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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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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愿酒足饭饱,只想躺着床上好死赖活,偏偏就被乌大家主逮了个正着。
乌幸一来就是挤兑他:“跟裴小公子快活过头,蔫了。”
时愿拍开他的爪子,“大忙人乌家主,今晚这么有空?”
乌幸调侃道:“抓奸这种事情,还是有的。”
时愿回道:“论奸情满满,你两当之无愧。”
当初乌大家主说是抽不身,由衍知君代劳开启天一楼。而后忙得“抽不身”的乌大家主又出现在天一楼。难道正好忙完了?事情自然不是这般。若非当时情况紧急,逼得乌幸不得不现身。现下他不得不找个合适的托词自圆其说他的出现。至于守正大人信不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事有些时候,不一定就要刨根问底,日子总归是得过且过。再说哪怕没有这件事,乌家与守正堂,又或者说各家门派之间也不会少了制衡和忌讳。
当亓逸在中央宫谎报披风男已死,有些事就已经注定不一样。至少对披风男的审讯,只能是背地里来了。顾家的小院便成了不二之选。
“你是如何得到这具身躯的?”
一开场第一问,为何是这个,不为别的。只因西皇派的掌门失踪了。与其说失踪,不如说是跑路了,毕竟谁家的失踪人口会卷走贵重的东西,看现场的情形更像是卷铺盖跑路了。
西皇派当时也是名盛一时,后来第一高徒无故失踪,那第二名和第三名为第一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却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个人后来成了西皇派的掌门。在非常时刻这么一溜,似乎暗示着什么,莫不是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是或不是,一问再说。
然而披风男扭头就给一个“哼”的回应。
“那血影是何人?”
“哼!”
披风男仅剩一丝残魂,连苟延残喘都称不上。破罐子破得稀巴烂,偏偏还要硬着脖子拒不配合,除非时愿先为他修复灵魂,
“想让我说,也不是不可以。让他先把我的灵魂治好,还有把灵魂术的奥秘告诉我,我便配合你们。不然的话,老子半句也不会说的。”
披风男见没人应答,又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我们来达成交易,对我们来说各取所需。”
时愿哪是受人摆布的人,冷眼的扫去。披风男心里不禁地打颤,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情,就和那人太像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桀骜,那种鄙夷万物的神情,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像低贱而愚蠢的蝼蚁,只消轻轻一碾,就能将他碾成粉碎。
随之时愿手指起,一记红色符纹便打入披风男的眉心轮。只要在他灵魂深处好好的搜刮几下,祖宗十八代都能翻个底朝天。
然而时愿的手指刚动了一下,便收手不干。
亓逸问道:“怎么了?”
时愿回道:“拘魂术。”
拘魂术?!
又是新名词…
对于灵魂术,各门各家多多少少都略有耳闻,但真正知道并掌握其中术法,那还真没有。即便是亓逸和乌辛也是鲜知其中细末。所以时愿略略解释一下。
拘魂术,就是把灵魂拘禁桎梏起来,像是设立结界,隔绝外界的接触。如此一来,任凭时愿再如何使力,也无法探视其灵魂。
披风男听得时愿一番话,又开始得瑟起来,似乎风水轮流转,这会转到他这头,“哈哈,只要我不说,你们就什么也不知道!”
时愿说道:“除了拘魂术,还有种魂术。”
“种魂术?”披风男问道。
因为这次时愿没有再解释何为种魂术。在同心堂发现种魂术这件事,其他门派或许不知道,但乌家肯定是知道的。乌二公子可不是傻子,什么该汇报的,一个都没落下。
乌幸说道:“也就是说,这是颗废棋。”
废棋?
刚刚还在得意的披风男有点着急:“什么是种魂术?”
时愿说道:“挤一挤,可能还有一星半点残渣,没死的话。”
什么意思?!
披风男左看右看,没人搭理,更着急:“你们在说什么?”
“喂,你们什么意思?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我们合作,只会双赢的。只要你们肯救我,我什么都肯说,我…”
这风水轮流转,可也转得太快了吧。
披风男絮絮叨叨,犹如蝇蚊扰耳。时愿无比的嫌弃,看都不看,直接把魂给缴了,留得耳根一片清净。
这世上藏有灵魂术的书籍,只有三个地方。同心城的同心堂,封家天一楼,还有姑瑶城守正堂。同心城的同心堂被安插一眼线,封家书楼也有如此,那剩下的守正堂呢?
瑶姬仙子在守正堂被害,明心观在守正堂的结界下还是闹鬼。说守正堂没出半点纰漏,鬼都不信。守正堂十有八九也是被安插眼线,而且这个人恐怕在守正堂的地位还不一般。
对于这结论,无一反驳。眼线是必定有的,关键是谁?
“封纪?”
