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你》纱夜

3、第三章 圣灵之都

　　在西之大陆，圣灵之都，祭司们被圣灵法师所带领，每天都要向被冰封的秩序天使祈祷、“倾听”她的声音。

　　——啊，今天我好像听到了天使的歌声……

　　——如果再赤忱一些，秩序天使就会对我述说真理——

　　十一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崇尚已经毁灭的天使的团体。而这个团体里除了有人类、龙族、精灵族等等以外，还有个魔族也在当祭司。

　　哲似乎来者不拒，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信仰天使，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只要能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完就好。

　　哈雷，那个该死的魔族，就在圣灵之塔里开发他那些奇怪的东西。不完全是武器，还有很多吃的用的玩的，很多都是没有必要的东西——自己会跳会走路的小兔子，吃了以后会变异的药丸，自动把吃下去的文字翻译成某种语言的植物……

　　和这家伙熟了之后，他那些奇怪的发明还是挺有意思的。十一常常不问自取的拿出去玩——不过哈雷也很少发现，他实验室里奇怪的东西太多了。

　　哈雷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天十一挣脱了哲对他的束缚，逃出去的时候，在大厅看见了独自望着被冰封月露的哈雷。

　　“你弟弟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哈雷问着已经不会回答他的天使。

　　十一有略微的触动，但那份心情在哈雷扶着冰墙说了很多应该是他们之间隐私话题之后消失殆尽——

　　“你听见了？”哈雷终于发现十一的存在了。

　　十一别开脸，“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啊，你听见了啊？感觉如何呢？”

　　哈雷这个人脸皮实在是够厚的，和某人有的一拼了。

　　“自你被封印关起来以后，月露都不理我了。”哈雷谈起当时的事情，“不让我碰也不让我见她。”

　　“活该。”十一评价。

　　“什么活该？我们可是自由恋爱，谈个恋爱也有错吗？”哈雷突然表情很认真地问十一，“就因为我们种族不同，就不可以相爱了？”

　　“你是认真的？”

　　“百分之一千的认真。”哈雷苦笑，“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银你受了一千年的惩罚，而我的惩罚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十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什么都不问，不让月露解释的自己，不再信任自己最重要姐姐的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

　　那些在他盛怒之下被牵连死去的生命，他恣意剥夺那些无辜生命的罪，然而他却无视了那些罪——这也是他堕落的原因吗？

　　无所谓到底信不信天使，信不信月露，十一会在这里只是因为哲是那个给他饭吃的人。

　　和在珂那里混着不同，在圣灵略微找回了点原来生活的味道。每天准时的起床，早锻炼。友好的向大家打招呼，然后开始祈祷——10点左右的时候，开始要笑着处理信徒的烦恼，领导信徒向善之心，告诉什么是对的，正确的事情——

　　十一很擅长，可是说他是非常擅长的，以前在珂那里玩宗教游戏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事情，不过那时候也没这么规律，也不会有人逼着你一定要做。

　　“天，让我死了吧——”

　　十一觉得已经不能习惯这样“正确而健康”的生活了，得到外派任务他就非常高兴的跑出去透气。然后常常延期个一两个月不回去。

　　如果不是延期的太久，哲也不会管他。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十一跑出去“公干”了3个月，哲也不会亲自出门来找他。

　　“您老不是很忙吗？”十一以为哲会忙着秋收祭没空管他的。

　　“是很忙，”哲说，“特别是有人在这个时候给我捣乱。”

　　他的声音带着温怒，十一发誓他除了没有准时回去以外他这次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还好，惹他生气的不是自己。

　　哲几乎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平等友好的对待每一个人，除了对十一和哈雷以外的所有人。

　　这一次惹火哲的人，不是十一当然就是哈雷这家伙了。

　　哲没有同意哈雷复制天使的方案，所以这个魔族跑到楼兰那里找雷帝合作——他提供技术和方案，由雷帝吉尔进行复制。

　　“复制天使，这不是很好吗？”十一觉得也不错，如果天使之树已经死去，通过其他的方法让天使们复活也可以接受。

　　哲丢给十一一打照片，“这就是他们所谓天使。”

　　十一一张张翻看着手中的带着翅膀的生物的照片，“都是一些很有特点的孩子——”

　　似乎吉尔和哈雷觉得光复活天使太单调，所以要在其中加点别的生物的基因，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强化“天使”的战斗性能——这也是哲这里通不过的原因。

　　事情发生在十一来他这里之前，但是最近才被哲发觉哈雷和吉尔的合作项目。

　　“为了战斗目的生产制造出来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哲说。“既然我知道了，就必须让他们停下来。”

　　十一有些意外，他是认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个为了利益什么都会去做的人……”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哲回答。

　　第一次和哲一起外出，十一对这个人的佩服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不管他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话那样想法。他总是对每个人微笑，耐心倾听他们的话语，然后给予诚恳而真切的意见。然后回过头，他做的事情确是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达到目的。

　　“只说漂亮的话语是没有用处的。”哲说。

　　“那你还说？”

