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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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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面色有些难看,告知我一声便先行离开了。
我看着一屋子瘦骨嶙峋的孩子,于心不忍,从怀间掏出随身带的一些钱,将他交予李广利,嘱咐道:“这里你们就安心住下吧!”
他向我拱手行礼道:“多谢姑娘了,只是……”
“怎么了?”我见他面露难色,便说道:“但说无妨。”
他咳了咳,说道:“那位姑娘似乎有些不情愿……”
我连忙解释道:“姐姐只是嘴硬心软罢了……”
“那便好!广利代这些孩子们再次多谢姑娘的恩德了。”他再次向我行了个礼
“不必如此……”我连忙推却。“只是,为何你带着这一群孩子呢?”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在下本是一个教琴的先生,家乡闹了灾害,他们成了孤儿了,便跟着我了……”
我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此,先生也是个有善心的人呢!”
“哪里……”
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转头告辞道:“我也该告辞了,多保重!”
“姑娘——”他喊住了我,我转身望着他,“可否告知姓名,好让在下感恩。”
我“呵呵”一笑,推拒道:“不必如此。”
“等等——”
“怎么了?”我看着这个一再叫住我的男子。
“听说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在下祝贺姑娘生辰快乐!”他说得很是诚恳。
“多谢!”说罢,我便疾步离开了。
独自走在路上,却有些不太认识路了,兜兜转转了几圈,愣是没有找到那条大道。我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在瞎转转,却听到了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我连忙往那边赶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三个年轻男子,我躲在一旁观望,不了解情况的我,并不打算贸然出手。看了一阵,却见到那群人,个个出手毒辣,竟然放了暗器伤了三人中的一人。
我拔出剑,跃身上前,横剑在胸,劝道:“如果你们现在走,我便不伤你们!”
那群人中有一人耻笑道:“好大的口气!”
他们群起攻之,我连忙侧身避剑,本想不伤人,却见他们咄咄相逼,我靠近那三个男子,低声说道:“擒贼先擒王!”
我却见到其中两个男子面色有些错愕,我问道:“不明白?”
那个受了伤的男子向我点了点头,便纵身上前,逮住了那个带头的,我将剑横在他的喉咙口,众人便停下了打斗,那男子冷声道:“滚!”
待到他们离去,我便放下了剑,那个被挟制住的男子,颤微地求道:“各位大爷,放过我吧!”
一个面目隽秀的男子走上前,扯着他的衣襟,哼道:“现在知道让我们放过你了?刚才你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见到你放过人家啊?”
我边收好剑,心中暗想,幸好没有帮错人。当我抬头之际,却见那个男子用掌朝他打去,急忙喝止:“且慢!”
那男子停下了动作,眯着眼看着我,让我莫名有些熟悉感,来不及回想,那个男子便倒了下去,幸而有人扶住了他。那个被挟制住的男子连忙逃去,他们也只能如此看着他逃了。我看着他衣襟上渗满了血迹,苍白的脸却依旧看出他俊逸的风采,那两人见状,有些慌乱。
见状,我不由的摇了摇头,从腰掏出一瓶药,递给他们,他们却一脸的迟疑。我有些生气的说道:“要是我害你们,何必要帮你们!”
那个面目隽秀的男子接过,朝我点了点头,将药粉撒在了他的伤口处,片刻后,便止住了血。我不由的感叹:卫青给的药还真是好!
我见他们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了,便转身离开了。
“姑娘——”
我转身看着喊住我的那人,出声问道:“怎么?”
“可否留下名字?以报救命之恩!”
我不由的笑了笑,怎么今日有如此多的人叫我留下名字啊!甩了甩手,喊道:“罢了!我不过路过罢了!告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感觉怪怪的,便匆忙的离开了。一路上我询问了许多人,才找到了回到府中的路,等到回去,天色竟已暗去。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推门进屋,却见到姐姐在屋中坐着,神色有些紧张,见到我才松了下来,有些责难地问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连忙拖着椅子坐下,疲惫地回答道:“迷路了……”
“怎么还迷路了?”她语气讶异。
“不知道,许是太久没有出门了吧!”
“哎……”她叹道,“罢了,回来就好……你早些歇着吧!”
“嗯!”我并没有太多力气回答她的话。
临出门,她低声说道:“子衿,生辰快乐。”
这一夜,我睡得很早很熟……
第二天醒过来,已是晌午了。
我无奈得叹了口气,连忙穿戴好,跑着去找姑姑,见到她,连忙道歉:“姑姑,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姑姑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从不如此的!”
