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哭》树莓小奈

12、生日快乐

　　郑辞像之前一样送许知芸到楼底下，然后看着她回家。
　　许知芸到家后就给薛莱打电话，薛莱听她声音感觉也差不多好了，叮嘱她别再受凉，多喝热水。过会回来给她做饭。
　　许知芸拿起手机想给郑辞发信息，输了又删输了又删不知道该发些什么，最后发了一句，“今天谢谢你。”
　　许知芸想，自己可能是有点喜欢郑辞的。
　　“那陪我吃顿饭吧。”郑辞回得很快，又紧接着一句“这周五，我过生日。”“来？”
　　周五，一中要上晚自习。“我周五要上晚自习……”
　　“切，那你还说。”隔着屏幕许知芸感受不到郑辞的心情。她没再回。她是想陪他过生日的。
　　第二天。许知芸照常上学，其实一整天都在期待放学，期待在校门口的看见郑辞等她放学，送她回家。每节课都会看很多次墙上的钟，倒数着放学时间。
　　一天过得很漫长，总算放学了。许知芸慢吞吞地收书包，何禾等的烦了，“知芸，你今天怎么这么慢。”“那个，你先走吧，今天有人接我……”何禾一开始还不觉得奇怪，走了几步却感觉许知芸有点鬼鬼祟祟的，又转过头，“谁来接你？老实招来！”
　　许知芸低下头，小声说，“嗯……一个朋友。”“什么朋友？”何禾一顿，“不会是郑辞吧？！”许知芸像被人捅破了秘密，“嗯……”
　　“我趣，不是吧。你们……？”“没有没有没有！”许知芸朝她摆手，“快走吧快走吧。”
　　“见色忘友！明天给我如实招来啊！”许知芸点了点头，没说话了。等何禾走了好一会儿，许知芸才往外走。
　　学校里还有挺多人的，高二高三每天都要上晚自习，高一也有留下来上课的。许知芸走到校门口，远远就看见郑辞跟一群人站在一起，倚在校门口的杆子上聊天，手上还夹着一支烟。
　　今天他穿了校服，国立的校服是深色的，看起来比一中的高贵很多。当然价格也比一中贵很多。他穿着件黑色短袖，上面印着橘色图案。校服外套挂在肩膀上。
　　很引人注目，许知芸看见好几个女生指着那边说得很大声，还时不时轻拍一下对方。
　　看见校门口方向许知芸来了，郑辞赶紧丢掉烟，许知芸看见他身旁朋友朝他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郑辞小跑过来。到许知芸旁边，将书包从她肩膀上取下，替她拿着。
　　“送你回家啊。”郑辞把手包把左手移到右手，离许知芸更近了一点。
　　“嗯……你朋友们呢？”许知芸小心翼翼地问。
　　“不管他们。”“你今天开心吗？”
　　“啊。”许知芸不太懂他的意思。
　　“今天上学开心吗？”郑辞又问一遍。
　　“嗯。开心。”许知芸点点头。
　　“那就好。”两人正好走到红绿灯，人行道对面是红灯，两人就这么等着。
　　郑辞朝许知芸偏了偏身体，然后侧弯着身子，像和小孩子讲话一样，保持着和她差不多高，面对面和她讲话。“一中学的东西很难嘛？”
　　“还好吧。我觉得语文英语比较简单，数学有点难，我可能更适合文科。但我物理还挺不错的。历史我不喜欢背……”许知芸一脸认真，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噗嗤”郑辞忍不住笑了，看着她脸上那道黑笔印，戳了一下她的脸，“那你脸上这道黑笔印怎么回事？”
　　什么？何禾怎么没告诉她脸上有黑笔印！许知芸用手胡乱抹了抹脸，“我……我……”我又不知道！“哼！”许知芸红着脸走得很快，郑辞赶紧跟上去，“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嘛。”许知芸不理他，“真的错啦。不该笑你。哈哈哈哈……”许知芸瞪了他一眼。走的更快了。
　　“喂。书包不要啦？”郑辞晃了晃手上的书包，许知芸觉得自己不争气，但还是回头跑到郑辞面前，想拿回书包，郑辞把书包藏到身后，不给她。两人就这么打闹着争抢。贴得很近。
