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3、疯狂二举 ...
-
那割裂的衣袖,露出的一道灵光,一条跃动的灵脉,自手腕连到肩甲。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条灵脉镶在那人手臂上。那是似曾相识的场景,那曾经轰动天下的灵光。
“你是谁?”
天底下人皆问他是谁!
他是谁?
那个清瘦的少年,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来,对面的人群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去,他从阴暗走向光明,他们从光明退去背光处。
“我是谁,我就是你们心中那个他。”
举手飞扬,四周的灵力聚涌而来,随之指尖的划动留下一道一道的光影。手起而灵力至,手舞而随遂流。
动人心魄的灵力,飞扬的灵光,不正是当年诸神台那般光景而无异吗?
“聚…聚灵…聚灵器?!”
凤眼微挑,那股邪魅狂狷傲世天下的气息,不正是时无介而无疑吗?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就是微微轻挑的凤尾,数不尽的张狂。当年时无介,巍巍不动立于在诛神台,也就是这般模样,嚣张不可一世。
“时…时无…时无介?!”
“时无介回来了!”
一声起而震天下。
时无介回来了。
当这个消息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时愿的身影出现在同心城同心堂之桃花源。
芜心君正在美滋滋享受着小郎君的推拿捶打,谁知空气中飘散一丝异样,睁眼看来,映入眼帘却是这副尊容。
美是美得动人心魄,确实也是动人心魄。
芜心君心中一惊,想她桃花源层层戒备,这人竟然悄无声息来到眼前。若是她稍稍放纵一下,是不是就在去阎王殿报道的路上。所以芜心君那是相当不快,“你这死鬼,阴魂不散,来干什么?”
“找人。”
“要债?那去守正堂才是。弄死你的,又不是我。”
若是平日,时愿许会调侃两句,这会他不想多言,直道:“会灵魂术音攻的人。”
“我像是会那玩意的人吗?”芜心君没好气回了这么一句。
“确实不像。”
时愿也就轻轻的瞟了芜心君一眼,那一眼似乎“也就那样”的意思。
芜心君那个气啊,美目一瞪,带着几分火气,“那你还不快滚!”
“谁会?”
“我怎么知道。”
“灵魂术和音攻,你都有。”
“有这两样,又不止我一人,比如那宅在亓家的,还有坐在守正堂的。你怎么不去问问?跑来问我!”
“因为柿子先挑软的拿。”
“找死。”
芜心君哪时被人这般轻蔑过,二话不待多说,直接抽家伙上。
当芜心君的灵弦一现,音攻当即就袭来。时愿灵力盾一挡,两两碎了一地渣。
芜心君的手指轮番发作,愈演愈烈的手尖,愈发强烈的攻击,一波连着一波的,没有间隙,势必不把对方削成渣,也得砍成七八段。所以很快的,灵力盾就被无情的削成渣。
时愿单手结印,大风起兮。大风狂作,肆意横行。吹散了发丝,吹乱了枝叶,纷纷在空中凌乱的飞舞。吹断了音攻,像炸开的炮竹,漫无目的飞溅。斩断的檐角,削落的瓦片,还有那躲闪不及的小郎君,成了遭殃的小鬼。大鬼打架小鬼遭殃。
“岂有此理!”
芜心君艳红点染的指尖,飞快流转,为音攻添砖加瓦。这是乱人心魂,灭人心智的佐料,无疑是最要人命的东西。
莫说远处的人,那本是躺着地上的小郎君,已经顾不得狂风乱炸的灵力,就是爬也要爬出生天。
音律,时愿是不懂。他可以放任自己不懂音律,却无法放任它成了软肋。琴声,箫声…音乐声说到底也是声音这种玩意。他玩不动音律这门才艺,但他玩得了声音这东西。
细如发丝的长弦密密而生,一丝丝如细柳随风飘摇。密密麻麻的摇动,震乱了一方磁场。以动止动,那声律的震动被震得七零八落,那要命的无声的攻击,被无声的震得曲不成调。这会不要命,最多就伤心一把。也就那么“一把”不能再多,毕竟体中的安魂符不允许。
向来无往不利,让人问声丧胆的音攻,竟是被破得一地鸡毛。芜心君脸上终于挤出一丝丝惊讶,毕竟大风大浪见得多,满心装着不可思议的惊讶,也就挤出一点点。
有时候,惊喜总爱成双成对的到来的,尤其这种有惊无喜。
灵力在时愿的左手上,化成坚硬的利爪,擦拳磨掌的抓挠在桃花源的坚硬地面,发出“吱嗝”“嗝吱”,隔应人的声音。
若说芜心君的音攻是道法的攻击,那么,这“嗝吱”的声效纯属心理的攻击。一个要命,一个要死。尤其是芜心君这种精通音律,又或是说常年累月只听得天上神曲,难得几回闻人间糟粕的人,简直是耳朵屠宰场,身心的磨难地。
太恶心了…
太恶心了…
芜心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时愿不烦再送她一程,一只利爪不成,就来两,两个不行就来三。
“停、停、停…”
“收起你那丑不拉几恶心的爪子。”
芜心君终是不能再忍受这要死的摩擦声,冲着时愿大吼一声。时愿很配合收起那看着确实有点丑的利爪。
“这是世上会灵魂术,又会音攻,还活在世上就剩守正堂那位了。”
“死的呢?”
