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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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日子永远都像这样简单而充实的过着，可是现实怎么会如此的宽容呢！
那一天，我正在空地之中练剑，这是一个丫鬟匆忙的跑了过来，喘着气，“子衿姑娘，卫夫人叫你到前厅！”
我转头看向刘叔，刘叔点了点头，拿过我手中的剑道：“你去吧！把剑留在这儿！不要让别人吓着，那里都是女眷！”
“好！那我先走了！”
于是跟着那个小丫鬟到了前厅，只见姐姐和子夫姐都到了，我问道：“姐姐，子夫姐姐，你们都到了？有什么事儿吗？”
姐姐上前拿出了手绢在我脸上擦了擦，有点怜惜，“练得很辛苦吧！看你满头大汗的！”
“不累啦！”我接过手绢，自己擦了擦，“对了，到底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我和子夫也是刚刚来呢！”
卫姨匆忙的走过来，看着我们三个，急忙道：“这时把你们找过来是有急事儿，公主刚才特别的找我说下个月当今圣上要来我们府中，让我们好好准备准备，你们三个最近其他的事情都不必太理会了，我和你们姑姑商量了一下，你们以后晚上要练得晚一点了，准备个节目给圣上！”
公主将我们养在家中，却没有让我们做过粗活儿，每天给我吃好穿好，还叫先生们教我们不同的东西，就是为了某天能够用到我们，将我们献给王公大臣，甚至是当朝天子！这个公主的心思真是慎密啊！
我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那我的剑还能练吗？”
她迟疑了会儿，道：“这倒是可以，但是还是排练最主要！”
我开心的点了点头，这时君孺姐也走了过来，看到我们笑了笑，对着我们说：“今天叫了长安最有名的几位裁缝，给她们三个量身做几件衣服！”
卫姨点了点头，道：“是吗？那就带她们去吧！”
于是我们就量了尺寸，然后带我们看布料，形形色色的布料，颜色十分的齐全，君孺姐指着那些布料对我们说道：“你们自己去挑几块布料！裁缝们会给你们按照时下流行的款式给你们都做几件！”
于是我们开始打量着那些布料，我们各自都挑了几块布，我跑到那个裁缝面前问：“老先生，我可以问一下吗？能不能给我做件男装？”
“这……”他看了看旁边的君孺姐。
“怎么了？”君孺姐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走近问道。
“卫姑娘，这位姑娘说要做一件男装，老夫不敢擅自决定啊！”
君孺惊讶的问：“子衿，你要男装来做什么？”
子夫和姐姐都走了过来，姐姐拉着我的袖子劝道：“子衿，你是不是糊涂了啊？”
“姐姐，我没有糊涂！”我捏紧了她的手，“因为要练武！这种裙子对我来说不是很方便！可是那些男装我穿着又嫌大，所以我想要做一件合身的！不可以吗？”
“这……”君孺姐姐好像在思考。
“大姐，你就应了子衿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子夫也走了过来劝道。
“好了，好了……”君孺终于松了口，向着那个裁缝说：“那就给她多做几套吧！以后轮换着穿！”
“谢谢你！君孺姐姐！也谢谢你，子夫姐姐！”
“瞧把你高兴的，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再给你做几件！”君孺拍了拍我的肩膀。的确我已经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了。
布料挑好之后，君孺姐对我们笑着说道：“今天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她故意顿了顿，我们耐心的听着她说下去，“今天不用排练！所以你们晚上是可以自己休息的！”
“为什么？”姐姐问道。
君孺轻咳一声，笑道：“姑姑说今天她要好好想想要什么曲目，恐怕今后几天你们的日子可不是这么好过的了！”
我们都没有言语，还是君孺打破了沉默，“那都各自回去！”
我们互相道别之后，君孺和子夫两个姐妹要聊会儿天，我和姐姐就踏上了回屋的路……
回到屋中，梳洗完毕，天还很亮，我发现姐姐坐在桌前盯着书本一动不动，我叫她一声，她并没有搭理我，于是我走近她，可是她还是没有反应，我等不及了就开口问：“姐，你做什么呢？”
“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她似乎一惊，“看医书啊！还能做什么？”
“姐姐，我靠近了好久了，不是突然出来的，”我解释道。随即从桌上拿过了那本书，摊在她的面前给她看，带着戏虐，“姐，你喜欢反着看书的啊？”
她一把夺过我的书，指责道：“不要乱动医书！弄坏了可怎么办啊？”
“姐姐，你不是看了好多遍了吗？都可以倒着背了吧？”
姐姐斜睨了我一眼，“你的剑不是也会舞了吗？怎么还天天觉得不够，还要大清早在屋前练啊？”
“姐姐！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剑术天天练的啊！否则怎么行啊！”
“我也是要多看才行啊！跟着师父学，虽然现在是可以诊病了，可是我的实践经验还不够，只能靠看书了……看透一点总是好的！这可关系到病人的生命安全！怎么容得半点马虎啊？”
“姐姐，你说的对……要是娘还在，姐姐的医术便可以治疗她了，她也不会……”我心中无限惆怅。
姐姐叹了口气问道：“也许真是命中注定的，娘走了，可是我们却过上了好日子，因祸得福，却不知这份福什么时候结束啊……”
感觉她有点反常，我不安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子衿，明天就是娘的忌日，我们回去看看吧！去年我们因为刚来到府中，所以也没有去看过她……我们真是不孝的女儿啊！”说着说着她有点哽咽了。
