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喊我去捉妖》弥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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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3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殷宁越给莫维叶来了条短信，莫维叶看完后浅浅一笑，将手机放在谢笠洲的桌上，自己坐到白螺那桌逗欢欢去了。

　　谢笠洲拿起手机来一看，这手机解屏密码都没有，往上一滑跳出来的就是短信页面：

　　【殷非已经安置妥当，注意安全。】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谢笠洲从中猜出了不少信息：应该是殷非在殷宁越的安排下已经被殷家发现了，殷家会有下一步动作，或许会对莫维叶不利，所以殷宁越要她注意安全。

　　他走到莫维叶身边把手机还给她：“要不接下来……我就在你身边待着吧，以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莫维叶点了点头：“行啊，反正你现在人设是我的漂亮宠物，不管怎么着都得待在我身边。”

　　谢笠洲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顿时有些郁闷，不服气地嘟囔：“那也没见你做点富婆该做的事……”

　　之前他闯入周颖家的时候在周颖卧室匆匆看过一眼，柜子上摆满了年轻男孩喜欢的手办景品之类的东西，周颖显然是对宋凌飞非常用心；其实没有宋凌飞那些待遇就算了，但他这位富婆天天给他气受这事着实让他有些憋屈。

　　谢笠洲腾地站起，在大厅里晃悠了几圈，最后在窗边站定，拿起手机摁了半晌，摁完之后得意地看了莫维叶一眼，昂首阔步上楼去了。

　　莫维叶莫名其妙地挨了他这一眼，想起他刚才嘟囔的那些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白螺，欢欢平时都爱吃些什么？我请吧。”

　　*

　　谢笠洲再下楼的时候，厅里已经没有了莫维叶的影子，只有白螺带着欢欢坐在桌前狂吃不停。

　　见他下来，白螺热情地招呼他：“来吃小龙虾，叶子给买的。”

　　谢笠洲眼神复杂地看着一桌小龙虾：“她给买的？给你们买的？”

　　现在想起来，除了带他去殷家之前胡乱塞给他的那三套西服之外，她似乎还没给他正经买过什么东西。谢笠洲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心底有点泛酸：“那她人呢？”

　　“后院打电话呢。”白螺剥了一盘子的小龙虾往欢欢跟前一递，“是那个殷宁越打来的，说是不好泄露给外人，我怕她犯病，就没敢跟过去瞎听。”

　　谢笠洲也觉得有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当口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忽然折了回来：“她走的时候就直接和你那么说了？说通话内容不好泄露给外人？”

　　“是啊。”白螺仔细想了想，“她还让我就在这带欢欢吃东西，等她回来再给我们买点别的。”

　　谢笠洲默了几秒：“你是让吃糊住了脑子吧。”

　　白螺大怒：“你什么意思？！”

　　谢笠洲转身就朝后院走：“吃你的小龙虾去。”

　　——他到后院时特意放轻了脚步，在园中环顾一圈，意外地发现莫维叶竟然站在墙边打电话。她特意避开了桃枝，但离桃树极近，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他进后院后从另一个方向穿过花园绕到桃树后，蹲在一丛矮绿植后面摒住了呼吸。

　　莫维叶还在同对方说话：“……什么？那殷非现在……好，我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找上我？”她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不会的，我和殷非又没有私仇……通知他母亲了吗？好。什么？不用担心我，他们那些手段我都知道，审讯室我又不是没进过。”

　　她挂了电话，又沿着墙根走出了后院，身形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谢笠洲略松了口气：她没有犯病的迹象，看来是没有发现他。

　　刚才她走之前特意同白螺打了招呼，说电话内容不能听，还让白螺在原地等她回去，那明显就是让白螺过去偷听，可惜白螺那会脑子让小龙虾辣傻了，愣是没听出这层意思来。

　　谢笠洲扶着墙站起来，她刚才说审讯室，那八成是殷家私设的审讯室，叶子为什么说自己会进审讯室？她不是有脱身的把握吗？

　　*

　　接下来几天，谢笠洲跟莫维叶跟得寸步不离。

　　第四天下午莫维叶带着谢笠洲出去逛街，一路指挥谢笠洲离开了客栈所在那个小镇，开着车往最近的商业街走：“说起来，你白顶着我的漂亮宠物名头那么久，我还没给你买过什么好东西呢……前边那个商场停一下。”

　　谢笠洲没防备她真的想到这茬了，还跟她客气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我也不缺什么。”

　　“是吗？”莫维叶点了点头，“那不买了。”

　　“……”谢笠洲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正看着他笑的莫维叶，张了张嘴，“……去哪逛？”

