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关于佩伦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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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回来了。”
贝洛伯格又重复了一遍。
……
无人应答，空气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女孩灰蓝的发丝顺着呼吸的节奏不规律地起伏，贝洛伯格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从空荡的门口扫视到摆着器械的木架，再一路折返回她进门时握住的把手。
发现兄长失踪的女孩此刻镇静得令人诧异，贝洛伯格没哭也没喊，她径直推开刚闭合的门，转身向外跑去。
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见，就会惊讶地发现贝洛伯格那双让她饱受非议的眸子里正翻涌着什么，像是猛然来袭的飓风，吹得那片原本宁静的血色卷成一浪又一浪的汪洋。】
那是……异能？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松永梓，后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太宰治啧了一声，转回头接着看影片。
家入硝子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那双眼睛的颜色，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像……”她撇了眼正坐在斜后方的加茂宪纪，语气有点不确定。
“哪有那么巧。”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况且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吧，是巧合啦巧合——”
“诶？”虎杖悠仁不明就以。“他们眼睛颜色不是不一样吗？”
“硝子的意思是，那双眼睛似乎有点像加茂家术式的效果。”夏油杰揉了揉虎杖悠仁的脑袋。“不过应该是巧合。”
“也是。”家入硝子点点头。
“那个人……不会出事了吧？”工藤新一的神色同样算不上好看。
“凶多吉少。”安室透也皱了皱眉，根据他们现在得到的情报，那个世界——姑且称作马洛维特。每年总有几个月会出现不定期的兽潮，再加上那些村民似乎对这兄妹两人的恶意不小，这一次，恐怕佩伦德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2
【墨绿色的藤蔓肆无忌惮地蔓延，深色的植物纤维如同死死攀在肌体上的血管，衬着被血浆浸透成赤色的土壤，让人油然而生骨子里的反感与畏惧。
贝洛伯格的步伐不停，这片森林大的令人发指，扭曲而又形态各异的树木在堆积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契合感，藤蔓与枝叶彼此交叠遮覆，像是交界区天然而成的巨型迷宫，路径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最后变成怪物体内被胃酸或粘液腐蚀消化的肉块。
好在贝洛伯格有她认路的方法。
女孩像是在身上安了定位仪，一路走得目标明确，偶尔稍作停歇，低头扫几眼地上的落叶的树干上的划痕，就又清楚了接下来该往哪边走。】
“地面上有什么东西翻滚过的痕迹，新落下的落叶下面有被大片碾碎的树叶残渣……看起来像人为的。”诸伏景光推测道。
“但她怎么能确定这一定是佩伦德留下的呢？”工藤新一还是有些想不通。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来推断，去抗击兽潮的远不止佩伦德一个，迷失在这片森林的更是数也数不清，为什么贝洛伯格就能肯定这痕迹一定是佩伦德，而不是哪个侥幸存活到现在的其他人？
“那个痕迹……不像是拿刀划出来的。”中原中也对着屏幕上的划痕看，下意识地把话说出口。“更像是……异能。”
松永梓闻言，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哇哦——”太宰治动作浮夸地拍手。“没想到小个子蛞蝓居然能想到这点，真是让人意外呢——”
“给我去死啊你个青花鱼——！！！！”
森鸥外身处在这片混乱之外。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屏幕上的划痕角度刁钻又威力极大，比起想要撕裂什么东西，或者说更贴切的是划痕的主人不过是随手一挥，便将坚韧的树皮削下了大片。
这个破坏力……
……真是让人艳羡呢，闪亮却有了主人的钻石什么的。
太宰治打了个寒战。
【贝洛伯格一言不发。
这片森林于她而言是绝对的危险区，是佩伦德不知道在嘴上挂了多少遍的劝诫，是每个噩梦里的背景色，是她难以回避的梦魇。
但她不想停。
魔族的血脉容易暴露也好，混杂的兽群危险也罢，佩伦德为了她远离危险能找出成百上千句话来劝说，但绕来绕去无非离不开生命与苦难，绕不开痛苦与死亡。
当然，不是说这种理由不好。
或者换种说法，甚至这种理由或许对别人，对这个村庄，对其他任何一个人都适用，因为它太广泛也太平常，毕竟几乎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或是敢承担刻骨铭心的痛楚，来换，或者是甚至有可能换不到另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的下落。
