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相公是朵白莲花》黄芽一朵春

3、第3章 郎缠

　　卫安一路上都在惊叹将军府的豪华。
　　将军府院于前朝开工兴建至建成。位于东坊南大街，为前朝远征将军的衙署。
　　兄弟俩被安排在一个院子里，看着仆人们在进进出出地安置东西，路过时还恭敬地喊他们小主子。

　　卫平心里颇有些不踏实，怕是在梦里，环顾四周的富丽堂皇，可不是就在梦里。
　　今早俩兄弟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刘氏平日里不给点灯，他们只能靠着月光起床，砍柴煮饭喂猪，遇上天气不好不能借月光便利时只能摸索着起床。

　　兄弟俩挤在杂物房里，难免会被堆积的农具和一些杂物磕碰到。
　　卫平自己倒是习惯了，但是看到弟弟懵懵懂懂跟着自己一同干活，有时候还会受伤，对刘氏怨恨是有的，但更怨的是他们的生身父亲，娶了后娘便有了后爹。

　　平日里卫全根更偏爱刘氏儿子卫曾，他们兄弟俩跟卫曾相比过得如同地下跟天上，平日里好的吃穿都紧着卫曾。
　　卫平卫安只能捡他不要的衣服，蜜糖零嘴这些都是卫曾的日常吃喝，卫平卫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最重的活。

　　卫安倒是没心没肺地四下张望，一会跑到哥哥的房间里，一会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像个小狗儿般的在院子里撒欢。
　　看到弟弟的欢喜，卫平也愉悦地眯了眯眼，没有那对父母，没有讨厌的卫曾卫姝，只有他们三姐弟，真好。

　　堂屋。
　　卫婧回想自己回到京城亦不过几日，那在乡下的父母边闻风而至，且在府门前大闹，这其中必然有人教唆其行事，想来明天朝堂定会有人拿此作筏子。
　　本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还是遵儒家道，孝为先。

　　即便如此，卫婧亦不想向那对夫妇低头，圣人虽孝顺，但并非是那愚孝之人。
　　明日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这头，吩咐完周管家照顾弟弟们的细项之后，明王唐远舟便派人过来请卫婧过府议事。

　　明王府。
　　唐远舟和几位属下已在府内等候，虽然唐远舟已被亲封明亲王，但是在自己的人面前还是如在边疆一般，一同围坐议事，见卫婧坐下便直接进入主题。

　　唐远舟开口道：“我母妃已为他物色了正妃人选，工部尚书的嫡长女徐佳莹。”
　　顿了顿，“近来父皇的身体越发的差了，张太医也与我递了话，得早做打算。”

　　且此女不论才华样貌家世正正合适，想来唐远舟已经在私底下和工部尚书达成共识。
　　大家都赞成地点了点头。

　　坐在唐远舟下座的卫婧闻言恍惚了下，旁边这个认识了十年，亦师亦友，有着提携之恩的男人，她也曾有过倾慕。
　　倾慕归倾慕，但她也不曾有过成亲嫁人的念头。

　　虽然已经过了少女怀春和情窦初开的年纪，但这些年藏在心底的爱慕还是令她感到一阵酸涩。

　　圣人有四子，唐远舟排第三。
　　大皇子生母是圣人尚在潜邸时的美人所生，生下孩子便去了。

　　二皇子是庄贵妃所出，庄贵妃生父乃当今太傅。
　　四皇子是中宫嫡子，尚且年幼。

　　唐远舟并非中宫出身，他的母家是颍川陈氏，陈氏颇有名望但在朝中基本没有可用之人。
　　因此他的亲事需寻求一个有助力的母家，且这几年的征战能够后方粮草兵器无忧，工部尚书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回过神来，卫靖便认真思量起来。
　　徐佳莹年芳十六，听闻相貌才艺无可挑剔，出身大家，其父族显赫，其本人脾性亦是温婉，为主母也确实适合。

　　唐远舟年少便成名，儒雅又凌厉，两者在他身上毫不违和，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自回到京都后，不少未有婚约，尚待闺中的少女芳心暗许，若不是因为唐远舟的婚事需圣人钦点赐婚，怕是前来提亲的媒人都能把门槛踏破。

　　徐佳莹待字闺中这些年，前来上门提亲的郎君不在少数，但都被徐佳莹的父母给推了。
　　说是想留在身边多几年，这事拒了多了，大家都门儿清，但凡有些觉悟的都知道徐佳莹这身份定时要进王府高门的。

　　对于唐远舟与徐佳莹能成好事，卫婧亦觉得是天作之合。
　　不出意外，这个月内赐婚圣旨便会下来，卫婧本着真心起身与众人一同向唐远舟道贺。

　　议事完毕后，唐远舟让其他人散了，卫婧留下。
　　待众人散去。

　　唐远舟慢悠悠喝了口茶，道：“最近有不少人求到了我这里，想为他们的儿孙聘娶你。”
　　看了眼卫婧，继续道：“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可有看中的人。”

　　卫婧不仅扶额，看来今天左右这事过不去了。
　　硬着头皮道：“殿下，我无成亲之意，只想好好辅助殿下成就大业。”