我低着头，回道：“那我们明天早晨就去吧！明天就不去听先生的课了吧！”
“这……这好吗？”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没事儿的，”我转头一想，看着她道：“姐，我现在就去找先生说说看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她起身问道。
“不必了，”我连忙阻止她，我和先生还有一点其他的事情要讲，“姐姐，你就留在这儿看医书吧！我又不会丢了……”
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在我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那……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由于练了武，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很快就感到了先生的书房。我靠着门扣了扣，问：“先生！先生！你在吗？”
可是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响，正当我失落得想要离去的时候，先生正好回来，看到我也很是惊讶，问道：“子衿？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要学习其他的吗？”
“今天姑姑说要想想怎么排练，所以今天就没有去……可是先生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我出去转转而已，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边说他边开着门，我与他一同进屋。
他让我坐下，随即倒了杯水给我，我递过杯子喝了一口，说：“先生，明天我和姐姐明天不来上你的课！想先来和你打声招呼！”
“怎么了？你们有事儿？”
我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了缘由：“明天是我娘的忌日，去年刚进府中，没有去看过她！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我们都没有看过她，所以想明天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他长叹一声，“也是！那就去吧！”
“谢谢先生！先生……我……”
“想说什么？那就坐下说话吧！”
我不知道从何开口，他似乎看透我一般，若有若无的说道：“最近府中很是忙碌啊！”
“嗯，”我看着他应道，“不是下个月当朝天子要来这儿吗？所以府中的人手都在为这件事情准备呢！姑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让我们今天休息的，她好像是要想想好的曲目！”
他目光凌厉地看着我问：“你想说之事是否与这个有关？”
“先生——”
他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别说废话了，说重点吧！”
“好吧，先生，我虽然知道公主把我们蓄养在家中的目的，可是真正来临时还是很担心……”
“子衿，我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先生你问！”
“子衿想要去皇宫里面吗？”
我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不想！”
他似乎没有太多的惊讶，平静的问道：“为何？跟着皇帝就什么都有了……”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我并不想去！”
他如有所失的点了点头，问：“你年纪还小，应该不要紧，只是绿衣和子夫就难说了……”
“先生！府中还有许多美丽的女子呢！你怎么知道就会挑上子夫姐和我姐姐呢？再说皇帝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啊！还会把这些看上眼啊？”
他听了我的话啼笑皆非的道：“子衿啊……你真是……你仔细想想皇帝年轻气盛，何况绿衣与子夫的确都是佳人啊……容姿非凡，你们几个又是公特别照顾的，你们的日子和普通人家的小姐有何不同？他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这倒也是……不过皇帝家中不是已有陈皇后？她出生好，听说当今圣上能登上帝位，还是靠着刘嫖长公主呢！皇上对她应该是厚爱有佳才是啊！”
“子衿，皇家不比一般人家啊！陈皇后可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姐啊，又有恩于皇上，必定是比较骄横的……”他又叹了一口气，“内中复杂，难以轻断啊！”
我颔首，有点无奈，“姐姐和子夫姐不会被带进宫中吧？那他们怎么能比得过宫中地位如此之高的皇后娘娘呢？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或者连普通百姓都是，我们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
“子衿……别想太多了……”
我拉着他的袖管问：“先生，我姐姐怎么办？你可以告诉她这些事情吗？她……她不应该去皇宫这种地方……”
“子衿，你姐姐心中应该是明白的！我不便多说！与你我大概还能说说，可是与她我实在是不应该和她说这件事情啊！”
“先生，这有什么不方便啊？你和我都肯说的！为什么我姐姐就不能了呢？”
