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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病娇少年老想囚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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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族人善蛊,蛊惑人心其恶也!
我翻了翻手中的史书典籍,目光停在了这句话上,随即低头看向边上在认真剥山核桃的少年,不由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就是那个被蛊惑的!
(亡国公主VS白切黑苗族少年)
(一)
凌国政变,消息传开各国人民一片哗然。
作为第一大强国,各种资源极为富有,很多国家都有想攻下占为己有,奈何太过于强悍,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自己落个亡国的下场。却没想,他们没动手,凌国的自己人动手了。
作为万年老二的楚国得到凌国内乱的消息兴奋的不行,第一时间出兵试水,没曾想那个刚上任的凌皇不堪大用,楚兵压境,弃了几个城池便投降认输就此成了楚国的一个附属国,还向楚国进贡和亲示好。
一时间之间从没有败绩的第一大国,变成了敌人的囊中之物,举国上下视为奇耻大辱。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圣上最重手足情深对他信任至极,哪有他在后面捅什么刀子?”一处酒楼里,有人在酒桌大声囔道,借着酒劲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边上同伴左右看了一眼,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二哥,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官家的人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叫二哥的人挥开了同伴的手,脸色坨红显然这酒喝的大了。
“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狗贼偷来的位置能坐到几时,嗝!”
新皇上位,第一大国如今成了别人的附属国,各种税收涨了几翻,最苦的还是百姓,现些地方吃饭都紧张,更是出现许多难民,真真是民不聊生。
楚榆静静地坐在楼上雅间听着外面客人的一言一语,面前的珍馐美食却丝毫没有胃口。
“公主,饭菜都要凉了,你快些吃吧。”楚榆婢女忍不住上前劝道。
她回过神,看向婢女:“小颜,你说当初我要是多一分戒备那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子民,我的百姓?我该如何解救他们出这沼泽淤泥啊!”
“公主……”小颜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心疼的抚了抚楚榆额前微乱的刘海安慰道:“那斯狼子野心不怪你,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要回去了。”
“可是,我不甘心……”
凌国唯一公主和亲,全城百姓抹泪相送,消息传回皇宫凌峰听后一脸阴沉:“一个女子罢了,这些脑子拎不清的。杀几个,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
和亲大队一路向东行于有月余,除了路上公主丢了一个婢女找了几天发现死亡外,很顺利到了楚国。楚皇给了一个妃位后,直接把公主关在了冷宫。
楚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草堆里躺着,肩颈酸痛不已,她伸手按了按起身朝一个方向望去屹立良久。
“小颜,谢谢你!”
半晌,楚榆才转身离开。
皇城自公主和亲那日凌皇下令杀了十余人到如今那十余人的脑袋还在南城门口上面吊着。整个城里的人变得惶恐不安,平日里热闹繁华的街道安安静静的,行人依旧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脑袋和脖子分了家与南城门口的不幸者朝夕相处了。
南城门外离得有些的转口处一身乞丐装扮的凌榆仰头看着那墙上挂着的人头,风吹过的时候时候还带起一阵腥臭。
易过容的脸看不出情绪,那明亮的眼睛微微泛红在死命的眨着不让眼泪流下。
“凌峰啊凌峰!除非我死了,没死,那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她轻声说着,声音带着狠戾。
仔细的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凌榆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举至胸前俯身拜了三拜:“凌榆当下无能,让各位枉死,罪该万死!家仇国恨凌榆必报!”
像是在回应凌榆,吹起的风在呜呜作响。
最后又看了一眼南城门,她起身远离了官道折向小路去了一个村子。
村外有一条小河,好几个孩童在水里嬉闹看到凌榆走来一脸警惕看着她。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在路边的灌木丛折了一根小树枝在河岸的湿泥土画了一座简易的小山,又画了一柄剑穿山而过。画完扬起微笑看向几个孩童:“小朋友,你们可以过来一下吗?”
几个小孩看了看凌榆又互相看了对方几眼,朝凌榆相反的方向挪了几步几个脑袋凑一起小声嘀咕着。
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一想无法就是这个人没见过,家里长辈交代不能和陌生人聊天扯上关系云云。
“小朋友,不必害怕,你们只管把这个画给你们家里人看,说有人找就行。”
几个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仔细看了几眼随后对她说道:“那你在这等着别跟来。”
看见凌榆点头,就进了村子,没一会村里出来两个老人看着已过了花甲年岁,走路却是脚步平稳,昂首挺胸,气势不凡。
其中一个老人上下打量了凌榆一番开口:“一剑镇山河?”
“剑出洪荒!”凌榆接话。
“你是什么人?”
“魏氏血脉,凌榆。”她朝两位老者拱手。
“凌榆?不是皇长女么?”老者对看一眼,凌榆不是被贼子送去和亲了吗,怎么出现在这,莫不是有诈?
