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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新的历程 ...

  •   Chapter.28
      到了九月一日,里德尔的胸前挂上了闪亮亮的级长徽章。
      他从国王十字车站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后,将单薄的小行李箱往一间斯莱特林级长包厢的行李架上一扔,然后便神气十足地去塞满新生的车厢里巡视了一圈,收获了无数新生好奇和钦慕的目光。
      当然,这样的待遇他已经在那座属于他的城堡里习以为常了,而他此番巡逻的主要目的除了履行级长的职责外,更是想要在新生中寻找一些好苗子——那些天真烂漫、出身名门的纯血小巫师自然是他的首要目标。
      他本来在八月底就写信给阿尔忒弥斯命令她搜罗新生档案,但阿尔忒弥斯只要离开了那座城堡就开始背盟败约,竟然连同阿波罗和他的通信也一块断了。而她此刻估计又是踩着出发的汽笛声登上火车,躲到哪个偏僻的包厢里去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里德尔惊讶地发觉霍格沃茨的新生似乎一届不如一届,1942级的新生里竟然有好几个看起来比那个没脑子的混血巨人鲁伯·海格还要蠢笨的家伙。
      “汤姆·里德尔,你在这里干嘛?”一个有些熟悉的咄咄逼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转头瞥了一眼,原来是七年级的阿拉斯托·穆迪,他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也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他身上的头衔和他的死对头沃尔布加·布莱克一模一样。
      里德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身,露出别在衣领上的级长徽章来。
      “哦,你成了级长了,恭喜。”穆迪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勉强。
      “谢谢。”里德尔平静而有礼地说。
      “先生们,我能问个问题吗?”一个新生从一旁的包厢里探出半个脑袋。
      “什么?”穆迪猛地转过头看向新生,将后者吓得向后缩了缩身子。
      新生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开口:“我们刚刚聊到四个学院,我——我们想知道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是哪个?”
      “显而易见,”穆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是格兰芬多。”
      “事实上——”里德尔说,“自从霍格沃茨建校以来,获得过学院杯最多次数的学院是斯莱特林。”
      “撒谎,你们可别听他胡说。”穆迪说,“格兰芬多经常拿学院杯。”
      “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查阅记录。”里德尔朝着新生温和地微笑,“但你们现在也不必纠结于这个问题,你们属于哪个学院会在欢迎典礼上由分院帽决定——当然,斯莱特林欢迎最优秀的学生。”
      “最优秀的?”穆迪用讽刺的语气重复道。
      “等等——分院帽?”新生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是我妈妈一直和我说是由长翅膀的彩虹独角兽根据我们的心愿选择……”
      长翅膀的彩虹独角兽?这是什么幼稚可笑的童话故事?里德尔不禁在心里替自己的伟大祖先将这个新生拒之门外。
      “你怎么能这么早就把分院帽公布出来?”穆迪转头剜了他一眼。
      里德尔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这是什么秘密吗?”
      “没错!”穆迪说,“每个巫师父母都会向他们的孩子保守这个秘密直到他们第一次进入霍格沃茨的礼堂里——这已经成了巫师父母们心照不宣的行为。”
      里德尔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真无聊。”他嘟囔道,转身离开了新生车厢。
      他走到车厢连接处时碰见了正准备到新生车厢去的沃尔布加。
      沃尔布加看了眼他胸口的级长徽章,轻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看来你已经照顾好那些新生了?”
      “不,还没有。”里德尔说,“因为阿拉斯托·穆迪在那,所以……”
      这个谎言没必要继续编下去,沃尔布加只消听见穆迪的名字,便一把推开他,昂首走进新生车厢里去了。
      很快,车厢门后便传来了沃尔布加和穆迪的争执声,里德尔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慢悠悠地朝位于车头的级长包厢走去。
      与此同时,莱斯特兰奇兄妹也在级长包厢里爆发了争吵。
      “你太自私了,阿尔忒弥斯。”阿波罗面红耳赤地站在包厢门口,双手都放在门框上,“我可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为什么不能坐在这?”
