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
隋辰辰生日前一天晚上。隋家父母给他办生日宴，请了很多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当然都是些有钱人家，还带着他们的孩子，整了一屋子的富家少爷小姐。漆晰的父母难得回来，盛装出席了这场宴会。
晚宴开场之时，隋辰辰毫不意外是整场宴会的焦点。所有人都围着他祝贺，各种名贵但他其实根本用不上的礼物堆满了宴会厅的角落。宴会过半，这场写作生日宴读作商业宴会的晚宴终于显露出它的真面目。
当大人们都开始谈起商业上的事，隋辰辰才找到机会溜出宴会厅中心，在没什么人的花园里找到漆晰。
男孩子坐在木制围栏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捧着手机，正在专心低头打字。
“最讨厌商业宴会了。”隋辰辰手肘撑在围栏上，垂头丧气的。
漆晰看他一眼，默默把手机收起来。
“跟谁聊天呢，还怕我看到啊？你的通讯录里不就那么几个人，”隋辰辰冷哼一声，转头看到漆晰手里的酒杯盛着的粉色不明液体，“这什么？”
“草莓牛奶。”漆晰说着，嘴唇抵着杯沿，特别优雅地喝了一口。
隋辰辰：“……”不愧是你？
两人背后是灯火通明热闹异常的宴会厅，面前是寂静寒冷的街道，仅有几盏路灯在微弱地亮着。晚风拂过少年们的脸庞，隋辰辰用手肘碰了碰漆晰。
“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生日不是还没到吗。”漆晰垂眼看他。
“啧，你是今晚唯一一个没有送礼物的。”隋辰辰嫌弃他。
“大惊喜，”漆晰轻笑一声，“能和别人的礼物一起随便送？”
“多大啊？”隋辰辰挑眉。
漆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隋少爷，您在这儿啊，”一个服务生从宴会厅里出来，抓到两个在花园里吹风的男孩子，“漆少爷也在，太好了。”
“还没完？”隋辰辰按了按太阳穴。
“夫人说，该切蛋糕了，”服务生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都在等您。”
隋辰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生日快乐。”漆晰从围栏上下来，顺手把手里空掉的酒杯递给服务生。
“你的惊喜呢？”隋辰辰跟着漆晰的步伐走进宴会厅。
“别急。”漆晰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得隋辰辰心慌。
宴会厅里人多，刚踏进去没几步两人就走散了。隋辰辰来到宴会厅中央，餐桌上摆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宾客们围着他和那个蛋糕唱起生日歌。
他现在只觉得尴尬。
隋辰辰手里握着塑料刀，生无可恋地在蛋糕上切下一刀。
连许愿的程序都省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他给父母各分了块蛋糕，自己端着一片逃离宴会厅中心，其他宾客的份就交给服务生解决。
隋辰辰叉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他边吃边在宴会厅里找漆晰，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他在自己父母身边找到漆晰的父母，一问才知道他说累了先回家休息了。
隋辰辰愤愤不平地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给漆晰打电话。
无人接听。
还是无人接听。
隋辰[/酷]：漆小晰你人呢？
隋辰[/酷]：说好的惊喜？
隋辰[/酷]：还是不是朋友了，把我自己扔在这个鬼地方？
隋辰[/酷]：你良心不会痛吗？
一连好几条消息轰炸都没收到回信。
隋辰辰气呼呼地收起手机，烦躁地抓抓头发。他也想回家，但作为今天的“主角”，他父母绝对不会让他早退的。
好烦。
最讨厌宴会了。
午夜十二点四十分，北极星咖啡馆。
漆晰从出租车上下来，推开紧闭的玻璃门。
