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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轩辕派旧址 ...

  •   无论如何,轩辕派还是得去一回。目标既定,那便即日启程。四邻八舍的村民听说时仙师要走,都纷纷赶来送行,有送馒头包子,有送山梨果子的,居然还有送香囊的。小姑娘家害羞得很,偷偷塞了个香囊就扭扭捏捏的跑开。可跑了几步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时愿揣着香囊眉眼弯弯,惹得小姑娘窃窃欢笑。
      时愿把香囊挂在腰间,嘴上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可脸上却荡漾着一点又一点的欢喜得意。
      途经望江城,时愿去一趟同心堂结工钱。同心堂的伙计,自上次被老板教训一顿之后,对时愿可算是客客气气,这不还给他介绍活计,说是有一姓顾人家要去迷林找儿子。时愿顺着伙计的眼光看去,果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大爷,云锦加身,丰润的拇指套着硕大的玉扳指,就连身边的管事也是锦衣玉带。不过人家的雇佣标准那是相当的高,非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非名门世家弟子不请。所以像时愿这种无门无派人士就请勿打扰。
      时愿本无意,自然不多留。在望江城内逛了一圈补充物资,顺便犒劳五脏庙,随后便前往轩辕派。
      轩辕派位于仑者山。
      仑者山,南经山脉一系,并非名山。然,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轩辕派人不在多,有才则名,轩辕派先有封仙君,后有时无介,若不是时无介欺师灭祖,灭了轩辕派,此时江湖必有轩辕派的名号。
      仑者山比邻诸南江,三峰环绕,山口与主峰遥遥相对。往日从山口处遥遥可见仑者巍巍主峰,以及山巅之上轩辕大殿。如今抬头放眼望去,山峰之巅已不复见,仑者山如断截笔架危危而立。
      浅草荒山径,凉风过林间。山坳辽阔平坦,携径而行,往前数十米便是轩辕派藏书阁所在之地。而未至书阁,林间已颇有私语,只听到这些人说道。
      “你说这破劳子护书大法,啥时候才是尽头。这都十几年了。”
      “都是该死时瘟神,欺师灭祖就欺师灭祖,怎整这一出。”
      “我看他求而不得,又心存歹念也不让天下人得之。”
      “嘘…我倒是觉得若不是他,也轮不到你我今日在此,早就被那些人给…”
      给那啥,自然晓得。那些人不乏点头赞同的。
      相传轩辕派藏书万卷,古今载籍奇书孤本,包罗万象浩如烟海。乃至轩辕派一夜灭门,这藏书阁如沧海遗珠,令世人趋之若鹜。
      又传言四大家也曾为此不惜血本明争暗斗,不知是真是假。只知时至今日,为了轩辕藏书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他们闲时多在轩辕旧地徘徊,窃以为能窥得玄机,或是幸得天赐良缘。可惜,轩辕藏书阁有个玄妙莫测的护书大法,十几年来依旧生生不息坚不可摧,拒了多少来者,绝了多少好梦。这么多年无人能破亦无人能进。所以这轩辕藏书,就是嘴边一块大肥肉,看得到吃不着,真让人好生郁闷。
      藏书阁八角攒尖高三层,状如八卦。重檐飞角挂着琉璃灯盏,门口挂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时愿和封逸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时愿开始破界,他伸手触界,触手可及的是灵力流转,若有灵犀,玄道无迹若为天成。时愿依旧左手触界,右手划行,随之左手渗入结界,渐渐前行,乃至全身没入结界之中。不过须臾,护书大法突发一震,时愿被弹射出来,接连后退直至到封逸拦腰接住他方止。
      “没事吧?”
      时愿手捂左臂巨痛难忍,微微摇了摇头。他眺望仑者主峰,只觉得那半截山峰,格外惹眼。
      随之护书大法的震动,游历在轩辕门派之内的修仙人士无不为之震惊,争先恐后纷纷赶往藏书阁。一时间藏书阁四周集聚不少人士。有人甚至不明就里唯恐错了时机只顾往前冲撞,结果被结界弹飞开去。
      “该死瘟神。死了还不到安灵!”
      “他就是死有余辜。”
      大概多年不得愿,唯在口头不留人,方能泄恨。
      时愿两人素有默契,悄悄退出人群,转身没入林野。山间林木旧颜色,枝叶扶疏郁郁葱葱。偶被一果子砸头,时愿看着橙色果肉,顿时一喜带着封逸七弯八拐,来到一树前。
      此乃白??,形如构树,故在这片构树林间便不突异。时愿抱着左手只道是自己是个病号,只能有劳封逸摘采果实。可果实到手,方想起自己不会酿造,又死皮赖脸的说劳烦封逸。也不管封逸是否答应,利索将果实从荷包尽数倒出。封逸只道那荷包甚是别致。那荷包本是截来那个,时愿以为封逸看出其中门路,便打趣一句说漂亮小娘子送的。
      两人折腾一会才上主峰。
      许在山下只看得山巅断节,待到山顶目之所及,山体截面虽微斜却平坦竟无一凹凸不平之地,就如削断竹节。这山巅莫不是被横刀削断?

