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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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离家度过的这两天漆晰除了陪他打游戏就是看他画画，完全不做自己的事。陵离开始怀疑他平时周末都在干什么。
漆晰给他的答案还是睡觉。
“真这么能睡？”周一回学校的公交车上，陵离偏过头看他。
“考拉成精。”漆晰挑眉。
“信了。”陵离敷衍一笑。
话题到此结束，陵离还是没有把视线从漆晰脸上移开。因为要赶公交车回学校，漆晰今天被迫比平时早醒了一个小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余光一瞥，发现陵离还在看自己。
“看什么？”
“好看。”陵离对他笑。
漆晰摸摸耳朵，没理他。
直到快午休他才发现陵离不太对劲。虽然他平时上课偶尔也会看自己，甚至搞点小动作试图吸引他的注意，但今天他不搞小动作了，看过来的频率有点过高。
漆晰看向他的课桌，英语教材连翻页都没翻，还停留在老师刚开始讲课时的那一页。
很明显没在专心听课。
他破天荒地从笔记本里撕了张纸，主动给陵离递小纸条。
小纸条上是一个问号。
陵离回给他一个问号。
漆晰难得写了个长点的句子：心情不好？
陵离“嗯”了一声。
“怎么了？”陵离没把纸条还回来，漆晰不想再撕纸条，干脆直接问。他压着音量，语气是不自觉的温柔和担心。
陵离被他软下来的语气戳到心底某处，愣了愣神。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没什么。”
“那看我干嘛。”
“看着你心情好点。”
“……”漆晰叹气，又抬手搓耳朵。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就纵容他这么看着自己。
大概是陵离上课摸鱼摸得太明显，尹禾敲了敲黑板，带着警告意味咳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后排。同学们发现不对，也纷纷望过去，脸上都是吃瓜的表情。
“陵离，”尹禾笑得很核善，“I know that your deskmate is pretty, but can you please pay attention in class? He won’t become your girlfriend no matter how long you stare at him.”
陵离：“……”
班里有人开始笑，也有人发出调侃的声音。漆晰强忍着不抬手去碰耳朵，但陵离离得近，很明显看到他耳朵都红透了。
不过陵离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尴尬地从漆晰身上收回视线，狠狠瞪了一眼看戏的同学们。搞了事的尹禾笑了一声，见陵离不再盯着同桌看也就不再计较，转身继续写板书。
“But I like pretty boys, especially someone like you.”大家都重新认真听课的时候，陵离突然在漆晰耳边小声嘀咕。
听起来还有点委屈，但当漆晰看向他的时候，他眼里全是笑意。看不出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接下来的几分钟漆晰什么也没听进去，直到下课铃响他才回神。
他满脑子都是两句话。
——你再怎么看你同桌也不会变成你女朋友。
——可我就喜欢漂亮的男孩子，特别是你这样的。
老师前脚刚从教室里出去，漆晰就偷偷在桌肚里拿手机给隋辰辰发消息。
隋辰辰看着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刷屏的聊天框，感到十分疑惑。
基佬紫：你疯了？
基佬紫：被盗号了？
基佬紫：是漆小晰吗？
漆晰打字打到一半，陵离突然开口：“星海两天没回我消息了。”
漆晰抬头看他。
“白日梦，企鹅，微信都不回我。”
漆晰垂眸。
“可是他企鹅明明在线，还把我给他画的新头像换上了。”
漆晰还是没说话。
