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把太子娶回家》多吃柚子

6、做客

　　所谓化妆术，其实更像是易容术，一番打扮下来，丝毫看不出林瑜原本的容貌，恍然是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似的，比起原先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如今倒是更显得温柔近人一些，也好叫他在潇湘楼里混得更开一些。

　　不过一想到林瑜今晚在潇湘楼不回来，江棠不免有些失落。但凡叫个旁人，哪怕是她自己去见那个佩儿也好，可偏偏是林瑜亲自去。

　　林瑜如今十九，再过个几月便二十了，也算是成人的年纪，旁的弟弟也好妹妹也罢，不过十四十五便已成家，可林瑜如今可算高龄未娶，纵使皇帝和皇后劝了也无计可施。

　　江棠以为像林瑜这样的人，应当是不屑于沾染这些花草的，却不料他还是这样坦然自若地去了，就如同这世间其他男子一般，别无他样。

　　就好像是一个理想的偶像在自己的面前破灭了，又或许是林瑜待江棠太好，好到江棠会生出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来，才敢这般发自心底地去介意。

　　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指责林瑜的一举一动。

　　林瑜又换了一身衣裳，是今年新上贡的蜀锦，颜色是低调的湛青，特地叫内务府赶制出来的新衣裳，今天穿上正合适。

　　腰上再挂一枚天然翡翠平安扣玉佩，着实是一副温婉公子的模样，凡是被姑娘见着，保准会心生荡漾，情动面红。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江棠看到林瑜一袭青衣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耳根就已经红透了，好在今夜的月光比往日的都要暗淡一些，更冷，光线更透。

　　洒在林瑜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味，有如书香楼阁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

　　林瑜没注意到江棠的失态，自顾自地绕着她转了一圈，“怎么样，本公子这般可还端庄？”说着便抬手捏上了江棠的下巴，托起她的脸同自己四目相对。

　　江棠一时说不出话来，似乎是被眼前的男子所惊艳住了，又或许是被林瑜这般亲密的举止给震慑住了，轻微颤抖着睫毛，眼睛一下也不眨，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林瑜勾起嘴角挂上一抹邪魅的笑，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潜伏在月色里，撩拨着平凡人类的心。

　　江棠轻声“嗯”了一句，就连她自己都要听不见了，却随着晚风拂过林瑜的耳廓，落在了他的心上。林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拇指下意识就摩挲了一下江棠细嫩的下颌，心跳不由自主得乱拍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林瑜有些着急地掩盖自己慌乱的内心，他突然才发现，江棠的皮肤细腻，脸也白皙，眼睛没有一般男子那样深邃，反而圆溜溜地透露着可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会对一位男子生出这般不该有的心思，赶忙收回了手，藏在了身后。

　　秋天的晚风还是有些许凉意的，吹得树叶稀里哗啦地纷纷落下。江棠没去看林瑜，视线一直垂着落在脚底的石板上，只是还忍不住去在意林瑜离开的脚步声。

　　江棠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低着头听林瑜的脚步声，还是重生后第一次见林瑜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留在原地，独自朝宫里走去。

　　那个时候，脚步声虽然听着踏实，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摇摆不定的颤抖，和身体的虚浮。

　　如今的脚步声虽小，隐匿在风中，江棠却可以通过石板的振幅感觉出来，林瑜的身子已经比先前要好上许多，气色也红润了，内里也不是虚空了。

　　小夏子捧着一叠锦缎来，说是给江棠做衣裳的布料，让她来挑，出来时便看见江棠一个人勾着嘴角站在门口对着石板砖发笑，顿时感觉身子一颤，有点邪乎。

　　果真和太子交好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江棠看着一叠各色的锦缎全是今年新上贡的蜀锦，布料也是极佳的，丝毫不逊色于林瑜身上新制的那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她忽然想起来林瑜身上那件湛青的衣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就拎出了一块青灰色的布料，没林瑜身上那件的那么蓝，却添了一些灰调，反而有些般配了。

　　小夏子见了挑出来的这一块，不由得感叹：“江大人真是好眼光，这个色的全国上下就只有这一件呢，旁人是求也求不得的，殿下刚拿到手的时候也说这颜色衬您，说您一定会喜欢。”

　　江棠一听，心里更是高兴地要酿出蜜糖来，甜滋滋的，也顾不上平日里拘谨的形象，咧着嘴高兴问道：“殿下真是这么说的？”

　　小夏子：“当然啦，奴婢还能骗您不成？殿下还说了，您若是挑了这个色，必定要和他做成同款的衣裳才好，说是走在一起会很好看。”

　　小夏子这一夸，可把江棠给高兴坏了，连忙吩咐他：“那你快去叫内务府去做，快去快去。”

