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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高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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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有衍知君压阵,平平安安到了顾家。顾老爷听说是衍知君亲自护送。别的不说,直接到数历山界恭迎大驾。更是知道,随行有守正堂的人。衍知君率着守正堂的人,光明正大的来的顾家。顾老爷的嘴都快合不上拢。这无不昭示顾家与守正堂合作的身份。
这些年,顾家就像流放在外的私生子,年年有所盼年年往家里送钱,可还是依旧上不了族谱。若是用时愿的话来说,就更直白了。
“那是有主的狗了,日后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贴切又失礼的比喻,惹得顾老爷一阵子恼,“你这蹭吃蹭喝的前门客。”
崇吾大赛期间发生的事,顾老爷可是知道清清楚楚,又气又拿他没办法。
“反正也蹭不了你几天。”
算算时日,数历山的丹木也快到时候了。届时把程泽的魂魄从顾乐天身上剥离出来,再找个深山老林慢慢养。一个活泼乱跳的阿泽又回来了。顾家的饭,还真蹭不了几天了。
“啥意思?”这下顾老爷就急了,“你要走吗?”
“时公子,我家老爷就是随口说说。您千万别当真。想吃啥喝啥,您自管吩咐就是。”
回程路上有多凶险,顾管家可一清二楚。没了时公子,只怕他们已化成一把灰客死他乡了。所以顾老爷急,顾管家更急。
时愿笑了笑,顽劣的回道:“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顾老爷没好气想瞪人又不敢,实在没辙,索性不理他。转头跟顾管家一门心思搞大事。
听说顾家少主是崇吾大赛唯一悟道攻成的人,听说顾少主在擂台赛上,一剑惊四洲,听说顾少主天一楼勇斗石狮,听说…这次崇吾大赛之行,有太多太多的可以成了传说的事情。顾老爷正是高兴的很。眼下守正堂的到访,更是喜上加喜。顾老爷简直是一股欢喜正上头,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庆祝一番。
顾家要摆庆功宴,还是招了不少四方来客。毕竟有着守正堂和衍知君撑场面,有请没请的,能来都来,没来的,人或礼都到了。
其中,没请却送礼的就有个槡山派的。为了感谢当日天一楼外,顾家公子一剑击退石狮,救了槡山派的小姑娘的救命之恩,槡山派备上薄礼一份,深表谢意。礼到心意到。
再者,没请却来的就有个崇山派的。来的是陈大冲和小弟子。这弟子看着几分眼熟。原来是那日和顾家小娃打擂台的那个。一个来了就找时愿和东方兄喝酒;一个来了就说要找人切磋,想来是,那天还没蹉过瘾。
除了这两大门大户人家,还有数历山远近大大小小的修仙世家,连附近小道观的人也来讨杯喜酒喝。顾老爷正高兴,管他东西南北,来者皆是客。这一日,顾家高朋满座,热闹一场。顾老爷请着衍知君和守正堂的人上座。谦谦君子衍知君,人间正义守正堂,便在主人家之左。顾老爷何其的骄傲自豪,想不到,有朝一日顾家竟有这般辉煌。
陈大冲畅怀痛饮,几杯美酒下肚,一阵舒爽,“还是跟你俩喝酒过瘾点。”
“我说时老弟,真有你的!揍得那块石头,嘎嘣脆啊!牛啊!时老弟!”
说着说着,陈大冲的熊掌便肆意的搭拉在时愿的肩头,把东方兄看得是心颤颤,心想陈大冲回头知道这人是谁时,该会是怎么一副德性?冲着这想法,他又该不该提醒一下陈大头呢?
时愿笑了笑,微微侧了身,甩开陈大冲的熊掌。陈大冲不甚在意,可东方兄却看到清清楚楚,心中突然升起异样。前些日子在向阳观,他也是这般勾肩搭背搭拉某人的肩头,可他似乎没有推开他。
这是不是…
东方兄不敢想,只觉得莫名的激动。他喝了几口酒,转头怼着陈大冲道:“牛?当初崇吾城请你喝酒,你都没空。擂台赛后更是没见你来院子道贺两句。还牛?”