看出老者的不信任,凌榆蹲下身子在河里捧了清水把脸上的易容卸下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我长的和娘亲七分相似,小时候将军可是给我买过糖葫芦的。”
老者一看果然是魏启将军的外甥女凌榆,立马对着她行礼:“卑职见过公主!”
凌榆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两位将军万万不可。如今朝中局势,我想两位了解的。如今前来是小时听外祖父提起,有一块虎符是交给将军保管了。我想取来去南疆一趟。”
魏启将军年少参军,带着魏家军打过无数次的仗,给凌国开疆拓土,凌国成为第一大国,魏启功不可没。后来爱妻难产而亡独留爱女相伴,女儿长大嫁人后请命长驻南疆。
五年前病逝南疆,追随魏启的副将们请辞离开军队养老,魏家军递交虎符给凌皇继续驻守南疆。
却无人知道他们在皇城郊外的村里生活。
凌榆知道还是皇后一次聊天时跟她说的,一直没有来过,只是暗暗往村里送些银子和吃食,不曾想第一次来此处竟是这般狼狈模样。
如今想来心中酸涩不已。
“公主是想去南疆收复魏家军?您可知我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半块就可领兵,而我军自成立以来只认合在一起的虎符,除非公主身上有另一半的虎符才能号令三军。”
“父皇母后伉俪情深,当初将军递交虎符之时见不得母后伤心便把虎符交给母后了,之后母后给到了我手上。”
“原来如此!”
(二)
晌午的树林,大树下面坐着十余人在吃着手中的干粮,他们身上衣物皆有大小不一的补丁,面露菜色,像是许久在劳累中不曾好好歇息过。地上零零散散的放着衣物或家具锅碗瓢盆类的。
凌榆也在队伍中默默地啃着干粮,她的身份特殊只能一路上不断易容换面,路上遇到了这些逃荒的难民便与他们一起走了几日,再有两日便快到了南疆境内了。
她有些出神的想着,嘴里的干粮就在喉咙不上不下的,易容下的脸都涨红了。
“姐姐喝水!”
听见有人叫她,转头看去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少年递过来一个水囊。凌榆伸手接过喝了几口还给少年:“谢谢!”
少年没接,双手托腮看着她,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倒是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在阳光下跟水里刚捞出来的黑珠子一样很亮显得很精神,不像周围其他人一脸疲惫,双目无神。
少年唤祈玖,一个月前她在一个死人堆里捡到的,现在天气干燥好几个月未下雨许多地区种的庄稼收成少,以往这种情况官家不但不收税还有补贴,现下不管死活不说税还翻了几倍,所以饿死的人不在少数。
路过的少年抓住凌榆的裙摆可怜兮兮的叫姐姐,她当时决定带上少年。
“姐姐在想什么呢?”少年好奇的眨了眨眼,嗓音清明婉扬,如流水击石,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一下子就把天气炎热引起心底的烦躁给轻轻拂去了。
“嗯,只是在想多久到南疆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凌榆微微叹了口气,把水囊按紧塞子放到一边。
“应该还有几天吧,姐姐可以去我家呢,我家很好玩的!”少年侧头想了想对她说道,语气说不出的诱惑感。
“你家不是在那个村子里吗?”凌榆伸手比划一个一,一个月前捡人的地方。
祈玖摇摇头:“不是呵,我家在南疆。”
“那你怎么出现在那里?”
“我的宠物丢了,一路找过来看见它蹲在死尸下面就搬了尸体把它收了起来,当日正好饿了就看见姐姐了。”
祈玖说着当日情况,凌榆回想当日自己看着少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控制不住在想是不是少年父母在死人堆里,他好不容易活下来当即就把人捡了,现在想来心里有个小人不断捂脸。
她战术性咳了一下:“那阿玖你吃饱了吗?这里还有一块饼子。”
“姐姐吃吧。”祈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晃的凌榆手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上手摸。
她搓了一下手刚想张嘴回就感觉自己头晕眼皮忍不住耷拉在一起,陷入黑暗前余光看见少年早于瘫倒在边上。
凌榆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手腕上拷了一根粗大铁链子她拉了一下哗啦啦的响。
不知是不是外面有人在听着,没多久房间门打开,进来一位锦衣华服公子,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人影,他皱眉:“怎么不点灯?”
外面进来一个侍女,掌了灯房间亮堂起来,公子看向凌榆:“许久未见,公主殿下,可安好?”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啊!”
凌榆坐在床沿拢了拢衣裳,原本脏兮兮衣物被换下,想来是太子交代下人做的。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让你的侍女把我的衣物还给我?”
太子伸手从从袖兜掏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凌榆:“公主以往可是唤我长知哥哥的,怎么如今这么生分了?你是想找这个吗?”
凌榆看到盒子眼睛眨了眨没接:“元长知,还是凌长知?”
太子凌长知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你费尽心思得到的虎符你不要?”
“你会让我带那三十万大军把你的养父凌峰拉下来?或者说你这个太子之位你不要了?”
