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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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冷静下来,我是一个人,从来都是.所以我不应该奢望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要现实的生活,我必须这么做.
"请你适可而止吧!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欲起身离开,他却先我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是有心轻浮,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请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无法相信你.那夜光线暗淡,你一定不曾注意到我的眼睛吧!那么现在就请你好好看一看我的眼睛吧."
我强定心神,抬头迎视着他的双眼,此刻旭日初生,阳光璀璨,我想我大海般湛蓝的眼眸一定是艳丽异常的.果然不出所料,他在真正看清了我眼睛的颜色时,脸上显现出了那种我会经常见到的震惊的表情,或许这其中还搀杂了一丝的鄙夷吧.
心底不由冷笑,世人当真都是一般模样的.
"这下你可看清楚了吧?我的发丝虽是乌黑的却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我的身份不用说,你也应该明白了.那么你还敢再说一遍你方才的话吗?"
他旋即转回神来,微微朝我笑到,
"有何不敢呢?就因为你用你美丽的双眸瞪视过我,我就会退缩了吗?"
我心一颤，他？他！他不明白吗？我是汉人和胡姬生的孩子，是不容于这片土地上的异类．他不明白吗？胡姬在中土的地位，我这种人在中土的身份．难道他是当真不在意的吗？
＂你不明白吗？我的身份？＂
＂嘘．．．．．．＂
他微笑着摇头，制止了我的话．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或是你的身份并不会影响你我的交往啊？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理我．＂
紧紧凝视着他的眼，我听到自己的心中有什么正在破碎着，一线温暖缓缓滑过，细细流淌．
不，我不该如此．他或许不在意我的身份，但他许是在贪恋着我的容资，才无所顾及的呢？对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又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的真情谊来呢！
＂即便如你所说，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的话的．＂
我语气冷然，摆出一副距人于千里的姿态．他倒不气，一直是在微微的笑着，笑容暖如春阳．
＂我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我只是一直想要再见你一面．可是你早晚是要离开的啊！＂
他说这番话时神色温和而又落寞，令我也不由跟着叹气．
＂那不如这样好了，我不知你何时会走，请让我在你尚且留在映湖镇的这段时间里陪伴你，好吗？让我带你去游览此地的秀丽景色．＂
我要拒绝，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该给他任何希望的．在我还没有因这一丝丝的温暖而迷失掉理智时，坚决的拒绝他，只要拒绝他，什么事就都会好起来的．
＂好吧！这里景色雅致，我也正缺少一位好的向导呢．＂
天啊！我在说些什么啊！脑子里想好的话，怎么说出来后，完全的变了样了呢？
＂你答应了？你放心我一定是位好的向导的．＂
他笑容更加灿烂，一脸的温柔暖意，却不知为何瞬间晃花了我的眼.
微雨轻洒,凉风徐徐,千顷碧湖,涟漪泛泛.我与他慢摇撸桨,泛舟湖上.
这以是我与他结伴出游的第六日了,我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拒绝他的邀约,再也不要和他来往了,可所有的决心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土崩瓦解.今天,今天我不可在犹豫了,我在他面前的形象是女子,这是欺骗,不仅是欺骗他,也是在欺骗我自己.长此下去我会沉浸在幻想的美梦里,不愿醒来的.虽然从小我便希望有人可以细心温柔的呵护我,但是这不同,他的温柔不会像亲人一样不要任何回报,他的柔情是为一位女子产生的,我......并不是女子.所以这不是我的天堂,不是我避风的港湾.
"看啊!波光粼粼的映湖,多么的美丽啊!"
他在船头长身而立,任风卷着他的发丝翻飞,笑容依旧澄澈.
"是啊!多么美丽的湖水啊!可惜并不属于我."
"怎么会?身在其中它就已经是属于你的了."
"啊...是么?"
我低低叹息,是时候结束了,我温暖的梦,在还保留着一线美好,在还没破裂的时候结束吧!注视着清澈的湖水,我努力平静的开口,
"庭燎公子,这几天承蒙照顾,多谢了,明天我就要离开镇子,去下一个地方了."
"这么快?"
他停下了手中的桨,皱着淡淡的眉看向我.
临水投影,今天我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长发连翩席地,肤如凝脂,眉若黛画,举手投足间不见嫣然气色,尽显妩媚之姿.母亲说的没错,为什么我不是个女子?暗暗的握紧了拳,指甲陷入掌心,清醒的疼痛.