      时愿为之一震,试问天下,横刀斩断一个山峰?敢问天下谁有如此本事?
      时愿问封逸:“你若是竭尽所能,能否斩断此峰?”
      封逸看着断截的山巅,说道:“能,不死即废。”
      连他都不死即废。时愿又问道:“那它为何物所断?”
      封逸答曰:“阵法。”
      时愿问:“什么阵法?”
      封逸反问:“你说呢?”
      时愿看着山峰,应了一声:“不记得了。”
      时愿记不得了,他只知世人皆说时无介欺师灭祖,一夜间把轩辕派杀得尸骨无存。
      清风道长说山巅瞬间没了影。那到底是如何没了影。莫不成真的是阵法所至?那得多变态的阵法才能将山峰削平!这等阵法又得多恐怖的灵力方能支持!再说半截山巅凭空消失又去何方。

      不见的山峰,不见的尸首,不见的记忆…

      时愿立于山顶,放眼望去,仑者山三峰环绕,山坳辽阔平坦,山口与主峰遥遥相对,若成一线,那藏书阁便在此线之上,其余两峰各据左右对视而立。如此地形确实奇异。
      晚风过空林,飒飒如有人。此时山下动静已休,陆陆续续又有人行至山巅,毕竟这折断半截山巅实在是怪异无比,也值得一睹芳容。时愿两人已在山巅兜兜转转一大圈,亦是无所获,又见游人渐多,不如早归去。

      临到下山时,时愿只觉得眼前一晃,好似银光闪过,以为是谁家丢了灵石,定眼细看只见余晖照高峰,原来是山上石头块反射日光罢了。时愿讪讪一笑,大跨一步跟上封逸。可没走几步,时愿又停了一下,封逸回头看着。却见时愿眉头微皱,继而转身跑向石头堆,封逸随即跟上。时愿在石头堆中左手探触,终是摸出一块海碗大的石头,灵力一转石头裂成两半,露出一灵石大小通身曜黑的疙瘩,似石似铁坚硬无比。
      晚风过空林,飒飒东风细语来。
      “这位兄台可是得什么东西?”那人问道。
      时愿左手一摊:“一块石头。”
      周遭几人随即定眼看来,只见那东西黑黑无奇,又见时愿坦坦荡荡,不似藏私的模样,莫非只是块普通石头。可转眼联想方才的藏书阁异动,又不得多想。
      “可否借看一番?”那人手掌一伸,似请非请,俨然不容拒绝。
      时愿手心一拢便把东西拽在手中,只道:“这还没看够啊。”
      一位年纪稍长男子笑道,“小兄弟,左右是块石头,只是借来看一眼,何必如此小气。”
      时愿怼了一句:“你都说左右是块石头,又有什么好看的的。”
      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见时愿转身欲走,起身欲拦。
      时愿冷眼斜对:“想拦?”
      许是时愿眼色过于冷冽,或是那人心中正是掂量盘算着,终是没再前进,只得眼看着时愿两人离开。时愿两人在林间东走西逛,一个闪身,便甩了身后之人。

