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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走出天一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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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逸和时愿的出现,又为这场混乱增添一抹神奇。灵纹符道的粉碎,仿佛把两人生死刻在那一刻。可一天不到的功夫,当众人还没从混乱中理出头绪,更是尚未商定他俩被困之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怎不叫人惊奇!
所以人很快就被请到守正大人那里。正好几个门派的人都在,想来是在商讨天一楼的事。亓逸的到来,正是时候,毕竟他是最先发现披风男并与之交手的人,无疑是答疑解惑最佳选手。
不过人们似乎更加关心他俩的安危,一来就七嘴八舌问起他俩如何走出天一湖。
亓逸朝守正大人行了礼,才解释道,说是当时灵纹符道虽然被毁,但并非粉碎化为灰烬,而是断裂成块,漂流在天一湖上。所幸后来天一湖的灵力恢复平静,又将这些碎片冲回原来,他们将这些碎片归整重组,勉勉强强拼出一道口才得以脱险。
当时人们只知灵纹符道崩塌,是否支离破碎不复存在无人知晓。而天一湖的灵力复原时的声势浩大,那是众所周知。当灵力慢慢顺势而流,终是汇聚成河。灵力如涛涛江河滚滚而来,声色浩荡的围着天一楼疯狂旋转。那波澜壮观的场景,直叫人目瞪口呆,俨然忘了眼下的一切,无论是在逃生,还是在打斗,或是要救人,哪个不是驻足而观。这一看哪个又不是惊呆了。
有了这个震撼作铺垫,再加之两人的身手和道行,又仰仗着灵纹符道的余威,这说辞确实不过分,至少能唬倒不少人。看众人的模样似乎信了个七八分。
唯有守正大人眼神有那么瞬间是落在亓逸身上,像极了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家儿子长大了,而儿子似乎不再那么听话了。有点落寞,有点难过,有点不是滋味了。
而这一眼恰恰又被时愿看了个着,他不由得想起本是没空干活的乌幸,最后还是出现在天一楼。天一楼中本该汇报的事,衍知君却是一句也没提。这乌家主、衍知君,还有守正大人夙凤真君,三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奇妙气息,似乎有了不可磨合的间隙。
这下大家都安心,方有了心思顾及其他。似乎告示看着你两安全无恙,我等也就放心了。来来来,咱们再说点别的吧。
关于天一楼内发生的事,当他们跨过封家旧时门槛,只需一眼,那不经意的一瞥,便已经奠定故事的走向,有些事注定没得大白天下的。
亓逸只道他进去没多久,就发现藏在楼中的隐身人,正扭打一团,露出痕迹,才被他发现。不用说那扭打在一团的两人,一个是披风男,另一个自然是时愿。
衍知君说披风男已毙命时,时愿下意识的偷偷瞄了守正大人一眼,守正无喜无怒,看不出颜色。许是信了。
亓逸将披风男的画像临摹出来。栩栩如生画面一出来,场上有人就哗然。
“这个、这个、不就是,那个、那个...”
哪谁,谁,这个谁就话到嘴边又流不出。
“哦,哦,不就是十年前西皇派失踪的徒弟吗?”
这么一说,除了西皇派的,其他人不由得打起精神。有的甚至凑前认真观摩画像。
“是吗?不能吧!十年前,他正在青年,十年后怎么可能衰老至此。”
“可在长相、模样。看着就像他。”
“嗯,确实,像!”
“不对啊?他当年失踪,命牌不是已经灭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夺舍”
命牌灭,说明这人死透透,死得不能再死了。如果他身躯还在世上,恐怕只有被夺舍了。所以当守正大人说出“夺舍”二字,其他人便无异议。只有一顿唏嘘,当年这人是英年才俊的佼佼者,可是被誉为门派的未来之星,想不到竟被夺舍,可惜啊!可惜啊!
这便是夺舍为何遭人唾弃,更是被列为禁术之一的理由。
披风男是谁的问题,也有了眉目了。现下的问题,便是时愿的出现。这人可是没在进楼的名单之上。
关于这点,时愿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四…”
“四”字刚落,“层”字未出,时愿就看着守正大人,别有用意的灿烂一笑,峰回路转:“事情是这样的。”
后面的故事情节就是,某人大言不惭诉委屈,说他一介散修,根基不稳,想去天一楼讨个机缘精进修为。可顾家不想平白无故拱手相让一个打擂台名额,宁可给自家的小弟子,也不给他。他只好铤而走险混入天一楼。至于后来顾乐天知道这事后,又气又无奈,恼他好一阵子。
“我怎么听说,顾家把你奉为上宾盛情款待。”
“对于钱财二字,顾老爷什么时候吝啬过。”
数历顾家确实不缺银子,单看他家,大赛期间包下城中的一个院落就知道财大气粗。不过财大气粗的顾家一向跟崇吾大赛的擂台赛无缘,今年能晋级那还真的祖上烧了高香的。顾家不想把机会分给外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你是怎么进了天一楼?”
