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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小姐家的从三品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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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江花在颜百舸的马背上,颠簸得骨头架子快散了,颜百舸才突然勒住缰绳,把烈江花放在地上。
“你看那边。”颜百舸一指江水中的四春楼。那里被一队官兵围得严严实实。
烈江花揉着肋骨,扶着腰仔细去看:
“看装束,是王家的兵。该是来找四春楼要付阳明的下落。”
颜百舸嗤笑:
“姓王的这老匹夫,自从提上从一品,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给你一个时辰解决他们,一个时辰后,冷幼林会来大理寺监牢接你。”
“姮奴去办。”烈江花柔柔低头,送颜百舸策马而去后,往四春楼走去。被门口的官兵拦住:
“不许进!”
烈江花从荷包里摸出一粒瓜子,递给官兵:“把这个拿给你家王大人看,我保证你家大人,跑着来见我。”
“你耍我!”那官兵拔刀对准烈江花。
“住手。”统领模样的官兵过来解围:“非常时期,我来替姑娘传话。”
烈江花粲然一笑:“那麻烦这位官爷转告王大人,我只等他5个数的时间。”
说罢,烈江花倚在玉栏上,3还没数到,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和一个苍老却焦急的声音:
“那位姑娘来多久了?!在哪儿呢?”
烈江花作势转身就走,那串慌乱的脚步呼哧带喘的拦在她面前:
“老夫见过烈御史。”
烈江花缓缓睁开眼,好笑的觑着他:
“王大人怎跑的这样快?姮奴不过是御史言官,又不是豺狼虎豹。”
王大人老脸一皱,看样子在说:何止豺狼虎豹,简直就是魑魅魍魉。
烈江花站直身姿,拿出几分权臣官威:“王大人来我四春楼包场,姮奴欢迎还来不及。只是这阵仗也忒大了些。”
王大人左右看看,果然没见有旁人,才松口气:
“这四春楼是烈御史的地盘?那老夫多有冒犯了。”
烈江花眸光黯然,半是威胁的低声道:“我不过是四春楼看门的丫鬟罢了。这楼,可是大姐的。王大人这一围,让姮奴好生为难呀。”
大姐是皇后的代称,因皇后地位最尊,身材高大,故外出任务时,都以大姐代称。王大人想必也是升到从一品,才得知。
如果王大人能听出烈江花这声‘大姐’叫的,如此亲昵又随意,就该判断出,烈江花是皇后身边的人。
果然看到王大人语塞:“卑职罪该万死。今日多有得罪,烈御史海涵。”
烈江花扶起他:“你那宝贝女婿付阳明不在四春楼,但我倒有些线索。我问你,洛家可有女儿,年纪和我相仿?”
王大人凑近烈江花低语:“洛家小女儿洛薏苡,今年17,比您虚长两岁。排行第九,都叫她洛九妹。”
烈江花瞪了他一眼:“你果然在洛家安插眼线了?”
王大人忙道不敢。
“洛薏苡会武吗?”烈江花继续问。
“文武双全。她手下一百黑鸦铁骑,所向披靡。小小年纪已经立过数次战功。”王大人脸色神往。
“那方才,劫走付阳明的,就是这个洛薏苡了。”烈江花眉头微锁:
“这个洛薏苡极是难缠,劫走付阳明也是不想你王家和付家联姻。你就在这儿围着吧,兵符给我,随时听我的调遣。”
“那里面这些下人?”王大人再次请示。
“四春楼没有下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王大人还有何不清楚的?”烈江花牵过旁边的战马,头也不回的往大理寺赶。
来到大理寺监牢,才要命的看到,颜百舸让自己跟那个被抓举子做邻居。跟这举子一起关着的还有另外两个举子,不知是谁抓进来的。
该是颜百舸把烈江花抓他们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讲了。烈江花一进大牢内,就看见三个举子就朝烈江花吐口水。边吐边骂。
烈江花认真倾听,这些词儿她要学会了,下次原封不动的骂给冷幼林。
烈江花饿了,拿起地上的饭碗,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不耽误她胡吃海塞。唾沫溅在脸上,擦都不擦,生怕浪费一点儿体力。
三个举子吐口水骂人,不一会儿就口干舌燥,肇事者烈江花吃饱喝足,用他们扔她的草棍剔着牙。
“你们仨省点力气吧,我不比你们这些世家公子,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我但凡要脸,7岁便饿死街头了。”烈江花纳闷,脸这个玩意儿那么沉,不累吗?
