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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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工作原因，漆晰破天荒在周末起得特别早，一下楼就撞上正在吃早饭的父母。
“今天起这么早？”漆夫人挑眉，招呼他过来一起吃，“来吃早饭，妈做了果酱吐司。”
漆晰应了声，拉开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漆先生端着咖啡，斜眼打量自家儿子。少年的穿着虽然看着休闲，但也不是家居服。
“住多久？”漆晰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有时候他会莫名想要父母在家里留的久一点。大概是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这个房子像个家。
“两天吧，之后还要出差一趟。”漆夫人低头把煎蛋摆在盘子上，和草莓吐司一起递给漆晰，“过年前会回来，今年在家过年。”
漆晰沉默着接过早饭。
他切下吐司的一角，叉起来，还没送到嘴里就听见自家父亲踩雷的声音。
“这次期末考得怎么样？”
漆晰和他父母的关系，不谈成绩和平相处，一提成绩天翻地覆。
“成绩还没出。”漆晰不想引战，敷衍一句后安安静静地吃面包。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题目会做吗？起这么早又是要出门？前天晚上就没回来，以前寒假也不见你天天往外跑。寒假作业做完了？”漆夫人语气波澜不惊，却愣是让漆晰感受到逼问的气氛。
他挑着问题答：“做完了。”
“这几天老往外跑又是干什么？唱歌？能有前途吗一天天的就想着唱歌？”漆夫人叹气，“让你学医你不学，让你学商管毕业后接手公司你也不愿意，你能靠搞艺术养活自己？”
漆晰喝掉最后一口果汁，起身准备出门：“工作，你不是让我凭本事赚钱吗。”
漆夫人倒吸一口气，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眉头，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你妈说的是气话，你乖乖学习我们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给你生活费呢是吧？”漆先生一边给漆夫人顺气一边打圆场。
“我没有好好学习？”漆晰停在门口，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话。
“你扪心自问，你有吗？每天就想着写歌写曲，你要是把这精力放在学习上你现在能在普高混日子？”漆夫人问。
漆晰没回答，垂着视线推开门出去。
云声工作室的前台小姐姐今天见到漆晰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好像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十几岁的少年浑身上下气压低得不行，实在让人不敢接近。漆晰简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墨云的办公室走。
“哟，星海弟弟怎么了？今天心情这么差？”墨云从一堆文件里抬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漆晰那张和平时没有差别的冷脸看出来他今天心情不好。
“没什么。”漆晰凑到桌边，帮他整理好散落的文件，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漆晰帮着墨云忙了一阵，吃过午饭就被铃兰拉去录音。
原相也在，今天录的是声展和预告，铃兰说春节前发预告，正剧会在春节后上线。原相算是这个行业里的老前辈，他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青年，不过听铃兰说这人已经要奔四了。他很开朗，爱笑，也很皮。录音棚里只要有他，笑声直接翻倍。铃兰一边感叹他好吵，一边又在感叹漆晰好静。
这花絮剪出来肯定几乎都是原相的声音，星海的声音都听不到几句。
不过他工作时特别认真，还会帮着指导漆晰，带他找状态。
漆晰刚开始和他搭戏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容易出错，几次相处下来状态稳定多了，录制也越来越顺利。
令漆晰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剧组里的人，上到策导铃兰下到各位配音前辈，好像都很喜欢逗他说话？
虽然没几次成功就是了。
晚上铃兰组织了在场的剧组成员去吃一顿，漆晰也被强行拽过去了。几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漆晰随便挑着吃了点，边吃边跟陵离发消息。
离鸢：在吃什么？
晰：饭。
离鸢：？？？
离鸢：没有菜吗？
晰：香菜和我只能活一个。
离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惨。
离鸢：[猫猫摸头.jpg]
离鸢：那别吃了，你在哪？我去找你，给你带吃的。