凌长知沉默不说话,凌榆嗤笑:“从我和亲当天你就派人跟着我,知道晓我半路逃离,知晓我去取虎符,知晓我一路来南疆。现在你把我绑在这,试想就凌峰那个蠢东西不知道吧,不知道你在背后算计他的皇位。”
“你那一手好计谋啊……”
“阿榆,不是这样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
“好一个迫不得已!好一个凌长知!”凌榆怒极反笑,手腕的铁链拉的哗哗作响。
大概是觉得此时的凌榆太过于激动,凌长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那虎符离开了房间。
看着那在跳跃的烛火,凌榆深感烦躁,直接躺在了床上拉上被子把自己裹住了。
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耳边响起少年那稚嫩的嗓音叫着姐姐,贴的极近耳朵,能感觉到那温温热热的呼吸落在上面,有些痒痒的。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祈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少年换了一身黑色苗服正弯腰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凌榆问道,和她一起的那些难民是凌长知手下伪装做戏的,她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
不知这个少年是否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呢。
看到凌榆眼底的猜疑,祈玖委委屈屈的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你聊天醒来就不知道在哪还被人绑住了,我就放了佳佳咬他们出来找姐姐。”
看少年委屈的快掉眼泪,凌榆打消了想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好了,你没事就好。你说的佳佳是谁?”
外祖父给凌榆取的小名叫魏佳佳随外祖父姓,小时候在南疆生活了半年一直叫魏佳佳。在京城偶尔溜出去玩也是用这个名。
“佳佳是我从小养的大宠物,你看看。”一说起佳佳少年兴奋起来,伸手打开自己身上挂着的一个布兜,里面慢慢爬出一只手掌大的黑蜘蛛爬上少年的肩膀。
祈玖背对烛光,衣服也是黑色的,刚爬出时看不到是什么东西,等爬到少年肩膀时凌榆定睛一看差点原地去世,反应过来后缩到了角落里,说话都不利索了。
“它... ...它... ...是你的佳佳?”
“是啊,佳佳快和姐姐打个招呼,你叫佳佳,它也叫佳佳真好。”祈玖笑着把大蜘蛛从肩上转到自己手心捧着靠近凌榆,在那靠近的瞬间凌榆汗毛都竖起来了,大蜘蛛嘶嘶的吐着细丝,伸出一只脚在她的脖子上扎了一下。
还没开口尖叫就晕了过去,少年捞住凌榆搂进怀里,细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低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七年不见,姐姐怎么还害怕佳佳呢?”
(三)
凌榆正左右观察这个陌生的石洞,壁沿上倒挂着长着奇奇怪怪莹莹发光的石钟乳,蜿蜿蜒蜒看不到尽头。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出现在这,洞里回荡着滴答滴答的清脆水滴声,还有一个诡异的‘嘶嘶’声,还越来越近像是在自己身边一样。
猛地一个转身,一只半人高的黑蜘蛛身上长满了黑毛咧着嘴,流出不明紫色液体,两个绿色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好像是在考虑是从哪个部位下口最好了。
“啊~你别过来!”
可能是身体的某根弦崩紧太久了,凌榆崩溃大喊转身就跑。
她跌跌撞撞往前面跑着,却还是被大蜘蛛追上了,大蜘蛛张开大嘴就要朝凌榆的头咬去。
“小九你快把它赶跑!”她闭上眼下意识叫起来。
“小九在,姐姐怎么了?”床上的少女紧皱眉头无意识的喃喃出声,少年手里掐着的七彩小蛇快速走过来蹲下身子,摸摸她的额头温柔的回应。
凌榆睁眼看到少年惊恐未褪去扑进少年怀中。
“姐姐不怕,小九会一直在,一直保护姐姐!”意识到少女可能是做噩梦了,祈玖手下用力一捏七彩小蛇瞬间不动,弹飞出了窗外,才伸手抱紧了她。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体温,凌榆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她收拾好面部表情,耳朵带着一抹红钻出少年怀中,隔开距离,看了一下所在环境,是一个木屋子,不大不小布置的很精致和外祖父在南疆给她准备的房间装饰一模一样。
“这是哪里?”她开口问道。
祈玖眨眨眼,怀中空空的,听到她的声音压下心中的躁动,声音有些莫名的兴奋:“姐姐,这是我家,你看这个房间喜欢吗?”
她点头,看到少年那稚嫩的脸,想起了他手捧蜘蛛靠近的模样又想到了梦中那狰狞的大蜘蛛,“那你的佳佳不在这里吧?”
“我把它关在隔壁屋子的地窖了,姐姐别害怕它不会咬姐姐的。”
可它已经咬了,还把我毒晕了... ...
凌榆默默想着,一时不知少年有何目的。
和凌长知一伙的?
