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喊我去捉妖》弥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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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用去救？”

　　谢笠洲既惊且怒，“叶子让殷家掳走了，你说不用救？”

　　白螺震惊抬头，扒到椅背上附耳凑到了谢笠洲的手机边上。

　　那头殷宁越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应该也能猜到叶子是故意被抓的，她到了殷家之后自然有办法应付。她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她身上的禁言令，你们若是擅自行动或许还会给她添麻烦……”

　　“她说她会被送进审讯室。”谢笠洲深吸一口气，“审讯室是什么地方？她进去真的会没事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总之我会确保她没事，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对面说完就挂了，根本没给谢笠洲反驳的机会。

　　“……现在怎么办？”白螺有点发愣，“我们还救吗？不会破坏叶子的计划吗？”

　　谢笠洲有些焦虑地呢喃：“不会的，如果她真的不想让我去救，怎么也会给我留下点提示才对……”

　　他忽然想起来她最后给他发过来的那条短信：【这点耐心都没有，当什么小白脸？】

　　耐心？是让他在原地耐心等着的意思吗？

　　还没想出个头绪，殷宁越忽然又打了过来。

　　谢笠洲皱了皱眉，接起时声音有些不悦：“怎么？”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白螺十分耳熟的女声：“谢先生是吗？”

　　谢笠洲愣了两秒：“殷宁语小姐？”

　　“我知道你打算去殷家找叶子，没有殷家的人带着去，你们硬闯等于找死。”殷宁语的语速很快，“所以我带你去，你现在在哪里？”

　　*

　　殷宁语是一个人出来的，没带殷宁越。

　　她上车后坐在了白螺的身侧：“开车吧。叶子应该不在家宅里面，审讯室是设在家宅外部的。”

　　说完她看了白螺身边的欢欢一眼：“这孩子是你带着的童尸吧，多大了？”

　　这种问法一般不会是问欢欢生前的年纪。白螺犹豫了一下：“两三年了。”

　　欢欢死后被制成童尸已经两三年了。

　　殷宁语点头：“是吗，这么小，素质倒还不错。怪不得叶子喜欢你们——这孩子和卉卉死时差不多大。”

　　白螺沉默地看了欢欢一眼。

　　谢笠洲看了她一眼：殷宁语是殷家的亲生女，身上应该没什么禁言令。他思忖了几秒，谨慎地问道：“殷小姐，我们这是去救叶子对吧？审讯室具体是……干什么的？”

　　“动私刑、关死囚的地方。”殷宁语冷淡地回答，“林阜死了，殷非傻了，所有人都知道林阜死前和叶子有恩怨，而殷非出事前殷家也就出过叶子和林阜那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所以被带去问问也属正常。”

　　白螺接茬：“叶子说她有办法脱身的，是……什么办法？”

　　殷宁语转头看了她一会：“我不知道。”

　　白螺傻眼：“什么？”

　　殷宁语漠然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带着你们去看看叶子到底要做什么。她要做的事连你们这些没认识多久的人都知道，宁越也知道，他们却都只瞒着我。”

　　她声音里隐有怒意，谢笠洲不好再惹怒她，赶紧岔开话题：“那我们到了之后该怎么配合你？”

　　殷宁语闻言笑了笑：“你们这里有面具人吗？”

　　白螺应声：“我就是。”

　　“好。”宁语嘴角笑意更深，“那谢先生，你就扮成殷宁越；至于这位小姐……你就假扮叶子好了。”

　　*

　　莫维叶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醒了过来。

　　她的双脚脚踝上都锁着沉重的镣铐，两根稍细的铁链一左一右穿透了她两侧的琵琶骨，鲜血混合着发炎的脓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靠在墙上微微一挣，穿透血肉的锁链即刻便带起一阵磨骨钻心的剧痛，吓得她不敢再动。

　　她眼前站着一个老迈佝偻的男人。那男人见她转醒，便开口用一副沙哑的嗓音问她：“小叶子，你醒了？之前负责这里的那两人呢，一个让宁语小姐废了，另一个吓得从这里滚蛋了，所以这儿又回到我手里喽。”

　　莫维叶勉力扯出一个冷笑：“三叔，这才多少年不见，您怎么老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入土了呢。”

　　被她称为三叔的男人被她呛了两句倒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小叶子，我们两个是老交情了，你第一次被关进这里来的时候仿佛才六七岁吧？那会就是我审的你。现在你倒是不哭了，姑娘大了坚强了……”

　　话说到这儿了，莫维叶却还是一脸冷漠，三叔便也没心情叙旧了，“我劝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算了，年纪轻轻的姑娘别给自己找罪受，身上留疤还怎么嫁人。”

