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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煮爱尔兰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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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后,告别了众人,泞希开着她的红色保时捷,载着泞蕊先回家拿威士忌,再回自己住处。
泞希本来是和泞蕊住一起的。那时候泞蕊还在念书,泞希刚刚开始工作。住在一起一方面能有个照应,一方面为了节省开销。三年前,泞希搬去和女朋友同住。她给泞蕊的理由是:那边离自己公司近。并主动提出泞蕊在没有找到新合租室友之前,另一半的房钱由她支付。
泞希的那位女朋友叫历雅,年幼时一次交通意外失去了爷爷和父母,照料她长大的奶奶也在她20岁的时候病世了。这100平的大房子只属于她一个人,也只单单剩下她一个人。想当年,历雅为了表示要和泞希永远在一起,还在房产证上加了泞希的名字。三年前历雅不顾泞希的反对,决定抛下泞希去美国读研。两人在虹桥机场挥泪告别。飞机即将起飞时,泞希收到历雅的短信:我也许不会再回来……泞希没有回那条短信,一直木然得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直到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才彻底崩溃,倒地痛哭。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收到历雅的半点讯息。她也再没有主动联络历雅。
这也许意味着分手,可泞希却一直以为是“需要等待”,直到现在,泞希似乎等得麻木而不惧绝望。
什么是等待?也许只有肯等的人才明白。
两人已带着爱尔兰威士忌,到达泞希住处。厨房里的滤压咖啡壶正在煮咖啡,客厅的茶几上耐热高脚杯、杯架、酒精灯、糖等一切准备就绪。
“既然是要品尝爱尔兰咖啡,不如我们就听听这个吧。”泞蕊在泞希的CD架上挑了一盘向泞希挥了挥。所有的CD都是泞希女友的最爱。
“好。”泞希答到。
泞蕊把CD放进DVD机,按下播放键。爱尔兰风笛的优扬旋律缓缓拂动。
泞希拧开威士忌酒瓶盖,用开瓶器拔出软木塞,一阵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在屋内。泞蕊接过酒瓶,把快到一盎司的威士忌倒入耐高温高脚杯中,用了全力把软木塞塞回酒瓶,递还给泞希,泞希又使劲按了按软木塞。泞蕊又在杯中加了一匙糖,再把高脚杯斜靠上杯架,在杯架下点燃了酒精灯。刚才飘散的浓郁酒香开始弥漫。
酒精灯的火苗像是随着风笛声摇曳。泞蕊左手拇指与食指捏着杯柄,右手握着杯底座慢慢转动。泞希拿着酒瓶,开始端详。墨绿色瓶身的淡粉色标签上写着偌大的“JAMESON”,瓶颈处也有一枚淡粉色小标签,像是给酒瓶戴了领带。
“总送你爱尔兰威士忌的朋友是谁啊?”泞希问。
“表哥的女朋友,我们未来的表嫂!” 泞蕊狡黠地一笑,笑意中大概写着:就不告诉你,就是等你问。
“啊?”泞希有些诧异,“你和那个李思佳早就认识吗?”
“两年前吧。总是在飞机上遇上。”
“嗯?”泞希仍旧不解。
“因为我喜欢坐东航的飞机,她是东航的空姐。那说来可话长了……” 泞蕊专注着手中高脚杯,杯口慢慢出现雾气,然后渐渐消失。她慢慢将酒精灯移到杯口。杯中燃烧起蓝色火焰,火光迷人。
“没有直接到爱尔兰的航班吧?”泞希向来不习惯追问,而是只考虑自己所想的问题。她似乎对于任何事都是如此一副被批判成“不积极,不主动”的样子。
“恩,没错。这些爱尔兰的威士忌是她托其它空姐朋友买的。”
泞蕊握起高脚杯,运用手腕的力道轻轻摇晃杯身,威士忌颤动着蓝色火焰在杯中飞舞,像是在跳一支名叫“蓝色生死恋”的舞蹈。泞蕊的技术动作高超,就像在品尝红酒时,要看挂杯现象前做的。蓝色火焰渐渐熄灭,这意味着杯中威士忌的酒精成份全部挥发,只留下醇美的精华。
此时,厨房的咖啡壶开始鸣唱“咖啡煮好了”。这个泞蕊的宝贝咖啡壶是真的在唱“咖啡煮好了”,不过是用法语——“Café de la cuite”。泞希跑去取来咖啡,将咖啡倒入高脚杯中,刚好没过高酒杯上面的一条黑线。
“真是够有缘分的。她居然会成为我们表哥的女朋友。昨天舅妈寿宴上,表哥还和我说他们年底就打算结婚了呢。” 泞蕊边用同样的动作开始制作第二杯,边说。
“呵呵。真好。”泞希捧起咖啡杯开始享用。
“姐,不要怪我说你。不要把咖啡粉磨的这样细。太细了,咖啡会很苦。尤其我们用的是滤压式咖啡壶,煮咖啡时间比较久,需要粗粒。”
“知道啦,你都说了一百遍了。‘咖啡冲泡的时间越短需要的咖啡颗粒就越细’……我也快成半个咖啡行家啦。”
“哈哈,有那么夸张吗?哪有一百遍么。”泞蕊完成了自己那一份的烤杯,泞希给她倒咖啡,没过高脚杯上黑线时刚好倒完壶中的咖啡。两人在时而欢快,时而忧郁的爱尔兰风笛乐声中品味着爱尔兰咖啡。
“姐,还记得那个关于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吗?”
“记得。就那个爱尔兰空姐和酒保的爱情故事?没记错的话,爱尔兰咖啡还因此被称作‘天使的眼泪’?”
没等泞希开始复述,泞蕊的手机铃响了。泞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兴奋地站起身,忙接电话。
“宇佟?……恩……有空……没事……好……好……恩……恩恩……你就在那里等我吧,我马上来。……好的……没问题……好……好,就这样,一会儿见!”
“表姐,我……”挂了电话,泞蕊刚想和泞希说要去见宇佟的事,被泞希拦截。
“不用说啦,知道了,去吧,去吧。晚上我耳根子一定又要受你的折磨。”
“哈哈,表姐真了解我。亲一个,嘿嘿。走了哦!”拿起包包,泞蕊俯身在泞希的脸颊上留下香吻一枚。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泞希依然镇定。
“不用了。挺近的。拜拜表姐,晚上电话联系。”
“有同性没人性的家伙!”泞蕊一溜烟地跑了,估计是没有来得及听到泞希嘟囔的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