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独自凉》墨小邪

4、闷闷的团团饭

　　第三章团团圆圆一家亲

　　我还是没如愿一觉睡到大天亮，季如蹬蹬蹬跑来，哗啦啦的掀开帘，然后看到我华丽丽的趴在床上，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抓住我的肩肆意摇晃，大叫“小姐小姐，怎么还睡着呢，老爷在前苑等你吃饭呢。”我被晃的一阵头晕，迷离离的睁开眼，看见秋烟一脸冰霜的站在我身边。

　　季如一看我眼睛睁开，马上伸手扶我，嘴里说：“小姐啊，季如帮你梳头发，您喜欢什么样式的呀。飞天髻流云髻还是沉雁髻？”

　　我不理她，我看了看秋烟，然后沉了沉脸说：“秋烟，跟了我这么久知道小姐我讨厌什么呀？”
　　秋烟眉也不抬说：“扰人清梦者。”

　　我眼角瞟了一下季如，看见她低着头，咬着嘴唇。

　　“秋烟，帮我编麻花吧，简单点。”我摸了下发梢。

　　“是，小姐。”秋烟应承着。

　　秋烟很快就编好辫子，我抬眼看了下镜子，镜子里的我眉眼清秀但透着冷漠。我轻轻勾起嘴角，笑绽在脸上，只是没渗到眼里。

　　“季如，前面带路。”我站起来，秋烟马上扶着我。季如恹恹的点点头，我看了下秋烟，眼睛说

　　“秋烟啊，季如是不是被我吓坏了，看来我很有当恶小姐的潜质啊。”秋烟回了我一眼，眼里写完不屑，眼睛说“煜儿，你还差火候。”我立刻败下来，秋烟扶我的手又紧了紧。
　　我去前苑的时候季沧海已经坐在上首，季颜平坐在他的右侧。

　　“阿爹，二哥，三儿来晚了。”我慢慢的说。

　　季沧海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身边的季颜平道行太浅，看到我的头发张了张嘴，这个发型，在这个朝代真是太罕见了。

　　“恩。刘嫂，上菜吧。”季沧海说。

　　“是，老爷。”四十多岁的叫刘嫂的女人说。

　　看我还杵在那里，季沧海就招呼我：“三儿，坐到我边上。”

　　“是，阿爹。”我低眉顺眼状。

　　一阵静默，我一直低着头，季沧海沉默，连废话连天飞的季颜平都沉默。整个大厅就只听见刘嫂
　　在桌子上摆碗摆筷的声音。

　　终于等菜上完了，我重重的吐一口气。

　　“吃饭吧。”季沧海说。

　　我点点头，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菜多为锦州特色菜肴。秋水山庄虽然在地处锦州但却与锦州风格大相径庭，无论是菜肴还是建筑风格。

　　看我低头甚少夹菜，季颜平说：“三儿，别害羞，自家人吃饭不用这么矜持。”

　　“二哥，食不言。”然后我低头数米粒。即使我低着头，我依然能感觉到季颜平的眼光。
　　饭吃的闷闷的，其实在秋水山庄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吃饭，少部分时间和外公一起吃也是吃的闷闷的。外公从小教导“食不言寝不语”“笑不露齿”怎样怎样的，我总是低头应承着，至少在他面前我还像个千金小姐。记得有一次外公提到娘亲，叹息说，煜儿，你跟你娘真像啊，在我面前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着秀气，但我一转身就变得健步如飞，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低着头干笑。

　　“三儿，莫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季沧海说。

　　“咳咳，还好还好。”我被口水噎住。

　　“这可都是你二哥我从锦州打听来的，难道你没住锦州？”季颜平挑了眉，语气夸张。

　　“三儿一直住在锦州，可我不是锦州人。”我扬了下眉。

　　“是啊，三儿确实不是锦州人，阿爹疏忽了。”季沧海居然也挑了下眉。

　　“三儿，你别告诉我你对锦州不熟？”季颜平说。

　　“确实不熟，大家闺秀整天东奔西跑成何体统。”我搬出外公的话，嘿嘿，其实我对锦州真的不熟，一来是秋水山庄地处郊区离市较远，二来是我懒，我宁愿卧在榻上做光合作用。

　　“哈哈，大家闺秀？”季颜平大笑，“恩，你真有做大家闺秀的潜质，真的。”
　　我瞪了季颜平一眼，然后埋头吃饭。季颜平干笑几声就低下头。
　　饭桌上又恢复沉寂。

　　终于饭吃完了，刘嫂一等在收拾桌子，季沧海没说散席，我也不动。

　　“三儿，平时吃些什么。”季沧海问。

　　“只要是绿色的都吃。”我说。

　　“恩？绿色的？”季颜平挑了下眉。

　　“是的。外公说我身体不好，只能吃些素淡的食物。”我解释道。其实心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我都偏爱吃素食，而素菜多为绿色。

　　“恩。有偏爱的糕点没？”季颜平看了下季沧海的脸问。敢情是来问我个人喜好的，套近乎？

　　“我喜欢吃桂花糕杏仁糕桃花酥。”我说。心说其实只要是零食我都爱吃的。

　　“平时在秋水山庄干些什么？”季颜平问。

　　我正要开口，季颜平就开口：“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再没事就看看蚂蚁搬搬家，数数白云看看书。”我汗，居然把我瞎掰的东西抬上场面。

　　“是么，三儿。”季沧海一脸好奇。

　　“是的。”我说。

　　“你外公那个老古董居然没教你描龙绣凤？”季沧海说。

　　我愣在那里，居然叫外公老古董，汗。

　　“没，外公从来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说，心里却说，我不喜欢的事就算强迫我也不会做的。

　　“三儿，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季颜平说。

　　“包括嫁人？”我脱口而出，汗。

　　“包括嫁人。”季沧海说，语气很是肯定。“时间不早了，三儿你早点去休息吧。”

　　“莫忘了明天去溜街。”季颜平笑着说。

　　“是。三儿先退下了。”我说，秋烟很自然的扶着我。

　　我突然觉得很安心，因为季沧海说不是强迫我做任何事。

　　回到思棠居，我便靠在桌子上发呆，回忆吃饭细节，特别是想到季沧海说外公老古董时便笑出声音来，在我眼里，季沧海也是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不对不对，我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老古董，呵呵。

　　“小姐，吃药。”秋烟端着药进来。

　　我皱了下眉，又是药，我用眼睛问秋烟，“秋烟，怎么又吃药。”

　　“煜儿，药只有五天有效期，今天第六天了。”秋烟传音给我。

　　苍天啊，大地啊，鬼都知道这药多难喝。

　　“小姐，药凉了。”秋离飘进来。

　　“恩，知道。”眼睛却盯着秋离，我等他给我报告饮水楼。

　　“煜儿，饮水楼有一个姑娘，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小，长的还不错，当然比你差远了。我想应该是这些年代你住在望州别院的姑娘吧。”秋离传音给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喝药。这药真不是一般的苦。

　　“小姐我乏了，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望州一日游呢。”我说。我这个小姐做的虚啊，我都自己
　　叫自己小姐的，他们一口一个煜儿。汗。

　　“煜儿，今天天子排暗衣执岗。”秋离离去前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