　　“我知道什么？”莫维叶嗤了他一声，“我出门逛个街，莫名其妙被人抓到这儿来，一声冤都没来得及喊呢，您倒先审上了。我连你们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三叔忽然从桌上拿了个碗，扬手一泼，将碗里的液体尽数浇到莫维叶左侧肩膀的伤口上。只听莫维叶惨叫一声，那碗里装的赫然是兑了盐的滚水！

　　莫维叶痛得眼角泛泪、脸色惨白。她蜷缩着身子大喘气了好几回才缓过来，抬起头狠狠瞪着三叔：“你下半辈子小心别落我手里……啊！”

　　话未说完第二碗盐水就紧跟着第一碗被泼到了莫维叶的左肩上，莫维叶这回痛得直接失声了，脸色青白地抽搐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想问什么？”

　　三叔见她服软，满意地笑了起来，眼角的褶皱几乎堆到一起：“你敢说，林阜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维叶惨然一笑，笑里带着讽意：“那事儿不是都清楚了吗？是小澄的母亲……不对，都过去了的事儿你们还要不依不饶翻出来，是……”她笑得更开怀了，“殷非出事了？”

　　“明知故问！”三叔放下瓷碗，从桌上排列整齐的刑具里拣出一根鞭子来，将那鞭子往装满了盐水的瓷盆里滚了一圈，“你还说你不知道？你这神情分明是盼着殷非出事！”

　　他使了大力，连着抽了三鞭子下去，莫维叶根本无力躲避，只得偏过脸缩起身子硬受了这三鞭。其中一鞭抽在她的侧颈上，带起一道深深的血痕：“我真不知道……三叔你想想，我杀林阜有什么好处？就算是为了泄愤，我非得选在殷家动手吗？再说了，林阜是殷非的容器，我杀林阜不就是和殷非结了死仇？我一个举目无亲的养女，活腻了去跟一个除妖师结仇？”

　　“你觉得上头那些人要是信你的这些说辞，还会把你找来吗？”三叔冷笑一声，“少费口舌，不然我把你弄残了卖出去，这殷家上下有的是男人等着玩你……”

　　“哼。”莫维叶也学他冷笑了一声，“原来三叔也知道自己不是上头的人，只是个替上头办事的啊？我还当您被人喊三叔喊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说到这里她朝三叔的方向“呸”了一声，“早年任务失败被长辈们踢出来的一条狗，也敢跟我摆谱叫嚣！”

　　三叔气得上前照着莫维叶的胸腹就狠踹了一脚：“死丫头，你信不信我玩死你！”

　　一旁观刑的两个小辈赶紧一边一个拉住了三叔：“叔消消气，咱就是为了让她招供，不能真把她弄死啊，不然宁语小姐……”

　　想起盛气凌人的殷宁语，三叔皱了皱眉，把伸出去脚收了回来：“把她指甲都给我拔了！”

　　其中一个小辈听命上前，朝莫维叶亮了亮手里的钳子：“莫小姐，您也别逼我动手了，横竖殷非那个样子也没办法来找您报仇了，您就痛快点让兄弟几个早点下班……”

　　莫维叶冷着脸打断：“我真……不知道。”两碗滚水加上三鞭子下来，莫维叶都痛得开始浑身发颤了，“殷非出了什么事？怎么就没办法找人寻仇了？别说殷非了，林阜那事也真和我没关系……你们……”

　　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怎么直接被抓到审讯室来了？这事宁语和长辈们知道吗？事儿都没掰扯清楚呢直接就上刑？懂规矩吗你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紧了三叔的脸，果然见三叔眉毛一挑，一脸得色道：“行啦，别说这种有的没的了。被抓到这种地方来，宁语小姐也救不了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得势嚣张的神情不似作伪，那么他敢越过规矩直接对她动刑，是身后有人撑腰了？

　　审人都不按规矩走了，有人急了啊。

　　莫维叶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鱼儿上钩了；同时面上却摆出一副愤怒惊恐的姿态来：“小辈犯了错要先带去见家主，在家主跟前都不肯认错了才会被送进审讯室，我可没见过家主呢！你们是要坏殷家的规矩！”

　　“哈哈。”三叔见她执迷不悟，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你既然知道这事特殊，就乖乖把事情都说出来——别装傻了，殷非出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得很，他被人骗了出去，浑身上下的莲心血都叫人拔干净了！”

　　莲心脱体，殷非此后催不了符画不了阵，再也不是除妖师了。

　　莫维叶蓦地抬起头：“莲心血？那他……岂不是变成个普通人了？”

　　普通人于殷家而言与废人无异。

　　“到这地步了，你还敢装傻？”三叔扬起鞭子，还没来得及挥下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

　　三叔烦躁地把鞭子扔回桌上，几步跨到门口将门拉开，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人轻声在三叔耳边说了句什么，三叔惊得几乎跳起来：“宁语小姐和莫维叶到大厅了？莫维叶……不是正关在我们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