“阿玖,凌长知已经得到虎符了,你把我带走为何?”她沉默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祈玖不解:“凌长知是谁?虎符是什么?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吗?”,说着伸手进布兜掏出一个雕刻魏字白玉,正是能号令三十万大军的魏氏虎符。
???
她伸手接过摸了摸确定是自己雕刻的那块,难道他们发现这个不是虎符了?
不可能,虎符他们最多见过大概模样的!
心思辗转千回,听到少年继续说着,“那天我找你看到长脸丑八怪从你房间出来后佳佳咬了他,这个东西身上有你的气息我就拿了,没想这个丑八怪还锁住你,早知道就让佳佳咬死他了!”
嗯?长脸丑八怪?
凌长知吗?他的脸是比较长但也不能说是丑八怪,还是挺俊朗的。
“所以你不认识那些人?”
“我只认识姐姐。”他直视凌榆,眼中满是她,没有半分说谎的痕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偏离原来的计划了吗?
如今她不在凌长知手上,虎符也失踪不见,凌长知必然会到处找的。
那么,她需要‘不经意’的暴露在凌长知的眼下,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
“好,我信你!”凌榆一笑,向祈玖招了招手,“南疆多年未成曾来过,这些日子就多看看这边的山水,异域风情,美矣!”
凌榆说的果然没错,此时的凌长知脸色阴沉的看着给他诊脉的大夫,眼底压着的戾气,让大夫心底一凉。
或许号脉时间过久,凌长知伸手摸了摸脖子,脖子半侧黑肿一片,上面还有两个小伤口流着脓血,诡异至极。
“如何?”
轻飘飘的两字,像是宣判生死,那大夫起身趴跪在地对着他拼命的磕头,很快红肿一片:“太子殿下,再给我两天时间,小人定给您查出何种毒物,求太子殿下宽限几天,放过小人!”
“呵!两天?”,凌长知笑起来:“时间这么久,是要准备给孤办丧么?”
“拉下去,喂狼。”
“是。”
很快门外进来几个侍卫不顾大夫的哭喊拖走了。
“去把信城的所有大夫找来,另外加派人手尽快找到公主。”
“属下遵命!”
“凌榆啊,大凌和你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阿玖快看,美人跳舞好美!”
南疆灯舞,灵动且飘逸。
美人眉目柔情似水,身着南疆特有服饰,裙摆袖口挂着彩色小铃铛,随着动作身姿变换悦耳动听。手里的精致小灯盏也时不时脱手抛入空中,小火苗摇曳不灭煞是好看。
“姐姐最美,她们不及。”
祈玖被凌榆拉住手停下,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在了紧握的手上,眉眼弯弯,像是住进了小精灵在不停的跳跃,藏不住的欢喜。
他拿起边上小摊美人跳舞手捧的售卖的小灯盏举到凌榆眼前,“它更称姐姐!”
南疆的夜晚更明亮,那撒在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凌榆接过灯,心中愉悦抬头看天:“今晚的夜色真好!”
半个月下来,两人把周边几座城池逛遍了,凌榆不禁感到纳闷,这么光明正大的活动竟这么久未见得凌长知找到她,难道他们去找正真的虎符了?
如此看来下一个地方直奔陇城?
其实,这么每天招摇过市的,不是凌长知的人找不到她,每每到一个地方,他们的人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可是消息就是传不出去,至于谁的手段这就不得而知了。
陇城,魏家军主要驻扎城池。
凌长知暗中窝在城中好几日,原本中毒才解不久的脸色更是难看。
“殿下,您这‘病’的太久了,皇城那边估计瞒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赶紧处理这里。”
底下人低头抱拳,一番话说的凌长知勃然大怒,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那朱大人告诉孤,虎符呢?公主呢?孤养了你们这些年就是这样窝囊?”
朱大人不断挣扎,说不出话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这么去了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起:“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手下一松,朱大人瘫倒在地大口呼吸,凌长知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冷哼:“进来!”
“殿下,公主在陇城外十里的流岳山被我们的人拦住了,殿下是否出城?”
“公主一人?”
“还有毒害殿下的那个少年。”
听到此话凌长知脖子突然痛了一下。
流岳山。
“阿榆,你可让孤伤心啊,咱们青梅竹马相伴多年,你竟和这个臭小子跑了!”
被围住的两人看着白袍锦服的凌长知由远而近过来,脸上满是愤恨不甘。
“你个畜牲,魏家军是我魏氏一族精血,不是你野心下的刀,容不得你碰!”凌榆看到凌长知的手下把从她身上拿走的虎符交给他,眼中一片绝望。
凌长知不在意的笑了笑:“阿榆,等我登上皇位,你就是我的皇后,魏家军还是你的,没有半分损失,不是吗?”
祈玖安安静静的站在凌榆身边,原本纯良无害的眼眸闪过一片风暴很快恢复平静。
姐姐,我的。
“姐姐不难过,我叫佳佳咬死这个长脸丑八怪。”他握住凌榆的手,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着。
差点破功!这小孩绝对故意的!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凌榆脸上露出的绝望僵住了一下。
“少在痴人说梦了,魏家军,你还做不得主!”