　　“那些话还是很好听的不是吗？”哲微笑的问。“大家都喜欢听好话，只要是能让他们高兴的话，我多说两句对我们又没有损失。但做事不一样，有些事情光从正确的路上去做，实在太慢了，错了时机，落后就要挨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挨打也就算了，可是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十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他，“这也是漂亮的话？”

　　“你已经理解其中真谛了。”哲回答。

　　越和这个人相处，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他做事的方法也许不能称之为“善”，但是让他开始做事的原因却是源自于“善因”。结果有好有坏，但无论好坏的结果，他都承担下来，为此负责收拾善后，不逃避“犯错”。

　　他是个很好的领袖吧。十一不得不承认，作为领袖来说，他更是一个很好的“王”。

　　进入楼兰却不知道哈雷那家伙跑哪里去了，雷帝也不在楼兰，他和妻子还有孩子搬到人类的居所，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也更方便。

　　分开去寻找那个魔类的下落。十一打听下来，楼兰被封闭的国立中心花园那里在6年前突然被层层结界所包围，不让人出入这一点很可疑。

　　所以十一就潜了进去——任何结界对十一的能力来说都是犹如无物。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花园，终年盛开着不同的季节的花卉，因为四柱上镶嵌的夜明珠而日夜通明。在花园的正中一间白色的小房子里住着一个孩子。

　　紫色眼睛，雪白翅膀的小孩子——天使？

　　那孩子惊讶的睁着紫色的眼睛看着十一降落，眼睛里映着十一漆黑如夜的翅膀，“你的翅膀怎么了？生病了吗？”他用生硬的声音在说。“需要我治疗吗？”

　　孩子，这个模样，眼睛的颜色，好像一个人。

　　随着十一的靠近，孩子闭上了紫水晶般清明的眼睛，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为什么，变安静了？”孩子说。

　　那天使的孩子，叫卡尔，他拥有与梦相同的力量和困惑——支配和感知。那孩子就是雷帝的最高杰作，完全仿造出天使长梦支配的力量的孩子。

　　但是卡尔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他是一个失败之作。无法控制自身强大灵力，无法停止感知，就算卡尔不愿意，他都会听到周围人的心声——无法去战场的孩子，那样会让他精神崩溃无法战斗。

　　可是放弃这样的孩子又是非常可惜，因此在确认了他无法战斗后，卡尔被深锁在楼兰的花园里，终日和无声的机械小动物们为伴。

　　“你是我见到过的第4个生物。”卡尔说，丝毫没有为自己可能终生被幽禁而觉得悲惨，他只见过雷帝吉尔，水妖精特尼尔已经他的“妹妹”米歇尔，其他所有的东西，他都是从影像中，从感知楼兰人们的心声中学习的。

　　说话、唱歌、走路没有任何人特意教过他，都是他感知了周围的事物，然后慢慢的自己学会。但是，他却没有学会笑容，学会哭泣——当一个孩子哭也没有用，笑也没有用，他就无法学会这些。

　　“笑一下啊。”十一给他带去一只会飞的蝴蝶，小卡尔的眼睛里盯着飞向天空的蝴蝶，而充满了生气。

　　“笑？”

　　“高兴的时候，就会有的表情。”十一示范给卡尔看。在楼兰停留期间，十一几乎每晚都会怠工跑去见不会笑的小天使。带给他玩具、糖果，和他聊天。孩子渐渐地学会了笑容，话也说得流利的多了。

　　他喜欢和十一在一起，“和你在一起，世界就会变得好安静。”小卡尔很忠实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他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十一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你明天还会来吗？”他总是很担心的问，眼神中类似梦的期待——雷帝真的把他做的很像梦，这个漂亮的娃娃，但是他毕竟不是梦。

　　卡尔的能力是很有用的能力，要通过他找到某个有意藏起来的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小卡尔犹豫挣扎了下，但是那是十一的期待。

　　“我只是要把朋友带回去而已。”十一说。

　　而卡尔低头，要哭出来的表情，“那你回去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看见十一不回答，他拉着他的衣袖，“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十一用大拇指拭去他的眼泪，心想着是梦这样对自己说就好了，“这种话，你应该对你喜欢的女孩子说去。”

　　“我见不到其他人，我能喜欢谁？”卡尔笑容带着泪水。“如果你要走的话，带我走吧。求求你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出去啊。”

　　哈，看中他的能力了呢。

　　怎么办呢？十一在想，回去的时候，问哲介不介意多养一只小动物？“没什么战斗力，但是留在这里蛮可怜的。”

　　“别开玩笑了。”哲一开始拒绝，“如果带回去的话，你要自己养。如果没有照顾到底的觉悟，从一开始就不要插手。”

　　“别这么说嘛。你也会帮忙照顾点的吧？”十一说。

　　“你们在讨论什么啊？小猫吗？”哈雷的声音。找了十来天没踪影的人，却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什么样子的小猫啊？白的？黑的？还是小花猫？我喜欢有老虎斑纹的小猫哎！”

　　结果这个人被哲踹在脚下狠狠的踢，他抱着头求饶下次再也不敢了。

　　“干嘛自己跑出来？”十一问他。

　　“既然哲来找我了，再不出来就回不去了。”哈雷说。他本来也想回去了。原本也没想搞这么大，“雷帝那家伙很有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