      “因为这是级长包厢,而你并非级长。”阿尔忒弥斯懒洋洋地瘫在宽敞的皮制座椅上,“快去找亚克多罗斯和阿尔法德吧,否则他们那边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可这里就你一个人。”阿波罗说,“一整节车厢都是级长包厢,你这间根本不会有别的人来。”
      “我想要私人包厢,不可以吗?”阿尔忒弥斯说,“麻烦你离开之前帮忙关一下门,谢谢。”
      “梅林的胡子,鼻涕虫教授怎么会选你这样只有三门课及格的家伙当级长啊?”阿波罗喊了起来。
      “哈,这就是你没有成为我的姐姐达芙妮的遗憾之处,亲爱的阿波罗。”阿尔忒弥斯咧嘴笑着说,“你看,鼻涕虫教授在我和朱迪·斯科特那个混血杂种之间毫无疑问会选择我。但在你们这群男孩中,他可以选择你、阿尔法德或者另一个混血杂种——那家伙肯定又用了些迷魂咒之类的手段。”
      “不,阿尔忒弥斯,实际上你自己的级长徽章才是来历不明的。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级长应该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而不是靠血统?”阿波罗说。
      “胡说。”阿尔忒弥斯反驳道,“这方面没人比我更清楚,斯莱特林的级长名录上全是纯血——只有今年多了一个叫‘里德尔’的肮脏麻瓜姓氏。”
      “所以,你找到我要的资料了吗?”
      里德尔冷不丁出现在阿波罗身后:“萨拉查·斯莱特林直系后裔的——”他顿了一下,“姓氏?”
      “噢——好久不见。”阿波罗侧身让出了一条道。
      “唉,看来我的私人包厢泡汤了。”阿尔忒弥斯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阿波罗,你也进来吧。”
      里德尔在她对面坐下,阿波罗也随后坐在了阿尔忒弥斯身旁。
      阿尔忒弥斯从口袋里拿出魔杖,使用了一个飞来咒,一卷羊皮纸从行李架上飞到了她的手里。
      “大人,请过目。”她将羊皮纸递给里德尔。
      里德尔面色平静地接了过来,他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得很快,他小心翼翼地扯开了系在羊皮纸卷上的黑色绸带,羊皮纸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冈特家族被《纯血统名录》所收录,然而他们的后代已经销声匿迹近百年,所以人们通常认为这个姓氏已经灭绝了。”阿尔忒弥斯在一旁介绍说,“但很显然,你的存在代表这一观点纯属谬论。所以我追根溯源,发现了冈特家族尚存于英格兰的最后一支后代——起码从你的祖父辈起他们就没有进入霍格沃茨,没有融入正常的巫师社会,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容我冒昧,我深刻怀疑若非你的祖父与自己的姐妹通婚,你的母亲很难保证血统的纯正,毕竟——”
      “闭嘴!”里德尔忽然打断她的话。
      阿尔忒弥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别急,我记得这个家族有一个后人去了美国,在那儿创建了伊法魔尼魔法学校。”阿波罗开口道,“或许你是他们的后代也不一定。”
      “不,我更倾向于这份报告……我相信自己是英国人。”里德尔一口否决,他用余光注意到了阿尔忒弥斯虚假的笑容,“你想说什么?”
      “你的直觉没错,伊法魔尼的创始人伊索·瑟尔只有两个亲生女儿,一个是哑炮,一个终生未婚,所以你不可能是她的后代。”阿尔忒弥斯说。
      里德尔低下头,将羊皮纸上的名字和地点记在了心里,然后看着羊皮纸在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小汉格顿离伦敦并不算远,明年夏天他就可以回去……他的胸口隐隐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亲眼见过他母亲之后,他不敢对这一趟寻根之旅抱有过高的期望,甚至他几乎可以在脑海里构建出外祖父马沃罗·冈特的模样,一个丑陋、刻薄、风烛残年的老头,大概是没什么钱的——想到这里,里德尔忽地记起了自己在博金-博克商店的橱窗里见过的那个戴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标识的挂坠盒,它是怎么流落到那去的?