　　许知芸都能听到郑辞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我不要了。”许知芸不动，就这么站在郑辞面前。“好啦。原谅我吧。请你喝奶茶。”郑辞朝对面一家奶茶店昂了昂头。“水蜜桃晶球。”许知芸回答得很快，好吧，这次勉强拜倒在奶茶的石榴裙下。“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遵命。”
　　两人过了马路，郑辞便跑去买奶茶了，许知芸就站在路边等他。不一会儿郑辞便跑着过来了，一只手拿着一杯奶茶，背上斜跨着她的书包。许知芸在心里说，笨死了。
　　“喏。”郑辞递给她，许知芸接过，插上吸管又递回给他，再拿过另一杯。“谢谢。你也喜欢喝水蜜桃晶球吗？”郑辞摇摇头，“没喝过，想和你喝一样的。”许知芸偏过头偷笑。又转过头，“喔喔。”
　　很快就到家了，许知芸觉得学校到家里的路好短。和他待在一起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许知芸写完作业，想着郑辞生日那事。就是后天了。送些什么礼物好呢。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打转。最后停在角落的盒子上。
　　里面都是许知芸的小玩意。她想起自己可以折纸给他，她会用长纸条折星星。她想起小时候听说过的幼稚的话。折99颗星星送给那个人并在每颗星星里写上他的名字，就可以长长久久。
　　想着，许知芸便拿出纸条，有好多颜色的。许知芸拿了几种颜色出来，折了起来。
　　折到很晚她才终于折完。她觉得还不够。决定明晚再亲手做一个小蛋糕给郑辞。生日蛋糕。可是周五怎么出去陪他过生日呢。
　　她想起看台后的小矮墙。翻。墙。她脑子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起床照常上学，何禾大概忘记了，也没怎么问她。到放学才想起这件事。许知芸说，郑辞家跟自己在一个小区，放学就来找她一起回家了。虽然很扯，但何禾还是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郑辞跟朋友在门口等着许知芸。送她回家。“明天我生日你来吗？我们去第一楼街玩。”“应该……应该来不了了吧……”她遮遮掩掩地回答着。她能感觉到郑辞是有点失望的。
　　“好吧。”郑辞垂下头。
　　今天两个人话都不多。许知芸回了家就做起蛋糕来。打发奶油失败了好几次，不过还好最后成功了。第二天早上许知芸找了一个不透明的小盒子，将一个草莓奶油蛋糕装了进去。又拿了个小罐子，放了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陪我回家。许知芸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何禾还以为她感冒还没好。
　　晚自习。许知芸忍不住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她想去找他，想跟他说生日快乐。
　　思想斗争了很久。许知芸决定。叛逆一把。
　　“何禾。我今晚有急事，得出去一趟。如果老师来就说话我去厕所了。”“你出去多久啊。还有，你不跟老师说？你怎么出去？”“翻墙。”“啊？？你？还会翻墙？”
　　许知芸点了点头，她知道大概率会被老师发现，但她还是想去。书包留在班上，出了教室，一路小跑到操场，到看台后面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人生中第一次翻墙。她将两个盒子从栅栏中间的缝隙穿过放在地上。一条腿踩上栏杆，另一条腿直接翻过去，然后这条腿也这样翻过去。结果这下没踩稳，栅栏又比地面高很多，就这么摔了下去。还挺疼的。