凌榆正要开口,有一人抢先,众人齐齐看向来人,皆是一副不敢置信:“太子殿下?”
“凌舟?你,你还没死?”凌长知更是见鬼一般盯着那人。
“哟,还记得我?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呢?”那人也就是凌长知口中的凌舟,挑眉看向凌长知,眉眼和凌榆相似。
“辛苦我们佳佳了!”凌舟走近凌榆伸手在她的脑袋揉了揉,不动声色挤开了祈玖。
少年一脸委屈的看着凌榆,可惜凌榆满眼都是哥哥,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佳佳不苦!”
凌长知看着三人一颗心沉入底,他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在这?
当日,那把刀是他亲手捅的。
“好啊,既然没死,那今天就再送你入黄泉。动手!”
围住三人的士兵像是没听见凌长知的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你们这些废物,孤叫你们动手,听见没有?”
士兵们动手,只不过不是拿兵器,他们在脸上一扯,就变成了另一副长相,冷冷的看向凌长知。
“易容?”凌长知像是才明白了什么,转身就想逃,可是众人岂会给他机会,立马动作迅速按住。
凌长知满眼猩红挣扎大喊:“我是太子,你们放开我!”
凌舟诈死,偷偷带走了虎符提前来到南疆,凌榆一直在演给我看,目的就是在于我?
将军府,地牢。
凌榆看向牢房内铁链扣住的人,眼中杀意波动。
“阿榆,你来了!”
凌长知看到凌榆眼前一亮。
凌榆沉默着并未说话,一直看着凌长知。
“城墙上的百姓,你杀的吧。”
“是父皇下令的。”凌长知下意识反驳。
“所以,你杀了。”
“我……”
“你父亲,元将军剿匪而死,父皇念你年幼无依把你送到凌峰府中,却不曾想你们这对义父子,亲近我父皇获得他的信任,勾结外敌杀我父母夺取皇位,杀忠良,害百姓。”
凌榆一字一句说着,宽大的衣袖下面是一般小巧的弩,慢慢抬起对准扣在牢房不能动弹的凌长知,几支箭离弦射入他的四肢,惨叫声在牢房回荡。
“阿榆,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凌长知疼的奄奄一息,声音微弱。
“道歉有用的话,那你应该去黄泉找我父皇母后当面说说。”
牢外,祈玖走进来:“姐姐,别难过!”
他轻轻握住凌榆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定下来。
祈玖从布兜拿出一个小黑盒,打开里面是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他小心的把把虫子放到凌长知手臂的伤口上,那虫子一点一点的往肉里蠕动。
“阿玖这是何物?”凌榆好奇的看着祈玖的动作。
“这是记忆蛊虫,蚕食人体记忆,母蛊只要喝了想要记忆的那人之血便可能看到子蛊蚕食的记忆。”
祈玖幽幽的解释道,眼中却是一片兴奋,他歪头看向凌榆:“苗疆族人善蛊,姐姐不知么?”
(四)
凌长知失踪,皇城的下属急的不行,凌皇每每差人前来探望都以病重掩护了过去,这令凌峰也是起了心思。就在下属快要去找凌皇坦白之时,凌长知竟回到了皇城,向他手下宣布魏家三十万大军以他为尊,为他所用。
陇城,镇南将军府。
“凌长知已解决,下一步公主我们该如何?”
书房里坐了十几个军装将士,镇南将军坐在首位看向下首的凌榆。
世人皆知魏家军需要完整的虎符才能号令三军,却不知这是对其余人,而魏氏血脉则不需要的。
“我们大军驻扎南疆边境多年,南疆王不作妖和我军一直相安无事。那我们此次就和南疆王结盟,跨南疆而过攻入楚国。”凌榆撑手看着中间摆着的沙盘图。
众人听着不由点了点头又有一些不解:“公主所说不错,但是我们将士自五年前不打仗来都是自给自足勉强吃饭是可以的,皇城运来的粮食都分给各城百姓了,只余部分刀剑利器,更何况半年前政变,那群人更是一粒米都没有往这边送。我们又该如何去实施?”
“哥哥此次回皇城会派人补给后方,各位不必担忧,只管练好兵,吃饱饭,等我去谈判后出兵便是。”
“是!”
南疆深山,凌榆和少年双目相对。
“祈玖,你这是第二次了,你想做什么?”
祈玖抱住她:“姐姐,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姐姐,想姐姐在这一直陪着我!”
凌榆没有推开少年,而是从头上拔下长簪抵住少年的脖子,“你到底是谁?”