　　“前头那个女装店。”

　　——女店员带着莫维叶逛了大半家店，谢笠洲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得快要睡着，中间莫维叶穿着一件红裙子款款来到他身前，打发他出去给她买杯奶茶，他站起来正要往外走，忽然又坐下了：“这里人多，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莫维叶笑了笑，知道他这是谨慎起见便没说什么，倒是女店员皱了皱眉：“小姐，一会……这个衣服是您男友付钱吧？”

　　莫维叶惊讶地回答：“不是，我自己买。”想了想补了句，“他平时的衣服也是我买。”

　　女店员明白了：原来这并不是什么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只是富婆带着小白脸出来逛街罢了。一般的小白脸都上赶着巴结自己找上的富婆，这位倒好，点完外卖就顺势低头玩起了手机，富婆一时半会逛不完，他甚至还打起了哈欠。

　　这富婆不会被pua了吧？

　　女店员趁着莫维叶挑衣服的功夫，挑了个谢笠洲看不见的角度对她轻声道：“……小姐，我看你找的这个也不是很听话，对你爱答不理的，咱有这钱不如多换几个。”

　　莫维叶先是奇了一会，联系谢笠洲的态度一想便立刻明白了。她冲女店员暧昧一笑：“哎他呀，其实是听话的，只是昨晚累着了。”

　　女店员听完愣了一会，接着了然地笑道：“哦这样啊，那小姐你还是厉害的哦！”

　　莫维叶一高兴多买了两条裙子，付完款喊谢笠洲过来拎袋子，女店员把袋子递给他的时候笑嘻嘻地朝他挤了挤眼睛：“祝二位白头偕老！”

　　那女店员的笑容不知为何让谢笠洲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叶子，那奶茶还要一会，我们再等等？”

　　莫维叶点点头：“那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那家女装店出门拐角，谢笠洲挂着一手臂的包装袋等在洗手间门口，中间拿到外卖还给莫维叶发了条短信，让她稍微快点当心奶盖化了，莫维叶很快回复：

　　【这点耐心都没有，当什么小白脸？】

　　得，还是他瞎操心了。谢笠洲向天翻了个白眼，拎着奶茶和衣服又站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奶盖都化成了糊糊，莫维叶还是没从里头出来。

　　谢笠洲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冲到女洗手间门口连着问了好几个女客看没看见他的女伴，吓得其中一位女客误以为他是变态差点报警，她掏出手机拨110的时候谢笠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要报警是吗？快，快报！”

　　莫维叶如果真的失踪了，那八成是殷家的手笔，报警不一定有用，但警察一旦介入，他要查附近的监控就比让老家调监控要快多了。

　　那位女客报警后几位女警进去搜查了女厕所，在其中一个蹲位找到了莫维叶带进去的手包。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钱包里头的现金也没有失窃，但莫维叶本人消失了——女装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没有拍到过莫维叶出厕所的画面，也没有她乔装或者说被迫乔装后被人带出厕所的可疑画面。

　　这里是三楼，厕所只有一个只容儿童爬过的小气窗，很显然一个成年人很难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从这里直接消失。警察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只能先以失踪立案。

　　谢笠洲回到小镇带上了白螺和欢欢径直开往殷家本宅：“带走叶子的八成是个殷家的面具人，让老家去查吧。”

　　白螺正忙着将随身携带的透明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倒出来往欢欢身上抹：“直接闯进去吗？没有叶子我们怎么进去？”

　　谢笠洲闻言猛地刹车，没来得及给自己系安全带的白螺一头撞上前排椅背：“谢笠洲你找死啊！”

　　谢笠洲转了个弯，言简意赅又有些歉意地解释道：“折回去接一下殷宁越先生。”

　　车内静了一会，谢笠洲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叶子是故意落单的。”

　　“故意？”白螺揉着自己的额头，“她是……回殷家打探去了？觉得别的方式都不那么自然所以干脆让自己被抓？”

　　“应该也是原因之一。”谢笠洲把他在后院偷听到的莫维叶的电话内容给白螺转述了一遍，“叶子知道自己被抓之后一定会进审讯室，她应该已经把审讯内容和回答都想好了，才故意让自己落单的……这几天我都跟着她，甚至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我就睡在她房门外，殷家人和她都没找到机会吧。”

　　所以莫维叶今天才会突然出来逛街。

　　白螺用看变态的目光看了谢笠洲一眼：“真行啊你，警察没拿你当嫌疑人属实是你运气好。”

　　“……到了。”谢笠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车停在了一个别墅区门口，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殷先生是吗？我是谢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