　　“吗的。”她骂了一句。跟平时文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然后站起来拍拍灰。提着蛋糕和星星走到马路上。拦了辆车，出租车司机看见她穿着一中校服，拿着蛋糕和星星，地址是第一楼街，一条酒吧街，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许知芸到了第一楼街，也不知道郑辞在哪，只好一家一家地找，还好，酒吧街基本上每家店都是透明玻璃，许知芸一家一家朝里看，有的店很大，她的眼神在里面搜寻很久，引得里面的人注目，她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离开。
　　终于在一家叫Attention的店外搜寻到了郑辞的身影，身边有很多人。旁边的王洛菲笑得花枝乱颤的。王洛菲就靠在郑辞旁边。郑辞笑得也很开心。
　　许知芸不由得心一颤，酸酸的。呆住了。忽然觉得自己腿有点疼，弯了弯腰，扶了下腿。
　　许知芸偷偷进门，走到前台，跟一个化着浓妆的店员说，：“麻烦把这些东西送给那桌过生日的男生。”说着指了指远处郑辞那桌。
　　郑辞无论在哪，好像都是被照耀的那一个。即使在这种地方，也是。
　　店员很开心，看那桌那个男生很久了，但自己只是个店员，他们点完东西还正愁没机会上去搭话。
　　许知芸给完东西就走了。其实不是很想回去，但想想自己也没地方可去。还是回学校吧。
　　店内。
　　“帅哥生日快乐噢！这是您朋友送您的生日礼物。”店员的声音故意装得很嗲。一桌人看着那罐星星都大笑起来，“哟！这是谁送郑辞的生日礼物啊！这么寒酸呢？！”一群人哄堂大笑。
　　郑辞拆开旁边的小盒子，拿出里面的蛋糕，一个普通的草莓蛋糕，外圈均匀的铺了一层草莓。蛋糕上用奶油写着几个字：郑辞生日快乐。
　　郑辞一惊，抬头看向那个店员，“这是谁送的？”“一个女孩子，看校服好像是一中的。”店员笑着说。
　　“人呢？”店员还没回答，郑辞又问，“她人呢？”
　　店员指了指门外远处方向，“好像往那边走了。”郑辞起身就准备往外追。没想到王洛菲拉他的手臂，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你要去哪里啊？”郑辞甩开她，“别烦。”留下一个尴尬的王洛菲，其他几个朋友也忙着起哄。
　　郑辞朝店员指的地方跑，跑了几步便看见一个孤独的小身影。郑辞觉得心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他跑过去，一把拉住她，“你怎么来了？”许知芸见到他，也没有很惊讶。“给你送生日礼物。”说着继续朝前走。
　　郑辞看到她灰色的校裤上有点红，他打多了架，一眼认出那是血。“别动。”郑辞蹲下，轻轻卷起许知芸的裤腿。“啧，你别……”许知芸皱了皱眉。
　　“怎么弄的？”郑辞柔声问。“翻墙摔的。”听到这个回答郑辞还是有点震惊的。“上来。”见许知芸没动，他又说：“我背你。”“不用，我自己能走。”许知芸不想理他。
　　郑辞横抱起许知芸，许知芸挣扎着让郑辞放开自己，“你别晃了。再晃我们都摔了你开心？”许知芸不说话。郑辞电话响了。
　　“把我手机拿出来，口袋里。”郑辞看着许知芸说，“你自己……”许知芸沉着脸，又伸进他口袋里帮他拿，摸不到，只摸到了郑辞坚硬的腹肌。
　　“你别乱摸啊。在另一边。”郑辞笑着说，“我没乱摸！”许知芸红着脸，在另一边口袋里帮他拿出手机。“点接听。”许知芸按了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他耳边，然后别过头。
　　“我不来了。你们玩吧。记我账上。”停了下。郑辞又看向许知芸，“帮我挂掉。”许知芸挂断电话。又将手机放回他的口袋。没说一句多余的话。许知芸就这么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夹杂着烟酒味。
　　郑辞带许知芸到医院，没什么大事，只消了个毒，敷了层药。
　　她可以自己走的，可郑辞执意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