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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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郊突然就笑了：“是吗，我也用了。”
许野呆立了几秒，就很快回过神，他努力想掩盖自己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小师弟骗我的吧？”他扯了扯嘴角，想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告诉自己他说的是开玩笑的话。可这又和他本来的构想违背，天然的o，应该往a的方向发展。
就连那些被剥夺了腺体的o，不也开始使用自己研发的药剂了吗？
为什么江郊用了，自己就不高兴呢？
他就是个懦弱的o，他是想要依靠你，他不是许旷。他不是许旷！
他好好的活着，他没有被逼婚，他没有被害死，他不是许旷！
他是o的群体里的既得利益者，他不会是自己的同类。
“许野学长，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许野心中的念头都被打断，他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江郊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但还是回话说着：“什么和什么呀，什么站边不站边的。”
“我觉得学长你的方法是好方法。”
“什么和什么-”
“就是这个。大家都一样了，就平等了。”
“你-你-”许野目瞪口呆。
江郊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如果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会说你走了极端，但我不是。所以，我支持学长的决定。”
黄壹看着实验数据，瘫坐在了椅子上，数据从手上掉下去，他没有去捡，只看着远处，目光放空。好一会，他弯下腰捡起了这些数据，露出了一个不知道让人如何形容的表情。
是高兴这种药剂的危害不比他之前预期的严重？还是悲哀这药剂现在在市场上的流通？
“罢了，罢了，我又不是老学究。就这样吧。人人平等而已。至少这样的我们，不会灭绝。”
黄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混乱，社会地位的颠倒，人们的惊恐和这种药剂的后续会如何发展等等。
但，在大势的面前，他无力阻止。甚至可以说，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新闻上播放着一条消息，原本是一对夫夫，一个是a，一个是o，现在两人同时怀孕了。这样的新闻引来了不少关注，怀孕后的a在现行法律体系下也不能堕胎，大着肚子的他，脸上是迷茫和困惑，出现在镜头上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些崩溃，虽然他极力想要掩饰。
但网络上，嘲讽他的人，讽刺他的人在狂欢了许久之后，突然就戛然而止。因为-新闻不再是新闻，反而大众化了。
就连嘲讽的最凶，笑的最狠的人，现在也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小腹。
但此时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药剂的价格在资本的运作下，很贵，普通人是买不起的，所以，降价！甚至是免费！
所有人，一起！
“就算是补贴！我全额补上那部分的钱，让所有人，都能用上这样的好东西。”好东西说到后面，咬牙切齿。
而研发甚至是推广这个药剂的拉特，早已经逃亡了，许野也再接受调查。
黄壹有些不相信，他一直觉得许野在美食学上的非常卓越，却不知道他在生物学，医疗学上也这么的优异。
“许野！”江郊的出现，让许野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但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被发现的太早了，拉特卖自己卖的太快了。虽然早就想过会被出卖，但那家伙溜得太快。
那家伙走出了情感的阴影，决心动摇之后，就轻易的放弃了，以至于最后的一环还没有合上。
许野原本还在想，怎么办的时候，江郊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江郊是喜欢自己的。他知道。
也确实，江郊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会代替许野去联系一个人，走完最后一步。
“阿勒？真是没有想到啊，你还会再次出现。我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呢，毕竟你可是现在混乱的时代的开创者啊，造腺科技的创始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许先生？”黑暗中走出的人，摇头晃脑，显得很不正经。
江郊此刻心中也有些忐忑，但还是打起了精神。他早就猜测到了许野要做的事，甚至复刻了药剂的技术，因为这款药剂里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来自于的就是自己的腺体素。
他现在只要完成许野的交代就好。
“喂，你不是许先生吧？”
“照我们的协议，去执行就好。”
“哎，哎，哎，果然不是吧？”说着就走近了些。
“你是想毁约？”江郊沉下声，呵斥了一句。
那人又打量了一番，笑呵呵的说哪有哪有。“毁约？我可是最注重诚信的。哎，东西呢？”
交接完成之后，江郊转过身，刚走了不几步，就被一伙人围住，然后按倒在地上。
他听到有人问那另一个人呢？
脑袋埋在地上的江郊，嗅着地面的土气，听到有个声音说：“跑了就跑了吧，抓住这个就好去交差了。”
免费的药剂对许多人来说，是白的的，是不拿白不拿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会好心给咱们东西？还是这么贵的东西？”
“好心还是坏心，有的拿就好！再多给我点。”
“哎哎，那边也有发的，去拿吗？”
“当然去拿，往常他们老爷们能用的，现在我们也能用了！不拿白不拿。”
这让药剂的使用变得无比泛滥，但-真正让全员参与这一“变革”的是之后的一场人工降雨。
新星球的气候环境不同于原先的星球，三战之后残存的人流亡到这里的农业发展受到很多限制。
所以定期会有人工降雨。
而在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节日，节日的传统就是走出家门，到有绿植的地方去缅怀原先的美好星球。
那天的预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坐在监狱里的江郊，他和许野并不是一个关押地点。但是这一天，他们也都各自都被带着到了户外。