“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嫌我烦？”陵离往桌上一趴，整个人看起来委委屈屈的，“那个句号又是什么意思？他要退圈了？”
漆晰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无数话语在喉咙里打转，最后都没说出来。陵离恹恹地趴着，像个被丢弃的小可怜。
“你相信他吗？”漆晰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
“嗯？”陵离侧了侧头，仰视他。
“他会回来的。”漆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
“安慰我啊？”陵离笑了。
“……嗯。”漆晰眨眨眼，把多余的情绪掩盖，起身之余顺便把他拉起来，“吃饭。”
陵离笑了笑，没去参和他那群朋友，搂着漆晰的肩和他一起往校门口走。
到北极星的时候隋辰辰正坐在吧台处，看起来有点烦躁，直到漆晰推门进来他脸色才好点。
“你什么意思？”隋辰辰看见陵离搂着漆晰肩的手，烦躁瞬间变成调侃，“提示一下，微信。”
“没事，晚点说。”漆晰才想起来自己编辑到一半还没发出去的那条解释。
隋辰辰好像猜到了什么，也没多问，就冲他坏笑。
漆晰冷着脸对他竖中指。
隋辰辰无辜地耸耸肩，去后厨把今日份的午饭端出来，摆在一张四人桌上。他刚摆好，咖啡馆门口又被推开了。
“云哥你这是踩点来啊，”见到来人是云骁，隋辰辰赶紧招呼他过来，“这边，正好刚把饭菜端出来，还是热的。”
云骁笑了笑，在隋辰辰身边坐下。只剩下对面两个位置，漆晰只能跟陵离并肩坐在一起。吃完后漆晰帮着隋辰辰收拾碗筷，两人一起进了后厨。
“我去楼上打单子，你帮忙看店？”云骁问陵离。
“没问题。”
“有客人就去后厨叫辰辰，他洗个碗应该不会太久。”云骁对他笑了一下，转身上楼。
陵离起身到吧台后头坐着，单手撑着脑袋发呆。没两分钟他又耐不住，掏出手机给星海发消息，期待着他会回复。
“你前天不是才苦大仇深地说你妈不给生活费和零花钱了不能继续唱歌了吗，”隋辰辰靠在料理台上，双手环胸满脸挑衅地看着漆晰，“怎么，你现在心情看起还不错？”
“……”让他心情不错的事情他说不出口，拿出手机低头把消息编辑完发给隋辰辰。
两句英文，并且担心隋辰辰看不懂还附上了翻译。
是课堂上尹禾和陵离的对话。
“啧啧啧……”隋辰辰看完直摇头，笑容越发意味深长。
漆晰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手机往兜里一揣，高冷地转身从后厨出去。
隋辰辰笑出声。
他把之前烤的小饼干装袋，手指夹着细丝带，轻巧地翻了几下，用一个个精致的蝴蝶结给袋子封口。待饼干都打包装好之后他把饼干拿出去，放在吧台上空置的篮子里。
坐在吧台后方的是陵离，漆晰正缩在他的吊椅里睡午觉。
隋辰辰把一包饼干拆开，递到陵离面前：“吃吗？枫糖饼干，漆晰挺喜欢的。”
没等陵离接过，隋辰辰自己先从袋子里挑了一块叼在嘴里，又把袋子往他面前凑了凑。
陵离拿了一块。
袋子里还剩下三块。
“拿着吧，课间可以吃，”隋辰辰把枫叶状的饼干咬掉一个角，“不喜欢或者吃不惯就拿去投喂小漆。”
“嗯，”陵离也咬一口饼干，“挺好吃的。”
“那就多拿一包，吃不完记得投喂小漆。”隋辰辰又从篮子里拿了一袋塞给他，冲陵离坏笑。
陵离收下饼干，总觉得心里有点酸。
隋辰辰怎么对漆晰的喜好这么了解，连刚刚的午饭都挑不出多少漆晰不喜欢吃的东西。
连给他塞饼干都想着让他分点给漆晰。
还一口一个小漆叫得这么亲密。
“他还喜欢吃什么？”陵离随口问隋辰辰。
“啊，草莓味的、甜的、不爱吃辣不爱吃姜但是喜欢吃姜饼，不喜欢苦味但喜欢黑巧克力，小甜点他都挺喜欢，什么曲奇饼干、马卡龙、蛋糕、棉花糖之类的，”隋辰辰掰着手指头数，“要不我把他不喜欢的也跟你说了吧，葱姜蒜啊这种配料，可以有味道但不能有实体，不是绿色却看起来软绵绵的蔬菜、肥肉他不太会吃，动物内脏不吃、吃起来麻烦的比如鱼虾蟹什么的……哦这个如果你帮他去骨去壳他就喜欢吃，还有味道比较怪的菜，特别是香菜芹菜洋葱，他有些饮食习惯我也说不准，比如意大利面只吃白酱，不喜欢番茄可是吃薯条又喜欢配番茄酱，不喜欢吃辣有时候会突然想吃辣……反正我也说不清，这些要靠你慢慢摸索。”
隋辰辰一口气说了一堆，说完伸手在陵离背上拍了拍。
语重心长。