时愿的话刚出口,亓逸和乌幸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时愿不禁吐槽,“我还不能怀疑他,不成?!我怀疑他可不是没有的根据的。”
作为守正堂得力干将,封纪自然是能自由的出入守正堂,那若是他想对关押在守正堂的瑶姬下手,有的是机会。而且当初榣姬在房中出事,封纪可是第一个刚到现场的。说巧吧,那还真的巧到家了。
再说钟山一事,当初在钟山,时愿对于红影的出逃就心存怀疑。那时石室空无一物,红影根本就无处可藏。可最后它还是逃出生天,只能说它寄生他们这群人之中,借此逃离石室。当日在场,除了他和亓逸外,还有封纪、龚凯、于衡、和裴徽。红影寄生封纪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乌幸说道:“难道就不能裴家那个小子吧?”
那红影到底寄存在谁的身上,皆有可能。时愿可以怀疑封纪,那乌幸指认裴徽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人语气中多了一股怨妇气息,实在让人不快。
时愿不禁怼他:“你是被人家始乱终弃,还是求而不得,对人家有成见是嘛。”
乌幸应道:“我是怕你被色令智昏。”
时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少以己度人。”
乌幸反驳道:“我啥时候犯过这种蠢事?”
时愿回道:“你哪是没机会。”
乌幸哼了一声。
亓逸说道:“不会是他。封纪自幼在守正堂长大,灵魂受守正堂礼法熏陶,不管他自愿与否,灵魂神识都不可能被侵蚀的。哪怕是被侵蚀了,也逃不过守正堂的审视。”
乌幸也说道:“应该不会是他。血影给他的那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天一楼,封纪和乌幸一同追着那道血影,封纪受了一击重创,可谓是九死一生,又不是封纪的底子厚实一点,估计当场就一命呼呼。
时愿撇了撇嘴:“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啰。”
能在守正堂位居高职的,又能躲过守正堂的审视?
“守正大人?”
乌幸大胆说出心中想法,于此同时,目光也停留在亓逸身上,大概是想看他对此的反应吧。然而衍知君不显山也不显水,反倒是时愿先表态。
“不会的。守正大人对灵魂术恨之入骨。”
由时愿说出这话,实在让乌幸都有点不适应,惹的他转头盯着时愿,这人不是对守正大人抱有成见吗?
时愿解释道:“我探视过守正大人的灵魂…”
“什么?”
亓逸和乌幸皆是一惊。这人到底何时干过此等惊天动地的事。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时愿说道。
亓逸思索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除鬼气的时候?!”
“嗯。”时愿坦诚的应道。
当初守正大人以除鬼气为由,对时愿实行窥探术。岂知时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对着夙凤真君施展了窥探术。这就是为何当日,时愿几乎要一命呜呼的最根本原因所在。为了迷惑守正大人,他不得不操控着甄仁的灵魂,与自己灵魂交织汇融,以达到以假乱真混淆视听的效果。同时间,又得暗度陈仓,小心翼翼的反向对守正大人施展窥探术。不管哪一个操作都足于让时愿心力交瘁,更何况同时兼顾两者。这人不死,绝对是命大也。
所以向来波澜不惊的亓逸,也是大吃一惊,更是觉得这人完全就是找死,难怪当时伤得那么重。他忍不住想训人:“你、真是…”
“作死!”
乌幸替他说了。
时愿有点不服的反驳道:“这不,机会难得啊!”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所谓富贵险中求。
所谓…
“所以你把自己作死过一次。”
此后一出,乌幸有些后悔。毕竟时愿的脸色稍沉,旧日伤痕终究是消不去。
“对不起。阿愿!我、我…”
“就你嘴贱都没作死,老子怎么会死。”
“对对对!那你看到什么?”
言归正传。
“黑石屋!你父亲~”时愿说这话,略略看了乌幸一眼,只见现任的乌大家主的眼睛有那么一会会的惊讶,接着又道,“封仙君,还有亓家主。”
乌幸说道:“就凭其消解他的嫌疑?”
“夙凤真君对灵魂术恨之入骨,甚至是宁可斩杀,也不放过。”
那种衔悲茹恨,恨不得将从它这个世界删去的厌恶。真是灵魂窥视,时愿正能感同身受,这种深深恨意。
时愿千辛万苦,也只能窥视灵魂最深处的一瞬间,而夙凤真君灵魂深处就是一个小黑屋,四张脸孔。但是夙凤真君内心深处对灵魂术深深厌恶,却是货真价实。
室里的四张脸孔,两张已经尘封。剩下两个,夙凤真君和亓家主。如果夙凤真君洗清嫌疑,那剩下的是不是就是亓家主。
“难不成…”
齐头看亓逸,亓逸却没有开口为他的父亲辩护。这沉默不语,实在透露一丝诡异。让人不禁想,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