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令少年身子一颤把凌榆箍得更紧。
“祈玖,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凌榆停顿了一下,手上的簪子锋利的刺破了少年皮肤,很快岑出血丝滴在她的手上,“只要挡了我的路,那么我就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凌榆撤手推开少年,此刻她的眼里含有冰霜,目光落在那受伤的脖子上才缓和不少。
她有所求,只要能亲手给父皇母后报仇,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时机。
而祈玖一路上杀了凌长知大部分人马,中间又几次带走她来到这个深山处。
祈玖,不得不防!
少年被推开,心中慌乱不已,不由地躁动不安一把揽腰捞过凌榆把她按在床上俯身贴紧了她的嘴唇。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的凌榆一脸懵,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拿簪子又想往祈玖身上扎,却被夺过,抓紧她的手不让动弹簪子也一下钉在了房梁柱子上面,只露出一个簪头。
没法,她张嘴在少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少年才放开她。
她抹掉唇上沾上的血:“你做什么?”
这真的是比她小两岁的弟弟么?
“姐姐,你不信我!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你!”少年唇上流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白皙俊秀的脸上不复往日纯真无邪,此时竟生出了几分魅惑。
“姐姐,你还记得七年前的小九么?”突然少年嘴角一扁,变脸如此之快,看的凌榆心中惊讶。
“小九不是在魏家军营?难道,你就是小九?”听到小九,凌榆更惊讶了。
十二岁那年随着母后一路南行探望远在南疆的外公,快到南疆时在路上捡了个昏迷的小男孩。她央求母后带上了小男孩。
可是捡到的小男孩一直昏迷不醒睡了快两天,出于好奇,那时她一直守着这个小男孩到他醒来。
当小男孩醒来后一直没开口说过话,任凭她如何逗他,她就经常拉着小男孩叽叽喳喳的讲着一些自己遇到的趣事,告诉她的名字魏佳佳。
一个月后,小男孩终于开口叫她佳佳,她板起脸:“你看起来比我小,你得叫姐姐。”
后来小男孩,也就是小九还给她看了他养了一年的宠物,一只彩色的小蜘蛛,从未见过的她当时都吓哭了。
在南疆和小九无忧无虑的玩耍了半年,她回到了皇城,小九则留在了军营中,再也没有见过面。
“你的蜘蛛不是彩色的吗?”凌榆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
少年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叠,确实是相似。
她捡了他两次。
“褪皮了,变黑了!”
祈玖幽幽开口道,眼睛定定的看着凌榆。
“姐姐都忘了小九,可小九却把姐姐记在了心里,记了七年。”
凌榆愣住了,心却莫名跳动,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不该这样的。
南疆王宫。
“一个落魄公主,你觉得能给吾族带来何种好处?”南疆王坐在那张雕刻满蝎子图案的
王座上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首并肩而立的两人。
南疆一族向来不沾惹争纷,避世而居。主要是这地方穷山恶水的尽是一些不要命的蛊师,手段残忍,练蛊下毒防不胜防,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去动他,惹这麻烦。
南疆王,屠青丹三年前上位,是南疆的第一位女族王,听到凌榆有事相商,许是日子过得清闲了些,把人叫了进来。
“还有,你说一个已经去了楚国和亲的公主,出现在吾这荒山野岭的,想必楚皇应该有兴趣了解的!”
凌榆会回以微笑:“结盟对于南疆王来说利大于弊,楚国野心大,别的不说,如若凌国真的灭亡了,那么你们南疆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南疆王不会不懂的。”
“公主说的不错,但是,你们内患未除,如今来和我们谈条件是不是早了些?要是我族向楚国投诚,那我们就是至死不休的关系了。”南疆王屠青丹又看了下首的少年一眼,少年平静地脸上并未有她想得到信息,不由觉得无趣。
“听说三年前你们上任南疆王不知为何突然暴毙在楚国边境,你说要是这么做了你们的族人会怎么做?会不会怀疑你和楚国早已勾结,为的就是这王座?”凌榆看着这张艳丽的脸逐渐难看起来,欣赏了好一会。
“你在威胁我?”
“自然不是,只是提醒南疆王而已!”
“本王累了!来人,带两位下去好好休息,不要怠慢了贵客。”
屠青丹突然起身离开,路过凌榆时停下来向她的侍卫吩咐到。
入夜。
“我的青丹姐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难为我的人了!”少年肩上趴着黑色的大蜘蛛,正幽幽的盯着屠青丹看,令她不由的脸色一白。
屠青丹暗中攥紧衣角使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小九的人,我定不会为难的。你之前说过完成最后一件事,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不会在伤害我族百姓,不知,此次是何事?”
“三日之内把情蛊炼制出来。”少年从布兜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她。
“血?你和她的?”屠青丹接过,“小九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么?”
少年笑起来:“是啊,自师傅手里那块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他们的头上,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青丹姐姐你知道他们的血流到了哪里吗?流进了地窖,那个东西对着石板舔来舔去,满脸都是血······”
听着少年讲述着如此血腥的一面,屠青丹脸上血色全无。
少年看着屠青丹远去的身影,摸了摸趴在肩上的蜘蛛对它低吟:“所以,我要把姐姐留在我身边看好她,你说对吗,佳佳?”
