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怎么还在苟》五更天未晓

20、第 20 章

　　好在冯教授问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跳跃，他装模作样扯几下中山装衣角，清清嗓子：“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大早上来锻炼啊？”

　　季野：...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但有台阶肯定要下，季野从善如流：“对，我每天早上都来锻炼身体。”

　　“自己一个人？”冯教授问，“就没想着找人一起？”

　　“找人？找谁啊？”虽然不懂冯教授怎么又跳到了这个话题，但出于对学者的尊重，季野也迅速跟着跳，“顾璨起不来这么早，周旭不适合跑步，李之憧应该能起来，但边跑步边听我视频聊天他应该也不愿意吧。”

　　“你每天早上都视频聊天？”冯教授又把话题跳回去了，“你跟你老公这么恩爱？”

　　恩爱肯定不是出于恩爱，每日一小时的视频时顾老夫人定下的，便宜老公不知道是孝顺还是什么原因，并没反驳，季野看在遗产的面子上也只好配合，于是就这么俩人保持了诡异的默契，公事公办一样每天连线。

　　看季野没接话，冯教授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跳跃，但季野据说大四还没毕业，正是拼学业拼事业的黄金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竟然结婚了？不是十分恩爱的话，冯教授想不到别的可能。

　　至于季野找了老公还是老婆这事儿，冯教授倒是无所谓，他学生物出身，动物界都有同性恋呢，人找个同性怎么了？再说同性婚姻都合法那么久了，他才不是那种不懂与时俱进的老顽固。

　　但话说回来，结了婚有恩爱的老公，再出轨的人也有大把。冯教授倒不信倪卉会跟有夫之夫混在一起，他只是怕，怕倪卉被季野骗了，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的事实。

　　于是哪怕明知道听人家聊视频很不合适，冯教授还是梗着脖子，半点儿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要在这等，如果倪卉真来了，他就当面揭穿季野结了婚的事实。

　　然而等啊等啊等，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静的中央花园里依旧只有季野跑圈+视频的声音。

　　冯教授发誓，他真没想偷听，只是一不留神，便听到了好几耳朵：视频里季野老公的声音很深沉，也挺冷的，听不太出年纪，说的内容很平常，语调也算平缓，但却莫名压迫感十足，类似的情况冯教授只有作为生物学代表去参与军方合作，听军方领导讲话时才感受过。

　　所以，季野的老公是军队里的人？

　　还没等冯教授把这个猜测展开，就听对方又说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奶奶早起正在做糕点，他中午亲自开车送过来。

　　季野听见这个决定也有点儿惊讶：“不用这么麻烦吧？”

　　“不麻烦。”顾栖城说，“这是奶奶的一片心意，你不要拒绝。”

　　“啊，那，帮我谢谢奶奶。”季野算了算时间，“上午是导师技能展示，全程直播，12点到14点算是流量小高潮，我估计应该要直播到14点以后才能结束，你别来太早，吃过午饭出发就比较合适。”

　　措辞含蓄严谨，有理有据，不共进午餐的意图有达到了，季野对自己多年工作中锻炼出来的的临场应变能力很满意。

　　“好。”顾栖城果然没提出反对意见。

　　“其实家离这边也挺远的，你没必要亲自送，让蒋管家或者司机送一趟就行。”季野又展开下一步试探。

　　“不行。”顾栖城拒绝了。

　　拒绝完，看季野没出声，顾栖城暗自反思，他是不是拒绝得有点儿快了？妻子提出让管家或者司机跑一趟，本来也是好意，怕他太辛苦，这算是体贴丈夫、贤良淑德的表现，他不估计对方颜面，就这么拒绝了，可能、也许让对方伤心了？

　　但这一趟，他必须自己跑。

　　这里和他来的地方差别太大了，这些天他坐了汽车、坐了飞机、见识了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面对新奇的东西，他一直默不作声在观察，飞机是需要专人开的，他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没这个技能，但开车技能，他应该是会的。

　　所以这些天，顾栖城仔细观察了司机的一举一动，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甩开保镖，亲自上手驾驭这个比千里马还快的东西了。

　　“我想见你。”迟疑犹豫片刻，顾栖城找了个能保全妻子颜面的理由。父亲曾经说过，娶妻重在相敬如宾，无论是否喜爱，都必定要给足对方面子，否则便会下人非议、恶奴压主、最终搅得家宅不宁。