漆晰报了餐馆地址，把剩下的饭扒完，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聊天。他们大多在聊各自的生活趣事，还有一些朋友的八卦。他们提到的那些人漆晰都不认识，漆晰听得不是很认真。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的动作引起原相的注意。
“星海弟弟这就吃饱了？在等谁的消息？”原相坐在漆晰左边，稍微别过头就看到他在看手机，都不一起聊天。
虽然这人搁平时除了录音时也很安静，话都不说两句。
“朋友。”漆晰手机在这时候震了一下。
陵离说他到楼下了。
漆晰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落在原相眼里，特别可疑：“女朋友？”
“不是，”漆晰起身，“他有事找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拜拜！”铃兰隐约猜到什么，笑着挥手赶人。
漆晰一下楼就看到陵离站在街边的路灯下冲他笑。
陵离把手里的曲奇饼干递给他。
“下午去了趟北极星，隋辰辰说你喜欢吃这个，”陵离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肩，“今天风有点大，你冷吗？”
“风大还出来。”漆晰咬着饼干，漫不经心地答。
“想见你，”陵离叹着气，下巴搁在漆晰肩上，“早上有甲方爸爸找我约广播剧海报，说是看上我画的爱过同人了。”
“啊。”
“报酬不错，我接了。”又一阵风吹过来，陵离抬手把漆晰身上的大衣裹紧。
“挺好。”漆晰笑了一下。
春节也在悄悄到来。
除夕夜。
漆晰父母因为飞机延机，没赶回来，家里又只有漆晰自己。他坐在飘窗上，对着夜空发呆。小区里房子和房子之间的距离较远，光污染倒是没那么严重，能看到很淡的星光。
现在是吃年夜饭的时间，陵离被家人逮到餐桌上，手机一拿出来就要被爸爸念叨，只能先和漆晰说晚点聊。
漆晰摸摸肚子，正想着算了不是很饿干脆不吃的时候隋辰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漆小晰我妈喊你过来一起吃饭，赶紧的，”隋辰辰催促，“我饿了，他们非说要等你到了才开始吃，你给我快点！饭后甜点做了布丁！”
“……来了。”漆晰挂掉电话，视线停留在几分钟前漆夫人给他的留言上。
妈：这里下暴雨，飞机延误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去，记得吃晚饭。
他默了两秒，起身更衣。
吃过晚饭后隋辰辰拉着他一起去看烟火。地点在北极星咖啡馆那条街的尽头，是个建在江边的广场。同行的还有云骁。
“冷吗？”云骁偏头问他们。
“还行，云哥冷吗，我看附近好像有家咖啡店开着，我去买杯热咖啡给你暖暖？”隋辰辰说。
“一起去吧，小漆？”
“我在这里等。”漆晰和隋辰辰对了一下眼神，撑着护栏翻上去坐着。
云骁应了声，和隋辰辰一起离开了。他们刚走没几分钟，漆晰就拿手机给陵离发消息。
晰：来江边。
晰：烟火会。
晰：等你。
离鸢：漂亮同桌这是在约我出来玩吗？[猫猫开心.jpg]
离鸢：等我，马上！
风裹挟着江面的寒意吹过来，是有些冷。
陵离在来往的人群中一眼看到坐在围栏上的少年。
他从家里到广场花了快二十分钟，路上疯狂催促司机师傅开快点，导致司机一度以为他见女朋友要迟到了，被他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想我了？”陵离从背后拍拍漆晰的肩。
“想了。”漆晰转头，见到人之后原本冷淡的嘴角都泛起一丝笑意。
他们的脸凑得很近。
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两人愣了一下，同时尴尬地别过头。
“我爸妈在家看春晚，说实话我觉得很没意思，也不知道哪里好看。”陵离也靠上围栏，小声抱怨。
漆晰的手就搭在他手边。
“没看过。”
“那你平时跨年都在干嘛？我想了想发现前两年我都是躲房间里和星海聊天了。”陵离说着，手偷偷往旁边移，勾起漆晰的手指。
漆晰偏头看他，给出最万能的答案：“睡觉。”
“考拉成精，”陵离吐槽，“说到星海……下午剧组发《爱过》的预告了，我看到星海的转发才知道他改ID了。”
“嗯？”
“加了两个字，叫星海零落。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不知道。”漆晰睁着眼瞎扯。
“星海转发的文案是要回来了，”陵离看着江面，“可是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找我？”
漆晰没说话，动了动手指，缠上陵离的。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你又不是他。”陵离苦笑，把漆晰的手抓在手心里。
广场四周挤满了人。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能听到不远处的人们在开始倒数。
烟火在江对岸升起、炸开，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转瞬即逝的烟火散去，在少年眼里留下点点星光。
群众数到“零”的时候天上绽开一道橙红色的大烟花，照亮半边夜空。
“新年快乐，漂亮同桌。”陵离说。
“新年快乐。”漆晰淡淡地回应。
两人默契地看着天空，透过指尖传来的温度感受对方的存在。
陵离突然笑了。
漆晰垂着眼，一下一下晃着两条长腿。
最后一道烟火在天上绽放，漆晰微微侧头，猝不及防对上陵离的视线。
那一瞬间他们的眼睛被烟火染上光点，眼中全是烟火下的对方。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