南疆王同意结盟,这是凌榆意料之中的事,对于南疆王要宴请详谈也是很愉快的答应下来。
镇南将军众人商量如何出兵之事,屠青丹却一直在给她敬酒,盛情难却,不禁脑袋昏昏沉沉起来。
宴席散去,祈玖扶着她回到房间休息,她趴在桌子上看着少年给她倒水。
她接过喝完,还是很难受的皱着眉,祈玖伸手抚平:“姐姐可是难受?”
“嗯,难受!”
“姐姐吃这个就不难受了。”
少年手心躺着一颗黑色丸子,凌榆捏起,上面散发着一股清香。
她闻了闻,是醒酒药,直接丢进嘴里吞了下去。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吃完药跌跌撞撞的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才起身走把凌榆放好后在她的边上躺下拥着她入眠:“姐姐晚安!”
半个月时间,三十万大军备好粮草军需秘密横穿南疆直入楚国境内接连拿下楚国好几座城池,打的楚皇措手不及,临时调兵御敌。
楚皇气急,万万没有想到南疆竟会介入这场战事,立马通信给凌皇令他撤兵。
凌峰收到信件命人叫来凌长知:“长知啊,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禀父皇,儿臣不知他们出兵的目的,安分了这些年竟无诏出兵去攻打楚国,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契机。”凌长知看过信件后对着凌峰说到。
“哦?什么契机呢?”
“如今,楚国已调兵去了南疆,那和我国接壤处兵力不足,我们可以召集军队趁虚而入,一举灭了楚国,这不就是父皇立威的好时机?”
凌峰听后满意的笑着:“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不错,那楚国的老头言而无信,说过联盟助朕登上帝位,竟出兵夺城,害的朕被天下人耻笑辱骂。此事就交于你去,带十万,不,二十万大军去,等朕把楚国灭了看他们谁还敢说朕?”
“父皇英明,儿臣领命!”凌长知眼中划过讥讽,离开了御书房。
南疆过去的三十万大军中竟有五千的傀儡,这些傀儡是由死人引入蛊虫炼化而成,不知痛疼,身体强悍无比,攻击力很强,一位黑衣少年手拿埙吹着古怪的音律,声音不大,但是却能引动着傀儡,不断进攻,势如破竹占领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少年身边跟着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和三十万大军很快和凌长知带领的二十万大军汇合把楚国打的溃不成军,楚皇被逼自缢于楚国皇宫密道。
屠青丹和镇南将军带领十万将士留在楚国收拾残局,二十万大军返回了南疆。
凌峰听到大军灭楚的消息,大手一挥召军回返,皇城办宴犒劳三军。
当凌长知带着凌榆入席时,凌峰皱眉看着这个远去和亲的公主并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心中埋怨这个义子把她带回。
可当义子脸上一摸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时,他怔住了。
那张脸和他死去的皇兄何其相似,那是,前太子凌舟!
“你不是长知?凌舟,我的长知去哪了?”凌峰吓得缩在了皇椅背后。
“统领呢,刘统领呢?护驾,快护驾!”
凌峰四周找他的人,却看到刘统领被一脚踢出来,脖子发黑显然中毒而亡。
“凌长知啊,你不知道吧,他妄想得到我魏家大军好把你踢下去,偷偷的去了南疆。你猜猜看他现在怎么了?”看了一圈朝臣,有的畏畏缩缩的围着凌峰,有的下跪求饶,凌舟命人一把拎出凌峰。
“我的好王叔啊,皇位坐的舒服吗?”他贴近凌峰说着。
“不,不舒服,凌舟,皇位我不要了还给你们,不要杀我!”
“凌长知死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贪生怕死呢!”
凌峰像是抓住了什么,拉住凌舟的衣袍大声说着:“凌长知,这都是凌长知的主意,我没想过篡位害皇兄的,都是凌长知,不关我的事!”
凌榆走过来扶起凌峰,一边温柔的说到:“是啊,都是他的错害死了我的父皇母后,王叔有什么错呢!”
“对,对对对,都是凌长知的错,阿榆救救王叔,从小到大王叔对你最好了!”
凌榆扶起凌峰,同时手下用力一把匕首用力刺向他的胸膛。
“你······”凌峰睁大了眼睛看着凌榆。
“可是王叔,你亲手把我手上这把匕首捅穿我父皇心脏的时候,笑的很是得意呢!”