咖啡馆门外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里面却还亮着灯。风铃一响，云骁和陵离同时抬头。
少年穿着冰蓝色的衬衫搭深蓝色西装外套，一双长腿裹在深蓝色的西装裤里，脚上是特别正式的小皮鞋，还打了领带。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王子啊？”陵离笑着调侃。
“隋辰辰生日宴在逃VIP。”漆晰随口回答，进来后把咖啡馆的门锁上。
一大半的店面已经挂上了彩带和装饰品，还剩下一半的场地要布置。漆晰也不废话，径直走到两人身边，拿过气球和打气筒就开始帮忙。
等三个男孩子把北极星咖啡馆一楼都装饰好，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巧划过凌晨两点。这时候回家也不太现实，三人只能在二楼的小房间凑合一晚上。
“你俩挤一张床吗？我睡沙发？”云骁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抖开后往沙发上铺，“这里就这么两床被子，还是你们谁要睡沙发？”
陵离和漆晰对视一眼，又不太好意思地错开视线，异口同声。
“你睡吧。”
“你。”
“行，我睡沙发，”云骁没多想，打了个哈欠，已经困得不行，“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之前要起床。”
陵离关了灯后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爬到床上，漆晰抱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侧身面向墙壁。这张单人床比他们学校宿舍的还要窄点，只有两个人都侧着睡才能勉强挤下。
陵离钻进被子里，后背贴上漆晰的后背。
明明空调的温度正好，被子里却闷热得很，触碰到对方的每一片肌肤都在烧。
因为只有一个枕头，他们也只能凑合一人睡一边，稍稍仰头就能碰到对方。
云骁好像已经睡着了，房间里静得可怕。
陵离睡不着，瞪着眼发呆。他想翻身，碍于床太小，他翻身只会有两个结果。
抱上漆晰，或者翻下床。
背后很安静，漆晰看起来也睡着了。
陵离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轻轻地把漆晰圈在怀里。他听到一声很轻的笑声，愣了一下。可怀里的人没有动静，陵离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漆晰闭着眼，过了半晌，像是确认陵离已经认定自己睡着了，偷偷抬手勾上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动作很轻，仿佛睡着后无意识的小动作。
生日当天早上看到挂满彩带和气球的北极星咖啡馆是隋辰辰没想到的。
他到咖啡馆门前时还未到营业时间，但咖啡馆门口已经朝他敞开。陵离坐在吧台边上，云骁泡了两杯咖啡，和陵离一人一杯。漆晰也在，他还穿着昨天参加宴会的那套衣服，面前是热好的草莓牛奶。
“来了？”漆晰搅拌着热牛奶里的棉花糖，不冷不热地开口。
“隋辰辰生日快乐！”陵离和云骁同时喊，喊完还自己给自己拍手。
“什……什么情况？”隋辰辰站在门口，一脸懵逼。
漆晰起身去后厨把蛋糕捧出来，云骁和陵离笑着给他唱生日歌。
“不是，你们等一下，”隋辰辰看着那个特别眼熟的蛋糕，“这不是我客户订的吗？你们这么一搞等会儿我怎么交差啊？”
“尾号032的客户啊，”陵离笑了笑，“那是我哥。”
隋辰辰：“……？”
“本来就是订给你的。”漆晰把塑料刀塞到他手里。
“等一下啊，为什么我的生日蛋糕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隋辰辰握着刀，差点一手抖就把刀插蛋糕上了。
“不觉得，许愿。”漆晰强行给他戴上小皇冠。
云骁从背后抬手遮住隋辰辰的眼睛：“快点，切完蛋糕拆礼物。”
他说话时气息在隋辰辰耳边打转，硬生生把人弄紧张了。隋辰辰默了几秒，抬手把云骁的手拿下来。
“许完了？”云骁随即放手，站到一边。
“你遮住我的眼睛我怎么吹蜡烛切蛋糕？”隋辰辰没好气地小声抱怨。
漆晰注意到他脸都红了，手背抵着唇偷笑。