三个举子跟衙差要水喝:“劳驾给口水。”
“这儿是大理寺,拿这儿当你家呢!忍着吧。”衙差冷笑一声。
“就是~”烈江花托着腮,慵懒的看热闹。
“呦呵,颜大人把你这小娘皮关这儿,是为了让你伺候我们兄弟的吧?”一个衙差坏笑着来掐烈江花的下巴。
“给你个机会,快滚。”烈江花由他掐着,但是嘴不饶人。
“找死?你伺候好爷,在这大牢里我让你少受点儿罪,怎么样?”几个衙差哄堂大笑。
下一刻,捏着烈江花的衙差,就被一颗钢球钉在了墙上。口喷鲜血,动弹不得。
“颜大人!”一群威风八面的衙差登时跪倒一片。九岁罗刹颜百舸从阴影里走出来,瞧也不瞧他们,仿佛他们是一群挡路的蝼蚁。
颜百舸拎过负伤的衙差,扔进烈江花的牢房里,命令烈江花:“他辱你,你杀了他。”
烈江花无措的看着颜百舸:“回大人,江花没杀过人。”
“你身为大姐的人,受辱不讨,大姐颜面何存?”颜百舸坐在刑具堆里,面带微笑。
烈江花道:“就算是御史台的人,也不该滥杀无辜。”
颜百舸一皱眉:“怎么?我们开封府就清明了吗?掌管刑讼之人,哪个手上没有冤死鬼?”
颜百舸冷笑一声:“慈不能掌兵,义不能掌财,你心慈面软,也不知大姐看上了你哪一点。”
烈江花眼看着颜百舸抄起鞭子,打开牢门,走进来,对着那个衙差狠命的抽。衙差杀猪似的讨饶,血溅在烈江花的裙摆上。
发过火气,颜百舸才拖着血淋淋的鞭子坐下:
“一会儿冷幼林来接你,以后你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了。”
“我给她当丫鬟?!这是大姐的安排?”烈江花这会儿想抽人一顿解解恨了。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就冷幼林让你有羞耻心了?”颜百舸冷哼。
“冷幼林,烈江花?冷家,烈家,怪不得水火......”旁边一个举子低声道。
颜百舸杀气腾腾的眼神追上来。他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一缩脖子。
烈江花光顾气愤,也没理会他的话。
颜百舸走后,旁边为首的举子,靠着墙对烈江花道:“这个九岁罗刹在教你。看来,你很符合他的胃口。”
烈江花拎起水碗,把水倒在手上,亲手喂给他们喝水。
“你叫什么名字?”烈江花突然想起,还不知怎么称呼他。
“我姓即墨。”那举子喝过水,脾气见好。
“你是即墨家的人?”烈江花听过延续了300年的即墨家,那是洛家,王家,这样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名门贵族不能比的。
“怎么,构陷完少爷我,你才知道我是谁?”即墨公子哑然失笑:
“看来,皇上居然怕洛家到如此地步。不惜得罪即墨家,来拉拢自己的舅舅了。”
“即墨公子看的如此通透?”烈江花心生钦佩。
“君要臣死,臣得死。”即墨公子慷慨点点头,掏出一片玉佩,递给烈江花:
“朝廷,只要有能人为君王所用,这就是个太平盛世。你出去后,把这个交给我家人,让他们一定要继续科举。报效朝廷。”
烈江花有点想为皇后留下这个人,于是试探问:“即墨公子,可知道逝水?”
“听说过,逝水是最神秘殊胜的学院。据说逝水人才荟萃,几百年来,暗中守护天下太平。只要他们的夫子,微一蹙眉,手下弟子便群情激奋,可谓,一人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即墨公子生出几分向往之色。让烈江花对逝水,妙音容,冷幼林有了好奇:
“逝水每个人都这么厉害?”
“当然!这天下,可禁不起是逝水夫子一蹙眉。”即墨公子说着,不自觉站起来,看向东方。
“那,公子可以加入逝水。有逝水护佑......”烈江花点播他。
即墨公子笑容柔和:“哪儿有那么容易,那是有大机缘的人,才能找到逝水。我今生能为朝廷洒热血,已是足够。”
烈江花也想起身,但一站起来,手臂开始剧痛。额头渗出汗珠。断骨的疼痛,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烈姑娘,你没事吧?”即墨公子发现烈江花的神色异常。
“你哪儿都好,就是风流公子的模样,招人讨厌。”烈江花不想被别人关怀。
“牢头大哥,给烈姑娘拿些药来。”即墨公子不理烈江花,看着牢头换班的空档,为烈江花争取一点药物。
衙差们哪儿敢怠慢烈江花,跑过来几个嘘寒问暖:“姑娘,您等等,我们这就给您找最好的金疮药去。”
烈江花背对着即墨等人,不想旁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
“有劳。”
“换班的那个,你过来盯一会儿,我们去城里找金疮药。”衙差叫来个换班的同伴。
“烈姑娘您等一等,我们几个去找,一会儿就回。”衙差一躬身退下去。
“喝水了。”刚换班的衙差,来给所有人添水。
即墨公子端着碗道:“人呀,到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好知道吗?烈姑娘,你看我给你表演一个倒立喝水。”
烈江花不禁好笑,偏过头去看:“你好歹也是名门贵公子,倒立像什么样子?”
月光下,烈江花眼光突然瞟到,来换水的衙差脸上,这衙差诡异的看着即墨公子笑,一股恐惧顿时激得烈江花周身发凉:
“付阳明?!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