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特饮》简思·弥

10、爱情咖啡论

　　爱情就是一杯咖啡，她可以是你日常生活的点缀，为你的闲暇时光增添一份惬意和别样的滋味，也可以在你打不起精神时，唤醒你的活力。

　　有的人执着于咖啡，视她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就像有的人离不开爱情；有的人对咖啡过敏，喝了她反而昏昏欲睡，就像有的人迷失于爱情；有的人对咖啡无所谓，喝与不喝影响不了他的生活品质。可能大多数人都是第三种情况，在没有养成喝咖啡的习惯之前——爱情到最后也只是一种习惯……也许爱情也只不过是一杯可有可无的咖啡。

　　当你觉得爱情可有可无，请不要多想，甚至忘我。否则，会免不了惆怅、孤独。

　　这整整三个月来，泞蕊没能“忘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将面对的彷徨，不是得与不得的煎熬；也不是必须承载或托付的分量；那是罗羽将占据她生命的比重在蔓延向她所未知的疆域。她为此消瘦，衣带渐宽。

　　宇佟却是“忘我”的。至少在泞希看来，这个凌晨4点找到自己，要求成为合作伙伴，一起经营咖啡馆的家伙，已不能单用“工作狂”三个字来形容。和这样的人共事很放心，但也很恐怖。

　　一个半月前的某个凌晨，宇佟按响的门铃声、打响的电话声终于把泞希从美梦中惊醒。

　　“这么早，啥事啊？”迷糊着眼，泞希先接了电话。

　　“进屋说。”

　　泞希起床、穿衣、下地、拖着腿、抬着胳膊、举着电话说：“来和我谈谈表妹？”

　　“不是。特地登门，有求于你。”

　　“嗨，还跟我这儿客气呢，随时欢迎，请进。”拉开门时，泞希已基本清醒。

　　两人挂了电话，相视而笑。走进屋，同坐在沙发上。泞希问：“想喝点什么吗？牛奶？”

　　“不用了。”

　　“那我自己来一罐。有事儿慢慢说。”泞希迅速晃到敞开式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旺仔牛奶，蹲着身向宇佟挥手，“真不喝？你也来一罐吧。”

　　“……有其它的选择吗？”

　　“啤酒？王老吉？雅哈？……”

　　“那还是牛奶吧！”

　　“好。嘿嘿，还真是……”泞希拿着两罐旺仔牛奶走回宇佟身边，递给她。自己站着身子拉开拉环，咕咚咚一口，然后坐下。

　　宇佟也拉开拉环，小喝了一口说“你刚刚说‘还真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以前女朋友说过的话——如果你看出对方最适合的选择，一定不要把答案告诉她，得给她无限的可能。因为你的答案只会让她狐疑，只有‘比较’才能让她知道自己该要的是什么。”

　　“这么长的话，你能记住真不容易。历雅还没有消息么？”

　　“我还想睡个回笼觉呢。别扯我了。说吧，有何贵干？”

　　“我说那字迹怎么这样熟悉，原来是你。一直记得自己有个做咖啡行业的朋友，却忘了是你。”

　　“你的忘性也太大了吧。”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哈。就……有没有兴趣拉兄弟一把？”

　　“哈哈哈……要不是表妹苦苦哀求，我都不会看你的计划书呢！不过一个都没怎么接触过咖啡的人能把计划书在那么短的时间写成那样，啧啧啧，佩服啊！”

　　“过奖，过奖……你的建议给我启发很大，这是我根据你的建议修改的计划书。”宇佟把旺仔放在茶几上，双手递上自己的修改计划书。计划书的扉页赫然写着“（第二十八次修改）”

　　泞希双手接过计划书，扫视翻看。

　　“我边做市场调查，边修改计划书。刚才修改的时候觉得能成了，还突然顿悟那个幕后高人就是你，就跑来找你了。”

　　“恩恩，了解。留下吧。我慢慢看。”泞希把计划书合拢放在腿上，轻拍封面说，“交给我放心吧。不过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好，你说。”

　　“你开咖啡馆为了什么？”

　　“一直都有‘工龄满十五年后要有家自己小店’的愿望。”

　　“那为什么是咖啡馆而不是别的？”

　　“一直对咖啡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尽管我并不迷恋。那天遇到了泞蕊，那种对咖啡的亲切感更强烈了。”

　　“最后一个问题，请保持你的诚实……喜欢我表妹泞蕊么？”

　　宇佟沉默了，把罐中剩下的牛奶喝完，轻叹了一口气：“有很多很多的喜欢。但那是对朋友的，没有爱的欲望。”

　　这答案不出泞希的预料，只是一股莫名的悲伤让她的泪腺有所触动。泞希只能站起背过身，喝完旺仔做掩饰。

　　宇佟补白：“或许我本身对爱是失望的，虽然我依然相信它。”

　　“哈，好困，不行我要再睡会儿。”泞希转过身，把手上的计划书搁在茶几上，拿起宇佟喝完的罐子，和自己的一并丢去厨房和客厅隔断吧台边的小垃圾桶里。

　　“那拜托你啦。我最希望的是能和你成为合作伙伴。我先回去了。”宇佟起身道别。

　　“要不你也跟这睡会儿吧。来来去去多累人。”

　　“其实吧，我也正贪婪地想留下睡呢。”

　　“哈哈哈，我的床在我单身的时候绝对欢迎你！”

　　……

　　“最近好吗？”虽然往来人依然不少，但思南路和往日一样的宁静。迎面的两个人——宇佟和泞蕊异口同声。

　　“挺好的。咖啡馆就要开了。今天签了租房合同。”

　　“恩，听我表姐说了。”

　　“就在前面不远，想看看吗？”

　　“……下次吧，我……正准备回家呢。”

　　“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就跟这儿打的。”

　　“哦……”

　　“谢谢……”

　　“嗯？谢什么？”

　　“谢谢你要送我。”

　　“这有什么好谢的，真是的。咖啡馆开张时，你愿意来帮忙吗？”

　　“……好。什么时候？”

　　“咖啡馆还没开始装修呢，最快也得下个月吧。”

　　“恩……”

　　一辆空的出租车刚好驶来，宇佟为泞蕊拦下，泞蕊上车和宇佟挥手告别。

　　“再联系！”宇佟帅气地给泞蕊敬了个礼。

　　“好的！”泞蕊噗嗤笑了。宇佟久违的笑容。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

　　“麻烦师傅，张杨路浦电路。”泞蕊笑答。车子启动，泞蕊又笑眼弯弯地同宇佟再次挥手告别。

　　宇佟目送远去的出租车，却觉得有什么正朝她的心底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