　　“哎哎，好好！”小夏子连连点头哈腰，端着布料又走了，留着江棠笑的傻呼呼地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江棠敛回了自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心，想着林瑜今晚也不会回来睡了，干脆就回家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自己家的对面正巧就是潇湘楼，只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却是天和地的区别。潇湘楼夜夜笙歌，白天也没个停下来的时候，路过的人总是忍不住要管点闲事，停留着瞧上那么几眼，而真正光顾的贵客从来不曾显山露水，向来是从暗门进入。

　　林瑜就是这位新来的贵客。

　　此刻潇湘楼后门所正对的巷子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潇洒地坐在摊边饮酒，此酒名叫芙蓉醉，据说隔着十里都可闻见酒香，十分珍稀，而这男子却毫不怜惜，杯中最后一口直接泼在了地上，挡住了自己面前的路。

　　林瑜停下脚步，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酒水，又看了眼吊儿郎当的醉客，有些哭笑不得：“还不跟我说话呢？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这酒不都给你搞来了嘛。”

　　见人不搭理自己，林瑜的声音更严肃了些：“孟语堂，你讲不讲理？”

　　孟语堂似乎是终于反思了一下自己，又觉得林瑜说的确实有理，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开口说：“潇湘楼一直都是贵宾制度，没有凭证的顾客和有凭证的完全是不同的待遇，你要见人，自然要弄个凭证。”

　　林瑜听后点了点头，非常自觉地伸手探开了手心，还勾勾指头：“凭证呢？”

　　孟语堂“啧”了一声，把一块黑玛瑙的勾玉拍到了林瑜的手上，不再多说一句话。

　　林瑜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下，而后收进了自己袖子的口袋里，拍了拍孟语堂的肩：“谢了哈，下次有好酒再给你送去。”

　　孟语堂不屑一顾：“知道了，赶紧走吧你。”

　　林瑜笑着摆摆手，拂袖而去。

　　到了潇湘楼的后门，林瑜伸手拂开珠帘，便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迎上来，一双纤纤玉手直接就搭在了林瑜的袖上，说话时和口中含了玉一般温软：“公子瞧着面生，可曾来过？”

　　林瑜闭口不答，只从袖口露出自己刚得来的黑玛瑙勾玉，小心地朝姑娘一晃，那姑娘便更似软了腰一样往林瑜的身上靠：“原来是贵客，是小女眼拙了。”

　　“妈妈！是贵客。”姑娘收回了身子，朝柜台那边唤了一声，便有一位年长的女人走了过来，步态丰盈，很是和蔼。

　　潇湘楼的妈妈便是掌事的老鸨，楼里的姑娘们都唤她妈妈。

　　老鸨走过来迎接林瑜，声音有一些干哑，像砂纸一样粗糙：“不晓得公子贵姓，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潇湘楼？”

　　林瑜眯上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角点上的小痣更是勾得人面红耳赤的：“鄙人姓孟，不知道此楼可有一位叫佩儿的姑娘？”

　　林瑜已经提前服用过江棠给他准备的变声丸，吃了之后声音会变得和自己本人的毫不相干，时效正好是半天，六个时辰。

　　所以林瑜开口时声音更老成持重一些，少了些少年气，倒更显得成熟有魅力。

　　老鸨立刻喜笑颜开地回答：“有，有。孟公子可真有眼光，佩儿可是潇湘楼一等一的美人儿。”

　　老鸨说着，便唤先前的姑娘带林瑜上楼。林瑜也不含糊地从袖口里翻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递了过去，老鸨接过来之后更是笑得脸皮子都皱了，反复叮嘱要好生照顾好这位“孟公子”。

　　林瑜跟着姑娘上楼，左右打量着潇湘楼可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除了若隐若现的脂粉香气，和精致的装修之外，便看不出什么了。

　　林瑜被领进一扇门之后，送行的姑娘便离开了。

　　进门后眼前挂着一袭粉色的纱帘，隐隐约约透着背后娇俏的人影。那个名叫佩儿的姑娘走近来掀开帘子，见到林瑜的面庞，脸红地又垂下了脸，轻声唤了一句“公子”。

　　林瑜打量了一番周遭，自顾自地走去坐在了榻上歇息，又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对佩儿道：“别紧张，过来坐吧。”

　　佩儿轻轻点头，给人沏了一盏雨前龙井，听话地在林瑜对面的榻上坐下，然后想着老鸨教来的侍奉礼仪，动手欲要解开自己罩衫的细带。

　　林瑜抬眸瞥了一眼，及时制止了佩儿的举动：“别脱，炭火还没热起来，小心着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