但这个理由偏偏不适用于贝洛伯格。
她把佩伦德看的太重了。
重到无论是生命也好，亦或是痛苦也罢，她愿意为了佩伦德忍受一切有可能来临的痛楚或是不公，哪怕是歧视，哪怕是死亡，哪怕是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被佩伦德遗弃，都比她的兄长死亡要好。
贝洛伯格不认为她的生命有多重要。
……她只希望佩伦德活着。
仅此而已。】
“……”费奥多尔垂着眼，看不出什么神情。
果戈里显示的有些亢奋，太宰治撇了这人一眼，大抵能猜到他是在想消除了这些“束缚”后贝洛伯格是否能获得他所追求的，“彻底”的自由。
太宰治嫌弃地把凳子搬远了一点。
松永梓望着屏幕上神色坚定到执著的女孩，皱了皱眉，脸上罕见地有几分不安。
“松永先生，怎么了吗……？”虎杖悠仁扭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我没事。”松永梓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冲他笑了笑，神色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平淡。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一边的里包恩朝这边多看了两眼。
#3
【贝洛伯格的速度不算慢，从森林边缘到深入些的地区也不过花了一小时出头，女孩的身上似乎隐隐围着一圈极具攻击性的威慑力，使得原本想要上前的野兽都绕道而行。】
“这就是她说的——魔族血脉？”五条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如果能利用这种能力驱逐兽群的话，伤亡会少很多吧。”沢田纲吉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合作呢？”
松永梓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显得有些冷漠。“因为人类是具有排外性的生物。”
青年的语气很轻，分不出是遗憾还是抱怨，或是有几分深埋在骨子里的恨意。“歧视无法避免，唯一能做的就是存活。”
“唯一能做的就是存活……？”沢田纲吉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没由来地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隐约觉得屏幕里女孩身上背负的沉重的偏见只不过冰山一角，在屏幕之外只有更漫无边际的绝望，像无措与怨恨堆积成的汪洋，哪怕看一眼都觉得压抑。
他猛然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里包恩。
里包恩对着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沢田纲吉就那么安下心来。
【贝洛伯格在一棵树前停下脚步。她的脚下是难以计数的碎肉和尸骸，散发着腥臭的内脏被啃食的野兽撕咬成看不清原样的碎块，此刻仍带着兽类唾液的难闻气息和血浆的腥甜。
树木被刨开一片，狰狞的爪痕和刀痕遍布土壤和木质纤维，树梢上还往下滴着血，光是站在原地就能想象出原本那场战斗的惨烈。
反抗的痕迹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贝洛伯格久违地觉得有些窒息。】
“这是谋杀吧！”工藤新一难以置信。“他们怎么能……？！！”
“冷静些，boy。”赤井秀一在影片开始放映后第一次开口。“看那个女孩的神情，他未必已经死了。”
安室透没有反驳。
【贝洛伯格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划。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流到指尖，女孩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哪怕是皮肤割裂产生的疼痛都没使她犹豫。
贝洛伯格将指尖搭上那棵最右侧的大树。
血液顺着粗糙的树皮表面流下，即刻木质纤维的表层迅速消解，如同雪在高温下融化，裸.露出浅蓝色的冰层，在秋季仍称得上温和的气温下突兀地取代了原本的树木，在一片暗色中显得分外醒目。
贝洛伯格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就预料到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她举起匕首，猛地刺入那片冰层。
冰块破碎。
违背自然规律的冰层在这一击下分崩离析，落入地面后诡异地消失，贝洛伯格没空去研究这些碎块都去了哪，她的兄长此刻正取代冰层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是足以使他丧命的爪痕，还能清晰可见兽类撕咬开的肌体，甚至能隐约看见血色下苍白的骨头。
佩伦德像是猜到她会来，艰难地抬起眼，笑了笑。
“……晚上好。”
贝洛伯格觉得她的脑子一团乱，一片混乱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晚他妈的上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关于佩伦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