      “阿波罗,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调查一下。”里德尔开口道,“大概四年前,博金-博克商店有一个来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橱窗里展示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你对此是否有印象?”
      “有。”阿波罗点点头,“你想买它吗?”
      “不,我知道它在四年前被卖掉了。”里德尔说,“但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它的来历以及去向。”
      “啊,恐怕你要失望了。”阿波罗说,“博金-博克和我们虽然有大量合作,但我们之间本质上是竞争关系——老博克死也不会把自己的货源和客户信息分享给我们。”
      里德尔沉吟片刻:“我知道了,谢谢。”
      “说到萨拉查·斯莱特林——你还是不打算尝试我的提议么?”阿尔忒弥斯看着他问。
      里德尔知道她是指用蛇怪去杀泥巴种这件只会让他一个人陷入险境的徒劳无功之事,他懒得回答她,转头望向了窗外。旅程已经过半,苏格兰高地的天空铺满了美丽的夕阳。
      “你应该知道接下来霍格沃茨将要举办魔法学校魔药锦标赛这事吧?学校会出现大量的安保漏洞,而我也会帮助你,可以说万无一失。”阿尔忒弥斯继续循循善诱。
      “你们打算做什么?”阿波罗好奇地问。
      “你妹妹想让我杀死学校里的泥巴种。”里德尔说。
      “不,准确地说是让你的蛇怪去杀死他们。”阿尔忒弥斯认真地说。
      里德尔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抱着双臂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什么?蛇怪?”阿波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传说中的那条存在于学校密室里的那个怪物吗?”
      “没错。”阿尔忒弥斯说,“传说是真的,那条蛇怪是真实存在的,它还活着,并且听命于里德尔。”
      “梅林啊!”阿波罗惊呼一声,“里德尔,你还在等什么?”
      里德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确认阿波罗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红发兄妹的一唱一和让里德尔回想起暑假里的一天夜里流动剧团来到孤儿院免费放映的电影《小狐狸》,而面前的两位就是缩小版的蛇蝎美人和她的邪恶兄弟。
      “我疯了才会这么做!”里德尔厉声说,“莱斯特兰奇,我警告你们——要是再把我当傻瓜我就先把你们拿去喂那条蛇。”
      “你误会了,我的朋友。”阿波罗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找到了那条蛇怪,并且能控制它,那这就是你的使命——因为那条蛇怪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来的秘密武器,为的是完成他的遗愿,清洗学校里的泥巴种,创造一个只属于真正的巫师的魔法学校。”
      “事成之后,就成了你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后裔最好的身份证明,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你的话。”阿尔忒弥斯说,“不仅于此,所有明智的纯血家族都会转而支持你,他们会将你奉为座上宾,从此你的人生道路将会一路畅通。”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找亚克多罗斯、萨利尔他们问问。”阿波罗说,“他们毫无疑问会支持你将蛇怪放出来清洗学校。”
      里德尔从袍子下拿出魔杖,一边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阿布拉克萨斯,如果他的反应与你们所说的相悖,那你们需要开始担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条蛇怪。”
      “你会发现我们的话再正确不过。”阿波罗自信地看着他。
      里德尔离开包厢后,阿尔忒弥斯扑过来抱住阿波罗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阿波罗,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不要事事都瞒着我。”阿波罗挣脱开她的拥抱,“就比如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蛇怪的事?”