"是的.待的够久了,要看的都看完了,是走的时候了."
转身,抬头,我笑妍如花."我们回去吧!"
黄昏,残阳似血.我在客栈的房内,慢慢的收拾细软,其实也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随身之物本就不多.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总在胡思乱想.光线隔着窗格斜斜照射进来,光的微粒在空中飞舞.我怔怔的盯在那里,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能收拾的东西是有限的,早晚会收拾完的.等明天离开后就会好了,时间一久他就会忘记我,我也会忘记...他.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今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笑容亦深,不胜惨然,似是自嘲一般.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那就不要走."
"啊?"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惊讶的抬头看,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浮动的光影在他身上投下一个氤氲的暗影.看不清来人的脸孔,但我已知是谁.
"庭燎公子不是回去了吗?还有事找我吗?"
我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明天去登山,我来接你."
他走出光影来到我面前,站定,直直注视着我的眼,清澈如水,避无可避.我心空成一片,寂寂之花无声开放,尖利的刺,尖锐的痛.
"你知道,我明天就要离开."
"不可以,我不要你走."
专注的眼,紧紧俘获我的心神,努力的别开脸,我开口道:
"不要开玩笑了,我并没有留下的理由."
"你有,为了我,请你留在映湖镇."
他说了,他真的说出口了,他对我真的产生了不该的感情,我应是欣喜还是无奈,可不论怎样我都不能接受.
"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你留下?你是我什么人,要我听你的."
冷如寒冰,不掺杂一丝感情的我的声音悠悠荡开.他欺身上前一步,逼视着我,眼中有刹那的怒气闪过,转瞬化为暖意.
"我要你为我留下,因为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先前只是单纯的想看见你,后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我对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到了我自己都无法抑制的地步.我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我真的不想再也见不到你,请你为了我留下,可以吗?"
热烈的气息就在耳畔,低沉的嗓音深情的诉说.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挖空掉的人偶,无语辩驳,无力反抗.
然而心还在颤抖,冷漠的话已出口,我们只有这个结局,
"我拒绝,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虽身份特殊,但对自己的容姿还有几分自信,我可不想过早的损耗年华在无谓的人身上.况且我们相交甚浅,我对你又知之不深.谈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口气骄傲霸道,一副势利嘴脸,斜睨的眼中充满不屑,这就是我的态度.骂我啊!骂我势利,骂我不知廉耻,离开我,再也不要见到我,回到你的世界中去.或许我的心就不会再着般的疼.
"不要这样,这不是你,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要用这副模样,这不是平时的你,其实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不能,我是不能的.一开始这便是一场错误的邂逅,是命运之神掌心的玩笑,我不能再欺骗下去了,就算他会恨我,会厌弃我,心会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都不愿再欺骗他了,所有的罪就让我独自承受!
"你住口!你究竟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缓缓的,缓缓的向后退,站进了黄昏如血的光芒里,对视着他深情的眼眸,含着泪,含着痛.轻轻,轻轻,揭开腰间的缎带,流水般的月白色长衫滑落,我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幽白的光.
"这下你明白了?我是男子,你要如何爱我?"
低下头,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想看到他眼内似常人般鄙夷的神情.忽然头上一暗,泪眼朦胧,我看到一角藏青色的衣襟.还来不及反应身上的衣衫已被重新披上.
抬头,他的眼依然清亮,依然专注.
"你在担心这个才不愿接受我的?其实..."
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继续道,
"其实我早知道了,男子在美艳也是和女子不同的,只有那些庸俗草包才那么苯,会被你一直骗下去."
轻抬起我的下巴,使我与他对视,他深深看入我眼,
"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不因你的外貌,不因你的身份,不因你是男或是女,只因你是鸾声,你是你,我才会爱上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如其来的喜悦夹杂着震惊,如洪水瞬间将我淹没.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突然感到唇上一片温热,浓郁灼热,他.竟然在吻我?
没有错，他，是在吻着我。专注，灼热，霸道而又温柔的吻。谁说我不可以获得幸福，谁说此生我只能活在对过往痛苦的回忆里。现在满满的甜蜜明明就被我抓在掌心嘛！我不管了，不管我们身份的不同，不管这禁忌的爱恋，不管母亲临终的恨意，什么都不去管了。我只要这一刻的幸福握在掌心，只要这一刻的温情属于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