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侠奴》清清子京

5、云野客疾风剑 云青现兮风险

　　淑卿尚自偷喜，不料贼人中有善轻功者，兮风若是一人自可安去，今背驼淑卿，轻功难免受其影响，折去三成。

　　习武之人必有所侧重，有人大力出奇迹，有人巧劲定乾坤，有人热衷于剑，有人痴迷于刀，有人拳脚功夫了得，有人则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当下追赶之人中，恰巧有一高手，名唤柳笙，字云青，擅使轻功，武林冠以“踏雪无痕柳云青”之美名，傍身武器乃是折扇‘素客’。

　　一干追逐人群，云青率先袭来，身法飘逸有词曰：

　　身若柳絮迎风飘，一袭青衣随风扬，折扇题画为海棠，雅名素客需堤防，踏雪无痕房梁走，纵身一跃过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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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一手探出，眼见即将触碰淑卿之纤腰，不料淑卿回眸一顾，云青见其美貌，便心跳骤停有一瞬！

　　乃于空中滞留片刻，似被春风感染，似被飘雪冰封。

　　继而亳无来由，朝房顶坠落，若死物无任何挣扎翻动，沉沉砸在房瓦之上，砸出一道天窗！

　　淑卿正暗自幸幸，兮风则是有所疑惑，倘若方才不出意外，至少也会被逼无奈而落地遭合围之势，岂料那柳笙如种幻术，丧失行动，真真是奇哉怪也。

　　兮风自和那人相熟，以兮风对其了解，不禁吐出一言：“那家伙莫不是又犯病了？”

　　兮风思绪万千，亦不敢有所滞留，或是腾空，或是奔走与房檐间，速度非常人所能及，淑卿自是瞠目结舌，有感于所见所闻。

　　淑卿弱弱一问：“方才那人是谁？与你相识？”

　　飞走间，兮风回应曰：“柳笙，字云青，人称踏雪无痕柳云青，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各自不服，不似朋友倒似冤家，那家伙仗着一身轻功别人奈何不了他，就喜四处凑热闹，恰巧你正好克他……”

　　淑卿疑惑：“克他？何解？”

　　兮风：“似你这般皮囊，注定害人不浅……”

　　淑卿难辨此言是赞是贬，是以转移话题乃笑曰：“冤家？看其修身，虽不见其面容，料他也生得俊朗飘逸，和你是哪种冤家？”

　　兮风不解其意，故默而不言。

　　淑卿复笑道：“嘻嘻……莫非你二人……嘿嘿……”双手拇指成对做了个勾搭样式。

　　兮风霎时顿住，阴沉个脸：“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将你丢进人群！”

　　淑卿汗颜，忙紧贴其背，摇摇头卑微而言：“不敢，不敢了！”

　　兮风侧视其委屈模样，甚是可人，转过头去，不觉一笑，再次高飞而去。

　　身后追逐之人紧追不舍，虽是遥遥在后，人数却越发增多！

　　瓦房中，云青背着凉地，眼对天窗，似还沉溺美好幻境之中，忽有一不知名者自屋顶划过，踏落几片碎瓦，正对云青面门砸去！

　　云青沉沦，殊不知危险逼近，那碎瓦可是无情，冷不丁就砸在其英俊面庞，云青一声哀嚎，遂清醒掩面而泣！

　　急急自怀中掏出随身铜镜，颤颤巍巍对脸而视！

　　本是飘逸潇洒之英俊脸，当下却平添几处红肿，若非有斗笠面纱略作抵挡，恐有破相之风险！

　　这如何能忍！

　　云青跳脚，随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别让我逮到，否则爷爷撕了你！！”

　　遂纵身一跃，顶破大片房瓦冲天而起，一手遮阳遥望，果看见一掉队之人，不知其姓名，但知其性命！

　　命危！

　　云青暴跳如雷，弹射而出，轻功之了得，世所罕见！

　　不出片刻，便追上那掉队之人，其着一广袖黑布衫，戴斗笠面纱，腰盘一红巾，虽无兵器傍身，却系江湖中人。

　　既是江湖中人，云青便不会客气，飞身一脚，如踏乌云，高空之中，那人尚不知何故，便若遭雷击般极速坠落，在地面留下一大天坑！

　　面朝下，四肢举起，略微颤抖，自知大祸临头，所幸眼睛一闭，装死装昏。

　　云青仍不解恨，又至一瓦房屋顶，双腿极速而蹬，约莫六七下，几十片碎瓦飞出，直指天坑中人。

　　轰在其身，而后化作碎屑，有活埋之势，而其强忍疼痛不作声。

　　云青终究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给其留下一口气，但显然令其不再有追逐之力，方才愤愤而去。

