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四人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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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无意识握紧手机，我靠在椅背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行至半路，韦柏霖突然刹车，把车停到路边，说要下去买水。
透过车窗，我侧头目光定定追随着他挺拔的身躯，在迷蒙的路灯中渐行渐远，走进了路边的小商店。
掌心里的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我一跳，闪亮的屏幕上三个字，欧阳冀。
深吸了口气，我才接了起来。
欧阳冀低沉的嗓音传出。“你到了吗？”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停在窗外的视线捕捉到从商店里出来的韦柏霖，两手空空，就在我皱着眉头疑惑之时，他快步走进了旁边灯火通明的超市。
电光火石间，涌上心头的往事，让我鼻头瞬间有点酸。
以前一起出去玩，韦柏霖去买饮料，我每次都指名只要芒果汁。芒果汁其实不算普遍的饮料，一般的小商店很少有，所以他每次都怪我麻烦，但是每次他都会帮我买到。
想着想着，嘴角早已无声扬起，我却不自知。
“小蔚。”
“小蔚。”
“小蔚。”
在欧阳冀提高音量的呼唤中，我终于回神。
“呃……”
“你没事吧？”欧阳冀的语气里透着关切。
我摇摇头，然后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开口说：“没事。”
从超市里大跨步走出来的韦柏霖，手里果然拿着一瓶芒果汁，我不自觉就笑了。
“你在哪里？”欧阳冀问我。
我怔了怔，看着越走越近的韦柏霖，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跟你吃饭了。”
“哦。”欧阳冀的声音很平静。“那下次有机会吧。”
我连忙点头。“嗯嗯。”
刚从耳边收回手机，韦柏霖就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同时把手里的芒果汁递给了我。
我接过，但是没喝。
“你要去哪里？”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我。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建议。
韦柏霖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似乎很奇怪，我对他眨眨眼睛，“给你一个机会，请我吃水煮鱼。”
我跟在韦柏霖身后走进“红湘阁”，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的眼睛一边四处瞄，一边问他，“没位置……”
“红湘阁”的食物滋味相当地道，生意红火，一般都要提前预定位置。
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了，韦柏霖顿住的原因。
饭店正中间的桌子，坐着一对俊男美女，那不正是欧阳冀跟叶娜？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对峙了几秒钟，叶娜站了起来，笑靥如花地走过来拉韦柏霖。
“你们也来了，怎么这么巧，一起吃吧。”
韦柏霖轻轻拂开她的手，静静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表态，叶娜于是也看着我，我扯起嘴角想对她笑笑，却笑不出来。
这时欧阳冀也站了起来，“肖蔚，一起吃吧。”
我木木地随叶娜拖拉着走到桌边，坐下。
吃饭的兴致早已经消失无踪，席间，我或低头默默吃饭，或抬头眼神空空地看着叶娜眉飞色舞地讲述她最近的旅游经历，就是不敢与欧阳冀对视。
这顿饭我吃得很辛苦，买完单，我心里舒了口气，欧阳冀却突然说：“要不你们先走，我有点事想跟肖蔚说。”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叶娜会意的笑，“正好，我也有事要跟阿柏说。”说完，她拉着韦柏霖走了。
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有些不安，一直低着头，欧阳冀也没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静静坐了十分钟，最后欧阳冀说：“我们走吧，你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
我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他轻柔一笑，“我们下次再聊吧。”
于是我跟着他去了停车场。
灰色的奥迪旁边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旁一男一女，正在拥吻。是韦柏霖跟叶娜。
我顿住脚步，移开视线，不肯再走过去，欧阳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自走过去，解锁，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转了个弯，停在我旁边，弯身帮我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我坐上车，他说：“安全带。”
各自系好安全带之后，他才发车离开。
我一偏头，眼睛就看进了后视镜里，韦柏霖和叶娜已经不在那里了，收回视线，我心里一团乱。
车子驶了不久，就停靠到路边。
欧阳冀说：“肖蔚，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在街上见到你和韦柏霖，你们当时抱在一起。”
我愣住，因为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坦白的欧阳冀。以前就算我们最甜蜜的时候，他都没如此开心见诚地跟我说过话，总是我不断在猜测揣摩他的心思。
我定了定，才接下他的话，“我也见到你和叶娜，你们也抱在一起。”
相对沉默，过了一会，欧阳冀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韦柏霖更合适。”
“我们没在一起。”
“我跟叶娜也没在一起，她喜欢的是韦柏霖，那天她来找我，是说你和韦柏霖的事情。她哭了，我安慰她而已。”
该怎么表达现在我心里的感受呢？懊恼有点，可惜有点，生气有点。只是这么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开的事情，为什么欧阳冀要拖到今时今日再说？
“肖蔚，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欧阳冀握住我的手，用我从未见过的恳求语气，“肖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一直骄傲如王子的欧阳冀，现在在我面前态度卑微至此，我的心脏尖锐地疼痛。
我相信宿命，一个我从18岁开始爱上的男人，一个我千辛万苦追上的男人，一个就算知道他有其他女人，我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男人。现在他就在我面前，恳求我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可话出了口，却是，“让我想想吧。”
因为生日那天在我家楼下抽闷烟的韦柏霖，同学聚会里吧房里握碎红酒杯的韦柏霖，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韦柏霖，在我脑海里一一略过，于是我犹豫了。
当然，刚才停车场里看到的那一幕，同时也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欧阳冀送我到楼下，停车。前面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我认出来是韦柏霖的车，欧阳冀也认出来了。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欧阳冀的车子远去，我走到韦柏霖的车边，打开副驾驶位的门，径自坐了上去。
韦柏霖掐灭手里的烟，从大开的车窗丢了出去。他的眼睛正视车头前方，“刚才你看见了？”
“嗯。”
“叶娜突然亲上来的，我……”他转过脸来看我。
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可我没扭头看他，我打断了他，“欧阳冀想跟我重新开始。”
那边没了声音，我看过去,韦柏霖头靠在椅背上，很无力的样子，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意，“看来我来错了。”
“对不起。”
“不必。”
我站着，看韦柏霖的车子飞速离去，低头，车子挪开的地方，散落着一堆烟蒂。
楼道有灯，但我没开，摸着黑慢慢走楼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四人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