      晚间两人在渚南江边搭了篝火,生火做饭之事自然是落在封逸身上。而时愿,还有出来透透气的木有兮和甄仁,一人一鬼一木头,凑着一起研究那捡了的石头疙瘩。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时愿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一旁的甄仁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木有兮问:“好像?那有还是没有?”
      甄仁应了一声“有”就没下文,惹得木有兮不耐烦的喊道。
      “那到底是在哪里嘛?”
      甄仁小鬼有些尴尬,又大概是当鬼当久了,记性变得不太好。他想了又想才道:“好像是在师姐那里见过。”
      “女人的东西?”木有兮瞬间来了激情,“年久失修的胭脂,老化的眉粉,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还是…”
      时愿直接上手,木有兮挨了一弹识相的闭嘴。
      一番寻思溯源之后,甄仁说道:“师姐曾在藏书阁研究过这东西。”甄仁小鬼说了这句,又略带傲娇的补了一句,“我师姐很厉害的,在藏书阁可是有固定的幕席的。”
      时愿突然噗嗤一笑,惹得甄仁有些羞涩,难为情的绕着后脑勺。这就不得不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小鬼死后至今念念不忘。
      时愿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不过甄小鬼,轩辕派门中弟子不多,女弟子更少,出类拔萃的女弟子更是少之又少。而轩辕藏书阁除了掌门人,更是无人能在那占得一席之地的。你莫不是记错?”
      “是吗?可我记得那时,师姐在藏书阁待了一天一宿,说是在研究东西,而这石头就是摆在案台上。”甄仁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很笃定,犹然记得那日清晨,入书阁初日照窗台,皎辉弄疏影心房,从此心房花生,至死也难忘。
      那厢甄仁小鬼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这厢木有兮就不客气的怼道:“得了吧,让你认个路,你都不记得,还记得你师姐幕席上摆什么?”
      甄仁努力的辩证道:“其他我是记不住,可这个我肯定没记错。”
      难得甄仁小鬼这般信誓旦旦,木有兮不由的信了,心里还琢磨着,突然心血来潮的叫道,“难道是封老头的老相好。”
      她家主人一听也是兴致大起,一脸兴奋转头冲着封逸挤眉弄眼,“封老头有老相好?”
      封逸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时愿讪讪一笑,回头便说木有兮,“小孩子家家,净想些不良的事。封老头怎么可能有女人。”
      木有兮被说,很不是的嘀咕:“切,有嘴说别人,无嘴说自己。”
      时愿正想揍木有兮,恰好烤鱼已熟。时愿也就懒得理它,随手把疙瘩扔给封逸,说是让他瞧瞧是个什么玩意,自己拿起烤鱼正要下嘴。木有兮见状,吵着也要吃烤鱼,时愿这才想起白??果,掏了些给它。木有兮见白??果,欢喜的大叫大爱主人,蹦哒蹦哒又变成一双小手,一个大嘴,捧着果子就往嘴里塞。
      封逸扬手接住抛来之物,拿捏之际仿佛有丝灵力波动,可转瞬即逝归于虚无,他再看手中之物,却毫无灵力流动之迹,就如死物。索性又将其放至另一只手心,依旧是毫无声息。封逸来回颠倒两三次,终是无所获,莫非方才只是错觉?
      “我去,辣死了。”时愿张着嘴,吐了吐舌头,只觉得舌头一阵麻辣。
      封逸浅尝一口,又看了一下佐料,原来是放错香料。时愿幽怨看着他,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吃人嘴短。封逸将东西扔回时愿,说明天必会为此起风波。
      时愿顺手揣进荷包之中,明日之事明日解,此时他眼中只有那条肥鱼,吃嘛,有点辣,扔嘛,太可惜。别说那味道还不错,就是辣了点。扔与不扔,吃与不吃,最后时愿一边喊着辣,一边就着水啃下这香酥麻辣的肥鱼。最后鱼是吃完,可辣也是辣完了,这麻辣畅爽一路从嘴唇串到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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