　　速度如疾风骤雨，若海浪席卷狂奔！

　　可怜那装死者，险些丧命却不解身犯何罪，所幸还算机灵，装死逃过一劫，待云青远去，方才悄悄跟上……

　　你道那人是谁？

　　机关情报～世无信，字万虚——万般无信皆为空，万物有形皆于手，饱尝人世沧桑，人间再无信仰，万事皆买卖，人人可交易，宁做无情商，不做痴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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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飞驰，兮风终是力有未逮，一个飞身，窜进一巷子隐遁身形，将淑卿置于一隐蔽角落，有所交代云：

　　“人越发增多，不可再盲目而行，必须令他们减少人手，你等候在此，且看我如何戏耍贼人！”

　　淑卿奋奋曰：“甚好！你该是厉害之人，若不是顾及于我，恐怕他们奈何不得你。”

　　兮风回眸一顾，淑卿情目迎上，两目相对，虽隔一层白纱，却情窦初开，淑卿率先涨红了脸，侧脸还羞正是：

　　唇绽如樱颗，面红若春桃，发鬓似垂柳，娇躯乍絮飘。

　　兮风倒不避讳，因淑卿实在貌美，不觉又多看一眼，虽未生情，却有动心。

　　淑卿本是率性自恋人，奈何兮风沉静又孤冷……

　　若此刻四下无人，淑卿必定吟诗一首，可在他面前，反倒成了娇滴小娘子难以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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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首个倒霉之人出现！

　　其身披黑袍，亦带斗笠面纱，配有一剑，身形倒似猛虎扑将而来！

　　其本不知兮风二人藏于何地，自以为尚在前方奔腾，故眼不就低，遥望而行。

　　正欲穿过巷子而去，兮风一剑破天斩空，剑气如虹，冲天而起，只见那人如鸟断翼，若石坠井。

　　紧随而至者三五人，皆是如同网中罗雀，任凭兮风戏耍。

　　纷纷倒趴在巷子中，或是昏厥，或是重伤不能行……

　　又过一刻钟，小巷半空突地行来一人，身着土灰袖箭长布衫，头顶碧海蓝天笠，面垂拂风清水纱，腰系佩剑锈迹斑斑，身法游荡若鲤鱼跃龙门。

　　兮风不辨来人是谁，只管破空斩来两剑。

　　来人惊愕间反应，于空中鲤鱼打挺，连将翻身数下，躲过致命一击，却也被迫降落于地！

　　待看清此人装扮与佩剑，兮风自顾一言曰：“疾风剑客冯若均，一人一剑天下行！剑客榜上有名，实属英雄豪杰！却不知何时竟也做起这等鸡鸣狗盗之辈？”

　　冯若均站姿谨慎，身体微向前倾，弓步而立，手搭于剑鞘，随时发剑！

　　身旁自有剑风围绕，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浑厚音色，淡淡响起：“呵呵……卷云七十二剑展慕阳，我行我素不羁似孤狼！如今不也耍起了姑娘？”

　　说这话时，还不忘瞥那角落淑卿一眼，后又言道：“果真是美貌无双，也难怪慕阳兄难以抵挡……”

　　冯若均并未有把握能胜卷云七十二剑，故而以此扰乱剑心，但兮风未受其影响，反倒是淑卿有所羞涩难当。

　　释言道：“喂！休要乱点鸳鸯，此乃吾之奴仆，哼！”淑卿直指兮风，以主仆身份扬言。

　　兮风毫不在意，冯若均反倒吃了一惊，惊曰：“什么！你奉她为主？”

　　兮风见其剑心有所动摇，遂又肯定道：“不错，展慕阳奉她为主，以命相护！”

　　冯若均大感震撼，淑卿亦然。

　　淑卿不过随口一说，哪晓得被当了真，当下有些悔不该言，不知如何是好。

　　冯若均面纱之后，眼神微颤，拔剑直问：“展慕阳！你一代剑之宗师，怎可如此草率！你可知违反誓言，毁及剑心，你怎敢口不择言！你作为剑客之骄傲何在！”

　　话毕，怒而取摔斗笠，露出坚毅面庞，嗔目而视，满面胡茬，黑发高吊，约莫三四十也。

　　凭此一言，冯若均便是位值得尊敬之人，兮风亦不再隐藏，将遮脸斗笠面纱取将下来，硬气俊朗之面容展露无遗。

　　缓将拔剑而出，指曰：“展慕阳从来言而有信，此人我必以命相护，多说无益，来战！”

　　二者目光犀利，对视良久，同为剑客榜第三，早早便该有一战。

　　淑卿于一旁心头一暖，目光柔和。

　　微风袭来，杀气涌动！

　　冯若均豪言道：“哈哈！你素来独行，行踪难定，我此番闻讯而来，便是要与你一战，且看看你我剑术谁人更胜一筹！”