“那就是多得去了。比如你家的封仙君,又或是前任守正大人,若是再往前数一数,还有三个人。”
“谁?”
“秘密!”
时愿等着芜心君的下文,而芜心君却跟他玩大眼瞪小眼,两双美丽的眼睛在空中无声厮杀中。最后还是芜心君受不了那双桃花眼里深千尺的魅力,只道:“那是一段尘封的故事,封存在守正堂秘史中,无人能知,无人能晓。”
时愿一脸不信的看着芜心君,惹得芜心君炸毛:“老娘骗你作甚么?它就躺在守正堂那,有本事你找去啊!”
“有完没完,你问完了没?”
“没了。”
“那还不快滚。”
芜心君已经挥手赶人了。
“谢了,大娘。”时愿挥挥衣袖,只留下这么气人的一句。
“小兔崽子。”芜心君一记灵力飞向远去的人,自然是打了水漂。她回头对着满地狼藉,更是气上心头。
“以后同心堂,一律不许接待这个人。”
有用吗?
德仁堂和同心堂,两个的老窝都搭在同心城,竟然来了就顺道叙一叙。反正惊喜最爱成双成对的来。
当时无介大闹同心堂的信息不胫而走,德仁堂正偷偷得乐的时候,无意间的一抬头,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喜极而悲大概就是这样的来。
“你、你…”
德仁堂一阵哀嚎,几个月才加固的防护界,咋又失效呢?这要是来谋财害命的,哪还得了?
不,这货跟谋财害命就没啥区别。顿时德仁脑门抽疼,只觉得要命的很。
“查一个人。”
“啊!”许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德仁堂先是小小惊讶一把,又道:“这个不合规矩的啦。”
“你还讲规矩!”
似乎讲了个冷笑话。
“老子、老子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啦。”
“你金盆洗手!”
好像不太具有说服力。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的啦!”
这回不用说,光看着就行。
因为德仁堂已经妥协,“好啦好啦,说吧,查谁?”
时愿扔给他一个字条。德仁堂瞄了一眼,又是一个小小的惊讶。
“他?!”
“认识?”
“之前龚家就调查过这个人。”
龚家即是调查过他,又让他留了下来,说明这个人至少是过得去的,又或是藏得深,连龚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若是后者,只怕德仁堂也翻不出太多花样。
“还查吗?”
“查。”
时愿又扔给他一张纸,这个显然要大一点,上面还画着人头像。
“女娃娃!”
德仁堂嘴碎加一句“你的私生女。”
时愿给他一记眼神,让他讪讪闭嘴。德仁堂的嘴是闭上了,脑袋瓜子可没闲着。寻思着,活他是接了,可也不能白干,哪怕对方是个不好惹的大魔头。德仁堂可没有白嫖的事。
德仁堂壮壮胆,斗胆的提钱字,“收钱的!”
只是时愿还没问,眼神先到。德仁堂就打折了,“算了算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多就…”
德仁堂伸出两个手指。
“一分也不能少。”
时愿掏了两块灵石扔在桌面上。那两块灵石,顽皮的在桌面翻了跟头转了个身才躺了下来,就像那扔进乞丐碗里,叮咚响的铜板,顿时把德仁堂整来气了。
“打发乞丐啦?你不在刚闹了同心堂,咋不叫那老妖婆给你查?”
“因为你比她便宜啊!”
“我艹你大爷的。”
十八般暗器从德仁堂的手里飞了出去。流霜剑应声而动,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德仁堂没想这么快就反手反击,连忙躲闪。只见他身如飞燕凌空而翔,三五几下就避过反射攻击。只是,人是躲过去,东西却是躲不过去,噼里啪啦免不得一阵遭殃。
刚刚的力道有多狠,反射回去的攻击就有凶残,那最糟糕的一道暗器,已经穿透墙体,射在檐角处,掀落一排屋瓦。
真是闹心啊!
这何止是两块灵石的损失。
“你、你…”
德仁堂那个气啊,可哪敢再出手,宰不了这人,那就不仅是受气,还要去钱的份。
“算了算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个绝好的阵法。保证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当真?”
“如假包换。”
这下,德仁堂有些兴奋,深怕某人反悔,当场就要时愿交货。时愿没回绝他,踏出房门,跃上屋檐。
只不过他这么一现身,德仁堂里里外外就沸腾了。
“时,时无介…”
随之他手指舞动,德仁堂的保护界轰然倾泻。众人哪还管得了,后面的事。
“天杀的时无介,拆了德仁堂。”
“时无介毁德仁堂。”
德仁堂心想捡了大便宜,心中正是美滋滋。只是容他再想想的时候,那是拍着大腿的喊蠢。这天底下最该防的苍蝇不正是这人吗?他送的阵法,能防他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