“你不明白，子衿！你姐姐心如明镜，心中早已知晓了……只是她大概在犹豫吧！我一个外人不便多说，你如果有机会就避开周围的人和她单独的聊一聊！毕竟你们是亲姐妹啊！”
“先生……谢谢你的提点！”我由衷的感谢道。
“别客气！对了最近和刘二学剑法学得如何了啊？”刘二就是刘叔。
“还好吧！刘叔说我起码还有三四年才能把剑开锋……我就等着吧……”
他笑道：“刘二对你可是很心疼的！”
“刘叔管的好严厉的！不过的确进步很多！我还做了两件男装，为了以后练剑起来方便！”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看了看窗外，“子衿，你回去吧！天也黑了……”
“嗯！那我和姐姐明天不来了……先生你早点休息！”
辞别了先生，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屋中。只见屋里点着灯，却不见人影，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姐姐。
正当我担忧之际，她从外面回来了，手中拿了一盘点心，看到我就笑着说：“子衿，去了那么久，我去厨房拿了盘点心给你吃！”
“姐姐，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
“只是书看得有点累了，所以就出去走走，倒是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我和先生闲聊了会儿……也没什么……”我正想要抓点心吃的时候，她用手阻止了我，用有点严厉的口吻道：“先洗洗手！”
我干笑两声，洗了洗手，然后再拿起了糕点吃了起来，她看着我含着笑问：“先生同意了吗？”
我点了点头，由于嘴里含着东西，口齿有点不清，“是啊……同意了……”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有点惆怅，“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些去！”语毕她默默一人躺在了床上……
看着她躺在床上的背影，我知道她没有睡着，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于是两人就在这亮堂的烛光中渐渐的进入了睡眠。
天蒙蒙亮，我就感觉到了起床的动静，我起身问：“姐？你起来了啊？”
“嗯，子衿，你再睡会儿吗？”
“不用了，我也起来了，我们整理整理东西，然后早点去吧！”
我们都穿着素色的衣服出发了，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带，卫姨吩咐府中的人替我们准备了不少的祭品，还派了辆马车送我们前去！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路程，由于路的问题，我们徒步穿过一片小小的林子，来到那无人的荒地和那常年没人打理的坟头，而那坟头孤寂的堆在那里，一阵的恍然若失突袭而来……
姐姐的神色凝重，看着娘的坟头默默的留下了两行清泪。然后慢慢地走近，弯下身低着头用手拔着常年累月疯狂窜长的杂草……
我走到那些跟着一同前来的家丁面前，行了礼道：“各位大哥，你们在马车上等我们吧！我想和姐姐两个人在这儿打理一下……”
他们互相示意了一下，看着我，“那两位姑娘小心！我们在林子外面等着你们！”
待他们走远，我默默地摆好了祭品，然后看着姐姐满手的杂草，我连忙上前阻止，“姐，我们带了铲子来了，用铲子来吧！”边说边把手中的铲子递给了她。
可是她却一把推开了我，语调清冷：“子衿，我们为人女儿，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连她死后……我们……我们都没有给她好好的清理……”
我劝道：“姐姐，你别太伤心……娘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啊！还是用铲子吧！这样用手拔，不知道要拔到何时呢？”
她有点愤怒的看着我斥责：“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很对不起她吗？难道不应该为我们的错补救一点吗？子衿，你这样……娘会伤心的……”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愣，语调也慢慢地变冷了，“姐姐，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开心吗？”
她哭得很伤心，停止了用手拔的动作，哭泣道：“我以为用手拔掉点杂草就可以消除我的一点点愧疚了……我对不起娘……还有对不起，子衿，我错怪你了……”
我把铲子递给了她，自己开始默默的除草，低着头说道：“姐姐，你没错！我对那个娘没有爱，也没有恨……”
“为什么？娘她对你很好……你怎么——”
我打断了她的话，接着她的话说道：“我印象里面，她除了教我识字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姐姐在我印象里面才深刻，生病照顾我，什么都会为我着想，而她对于我来说很遥远……”
“子衿，你……你从来没有说过……其实娘她……”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想说她其实是很疼我的是不是？”我轻笑，“可是我没有办法像你这样的尊敬她……别说了……快拔草吧……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没有让姐姐看到我落入草堆中的泪……只是这泪不是为了娘，而是为了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