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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鱼的老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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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下人群散去,清净下来之后,只见一个鬼影凭空出现,怀中揣着正是木有兮,浓浓的鬼气已经盖住木有兮的气息。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才悄悄离去。
那人遮遮掩掩,拐进了城中小巷,遁入一间药店。同心城中药店林立,这样不起眼的药店数不胜数,若不是跟着那人,有谁能想到。
“动手吗?”
这回,乌兰学聪明了,动手之前先问问。
时愿稍稍犹豫一下,不料这时有个人影从药店走了出来。头戴毡帽只顾着埋头走路。
时愿立马给了亓逸一个眼神:“木有兮在那人身上。”
话还没完人已经跟了过去。
封纪带着人风尘仆仆的赶来,这前脚一到,后脚这时愿几人就要走了。亓逸也来不及解释,封纪只好兵分两路,一路跟着亓逸,一路留在原地看守。
那人出了同心城,闪进林间又是一记分身幻术,一分为二,各左右两边分开跑去。当真是出人意料,狡诈得很。
封纪带着人又是风尘仆仆的赶到,前脚一到,后脚就见那人分身二路,徒留他们一脸茫然。
“这?”
难道要兵分两路?
“我去。”时愿不禁叹道,“还好我在木有兮身上下了标记。”
一行人循着木有兮的气息追去。
一路上乌兰有些惊讶,这些天他们都在一起,也没见这人下手做标记的事,还是下标记这事易如反掌,快到神不知鬼不觉呢?那也太可怕了吧。想不通就得问,于是乌兰问道:“你什么时候在木有兮身上下了标记?”
“来同心城时。”
就说嘛,还好是之前。
“那上次木有兮被抓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哪里。”
“咦~”
时愿一犹豫,乌兰自动默认上。
“难怪你一点也不担心。你也不早说,我们都找了一夜,担心一宿。”
“咦~”
某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哪里知道木有兮被抓了,留着木有兮体内的标记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他自然就没上心。
很快的,乌兰又想到问题,那便是明心观的事,该不会也是下了标记,忽悠他们吧。于是又问道:“那你没在甄仁身上下标记”
“我又不养小鬼,契他干嘛!再说他都没有我做得身子值钱。”
确实吧,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甄仁小鬼的纸糊身子至今下落不明,而他这只鬼差一点就被炼化。
不值钱的甄仁知道这事之后,伤心老长时间。
“那身子很值钱吗?”
“乌家二公子,看在我和你哥老相识的份上,一个问题一灵石。”
乌兰摇了摇手:“不来,不来,太贵了。”
时愿打趣道:“乌二公子也太抠了吧。”
乌二公子充耳不闻,专心赶路。
那戴毡帽的小伙,一路十分谨慎,时愿他们不敢近身跟进,只在后面远远的随之。直到那人小心翼翼走进一座庄子。庄外青砖小瓦马头墙,隐在山野林间,别有一番景致。
刚往前凑几步,时愿就止步不前。他一停,其他人也不敢动。只听他解释道:“有结界。”
结界…
有吗?
众人一脸茫然,四下除了有些过分静悄悄,别无异常之处,即使是衍知君也没有感应到结界的存在的痕迹,更不用说其他人。
时愿如此说,亓逸随即集中神识,意念催泛,确实隐隐中能感应到一层禁界。
“这禁界,难破吗?”
“难倒不难。”时愿眉头微蹙,表情有些奇怪,“只是我有点想不通,能弄出这禁界的人,居然会怕刚才那点埋伏,而且还对付不了伯玉子。”
一般禁界有警示告诫之意,以防他人误闯,又或有人闯界,予以反击警告。然而这个禁界无声无息,一般人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稍不留意就会触及到它,入侵禁地。然而即使你触及到它,它也不吭不声,没有任何反应。它只会偷偷告诉它主子“有人来了”。如此一来,不管是有意无意的入侵者都在毫无知觉情况下,暴露自己的行踪和企图,反倒成瓮中之鳖。
时愿双手结印,开始解禁界。他手速极快,几乎不待停滞,一气呵成。然而就在最后一条道制时,他眼中掠过一丝异样,指尖有那么刹那间微乎其微的一滞,又复如常,不出片刻就解了禁。
众人是捕捉不到这瞬间的变化,只有亓逸看出端详,他问道:“怎么了?”
时愿说道:“这禁界埋着一条道制。只要稍稍变其轨迹,这禁界就能形成困兽之界,把人死死困在里面。”
“有解?”