陵离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记住了多少。
“对了，下个月我要开始做12月特供的姜饼人，漆晰也很喜欢，你要一起做吗？”隋辰辰向陵离发出邀请。
“漆晰也一起吗？”陵离在考虑。
“他？他来围观吧。”隋辰辰不屑地翻个白眼，“他在厨房里动手就是个灾难，妈的，老子家厨房被他炸过两次了……”
“你知道的挺多。”陵离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他开始脑补漆晰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对着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又懵逼又无辜，还很茫然……大概就像那天在湖心公园划船时的那副表情。
隋辰辰看到他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在心里摇头感叹，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
“从小一起长大啊，”隋辰辰叹口气，手撑在吧台上，“我们父母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创业，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后来小学那会儿家里公司上市，他们就更忙了，平时在家都是保姆照顾我俩。”
“再后来初中时搬家我们父母都要挑相邻的房子，就差直接住到一起去了，我俩妈妈简直姐妹情深，”说到家里的事隋辰辰认真了些，没了平时轻佻的感觉，“那会儿不请保姆了，父母忙起来我俩就跟相依为命似的，公司里内务是我爸妈管，小漆爸妈管外务，经常要出差，有时候是我去他家陪他住，有时候是他过来我家。”
“小时候我俩几乎天天在一起，能不熟悉吗。”
“他从小就比较安静，没什么朋友，比较玩得来的就我一个……你是第二个。”说到这里，隋辰辰看了陵离一眼。
陵离听得还挺专注。
“他动手能力……真的惨不忍睹，我要不多照顾照顾他他能饿死在家里。他爸妈以前还想让他学医来着，就他这样，学医？我都怕病人因为他死在手术台上，”隋辰辰无情吐槽，最后还是给漆晰挽回点颜面，“不过他学习是真的好，平时考试我都是靠他考前突击带飞。倒是他爸妈对他的成绩一直不太满意，因为他中考成绩很好，本来能上重点高中的，但他非要去二中。本来他家关系除了淡点没什么，这事儿过后一提学习就吵架。”
“为什么？”陵离终于插上话。
“他说重点高中太压力了，忙着学习就没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想去。他其实也没多喜欢读书，要不是学习能力真的强，就他这个态度，分分钟年级垫底。”隋辰辰说。
陵离回想起老师邀他进竞赛队，漆晰给的回答是不去，懒。
很符合人设了。
不过陵离是真的没看出来漆晰身上背负了如此大的学习压力，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不对，他就是根本不在乎。
他这样就挺好的，陵离想，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他已经很优秀了。
“漆小晰这个人，外冷内热，”隋辰辰冷笑一声，“你别看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心里装着的事多着呢，要一点点去挖，不然他都不告诉你。”
“是吗？那他有没有在乎的东西？”陵离问。
“你啊，”隋辰辰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后来又觉得自己暗示得太明显，赶紧找补，“和他关系亲近的人，喜欢的事物之类的。”
陵离：“……”
挂在门边的风铃响起，有客人来了。
聊天到此为止，隋辰辰拍拍陵离的肩，对他笑了笑。
陵离还有点没搞清楚他最后那句话，指着自己问：“我？”
“关系好的朋友，”隋辰辰眯着眼睛坏笑，“你会懂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