这个问题一抛出,大家就来劲了。就像老师敲了黑板抓重点,这个问题很重要,大家要认真听。
时愿倒是没隐瞒,毫不谦虚的道:“我素来阵法符文厉害的狠。一个隐身术,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一个隐身术确实不难,但是一个能瞒过守正大人的隐身术,只怕连守正大人也背后发凉。不过守正大人面上波澜不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人就坐不住,“什么隐身术怎么厉害?”
时愿回道:“独家秘方,恕不能如实相告。”
这是…敲了黑板,没说话。显然很不对群众的胃口。
“我看是些旁门左道,不敢说罢了。”
“不知现在我向贵派,讨教贵派密技,贵派可否会如实相告呢?”时愿眉眼一低,带着几分好笑,可再起时,微微的轻扬满是讥讽,“阁下若是想知道,在下当说也无妨。只是就算我说出来,阁下也未必学得会。”
“谁稀罕你那破玩意。”
时愿笑而不语,可偏偏挡不住眉间轻蔑的张扬。我是学霸,你是渣,就算我给你抄,你也整不好。这过分轻狂,实在是让人很恼火。
“你私闯天一楼,就得受罚。”那人转头对着守正大人说道:“守正大人,这人必须严惩啊!他无视法纪,私闯天一楼。如果不加严惩,天下之人纷纷效仿,岂不是坏了规矩,乱了套。那崇吾大赛还有什么意思?”
这番话倒是得到不少人的响应。
“各位莫是忘了,灵纹符道可是他稳住的。”了尘真人说道。
“就算没他,自然也有其他人能稳住灵纹符道。”
了尘真人笑道:“你是说贵派弟子嘛?”
那人突然就哑火,在天一楼就数他家弟子跑得快,不仅最新冲入灵纹符道,出了符道见了石狮,拔腿就跑,结果逃命时中了幻术。天下幻术千千万万,可偏偏是个情欲的幻术,当下场面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刚挂回去了的老脸,这会又被了尘真人拎出去,你说气不气人。那人负气的道:“哼,不管怎样,这人不守制度,私闯天一楼就得罚。”
“可灵纹符道总归是人家稳住的。”
“了尘真人,你处处维护那小子,是何用意啊?”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难道灵纹符道不是他稳住,是你那冲在最前面的徒弟搞定的。”
被怼得一张老脸黝黑黝黑的。所以说了尘真人怼人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最后还是守正大人出来调节。
“闯天一楼是应罚,可救人一事也应赏。不过还是一事需要时公子解释一番。”
时愿这会儿很给守正大人面子,很客气的问道:“守正大人,请讲。”
“你是如何知道血影就藏在那人身上?”
“守正大人,在下身系半魂,自然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几分敏感。”
时愿身系半魂,守正大人早就知晓,他更是晓得再问也问不出他想要得东西,于是没有追究下去。
守正堂大人与几位掌门当家权衡利弊之后,为了彰显公平,最后剥去时愿以后进入天一楼的资格,若是再隐身入楼,格杀勿论。至于“赏”,这次私闯天一楼就此算数。
这个结果,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无事一身轻,时愿潇潇洒洒的走出旧时堂前,一声呼唤从后传来。
“小时子。”
一声旧时呼唤,让时愿晃晃一愕身子微顿,然而错愕转眼即逝,瞬间杀意妄生。时愿撰握拳头,待到转身时神色又复晴朗:“了尘真人,有何赐教?”
了尘真人只身立于檐下,那一刻,她心中五味陈杂,不知从何说起,又无从说起,最后化成深深一声叹息,只道:“好自为之。”
时愿嘴角一勾,却道:“我倒是想啊!可惜啊…”
可惜没有可惜了。
人们在封家老巢徘徊不散,无非就是在等着守正大人会不会重塑灵纹符道,再进天一楼。只因那日,守正大人在天一湖岸观察许久,让人们猜测纷纷,而所有的猜测最终归集一点。五年一次的机会,如此就毁掉怎能不可惜,又怎一个“可惜”了得。然而守正大人一句话“得失从缘,心无增减。”可惜注定还是可惜,失落只会更失落。守正大人本就没有重塑灵纹符道的意思,所有的猜测不过人心向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