      “因为我不能说出来呀。”阿尔忒弥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哥哥,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得了吧。目前为止,你所做的违背那个魔法的事已经够多了,我真害怕它是不是你的又一个谎言。”阿波罗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真相,我不想知道。”
      “亲爱的哥哥,无论如何,这件事绝对是真的——我永远爱你。”阿尔忒弥斯说。
      “可能吧。”阿波罗轻声说。
      包厢门被猛地拉开,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哎呀,看来这么快就确认了?你不会让蛇怪来杀我们这两个无辜的人吧?”阿尔忒弥斯笑眯眯地看着他。
      里德尔坐到了窗边,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他自然没有真的去询问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否支持他放一条传说中的怪物出来清洗学校的泥巴种”这样的问题,这无疑等同于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但向别人求证也是不可取,阿尔忒弥斯多半和诺特通过气,而艾弗里、穆尔赛博和罗齐尔这样非常忠实的朋友……不如不问。
      而他在权衡利弊后也认为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的话里存在一丝真情实感——用一种隐秘但高效的方式在一群纯血面前证明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不失为一种利大于弊的选择。
      因此,里德尔只是去车尾的瞭望台透了口气。却不巧在回来的路上碰见看上去刚结束一场决斗的沃尔布加,被她找茬似的责备他在暑假没有练习魁地奇,而荒废了大好的时光,假如下学期他们不能战胜格兰芬多,她就会找他的麻烦。练习魁地奇?在伦敦白教堂区的一所麻瓜孤儿院?里德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夜空缀满了闪烁的星辰,两道流星在天上一闪而过——不,那不是流星,里德尔仔细看了看,讶然发现那是两条白色的火龙。它们体型巨大,有着宽阔的双翼,在夜幕中格外亮眼。
      “哇!”阿尔忒弥斯也看见了夜空中的龙,她趴到了窗边,“阿波罗你快看,那就是瓦洛佳之前告诉我他们科多斯多瑞兹的交通方式,我还以为他在吹牛呢。”
      阿波罗的脑袋凑了过来:“我只看见了两条乌克兰铁肚皮,科多斯多瑞兹的学生在哪啊?”
      “龙背上!如果你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坐了几个人。”阿尔忒弥斯兴奋地说,“这就是科多斯多瑞兹的代表队,五位学生和他们的魔药课教授,当然还有助教瓦洛佳——但他从伦敦出发,只能幻影移行到霍格莫德村,再进入霍格沃茨。”
      “不知道魔法所和瓦加度的代表队会怎么过来?”阿波罗说。
      “日本有一种可以穿越空间的门的魔法,有点类似门钥匙。”里德尔解释说,“瓦加度则应该使用飞毯。”
      “嘿,我想到了另一件事——听说魔法所的魁地奇队非常厉害,那我们正好可以一起打打友谊赛什么的。”阿波罗一说到魁地奇就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而我也可以和科多斯多瑞兹的学生玩巫师棋——真是美好的一学年!”阿尔忒弥斯的脸色也神采奕奕。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忘记我们现在已经是五年级,明年六月就要面临O.W.Ls考试了?”里德尔蹙眉道。
      “梅林啊,别这么扫兴行吗?”阿尔忒弥斯不满地撇撇嘴,“只有你一个人将这个考试看得这么重要……”
      阿波罗轻声咳了一下:“的确,阿尔忒弥斯,如果你明年不能拿到一定数量的O.W.Ls证书的话,爸爸说不定真的会把你赶出家门。”
      “他才不会真的那么做呢,更何况我要那些证书究竟有什么用?”阿尔忒弥斯反驳说。
      “它们可以让你在被赶出家门后选择除了走私贩子以外的职业。”里德尔回答。
      阿尔忒弥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走私贩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粗鄙的形容。”
      “哈哈,这个词还挺有意思的,这么说来古灵阁、博金-博克都是走私贩子。”阿波罗打趣道,“哦不,莱斯特兰奇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从事这一行当,应该称得上‘走私家’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连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乌鸦雕像也成了我们的明码标价的商品。”
      “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去我们祖先的陵墓吊唁,它却已经毁于一旦。”阿尔忒弥斯说,“而爸爸竟然还和始作俑者保持着来往。”
      “严格地说,我们和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已经没有除姓氏外的任何联系了。”阿波罗说,“依据那些传闻来看,他们的湮灭纯粹是咎由自取——用夺魂咒抢夺并强迫其他纯血家族的妻子,真是骇人听闻!”