　　季野倒不知道便宜老公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当这是顾老夫人下的指令，毕竟能要求每日视频，要求隔三差五见个面培养感情也不是不行。

　　“那好，下午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季野开心给出结束语，“我要准备去直播了。”

　　“下午见。”维护了妻子颜面、并且有正当理由亲自开车的顾栖城也很开心。

　　只有就这么意外被塞了狗粮的冯教授不太开心，他有点儿饱，有点儿无奈，并且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但是在季野挂掉视频，跑完最后两圈，并询问要不要一起去演播厅准备直播的时候，冯教授依旧没能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走进演播厅，看着倪教授跟工作人员高高兴兴聊天，冯教授才恍然大悟：对了，他是去堵人的啊，堵倪教授和季野，揭穿季野的，怎么正事没发生，反而被莫名塞了一肚子狗粮？

　　而且看季野和他老公早起视频，下午约会，千里送点心、你想我我想你的的腻歪程度，季野应该也不会干出出轨的事。

　　所以，万承博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万承博看错了？还是说，万承博故意在误导？

　　在冯启济头脑风暴的同时，倪卉也看见了他和季野。季野？好像是有个什么事儿来着？倪卉想了几秒钟，并没记起到底是什么，便放弃了。科研者的专注力要聚集在科研领域，至于其他的杂事，就让它随风而散吧。

　　今天是节目室内部分的正式开播日，也是选手选导师的重要时刻。

　　之前的野外生存，算是选手展现技能吸引流量，今天选导师之前，则需要导师展示技能。

　　“咱们节目走到现在，6位选手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经历过种种考验的，他们的实力有目共睹，而在场的3位导师，季野是隐藏身份跟着选手们一起露面的，大家对他应该很了解，冯教授和倪教授都是分别是植物界和动物界的知名教授，带出来了许许多多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不过呢，现在这个时代，是看中实力的时代，酒再香也不能埋在深巷子里，了解也好、桃李满天下也好，都得给咱露两手。”

　　这个环节李导去说服倪卉和冯启济的时候就提过了，名义上是展露实力，与选手们双向选择，实际上更是一次生物学的展示机会，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展示出生物学的魅力，这对吸引兴趣、埋下热爱的种子大有裨益。

　　冯启济和倪卉对这场展示都很重视，打算各自从自身学科出发，进行寓教于乐的科普。

　　万承博原本以为经过今早的布局，冯教授肯定跟季野水火不容，没想到俩人居然一起到的演播厅，而且看这个情形，气氛还挺和谐？

　　不应该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百思不得其解，万承博趁着倪教授展示的时候，悄悄接近刚下台的冯教授，试图打探。

　　谁知道冯教授看见他，皱着眉头走开了。

　　万承博：？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不甘心做的局就这么悄无声息结束，万承博再次试图找机会跟冯教授搭上线，找着找着，还真被他找到个机会。

　　倪教授展示完后，轮到了季野。

　　因为季野身份特殊，从植物学或者动物学展示都不太好，李导为这事儿和季野商讨过，最终决定从之前的直播里选择题材——以中医为切入点。

　　“感谢两位教授生动的讲解和展示，相信直播间的观众们肯定和我一样受益颇多，接下来呢，是最后一位导师的展示时间，这位导师要带来的东西更具有民族特色，算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医学，聪明的观众想必已经想到了，是的，中医，就是中医。”工作人员边做出请的姿势，边让出舞台，“季野导师为我们带来的，是中医展示。

　　考虑到单纯讲解中医内容有些枯燥，季野这次的展示采用互动形式。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今天季野导师将现场切脉，有哪位选手或者导师想来试试吗？”等季野走上台，工作人员扫视台下。这个流程之前也跟选手们说过了，李之憧、顾璨和周旭都表示有兴趣。

　　谁知道还没等这三位选手有动作，工作人员就听见有人在喊：“冯教授、冯教授。”

　　顺着声音，工作人员看向万承博，这位选手当时并没表示出兴趣，没想到这会儿居然cue了冯教授？与其让选手互动，确实不如让新加入的教授互动更合适，而且看冯教授面无表情、但没有拒绝的意思，应该也愿意配合吧？