　　冯若均手执之剑唤作浪客。

　　展慕阳手握之剑名为寒客。

　　二人执剑而出，直指面门，剑光一闪不过须臾间，两人对穿而过！

　　起手势便是绝杀一剑，两人不愧为剑术顶流之列。

　　二人正欲大开身手，岂料此刻后来者闯入上空。

　　两人各自随手一剑斩向空中，击落飞身不知名二人，皆戴斗笠面纱。

　　不知名二人落地，怒望对峙二人，本欲恶语相向，却认出两人来，语至咽喉便又吞回肚去。

　　惧怕道：“疾风剑客冯若均！卷云七十二剑展慕阳！”

　　二人不禁又吞口唾沫，畏畏缩缩退却一旁。

　　兮风剑身一转，对冯若均穿膛而去，剑速极快，如电似光！

　　冯若均左脚前蹬，倾体向后急掠，直至退无可退方举剑格挡，挡之不住，侧身躲过，反手回敬封喉一剑！

　　兮风腾空倒立，剑尖点于冯若均之剑身，若青松倒挂倚绝壁，瞬息，剑气压下，似飞湍瀑流争喧豗！

　　二人停滞一刻，以剑对拼内力，忽而双剑暴动，激烈对砍。

　　兮风依旧倒挂，只凭借击打冯若均剑身为支撑，冯若均举剑攻其头部，兮风挥剑抵挡，二人再次激烈对砍，边砍边挪动。

　　双剑嗡鸣叮咛，如砯崖转石万壑雷。

　　剑气暴动四射开来，四周地面墙壁发出阵阵炸响，留下道道剑痕！

　　淑卿看得入神，以神赞曰：“这莫不是神仙打架！”

　　另有两名旁观者，满是惊愕神情……

　　二人一番对拼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各自一个后翻拉出丈远，再回对峙之势。

　　俄顷，凌乱小巷上空，又有七八人陆续而来，皆戴斗笠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见二人正在对阵，无心打扰，择一方屋顶而立，静默观之。

　　二人皆是剑客榜排进前五之顶流剑客，亦同是武林十大高手之列，此番激战，实属十年难得一见！

　　在众人围观下，二人再次冲上，两剑对撞之际，皆是腾空而起，边打边升，剑气无端乱窜，不时飞向众人。

　　众人侧身躲过，身后便会炸开一处，留下剑痕，令得众人大为震惊，遂渐渐沉迷于二人酣战之中，竟是忘了此番目的。

　　淑卿早已词穷，无力夸赞，此刻兴奋得不由自主，竟爬起身来，欢呼雀跃鼓起掌。

　　此举惊动几人，遂想起正是那一惊一乍之弱女，斩杀那残风三十六剑白常风，取得那令人痴迷之武林秘籍！

　　计上心头，趁着兮风二人战得白热化，几名贼头鼠脸之人，悄摸过来，靠近淑卿，意欲杀人夺宝！

　　淑卿尚且不知，仍沉溺于交战之中。

　　三名黑袍人冲将而出，刀锋直指淑卿！

　　淑卿感之威胁靠近，举目间便脸色惨白，尖叫出声：“救命啊！”遂拔腿而跑，略有走位，先躲过三人俯冲一击。

　　然而不待三人追击，又有两人，一前一后手持枪矛冲下，淑卿已走投无路！

　　兮风听见呼声，略微分神一看，但见淑卿陷入险境！

　　于是抽身而去，不料冯若均杀伐一剑已至身后，兮风未做格挡，冯若均觉察时剑势已成，收将不住，利剑径直洞穿其胸膛！

　　一声闷哼，兮风口喷鲜血，凌空未落，仍向淑卿飞去！

　　冯若均慌张拔出剑来，有些失神无措，大喊道：“不！”

　　冯若均满是自责，良心难平，两人势均力敌，自是英雄相惜，此战本是酣畅淋漓，却不曾想横生这般枝节，悔之晚矣。

　　顷刻间，兮风重伤而至，卖力手挥两剑，剑气飞斩向枪矛二人。

　　两人被逼退，兮风亦不堪重负般坠落！

　　彼时，云青赶至，疾风而来，在其落地前将其托住，使其缓缓降落，躺于自身怀里。

　　云青急急曰：“展慕阳！挺住！”遂灌以内力护住心脉。

　　冯若均紧随而来，神色难堪，不知若何，那一剑，虽未伤及心脉，却是伤及肺腑，兮风恐危矣！

　　淑卿见此一幕，自知终是自己拖了后腿，自惭形愧，泪水涌现，奔至兮风身旁，跪倒在地，双手发抖，唇齿打颤，泣不成声：“展…慕…阳……！”

　　云青持续输送内力，虽与兮风各自不相服，似冤家对头，但两人早已是交心好友，当下必要竭尽全力，保兮风一命。

　　兮风意识渐失，眼眸含情，望向淑卿，微弱言道：“云…青……保…她一命，护她…一…生……”

　　言毕眼合，神情安详，面容含笑……

　　淑卿抓其手臂呐喊：“兮风！兮风！不！”情急之下，不及避讳，直呼其字……

　　云青脱力，虚弱不堪，各方众人，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