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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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
“赫乌莉亚，今日马克修斯做了些烧鸡……”甘雨一脸忧愁地敲了敲门。
“……”屋内一片寂静。
甘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食盒，临走前又拎走了早已放凉却一口没动的前一顿饭。
“赫乌莉亚还是没有打开结界吗？”摩拉克斯皱了皱眉。
“是的帝君……”甘雨也有些难过，“赫乌莉亚大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面见人了，连维帕大人受伤失联的信息也没能……”
“……”两人陷入无端的沉默。
魔神战争，十几天战场能造成巨大的变化。
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从归终和好几位仙家仙逝，到海洋守卫战失守，维帕重伤失联，到奥赛尔愈发变得猖狂，哪个都不是能让人开心起来的好消息。
“……”
我坐在屋里，沉默着，一次次调动力量在掌心构建着新的阵法，再看着它破碎，消散。
我的小屋其实只展开了防御结界，没展开隔音结界。这几天从甘雨到摩拉克斯的敲门声和谈话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我不想见他们而已。
现在，我的时间很宝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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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旅行，给我的是几场上月的昏迷，和一抹刻骨铭心的鲜红。
微不足道，甚至令人窒息的给予。
然后，它夺走了归终，夺走了七七，夺走了来自平行世界，甚至可能是原著世界的狐斋宫。
它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
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屋里，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只觉得浑身发冷，一阵阵的窒息让我整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满了好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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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天的时间原本足矣让我冷静下来。
但命运总是爱和别人开个玩笑。
摩拉克斯出征的一个晚上，那天风雨交加。
我的房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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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上而言，它也不是什么人或是仙人。
它是一团魔神遗怨的集合体。
想到这几天疯传的“赫乌莉亚窝囊地当逃兵现在又跑回来想摘取摩拉克斯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反被监禁”的谣言，我还能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这几天因为谣言来找过我的妖邪和魔神也不少。
正当我想直接解决它时。
“那天的那个白发的狐妖，是大人您的朋友吧？我有一计，可以复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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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
复活，复活。
这是我这段时间奢求的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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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几天没有喝过水的嗓子让我的声音显得很嘶哑，带着几分我控制不住的颤抖。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哪有什么复活之法呢？倘若真有，为什么原著世界的那些未亡人，不会为了他们所挂念的人去追求呢？
我想直接上手解决它。
我原本真的想直接上手解决它的。
“我是说，复活那位女性的狐妖。”
“用禁术，让她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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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愣住了。
手中原本已经凝聚成型的盐枪也瞬间散掉了。
禁术。
“……璃月，确实有很多禁术，”我的声音嘶哑，“可你怎么确定，那些东西有用呢？”
我跟着摩拉克斯的那段时间，也见过不少由别的魔神创造的禁术。
那些禁术有的可以操作傀儡，有的可以创造生命，有的可以返老还童……但我还没有见到过复活的禁术。
没有人能抵抗生老病死的结局，哪怕是动用返老还童禁术的人类。
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避开规则。
“是没有复活的禁术，但……”魔神遗怨似乎凝实了些，“最早，也没有禁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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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早甚至没有仙术，都是仙人们自己创造的。
我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令我窒息了好几天的烦闷一瞬间消散。
既然这些所谓的仙家法术，都是这些家伙自己研究的，那我这个盐之魔神，岂不是也可以自己开创？
想通这一点，我一下子笑出来了。
“不错的想法……
”我完全意识不到，在数天未开窗开门，只点了一盏蜡烛的屋子里，我的脸现在阴沉的可怕模样：鎏金的眸子一片深沉雾霭，
“那么，去为我拿些文献来吧。”自以为聪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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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它真的为我偷抢来数本被摩拉克斯列为禁术的书籍。
这些书有的写的是凝聚生灵的情感力量作为能量的方法，有的写的是制造可以完全听令的死侍、人偶的方法和材料，有的是对于灵魂力量的猜想。
我大喜过望，分了一点自己的力量给这个不成形状的东西，赐它“咒”之名，然后沉醉进了自己的世界。
我在屋里留下部分力量维持着我还在原地的假象，然后搬进了地中之盐之下的一方天地。
我在里面钻研起了灵魂力量，甚至制造出数个残破的人偶，不断去验证猜想的正确性。
很遗憾我的实验一直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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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出了问题呢？我试图让自己冷静地思考。
但我的脑子十分混乱，什么东西都想不出来。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我需要更多的实验品。”我坐在晶莹剔透的盐晶王座上，轻蔑地看向我许久没有搭理的“咒”。
它这些天私自吞吃了不少含有我的力量的失败品，已经扎实地凝聚出了最基本的外壳，内里却还空虚残破——但最起码它，有了模样。
枯白的发丝，半黑半白的面具，纤细的身体，宽大的衣袖，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但此时我也不比他好——头发在日复一日的疏于打理和截取力量中变成了盐粒的白色，发尾也不再凝实，金色的眸子愈发浅淡，皮肤也愈发苍白。
这是即将被力量反噬的征兆，是这片虚假的天空的诅咒，是天空岛的枷锁。
也是赫乌莉亚，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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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思在意这些，我满脑子都是复活狐斋宫的事情。
在这种极端的思维引导我的行为的情况下，我感觉到我似乎分割成了两个个体。
一个疯狂地追求着复生，一个则是整日地哭泣，叹息。
一个狂妄自大地任由不自量力的小东西不断侵蚀着自己，宛如把玩着蝼蚁。
一个哀歌着仅存的理智，妄图唤醒内心深处的什么声音。
“……去为我夺取灵魂，我的仆从。”不，不要。
“我需要更多的实验品。”已经够了……不要……
“为我……达成这崇高的理想！”不要再让别人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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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不久，我真的从咒那里拿到了许多的灵魂。
灵魂在恐惧，在害怕，在愤怒，在悲伤。
我的心却冷如寒霜。
冰冷，顽固，却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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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抹去了这些灵魂的情感时，没由来得，我开始后悔。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而去，好像……我的夙愿产生了裂痕。
我的胸口开始闷痛，我开始慌张。
我以为是狐斋宫的灵魂正在消散，大叫着让她留下，命令似的让她不准消散。
我不知道，但每一声“狐斋宫”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的眼中就萌生出片刻的蔚蓝，金色却也愈发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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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灵魂的帮助，我的实验确实进展飞快。
我做出了引魂的素白花灯，四方形的花纹流转，幽蓝的灯火衬得我愈发疯狂。
我叫它“焚愿灯”，寓意着它的焚烧将为我完成夙愿。
我想我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了，狐斋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