说着,凌榆眼睛一酸眼泪流下来,边上的少年伸手擦去她的眼泪。
“所以王叔,我是救不了你了,你得死在我手里才好。”
匕首拔出又刺入溅起鲜红温热的血液,粘在她的脸上,身上,染红了她的白裙子,点点渲染开来,如红梅绽放。
冷冷的看着凌峰断气,凌榆不禁感到一阵疲惫,双眼一黑昏了过去,少年接住了她。
她醒来看到少年靠着她的肩睡着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
“阿玖,我给父皇母后报仇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他们要是还在多好······”
她轻声说着,手却被捉住了。
少年睁眼,身子贴近凌榆环腰扣住她,声音喑哑:“姐姐别不开心,姐姐有我,小九永远不会离开姐姐。”
凌国内乱一年,楚国归并凌国。
前太子凌舟登基为帝娶了南疆王屠青丹为后,勤勤恳恳的处理着战后之乱,百姓之难。
凌榆和祈玖在皇城街上逛着,她停下脚步,紧握住边上的少年,“阿玖,我陪你去南疆好不好?”
她看着这繁华的街道,脑中不断浮现和父皇母后相处时那幸福的记忆。
父皇母后,我要和心悦之人去南疆看外祖父了
少年眼中一片欣喜:“好,我们回家。”
他终于把惦记了七年的女孩带回家了。
(番外)
南疆净是险峻山脉,半山腰内蜿蜒着一条洞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漆黑的洞内举着一个火把摸索前行。
不知道磕磕绊绊走了多久小男孩终于到了洞穴最里面。
空间不大,里面却跟屋子一样,摆满了各种家饰,床桌椅凳都有,一排的蜡烛照亮了整个屋子。脚下不再是冰凉的岩石而是铺了一层木板。
小男孩看到屋子,眼中一片得意。
哼!
阿爹阿娘每次偷偷来次,以为我不知道呢,现在被我找着地方了吧!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乱动的小东西一下安静下来不动弹。
苗族人世代生活在南疆,在族内几乎人人养蛊,身份不同养蛊之术也不同。
他好奇的翻动着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特别之处,眼中的兴奋被失望替代,脚下步子跺的用力。
嗯?
难道脚下还有一层?
木板不是挨地的踩着不一样,小男孩立马就感受到了。
他颇废了些时间终于在床头的墙壁上摸到了一个拉绳,绳子和床幔颜色相似,不是有心之人根本注意不到。
绳子一拉,一个墙角处木板下陷露出一个小石梯。
小男孩顺着走了下去,一落地上面木板又合了起来。
他不在意的看了眼,举着火把打量着这被藏起来的密室。
四周空荡,有四条他手腕粗的铁链束缚着一个人,浑身脏的不见人样,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
这就是爹娘他们的秘密?
小男孩凑近,在火光下,这个人全是浮肿青黑,脸上流脓,脖子上一个大洞更是脓液流的满身。
小男孩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连连后退,慌张的想出去。
可在他刚踏上石梯时,头上木板重物倒地震了一下,随后他熟悉的三道声音传来。
阿爹,阿娘,师傅!
“族王,你究竟想做什么?蛊虫已给你,何必把我夫妇二人绑来此处?”
是阿爹的声音,他愤怒不已质问南疆王。
“哈哈哈哈哈,做什么?自然是让傀儡蛊虫成为最后一个蛊虫。贤弟呀,族内禁术可不兴练呐!”南疆王脸上是大计得逞的笑意。
“傀儡蛊术?你当初可说是医治伤患之术,你意欲何为?”阿爹阿娘不可置信,敦厚老实的面具下竟是这样丑陋的嘴脸。
“南疆太小了,我要当天下的王!傀儡蛊术,要不是你天赋比我高,南疆无人学的会,我自己就学了,你们知道太多了,留不得!”
……
石块砸□□上声音和爹娘痛苦的呻吟,落入了小男孩的耳中,殷红的血液透过木板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声。他满脸泪痕死命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他不敢出去,也不能出去,即使外面是他的爹娘!
小男孩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太弱了,出去也和爹娘一样的下场。
声音渐停,上面南疆王声音传来:“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
他大步离开了洞穴,只剩小男孩蜷缩在地室。
不知何时,地上铁链哗啦哗啦响,那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双眼灰白不见瞳仁,他的鼻子耸动着,最后趴回了地面,对着地面的血液舔食着,如野兽吃美食般,发出兴奋的吼声,小男孩缓缓抬头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他们披着人皮,心里关着恶鬼,一旦不是如他们所愿,那恶鬼破笼而出,嗜血吞骨。我甚至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包括我。直到遇见了姐姐,才觉得并不是如此。”
“初遇时,我天天想着怎么把你拖下黑暗,怎么杀掉你,而你却笑的跟太阳一样耀眼,我舍不得了姐姐。我刚刚也想过给你下情蛊,让姐姐永远不会离开我,但你是太阳,如果我下蛊了,姐姐就可能不是姐姐了。”
少年紧紧抱着怀中女子,轻声的说着。
“姐姐,晚安!”
他的唇落在了女子的额头,黑暗中女子的嘴角微动。
所以,阿玖,我吃的是解酒药么?
女子在心里说着,身子装作伸懒腰般,双手抱上了少年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