“有。”
时愿的破阵能力自然是不用质疑。
当下要顾虑的是,这人如此谨慎细微,又狡诈多变。不知宅中是否也是陷阱重重?宅中情况只有一探究竟方能知晓,潜入宅院的事情自然落在亓逸和时愿的头上,两人带着乌兰、顾乐天先行潜入宅院。而封纪和守正堂的人则是留在宅外等候亓逸的信号。
庭院深深杨柳堆烟,云窗雾阁柳梢梅萼。亭台楼阁处处生春,仆役下人哪那都有。低头扫地,抬头折柳,来回穿梭,人来人往好似繁华有序大户人家。
“不用这么畏手畏脚的,他们看不到。”
“真的?”
本是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乌兰,半信半疑弓直了身子。
时愿给他一个眼神,懒得说,仗着隐身符,大摇大摆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逛。
乌兰两眼一亮,竟蹿到那仆人跟前,摇头摆手,那人果真没有半点反应。乌兰觉得甚是有趣,又冲着那仆人挥挥衣袖,人依旧不为所动,瞧瞧他那眼皮珠子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的。
死人?刹那间,电闪雷鸣。乌兰吓得连退三尺,想尖叫又不敢大声,捂着嘴巴,指着那人,“唔、唔…”
时愿替他说道:“死人。”
乌兰不住的点头。顾乐天不由一惊,仔细看看这些人,果真脸色苍苍形如死人,两眼无焦,神色麻木呆滞。再看时愿和亓逸的淡然,想来只有他俩浑然不知,满院的繁华,透着一点死寂。
“既然都是死人,我们还要贴这符嘛?”
“孩子,你可以不贴试试。”时愿语重心长的说道。
顾乐天鄙视他一句“弱智”,乌兰讪讪无言,确实有点弱智。
帘幕重重里,月白深衣又是翩翩公子哥样。毡帽男把东西递了出去,公子哥接过东西后,毡帽男子就地化为乌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使神差这玩意。
“恭喜山青公子。”
原来公子哥叫“山青公子”,果真还有“公子”两字。他傍边是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十有八九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山青公子轻轻一笑,颇有得意之色,他端详着手中的神木,一股生息扑面而来,这是渊源悠长的生命力,真叫人欣喜若狂。
“不愧是千年神木。不枉我一番周折才到手。”
那人也是感应生机勃勃之力,不由的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神木。山青公子宽袖一遮,盖住了神木,眉眼一抬带着几分高清自傲,又夹着一丝嘲讽,“急什么!炼成时,自有你的一份。”
“那在下先谢过山青公子了。”那人低眉浅笑,眼睛垂下之际生出一股不屑之意。
一个嘲弄一个不屑,真是两两相看两相厌,又得各怀鬼胎搭伙过日子。
山青公子隔着衣袖抚摸着神木,感受那股力量,这一刻仿佛已经将它占为己有,“只要我炼化这神木,那衍知君又算老几。”
时愿手肘捅了捅亓逸,冲着他眉头轻挑,亓逸只消一眼,便知是对“不算老几”的调侃,也懒得理会某人架在自己腹中的手肘,他正与宅外的封纪联系,简要的说明院中情况。
乌兰问道:“动手吗?”
时愿说道:“不急。”
现在人赃俱获,还不是动手时机嘛?两个小友有点好奇,想问又不能问,此时时愿一个“嘘”势。因为他感应到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神识有些强大,连忙让两人闭嘴。
山青公子侧头斜眼盯着那人,眉头微皱:“怎么你不信。”
那人只道:“信,当然信!”
这口气颇为敷衍,山青公子有些不悦,心想炼成那日,定让你刮目相看,后悔不已。而那人压根没心思算一算各位到底“算老几”,他只想要点实在的。
山青公子说道:“我炼得一宝贝,只要此物一出,定叫天下皆哗然。”
“什么东西?”
莫说那人,就是时愿亓逸都不免竖起耳朵。然而山青公子卖关子,只道:“等会你看到,自然知晓。”
山青公子说完这话,扭头跨步款款直行,玉刻麒麟腰带红,深衣楚楚,奈何灵魂负伤,走路带漂。一路漂漂,跨过三层结界,直到石室外。
石室之外,又有一道结界,这是开箱有奖,一箱套一箱吗?时愿有些不耐烦,指尖在结界之上迅速划动,须臾间结界绽开一道裂痕,几人又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