　　唐远舟对于卫婧不愿成亲之事，结合她家里的那些破事，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作为男子，自然无法体会卫婧的心情，但是卫婧是他的爱将，还是要护一护的。
　　见她不愿，就算了吧。

　　见唐远舟扯开了话题，卫婧松了口气，一天之内被二人逼婚也是压力蛮大。
　　卫婧同唐远舟提起了今日她的父亲与后母上门一事，怕是有人想利用此事给卫婧扣上不孝的帽子。

　　卫婧作为明王的得力大将，若是能把她拉下水，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两人一同并肩作战多年，从蜀地到西北。
　　互相知根知底，是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人，也早有默契。

　　唐远舟在卫靖父母上门时就已经收到消息了，略一沉吟，便道出了对策。
　　卫靖身为女儿自然无法管束父母，但是宗族里能做此事的大有人在，只要施以合适的利益，自然会有人替她达成。

　　“你明日去京郊老家拜访族里的长辈，请他们出面处理此事。”唐远舟建议道。
　　一来师出有名，二来这脏水泼不到卫靖身上。

　　想来有卫婧这一朝廷大员对族里的照拂，族里的人作为受益者，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自会妥善处理好。
　　卫靖亦是点头赞成。

　　宗族，比之孝义，在人们的心里更根深蒂固，若能说服族里替自己办事，那刘氏和卫全根倒不难处理。
　　一下子打开了思路，辞别唐远舟，卫靖便回府准备了。

　　刘氏和卫全根携一对儿女回到了村里，一路上刘氏嘴上一直骂骂咧咧地，控诉着卫婧的不孝。对卫全根这个生身父亲竟也不管不顾了。
　　卫全根今天在将军府吃了个闭门羹，一直听着刘氏絮絮叨叨，也倍感心烦，抱着手臂走在一旁不说话。

　　原来心里对这大女儿也是有那么一些愧疚的。
　　但父权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卫婧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翻了天。
　　想到传话叫他们去将军府的人有对策能拿捏住卫婧，心里又寻到了一丝安慰，在将军府闹的没脸也就抛到脑后了。

　　和刘氏又蜜蜜说起日后住进将军府，有成群奴仆伺候的美好生活。

　　李然和李母回到府里，初春乍还又有些寒凉，出去半天，整个人恹恹的模样。
　　屋里烧着地龙，暖洋洋的，李然打了个哈欠，歪在塌上窝了会便有些昏昏欲睡。

　　李母见其困了，吩咐小厮端来汤药，李然喝了变沉沉睡去了，长风见状，拿来被子给李然披上。

　　李然这一闭眼，便又梦到了卫靖。
　　卫靖端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她不像现实那么温柔，面对他的告白，梦里她那看着他的眼神，如看什么恶心之物。

　　狠狠的斥责他不要痴心妄想，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辩解，泪水在脸上肆意，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场景一转，他躺在罗帐内，身下的大红缎被趁得他媚态横生，被卫婧护他于身下，搂着他的腰，看着俯身越来越近的卫靖，让他一阵羞涩。

　　忘记了哭泣，闭上了眼睛，悄悄挺起了胸膛，企图更靠近些，如同精致的花苞待人采撷一般。
　　耳边传来的热气直接让他瘫了半边身子，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想要继续感受一番，窗外的雷鸣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屋内闪着微弱的灯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着雷鸣，梦中的漪念让李然某处发生了变化。

　　李然红着脸把手伸进被内，想象着卫靖的模样，放纵着自己，借着雨声掩盖一切。
　　怕屋外守着的长风听到，李然躲在被子里呜咽地喊着婧姐姐，动静越来越大，伴随着一声轰鸣归于平静。

　　李然伸出头来，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微红的眼角还有泪晶在闪烁着。
　　拿过巾子擦拭干净身体扔回水里，拥起被子，拿过一枚羊脂玉佩细细把玩。

　　李然长着一副比卫靖过之而无不及的模样，但因天生身子不足，性格怯弱，李母基本不让其外出。
　　加之其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久而久之，坊间盛传礼部侍郎府里的三公子，貌比潘安却短命之相。

　　与卫婧的结识是一场意外，与戏文里的男将军配大家闺秀相反，李然和卫靖就是妥妥的病弱贵公子和寒门女将军。
　　李母曾带李然到蜀地求医，恰逢卫靖在蜀地驻扎，李然一副贵公子模样在府城闲逛被歹人盯上，被掳了去。

　　李母在外地求助无门，求到魏远舟处，魏远舟治下发生这样的事，还是侍郎的嫡公子，便派卫靖主理此事。

　　卫靖救出李然时，李然已被吓破了胆。
　　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被陌生人掳了去还威逼利诱了一番。
　　见到卫靖，便如同见到了救命仙人般，紧紧缠在她身上不肯松手。

　　卫靖看出其无冒犯之意便耐心安抚了一番，几天没睡熬着的李然就这么在卫靖怀里睡了过去。
　　大概是在蜀地那段短暂的求医时光，卫靖是除却他母亲外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女子。

　　加上那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李然从那时起便对救命恩人卫靖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一直至今。
　　此事应当细细筹谋。
　　卫靖目前没有成亲的意愿侧面证明了她没有意中人，自己还是有机会，按计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