我解释道:“昨天出门一天,倒是迷路了,劳累极了,今日便没有起得了身……”
“如此,你便晚间勤加练习,把拖沓的课程补上!规矩可不能废除!”
我弯腰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子衿明白。”
“今日便作罢吧!已然是来不及练琴的了……”
我再次道歉:“姑姑,真是对不起。”
“对了,子衿,”我抬头望着她,静静地听着,“听说府中又要招些姑娘进来,是你管这事?”
我点头应道:“是的,姐姐让我去选。只是现在还未开始,似乎要等到过了年吧!”
“子衿,你好好干,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子衿知道的。”
“你快走吧!小心再赶不上你刘叔的教导,那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嗯,子衿告退了。”我提着裙子连忙飞奔到练武的场地,只见到刘叔一人,我便不由的舒了口气。我沉下气,缓缓地走过去,刘叔见到我,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我疑虑地问道:“卫大哥呢?”
“他回到家中了。”
我“哦”了一声,便独自开始练起了剑。
跨进年关,大红灯笼搞搞挂起,府中更是忙碌。我却独自一人十分的悠闲,将自己关在屋中,抚着琴,突听到外面爆竹声连连响起,我推门而出。
外头热闹非凡,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建元三年。
富贵人家的年总是过得很奢侈,直至正月十五元宵,才算了过了年。
姐姐便一路忙到了元宵。我看着姐姐消瘦的脸庞,有些不忍,“姐姐,你还好吧?”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道:“还好,如今的年算了过了……”
“那姐姐便可休息一二日了……”
她缓缓睁开眼,嗤笑道:“胡说!我们这种劳碌命,怎么有机会休息啊!”
我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你忘了?”她反问道。
我思忖了会儿,问道:“是要挑选几个姑娘入府的事儿吗?”
她闻言点了点头,应道:“是啊!昨儿个公主召见我,如今年夜已经过了,也该办这事了……”
“那怎么挑呢?”
她伸出芊芊玉手,指着我的额头,“这件事情,府中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主持的,我必然不可出手,所以只能提点你点意见了。”
我低声应和:“子衿明白了。”
“切莫记得要将此事做的低调,别弄得沸沸扬扬的,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反倒让公主弄上个蛊惑帝王的骂名!”她警戒道。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如此的话,明日我便派个丫鬟跟着你一同去寻找吧!”
“这么急?”
“如今过了年,子夫进宫也有大半年了,”她顿了顿,“公主她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啊……”
我不由用嘲讽的语气说道:“都是把人作为礼物罢了……”
姐姐喝道:“住嘴!这话休要再说!”我连忙闭嘴,低着头听着姐姐说道:“子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有些话,我们只能藏在心里,你怎么不明白呢?”
我连忙狡辩道:“可这儿只有你我二人啊!”
她冷着脸,“隔墙有耳!”
我不由的感叹,如今在府中,不得不步步为营。
虽说是过了年,却依旧寒风凛凛,气温低潮。就算穿着厚厚的棉衣,依旧挡不住丝丝冷意。
姐姐指了个丫鬟给我,约莫十三四岁,长得倒也清秀,叫做小汜,我带着她,却也不知道往哪儿寻去。
一路上,她跟在我后面,默默无语,绕着街道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什么头绪,我便转身问道:“你知晓我们该往何处寻去吗?”
她略微有些惊慌,低头回道:“奴婢不知。”
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是好啊!”
“不过,姑娘倒是可以去长安街上有名的几个乐坊瞧瞧……”
“乐坊?”我疑声问道。
她有些胆怯,应道:“乐坊中许多的都是精心挑选,色艺俱佳的女子……”
我朝四周望了望,“那你可知在何处?”
“请姑娘随我走来吧!”她便走到了我的前方,为我带路。
高楼横立,人潮涌动,莺声雀语,平白在这一片冷意中添了几番热闹!
她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我道:“这里便是长安最有名的乐坊,大约长安最有才艺的女子都聚集在此处了。”
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楼阁,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乐坊的?”
小汜露出一抹苦笑,说道:“奴婢便是从这倚月坊出来的,自是知晓的。”
我转开视线望着眼前的景象,十分的风雅,一块高高的牌匾挂着,其上刻着三字“倚月坊”,便说出自己心中疑问,“此处倒是很风雅,不似那种地方……”
她向我解释道:“此地的乐坊中的歌女艺妓大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对她说道:“那咱们进去瞧瞧!”