　　不过到底谁上台，最终还是要靠直播间投票的。

　　【偷谁啊？我看顾璨不错】

　　【李之憧也行，或者周旭？】

　　【什么顾璨李之憧周旭啊？你们傻了？势必冯教授啊！没听现场都有人喊冯教授吗】

　　【哎？对哦，还可以选导师！】

　　【冯教授冯教授，必须冯教授！中年版醋坛子打翻，想想就激动】

　　【对对对！冯教授！修罗场！修罗场给姐姐搞起来】

　　眼看冯教授的得票一骑绝尘，工作人员当机立断：“感谢万承博选手的提议，既然观众这么希望冯教授能来参与体会，那我们就有请冯教授再次上台。”

　　万承博：...？我啥时候提议了？我明明只是想引起冯教授注意，声音有一丢丢大而已。

　　还在头脑风暴、思考万承博到底是看错还是故意误导的冯教授：...？？怎么就要上台了。

　　虽然但是，毕竟在直播，为了直播效果，冯教授只能瞪万承博一眼，硬着头皮走去台上。

　　切脉这活，算是季野最拿手的工作之一，指尖搭上冯教授的脉搏，季野轻轻下按，身体不由自主找回了当小中医时的姿态。

　　直播间看到这一幕，再次热议：

　　【我天，怎么手指头一搭上脉，野野整个人气场就不一样了】

　　【对，突然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道骨仙风】

　　【不不不，不是道骨仙风，那是医者的气息】

　　【看他这个起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什么叫像啊？你没看前面的直播是吧？我们家野野那可是真的会中医，由中医世家继承人亲自验证过的】

　　切完脉，轮到了讲述环节，季野大致讲了几句，没引出任何爆点。

　　原本让季野最后上台，李导也有看中他流量高，希望能引爆一波的意思，面对这种平平淡淡的情况，他连忙在耳返里提示：“爆点、给点儿爆点。”

　　爆点其实还真有，冯教授身体大体上挺好的，就是稍微有点儿虚，不过现代社会996/007、熬夜、焦虑、垃圾食品的，虚也正常，要说他接触过的人里看上去完全不虚的，季野想了想，觉得他那便宜老公可能是唯一一个。

　　说来也奇怪，他那便宜老公之前还植物人躺呢，一起来就生龙活虎，连虚都不虚，不知道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体质，刚刚打工魂上线的季野还真被勾起点儿兴趣。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收回思绪，季野看向冯教授。虚这个点属于别人隐私，不能随便爆。于是他摇摇头，直视摄像：“我也想给大家爆个料，但冯教授身体太好了，我实在没什么可爆的啊。”

　　他这话一出来，原本悬着心的冯教授悄悄放下心来，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虽说没大毛病，但上节目前刚去看过中医，中医说他挺虚的，虚这个事儿吧，认证说起来也没什么，补一补就行，可坏就坏在它太敏感，这要是在镜头前传出去，他以后出门都要抬不起头。

　　本来被硬cue上来的时候，冯教授还没想到这一点，被季野把上脉，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看中医的事儿，也记起室外直播的时候，季野展示过中医技能。

　　连针灸都会的人，这点儿虚不虚的肯定能号出来，季野就是为了成全他的面子，才故意没说，这么想想，季野果然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想通这点，冯教授迅速转头怒视万承博——这人先是造谣误导他，又硬cue他上台、害他差点儿出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还联系他说想报考他的研究生，考个屁考，这种人打死他也不要。

　　被怒目而视的万承博，却会错了意，以为冯教授这是被莫名其妙cue上台、找不到爆点，在向他求助。

　　爆点、爆点、爆点？到底有什么爆点？最好还是能让季野栽个大跟头的爆点？万承博冥思苦想几秒钟，福至心灵：古有田忌赛马，近有他万承博pk季野，他可以以选手身份质疑季野没有成为导师的能力，然后成功pk压制季野，那他的流量人气有了、节目爆点有了、季野栽跟头的目的也达到了！

　　是，他在野外的时候是pk不过季野，但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季野有野外经验而已，现在可是在室内，pk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他就不信pk书本知识，他还pk不过天天打工连课都没时间上的季野。

　　“我想挑战季野。”万承博昂首挺胸冲上台。

　　在冯教授、倪教授、其他选手和工作人员诧异地注视下，他信心满满往季野面前一站：“我觉得你不配成为导师，除非，你能在这个舞台上赢过我。”

　　季野：...？小反派的脸这是又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