蛋糕不大，四个人分了当早饭刚刚好。他们占了一张四人桌，每人面前摆着蛋糕和一杯饮料。桌子中间堆着三份礼物，隋辰辰蛋糕都还没吃，心心念念着拆礼物。
以前每一次过生日，家里办宴会，那些参加宴会的人就没几个送点有用的东西。大多是看着很华贵但他完全用不上的装饰品。好点的就是他父母送的，小时候是书包钢笔笔记本，长大点后都是电脑手机平板之类的东西，也没什么新意了。
只有漆晰的礼物。
是他生日时候唯一的乐趣。
虽然有时候的确没什么用，但多多少少能让他觉得好玩。
比如，他六岁生日的时候这人送了他一罐子棒棒糖。
九岁的时候送的一串纸鹤吊饰，他自己折的，丑爆了。
十岁那年好像送的一个特别中二的玩具枪。当时他还特宝贝。
印象中十二岁那年他送的一个游戏卡带。
十五岁的时候送的机器键盘。
去年送了一个星之征途角色的官方手办，到现在还被他珍藏在房间里。
拆开礼物的时候隋辰辰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他从礼物盒里拿出一个狐耳发箍，另一只手翻看盒子里的衣服，好像是……裙子？
款式还有点眼熟。
“白狐cos服。”漆晰淡定喝牛奶。
隋辰辰：“……？”
他拿着那对狐狸耳朵陷入沉思。
几秒后他回神：“不是，等一下，你认真的吗漆小晰？cos服就算了，还他妈是女装？我喜欢白狐不代表我需要拥有她的cos服啊！”
漆晰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陵离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早就知道漆晰要送什么的云骁没想到隋辰辰是这个反应，笑得直拍桌子，差点一掌拍到蛋糕上去。
隋辰辰多少有点无语，把狐狸耳朵塞回礼盒后去拆云骁的礼物。
也是一个小礼盒，隋辰辰兴冲冲地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张粉色的心形卡片。
隋辰辰又懵了一会儿。
他把卡片拿出来，一字一句地读上面的字：“不知道送点什么，送你一份心意吧，希望你喜欢……？”
陵离和云骁又是一阵爆笑。漆晰多少也有点忍不住，别过头笑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啊！今年还能不能有点正经礼物！”隋辰辰哭笑不得，“操，连生日蛋糕都还是老子亲手做的……”
“我保证，最后一份是正经礼物。”陵离憋着笑，举手发誓。
隋辰辰半信半疑地拆开包装袋。
看到一双烘焙手套的时候他差点感动落泪。隋辰辰放下礼物，一把抱住身边的陵离：“呜呜呜还是你靠谱！”
陵离笑着试图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遗憾道：“要不是他们不早点告诉我他们准备了这种礼物，我就换一个礼物送了。”
“你还想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隋辰辰立即放手，抄起手套作势要打他。
“好好好，不送什么，手下留情！”陵离笑着往漆晰身后躲。
一个简单的生日会闹了一个早上。因为装饰没拆的原因，虽然没写上是谁的生日，但今天来光顾的顾客多多少少在某三位打工人嘴里知道了是老板的生日。
于是隋辰辰也收到了不少来自顾客的生日祝福。
晚上打烊的时候，隋辰辰笑着叹了口气：“说实话谢谢，虽然你们的礼物多少很不靠谱，但我很久没过过这么快乐的生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同学们一起玩的生日派对变成了商业化的生日宴，再也没有收到什么有趣的礼物，也没有人这么精心给我庆祝过。所以……还是很谢谢。”
“不客气。”云骁摆了摆手，“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先回去了，拜拜！”陵离手搭着半开的车门，冲他挥手。
“生日快乐。”漆晰站在隋辰辰身边，对他笑了一下，“回家。”
隋辰辰今天回家住，和漆晰一路。他敲了敲玻璃门，跟云骁道别：“走了云哥，拜拜。”
“拜拜。”云骁透过玻璃门，看到月光下的少年抱着礼物盒子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