他们看着前面的那株绿草，那是他们失去的家园在这个星球上培育出的痕迹。
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所有的人，都被浇到了。
好的，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衣着光鲜的，蓬头垢面的，所有的人，都被这场雨浇到。
暴雨倾盆，再怒骂人工降雨站的人发神经的时候，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人种的a，b，o成为了过去，所有的人，雌雄同体。
原本是统治阶级的a，不甘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也为泄愤，派了人毒杀了在监狱里服刑的江郊。
原本对许野的指控缺乏关键证据，而拉特逃亡隐姓埋名之后，许野虽然被关押，但对他研究出了药剂的事，有很多人不相信。
一个研究食物的，研究药剂？
再后来的抓捕现场，把研发药剂的头衔放到了江郊的头上。
江郊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那天下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许野最后一环的计划。
赴死的那一刻，他很平静的把原本准备也毒死了自己狱友的食物也吃掉了。口吐鲜血的那刻，狱友明白江郊是再救自己。
问他自己能做什么？
江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个，有人找你要的话，请给他。告诉他，我是自愿的。”
都是自愿的，不过是因为爱情。他一开始觉得那是被腺体影响的！觉得自己的这些感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o。可后来，他发现不是的。
自己甚至可以控制自己，在信息素肆虐的时候保持冷静，又怎么会是被信息素控制才爱上的许野。一切都是自愿的。
许野出狱的那刻，黄壹去接的他。
车上，黄壹说：“外面现在很乱。”
“嗯？”许野故作不解。
“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受伤的，多数都是底层。但是，幸运的是，我们不用在担心出生率的问题了。”
“老师，江郊他-”
黄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回答。许野又问了一遍：“老师，江郊他现在怎么样？”
黄壹沉沉的开口：“他是比你还要有天赋的人，是我没有发现。他-他-很好。”
车子走到一处巷子处，突然窜出来一伙人。激烈的声响过后，恢复了平静。
黄壹睁开眼发现自己腿部受了伤，他的弟子也还活着，但是同样情况不好。
急救之后，许野醒了过来。
“江郊？”
黄壹有些沉默，许久，他说：“许野，未来的科技发展，掌握在你我的手中。我已经老了，你要保重好身体。”
许野这才发现，不是江郊。是自己的老师。
“江郊他，已经去世了。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个消息的。”
狱友出狱之后，亲友已经在冲突中去世，他流浪在街头，有时候想过把那个小盒子拿去卖了，换些东西，但每每想到对方死前救下自己的事，就又下不去手。
“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把它买了。”
许野拿着那个小盒子。
“对了，他还有句话，他说，都是他自愿的。”说完，蜷缩起来，回到了自己的纸壳子里。
许野握紧那个小盒子，过了许久，问纸盒子里的人：“我这里有一份工作给你。”
那再好不过。
和平到来的那刻，广场上立起了江郊的人像。
社会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婚姻法等各项法律也都如此。
奠基者江郊纪念馆里，昔日和江郊同一间狱室的狱友，讲起了江郊死亡时候的那一天。
“他们把毒药拿了过来，他应该早就知道，我想去拿自己那份的时候，他抢了过去。他从来都是很温和的一个人，我们的关系也比较好，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当我和他辩解起来的时候，他吃下了那些东西。然后平静的走向了死亡。他告诉我，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想，死亡可能也是。”
许野从人群走离开，慢慢的走，回到了家里，拿出了准备好的药剂，老师说过，自己是未来科技的领军人物，在他死后更是告诉自己一定要继续让人类文明延续，光辉下去。
他做到了，现在他老了，也培养了接班的科研学家，终于要去找自己的小师弟去了。
“我知道的。拉特出卖了我，最后一步，一定是被监视的。是我为了自己，让你去顶罪的。江郊，我不值得你的爱。”如果没有人出现，自己就是嫌疑人，如果有人出现，那出现的那个人，就是药剂的制作者。尤其是在知道，江郊其实也知道自己是要他顶罪的时刻。
“你是一个比我更有天赋的人。造腺技术，有一些就是剽窃了你的实验数据。老师知道，我以为江郊你是不知道的。但你是知道的。现在的纪念馆，都是你应得的。我现在要去陪你了。我很抱歉，因为弟弟许旷的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能看清你的那颗真心。”但也许我看清了，却还是利用了。
许野想着，至少，自己这辈子没有结婚，一辈子都是想着江郊的。他服药后，缓缓的睡去。
“哎呀！这可难办了！91岁，多了一岁。那按照约定，我就公开了。哎，真是不好意思，让一个死人还要经受这样的晚节不保。哎，但没有办法，谁让我答应了呢。”
江郊被抓捕的那一天晚上。
“你不是许先生吧？”
最后还是被识破了。江郊拜托了对方一件事。
“我死后，他如果八十岁之前去世了，那这些就不用发表。如果他八十岁之后去世了，这些拜托你帮我出版。”
“八十岁？”
江郊想了许久：“九十岁吧！我再给他加十年。”
自己被抓后，如果许野九十岁之前去世，那就一切都这样结束吧。
如果许野九十岁之后去世，那就把一切都公布出去！
江郊知道自己被抓后可能就要被永久关押，甚至要面对许多利益损失者的愤怒和报复。他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许野，也许会死在监狱里。
所以，他想，如果许野对自己有感情，伤心在九十岁之前去世，那他就满意了。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感情，活的很久，那就不舒服了。
“哎，我也应该在纪念馆里的，毕竟当初那场雨是我下的。现在这场雨，也是我下的。真是有趣的一个人啊。”
江郊的很多研究被发表，许野抄袭的事情公开，在学术界声名狼藉。而因为人们眼中，他对江郊的迫害，死后的许野，墓碑被人砸了。
偏激者挖开了他的坟，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盒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