      “这是两码事,阿波罗,难道在你看来,盖勒特·格林德沃反倒成了惩恶扬善的道德警察不成?”阿尔忒弥斯说,“事实却是,这个可恶的家伙无端地摧毁了我们的家族陵墓,却没有丝毫歉意。并且我们明明只是合作关系,可他似乎把我们当作他的追随者,将我们的一些善意视作理所当然的。我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还继续在他身上下注——他都已经被全世界的魔法部通缉了啊!”
      里德尔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论,他认为阿尔忒弥斯试图找格林德沃这样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黑巫师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讨个说法真是痴心妄想,后者只会送她一道干脆利落的索命咒。倘若她离开祖传的安全又温馨的庄园,去到真实的硝烟四起的战场后,血统呀,名头呀,家族呀那些沉重而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成了轻飘飘的一缕青烟,成了枕头破碎后漂浮在空中缓缓下坠的羽毛。
      没过多久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抵达了终点,火车还没停稳,里德尔就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门边,用手扶着门框,回头看向阿尔忒弥斯,后者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动作并未引起她的任何注意。
      “喂,我们该走了。”里德尔说。
      “急什么?”阿尔忒弥斯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新生需要我们的帮助。”里德尔说,“你是级长,不是吗?”
      “那你也应该知道学校有足足二十四位级长,却只有不到五十个新生,所以,少一位级长接待新生并不会出什么岔子。”阿尔忒弥斯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我可不想去伺候那些小麻烦精。梅林——我最讨厌傻乎乎的小孩了!”
      “去。”里德尔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
      阿尔忒弥斯的眼珠转了转,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对了,阿波罗,休想趁我不在独吞两份蛋奶布丁。”
      里德尔从走廊的墙上取下一盏挂灯,下车走进了冰冷的黑夜里。
      “里德尔,说实话,我们的爱好、性格相差甚远,根本不适合做搭档。”阿尔忒弥斯跟在他身后朝着新生走去,一边抱怨着。
      “我们什么时候是搭档了?”里德尔问。
      阿尔忒弥斯眼前一亮:“你说得对——假如你想要一个人干两个级长的活,我会非常乐意。”
      “噢,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另一件事。”里德尔只是淡淡地回答。
      “也可以算作一码事。”阿尔忒弥斯愉快地说,“你随时可以选择结束我们的合作,我并不缺少合适的搭档。”
      “哦,看来你没听出我刚刚话里的意思。”里德尔说,“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关系,准确地说,是主仆关系。”
      “嗯?”阿尔忒弥斯停下脚步,然后向他刻薄地说,“看来回归麻瓜世界会诱发你的妄想症。也是,如果你不会在愚蠢的麻瓜眼前被烧死,那你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神迹,甚至能受到他们的顶礼膜拜呢。可是你现在已经身处霍格沃茨,该回到现实了,里德尔。”
      里德尔没有说话,垂眼看向手中的提灯。八角的玻璃罩中燃烧着一团小小的幽蓝色火焰,可它的跳动是那么活泼,就好像体内蕴藏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
      这时不远处的沃尔布加朝他们喊道:“喂,阿尔忒弥斯!你们俩别这么磨磨蹭蹭,新生已经全部上船了,快点过来!难道你们打算游过黑湖去?”
      “来了!”阿尔忒弥斯大声应道,快步走到岸边,登上了沃尔布加所在的那最后一艘小船。
      在她上船后,沃尔布加立即施法让船动了起来——兴许是光线太暗了,她没注意到漏了个黑发少年。
      里德尔独自站在岸边,凝视着像死水一般的黑湖,那盏提灯在他手中也静止了,一道微弱的红光在他漆黑的眼眸中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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