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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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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非和我一同修行了近八年,八年来他在日复一日的练功和飞鸽传书中度过,出落得越发想当初的年。与他传书的,自然是管言。我想他们一定相爱了,想那时的我和年一样。
八年后我们应约回到管府,当真然我体会了一回物是人非的滋味。管老爷重病过世,好在管夫人才识渊博,蕙质兰心,孤儿寡母撑起了整个管府。而这些,花似非一概不知情,换句话说,关于这些,管言从没告诉过他。
得知了一切的花似非险些和管言吵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了我至少也能赶回来吊个唁啊!毕竟老爷视我如己出!!”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管言长大了,不像当年那样畏首畏尾了,大声地反驳。
……
吵闹声终是被哭声盖过去了,两个十六岁的小大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孩子气地抱在一起哭,哭到声嘶力竭。而我在一边隐隐读出花似非对管言的担心远远胜过哀伤和愤怒。
当天,花似非在管老爷的灵位前跪了一整夜,管言在一旁连个椅子都不肯搬,死守着他,硬是撑着不肯睡。
从此以后,他俩天天黏在一块,管夫人好像察觉了什么,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迟迟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
偶然的一次,我遇到管夫人,按耐不住问:“管夫人,如果他们相爱,你是否能接受?”
我看到她的表情又明显的错愕,像是被人无情地揭穿,然后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我被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迈妇人所震撼。呵,亲情果真如此伟大。我淡淡一笑,转身走开。
花似非现在和管言一起管理手中的事务,显然繁琐的事务并没有压垮他们的快乐。路径管府的那个铺子,我才猛然回想: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去寻找年了?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念在我身边,不曾走远呢?……
因为花似非,我到现在还是没能知道管言究竟是不是年。如果还是用那个办法,若他不是年,是否我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他和花似非?……呵,原来当年叱咤风云的祟,如今也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思忖了很久,还是另想办法,我已经失去了幸福,体会到了失去之苦,怎么还能忍心破坏别人得来不易的幸福……
师傅在我询问之后,查遍了经阁,就算是最好的方法也只有伤害,至少小半年才能恢复。但这个时候,只有这个办法了。
师傅说书上是这么写的,运真火,用灼术打中此人的脚踝,触后立时收回,若踝间泛起青色那就是年。因为是真火,所以伤到绝对不会轻轻巧巧就愈合的,就算恢复后也会有缺陷。
花似非,对不起。
我必须伤害你所爱的,甚至是,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