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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关于佩伦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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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至于交界区,顾名思义,是平层区和负层区的交界处。”
“除了平层区和负层区,还有其他的区域吗?像是高层区上层区什么的?”五条悟问。
“有的。”松永梓停顿了一下。“我们叫它越层区。”
青年的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复杂的意味,相对于前面称得上客观详尽的介绍,被称为“越层区”的区域显然跟他本人的联系更深,五条悟像是没注意到青年对于评价这个区域的隐隐抗拒,追问了一句。
“——越层区是什么样的呢?”
“……是什么样的?”
松永梓把这话重复了一边,他想了想,轻描淡写地给这片区域附以评价,措辞比起之前官方式的发言近乎称得上刻薄。
“不怎么样,糟透了——就是一群傻逼的聚集地。”
六道骸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于对方过于明显的感情倾向。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太宰治若有所指道。
“……你们会看见的。”松永梓淡淡道,为这场对话画下一个句号。
#2
【“笨蛋。”贝洛伯格皱着眉给佩伦德清理伤口,刺眼的血迹在沾着灰的布料上蔓延开来,尚且年幼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抓着棉签,往对方的伤口上涂碘酒。
“不用这么担心啦。”少年讪讪笑着,有点心虚地安抚自己的小妹妹。“我这不是没事嘛……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贝洛伯格你轻点……!!”
“活该。”贝洛伯格冷笑。她就该让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尝尝什么叫疼,好长点记性,下回送死别再跑的那么积极。
“所以……怎么样?”女孩头也不抬地问。
“还好,基本都解决了。”少年说。“就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这次的兽潮有些太草率了,比起进攻更像是——”
“试探。”贝洛伯格说。
“对,但现在还不确定。估计明天还得出去一趟。”
佩伦德笑了笑。
“贝洛伯格要乖乖呆在家里啊。”
“我不是小孩了。”
“好吧,好吧——六岁的贝洛伯格大人?”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年龄。”
“哈哈,不是吗?……嘶疼疼疼!!”
“忍着。”】
“关系很好呢。”沢田纲吉感叹道。
“兽潮……”松永梓下意识轻声道。“那也太久了吧?”
“什么?”虎杖悠仁扭头看他,看见青年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没什么。”松永梓感叹道。“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boss按年龄能做我老祖宗了而已。”
虎杖悠仁:……?
#3
【贝洛伯格拎着袋子往回走,将落的夕阳给地面染上大片的艳丽的橙红,映在女孩红色的眼眸中像绚烂的橙海,波光粼粼。】
“好漂亮……这个眼睛。”钉崎野蔷薇没忍住,两眼放光地拉着熊猫的手晃了晃,松永梓听见了这话,侧过头看了看她,真是……要是贝洛伯格能听见就好了。
算了,哪里有如果呢。
【“得了吧,那小孩你还不知道吗?”
略带讥讽的女声在拐角的墙后响起,女孩停下脚步,像是习以为常似地放下手中的袋子靠在墙上,等待着墙那头的人讨论完。
“你说的是她的眼睛?”
“不然呢?嗨哟,谁不知道只有魔族的畜生才有这种颜色的眼睛。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不过是说了那小兔崽子的哥哥两句,那孬种的眼神……啧啧啧。”
“要我说,那小孩早晚得后悔捡了这么个白眼狼回来。魔族的崽子啊,养不熟的,迟早反咬他一口。”
“说起来,那小崽子的父母呢?”
“谁知道,听说是她妈劈腿了个魔族,她爹受不住,就离了。”
“呦,这么劲爆?那她妈现在……”
“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灭口了,活活被火烧死的。尸体那惨样……啧啧啧。”
“不是被她男人逼死的吗?”
“谁知道呢,这种事……做娘的不安分守己,生的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晚得祸害的我们这不得安宁,要我说,赶出去算了。”
“那可不行,人家哥哥的护着呢,村里还指望每回兽潮时让那小孩做人盾,真逼跑了,谁上?”
“反正轮不到你男人就是了。”】
“这群人怎么这样啊?!”钉崎野蔷薇气的一巴掌拍在腿上。“红色眼睛就红色眼睛呗,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钉崎……”虎杖悠仁弱弱道。
“嗯?”
“……你拍到潘达前辈腿上了。”
“……”
哈哈,钉崎野蔷薇干笑了两声,颇为心虚地扭过头去。
“哇哦——森先生也是红色眼睛呢,很巧不是吗?”
太宰治弯着眼睛挤兑对方,收到港口boss一个温和包容的微笑,少年打了个寒战,动作夸张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呜哇,森先生这个表情好恶心——”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议论声渐渐减小,最后消失在另一个路口,大概是她们回家了。贝洛伯格拍拍身上的灰,拎起袋子接着往家走。
事实上,那群人说的话也不全是没有依据的空口谣言,作为八卦的当事人,贝洛伯格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这些流言的真相是什么。
比如,她不是她父亲的孩子,比如她的母亲死于火灾,又比如她确实是魔族的种——是个无法改变的潜在危险份子。
不过只要没有迹象,谣言就只能是谣言。
这就是贝洛伯格所做的,也是她到现在都没被那位极度憎恶魔族的老头扒了皮的原因。
哈哈,谁能想到一个六岁的女孩会演戏呢?】
“聪明的孩子。”森鸥外评价道。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她到底有没有自卫的能力。”夏油杰若有所思道。“是迫于能力所限才伪装,还是……”
“嘛——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五条悟懒洋洋地拖着尾音,打断了对方。
“笨蛋……!”江户川乱步突然扯了扯帽沿,盖住了眼睛。福泽谕吉拍了拍他的脑袋,得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起闷气的猫猫一声微不可察的嗯。
乱步先生是看出什么了吗?中岛敦疑惑地挠了挠头,突然有些没由来的不安。
【歧视,偏见,孤立,言语和行为暴力。
贝洛伯格不在乎这些,虽然她还处在跌疼了可以扑到兄长怀里撒娇的年龄,但实际上整个村落里都没有比她更成熟的未成年。佩伦德从来没见过贝洛伯格掉眼泪,他的小妹妹总在这种事情上呈现出难以动摇的固执,就像一只闭紧外壳封闭自我的牡蛎。
说实在的,贝洛伯格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但她总有种难以言说的好强情怀,毕竟再怎么成熟再怎么可靠,她说到底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六岁小女孩,会因为亲人的离去害怕,会委屈,也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恐慌。
就比如她不敢给佩伦德添麻烦,哪怕她的哥哥近乎对她倾尽了自己全部的爱,她不是不信任他,她是太爱他了,贝洛伯格在佩伦德身上投注的爱意是她直到后半辈子都会诧异的分量,她知道佩伦德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但她就是不敢赌。
就像押注了巨额筹码的赌徒,不敢松懈一刻,她害怕失去她所拥有的,也害怕输得满盘皆空。
她是个胆小鬼。贝洛伯格想。
但至少她足够幸运,还有一位能够作为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的哥哥,佩伦德足够美好,让她愿意陪他走完接下来的旅程。】
#4
【贝洛伯格推开屋子的大门,像往常一样揉着手腕。
“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
女孩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发现屋子里没有佩伦德平时回家后会留下的土渍,也闻不到她心心念念的牛肉煲的香气,这栋被她当作家的屋子里干干净净,就像佩伦德早上出门后从未回归一样。
贝洛伯格的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