛,谁他妈不知这是乔家的地盘。”

      孟夕钰猛地吸了口烟,面颊上部高高突起的颧骨往上滑动,越发高挺了,面颊下部往里凹着。有点像骷髅头。

      “乔老大快要出来了。”

      江郁凌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往吧台上一放,女人的身子骨不自觉抖了一下,拿烟的手僵在了空中。

      “你怎么知道。”女人语气虽是镇定的,内心确是惊涛拍狼,风起云涌。

      她之所以失宠,很大原因是她的金主倒台了,她无依无靠,任人践踏。

      “我跟他关在一起的,怎么会不知道。”

      “你坐过牢?”孟夕钰瞬间对这个敢作敢当敢范王法的男人有了几分敬意。

      江郁凌点了点头。

      “犯了什么事?”

      “没多大事,就杀了个人而已。”江郁凌说得云淡风轻,没有把“我的人生因此毁了”的怨恨夹杂在其中。

      江郁凌这口气就像是,一辈子不杀个把人不叫人生。

      “牛逼!你这是有背景?杀人没被枪毙?”女中豪杰孟夕钰朝着江郁凌竖了个拇指。

      “过奖过奖。天煞孤星,命硬,死不了。”

      她继续开口幽幽地道,“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孩。”江郁凌纠正道。

      “他在里面还好吗?”女人的眼里有些幽光。她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所以格外惦记着他。

      “好,好得很!”

      混场子的人,察言观色惯了,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江郁凌话里的弦外之音。

      “有人搞他吧。听说事不是他犯的,他顶的缸。我就想不通了,像他这身份这地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做替罪羔羊。”

      “这种话,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不然,容易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话,孟夕钰也没跟别人说过。听江郁凌这么一说,她的后脊背发凉。

      “等他出来了,乔家估计就会风云大变,到时候,看你会不会站队了。”

      江郁凌拿起杯子朝着孟夕钰虚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管怎样,我始终是他的人。”女人的眼神像是跑到了千里之外。

      “他总提起你。跟我讲你的好,梦里都会叫你的名字。”江郁凌添油加醋说着,使得孟夕钰愈发想相信了他的连篇鬼话。

      她只不过是乔叶安提起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最好骗的一个。

      “不说他了,钰姐,您这办事效率有点……上次托您办的事没办妥。”

      “不可能吧!”孟夕钰特别擅长大惊小怪。

      “估计还要请您出山。”

      “艹,你让老娘去做伤阴鸷损阳寿的事,做不得的。人家造化好,我能怎么办?”

      “你做这一行,没少干这种事吧!”江郁凌反问道。

      “那哪能一样。我那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搞,哪里像这次摆在明面上。我于心不忍。”

      “就因为你手下留情,事情才没办好。”江郁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了孟夕钰的面前。

      “什么东西?”孟夕钰虚虚地往江郁凌肩上推了推,趁势又往他胸口摸了一把,自觉随便一骚就能让这男人□□难耐。

      收回手,她定了定睛,仔细瞅了两眼,白纸黑字上写的是她自己的名字,“我他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拿着这个去大闹,还可以敲一顿竹杠。你怎么都不亏。”

      “你他妈够变态的,你别跟我说,是看上那女人了?你喜欢全身都下垂了的女人?”孟夕钰眯着狭长的眼睛鄙视着江郁凌。

      “下垂?她的好像比你的还要挺吧!”江郁凌朝着女人那死肉般不知被多少人揉过的胸部略了一眼。

      这话把孟夕钰堵得哑口无言,名誉相当受损。

      “艹,不会是真看上了?”女人夸张地张着嘴,用身体演绎着惊讶。

      江郁凌轻轻摇了一下头。

      “或者,看上那人的钱了?”孟夕钰抱着肩膀,耸了耸身子,那眼角斜他。

      “知道越少越好。”

      “臣妾做不到啊,我就一坐台小姐而已。没那个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小姐是小姐,演员是演员,隔行如隔山。你这给的戏份太多了,我真心演不来。”女人明晃晃地笑着,媚眼更深了,“得加钱。”

      “好,加钱。”江郁凌响当当地笑着。

      “或者,”女人将指腹在江郁凌眉心轻轻一点,朝他的敏感部位斜睨了一眼,“你肉偿。比起那些大腹便便油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老男人,跟你上床的话,算我占便宜。”

      “你不是一心一意爱着乔叶安吗?看得上我这种人。”江郁凌只管笑着,敷衍着。

      “我的心是在他那里,但不影响我的身体在哪个男人下面。我都当小姐了,还讲个屁的忠贞。”

      “我选择加钱。”江郁凌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了孟夕钰的跟前,一副不愿就该问题拉扯来拉扯去的样子。

      “我喜欢,”江郁凌将笔直挺立的身子错了错,“冰清玉洁未被染指的女人。”

      其实这句话是给孟夕钰一记响亮却又礼貌的耳光。她刚刚的卖弄风骚在他的眼里不仅一文不值,甚至还大倒胃口。

      “这不就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嘛。”女人说着,身体忽然有点僵硬,浪不起来了。这世上又有谁把她当个人看呢?

      江郁凌起身,正准备走时,看到一个男人堆着酽酽的笑窝,绅士款款地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他见过。准确来说,见过照片。前几天那位缠着沈鱼的男同学,手里拿着的那张饭卡上的照片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那男人点了杯酒,径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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