“等等——”她阻拦住我,“这里是不接待女子的……”
我拉开她,径自走到了门前,果不其然,门口守着的两个年轻的男子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入。我睨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这倚月坊不招待客人?”
他们二人闻言,其中一个凶神恶煞地说道:“此处不招待女客!”
我泛起冷笑,反问道:“如此做什么生意?”
一个风韵犹存,却打扮的十分花哨的女子走了过来,看着我,笑问道:“姑娘,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冷哼一声,道:“上门便是客,却遭横加阻拦,这是什么意思?”
“若琴——”当她见到我的时候,却喊了这一声。
“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那鸨母深深地忘了我一眼,“原是认错了……”随即便掩袖而笑,说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上门是客,只是这个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再者……”她停下了话。
反倒是绕着我转了两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神格外的犀利,我严声问道:“再者什么?”
“再者,我瞧你样子倒也标致,莫不是走投无路了,来投靠鸨儿?”
“胡说什么!”小汜高声说道。
那鸨母倒是吓了一跳,却在见到小汜的面的时候,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走近她,熟识地问道:“你这个丫头,当真以为我记性如此之差吗?”
小汜默不出声,我却瞧见她的肩膀莫名有些颤抖。我眯着眼看着鸨母,问道:“鸨儿,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有事儿商量!”
“哦?倒是什么事儿?”她疑问道。
“鸨儿的意思让我们站在这风中说话吗?”
她扬起一抹笑,说道:“那两位进来说吧!”
跟着她进入了一件雅间,收拾的十分的别致,琴棋书画,样样皆有。我与她相对而坐,我却瞧着那鸨母的眼神,老是往站在我身后的小汜身上瞟。从刚才我心中便起了疑虑,那鸨母似乎认识这个丫鬟,于是,我便出声问道:“鸨儿,为何老是看着我的丫鬟?”
她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却问道:“姑娘是公主府中的人?”
我小心谨慎地问:“鸨儿说的是哪位公主?”
“哈哈,”她笑了笑,“自是平阳公主府中的人。”
我不知道她是何意,却也老实的点了点头,应道:“正是,鸨儿如何得知?”
她伸出手指了指小汜,笑道:“这个丫鬟,曾经可是从我手上被挑走的,这我如何不知?”
“那鸨儿可知我此番前来的缘由?”
她略有些沉重地说道:“鸨儿猜想,是公主派姑娘往我这儿挑几个人吧!”
“鸨儿倒是聪慧。”我感叹道。
“聪慧谈不上!只是如今这行也不好混,上次公主府已经来人,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好货色挑走了,现下让我可如何是好?”
我笑问:“鸨儿,你该明了这些姑娘家被挑上是作何用吧!”
见她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谁也保不准,某天你这儿会出个娘娘王妃之类的,这不是给你这儿长脸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姑娘说得是有理,可是我是鸨儿,我更看重的是我能拿得到的利益……”
我浅笑,叹道:“鸨儿倒是个实在人。”
“我做生意,便是讲究利益。”
于是我提议道:“如此可好?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你这儿的姑娘,可好?”
她朗声笑道:“双倍的价钱自然是好,可是我这个倚月坊也需要培养新人不是?我怎么可以将我未来的财路断了呢?”
我心中暗想:这个鸨母倒是十分的聪慧机智。如此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了,只能问道:“鸨儿,你要如何才能放人呢?”
“姑娘你又说笑了,我一个普通生意人,怎么敢和公主的人讨价还价啊?”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这年头,的确是不好混啊!我只有一个条件,如若姑娘你答应了,我这儿的人任姑娘你挑!”
“请说!”我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我想要见公主府中的一个人。”
“什么?见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点头,接着说道:“我要见一个叫做挽歌的女子。”
“挽歌?”我进府已有两年多,却没见到哪个女子是叫这个名字的,便问道:“你确定她在公主府中?”
“我确定……我曾经多次派人打探过……”她肯定地回答道。
“我进府也有些时日了,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大约是什么摸样?多大年纪?”
她幽幽地说道:“大约与我同等年纪,年轻时她的摸样很美,如今应该也不差吧……”
“这……”我略有些迟疑,府中如此多的人,我该何处寻起啊?
“就是这个要求,如果姑娘你办到了,我自当兑现我的承诺,这儿的姑娘让你随便挑,并且我分文不取。”她承诺道。
“我可否问一句,她与你是何关系?”
她目光涣散,回答道:“她与我曾经是好姐妹,只是世事无常,我们有诸多的误会,我只是想解释清楚罢了……”
我答应道:“好,那便说定了。”
于是,我们击掌为盟,承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