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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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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叫温笑尘,乃南暝国七王府之三子,郢都四大公子之首。生性风流,回眸一笑百媚生,勾引无数良家妇女和热血少年。
当然,那只是世人对我的的评价。
据说我出生时,天上浮现朵朵五彩祥云。爹大喜,抱着我直奔弘叶道长的玄妙观,望其赐一吉名并告知人生运势。
那弘叶道长打量了我几眼,神色复杂,半晌方道:“天机不可泄露。然此儿今后命途多舛,遂赐予笑尘二字,望其能笑视红尘。”于是,我得以此名笑尘。、
我身为王府三子,其上还有两位兄长。大哥叫温文韬,二哥叫温武略。很明显的,组合在一起就是文韬武略这个词。
听说当年爹取名时本意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文武双全。而当大娘生下大哥后,恰逢二娘有喜。爹遂提议大哥叫温文武,二娘如生下儿子就叫温双全。
谁知大娘二娘不乐意了。一个哭道:“什么温文武温文武的,拗口,而且读快了就像瓮,难道我们的大儿子就是一罐子啊?”
一个泣道:“什么温双全温双全的,街上那家馄饨店还叫三全呢,敢情堂堂七王府二公子还不如馄饨啊?”
爹被她们炸得头一个作两个大还嫌不够,突然灵光一现:“那就一个叫文韬,一个叫武略吧!?”方才平息了争论。
不过在我看来,大哥二哥的名字真应颠倒过来。大哥虽叫文韬,可一天到晚弄刀舞枪,操兵练阵的,二哥虽叫武略,可提起笔杆那是行云流水,气势如虹。
当然,如此这般,自然是有缘由的。
大哥从小活泼好动,不仅是一典型孩子王,还是一睿智英勇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少年首领。
嗯,当然后者是自封的。
某日学堂内先生不在,学生中的两派起了纠纷。大哥作为一派之睿智英勇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少年首领自然义不容辞地担当起那抵抗侵略,保家卫国之大任。
只见他霍然而立,端起砚台,大喝一声,将砚台内刚磨好的墨汁向站在门口的另一方闹事者泼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一闪,墨汁不偏不斜尽数泼到正欲进门的先生那崭新御赐月白色长衫上。
霎时那先生的脸是青红交替,变了数变。也算是这先生涵养好,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文韬你倒是泼出了一幅苍龙戏珠图哪!”
怎料大哥当时尚还懵懂,立刻反驳道:“明明是□□上树嘛!”
先生横眉一抬,正欲发作,大哥察觉其脸色不佳,慌忙改口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怎会上树呢,分明是蜈蚣觅食哪!”
先生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甩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拂袖而去。
当晚,先生就来到王府,将白天发生之事告之于爹,并木着脸道:“在下不才,恐耽误了贵公子前程。还请王爷另觅高师吧。”
爹正欲挽留,哪知躲在一旁偷听的大哥跳了出来,理直气壮地拉着爹的袖子道:“爹,既然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无能了,那就再找一个好的啰,免得埋没我这百年难遇的栋梁之才!”
先生冷哼一声,大步离去。爹满脸赔笑,待先生走后着实训斥了大哥几番,随后又与大哥寻了一名先生。
不料大哥似乎天生八字与教书先生不合,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在第二十二个先生怒极离去后,爹终于放弃了,无奈地望着大哥道:“文韬啊,你以后就认真跟着王教头习武吧!”于是,大哥便踏上了一心习武之路。
也许是因为有着大哥这个大头罩着,打小二哥就没人敢招惹他。他也乐得过着悠然读书的日子,从未与别的小孩动手过。二哥从小便有个癖好:只喜欢华丽的物品,这个癖好倒是间接导致了他的文人生涯。
某日教武先生,也就是宫里的赵侍卫演示了一套刀法后便以自由练习为由和几个弟兄一起喝花酒去了,留下十来个同龄大的小娃娃在训练场上群魔乱舞。
二哥嫌闹,一边往口里塞着从王府中带来的藕粉桂花糕,一边随意溜达间便来到了兵器架前。话说孩童习武都是用的木刀木枪,一则比较轻,二则怕误伤,而这儿架的虽算不上上品,好歹都是真家伙哪。
二哥立马就被其中一柄花纹古朴细致的青铜刀吸引住了,遂踮起脚,想拿出这把刀。无奈对于当时的二哥而言这把刀架得委实过高。二哥捞了半天也没够着,一不小心一个踉跄,兜里仅剩的几块藕粉桂花糕倒是都献给了土地爷。
二哥撇了撇嘴,不过现在显然是刀的吸引力要高过丢糕的遗憾。于是他从不远处搬了个小凳,缓缓地将刀抱了下来。
不想这刀是着实的重哪!二哥只好将刀竖着插入地中。这才从凳上跳下来,拔出刀鞘就往训练场中央走去。
训练场上的群魔们见到二哥手拖一把近人高的宝刀,都一拥而上要抢二哥手中的刀。二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刀岂肯轻易拱手相让。于是乎他带着力拔山兮气盖世般的豪情砉的一下将刀举得高过头顶。
可惜他并不是霸王,才抬起来,人便晃晃悠悠的几欲跌倒,手中的刀更是险些脱手。
二哥艰难地朝兵器架走去,可是越走便越感力不从心。好在二哥自小就头脑灵活,反应敏捷。只听他大喝一声:“闪开!”便借刀本身之重量唰的一下将刀掷出两米外,落到了离兵器架不远的地方。
“还好,没砸到兵器架,要不铁定挨训。”二哥心中窃喜,奔到刀前准备将刀还回原处。谁想他刚将刀抬起,霎时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真相只有一个!原来,兵器架附近藏着个蚂蚁窝。蚂蚁们被那几块藕粉桂花糕的香甜气息所吸引,纷纷前来觅食。正当它们沉浸于无比快乐光荣的搬运工作时,二哥那把刀似天外飞仙般坠了下来。
只可惜这位神仙哥哥貌似是一彪形肌肉男。于是乎罪过罪过,压死一群蚂蚁,只留下十余只幸免于难。
二哥儿时最怕鬼,看着黑糊糊一大坨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尸体,耳边飘来一句“哇,这么多蚂蚁都来找你索命,有你好受啰!”于是二哥眼前一黒,壮烈地晕了过去。从此便好像有了心理阴影,再没见他碰过兵器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大哥已是征战沙场的将领,而二哥也已是指点江山的贤臣。那种年少无知的单纯与未经世事的青涩早已从他们身上褪去,这些故事也渐渐沉淀凝集于记忆这汪无止境的深湖之底。偶尔茶余饭后做为插科打诨的笑料被捎带着提及,就升华出湖面冒几个小小的水泡,引得涟漪阵阵。随即便又归于一贯的平和宁静。
只是不免有些怅然:原来,我们都曾年少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