当初顾乐天取了两联胜,顾家在小院大摆酒席。顾家在崇吾城能认识也就那么几个人,陈大冲算是其中一个。人肯定是有请的,有请却是没来。到了后来出现擂台赛的事,顾家正是在风口浪尖的,谁敢跟顾家走得近。也就乌兰这个家大业大,还有东方兄这个无门无派的,没心没肺在顾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陈大冲被翻起旧账,却没得说的,只有仰头大喝,闷几口酒水。那次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去不的。这次不是他想来,却又不请自来。身在师门,有些事有些情,岂是他想来就来,想拒就拒。
东方兄看着他委屈样,叹了一声,“得了,得了。又不是娘们还摆出小媳妇样。知道你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还是你小子自在!”陈大冲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没钱的时候,更自在的。”东方兄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气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我说你救顾乐天这小子一命,顾家就没…”
陈大冲给东方兄一个你懂的眼神。而东方兄搪塞道:“喝酒,喝酒,啥时候变得这么三八过。”
“你小子不肯说,铁定不少。”陈大冲贼兮兮的说道。
“大惊喜!”东方兄给他一个不可言喻的表情。
顾家给的谢礼,何止是不少,简直豪到让东方兄怀疑人生,想着要不再来几剑,好让他光荣养老去。
“早说我也来凑热闹。”
“哦…下次捅刀子,你上。”
“呀,我说你…”
“喝酒吧你。”
“喝就喝!”
两人开怀大饮就是好几杯。吃吃喝喝又多时。
“酒逢知己千杯少。西出阳关无故人。”
“所以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每逢喝高的东方兄,总得来那么几句。
“改天,咱哥仨,再叫上那那那…”东方兄大概真是喝过头,一手搭着陈大冲,一手搭着时愿,摇摇晃晃说不上那到嘴的话。
“嗝,何仙姑…”陈大冲打了个酒嗝说道。
“去,去,去。有她在,酒全都进她肚子了。”
“那谁啊?”
“那、乌兰那小子…,痛痛快快喝一场。”
“好!一言为定。”
吃吃喝喝三天。时愿第二天就闭关去了。这人闭关还是老样子,层层结界累加而成,任何人也靠近不得半分。
“衍知君,你说主人闭关,会不会是睡懒觉去。”
“他睡懒觉,还需要闭关吗?”
“咦?!”
木有兮顿时就无言以对了。何止是言之有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可她想不明的是,别人闭关修炼,出来时不是修为大增,那就是境界大涨。为何她主人不增不减,“那为什么上次主人闭关修炼,都没啥变化呢?”
“上次?”
“嗯,去沧遗荒漠之前。主人说他要闭关。像他平时都这么懒的人,竟然要闭关。你说奇怪不奇怪?更奇怪,主人出关也没见他有啥变化啊!”木有兮顺带还吐槽自家主人一句。
亓逸听木有兮这么说,心里大概也猜得七七八八。
“不是所有人闭关修炼,都是为了增长修为的。”
“那为了什么?”
“睡懒觉!”
“啊!”
木有兮惊讶许久,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衍知君竟说个冷笑话,而且人已经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的衍知君,此时正一步一步的踏进时愿的领地。这些结界对于他人来说,或许是千沟万壑不可逾越的障碍,但对于亓逸来说,那还是有的破解的余地。只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亓逸踏出第一步就没想隐瞒,且看时愿的反应。时愿没有出声,他便一直往前。直到人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
“走进来的。”
“废话,不是走进来,难道是滚进来的吗?”
旁边的草稿,上面写的一字不差,正是天一楼底看到那页纸上所写的东西。时愿没藏着掖着,若是想藏,就不会搁在这,更不会让人进来。从亓逸踏入结界第一步起,他便知晓。不想他进来,那动动手指的时。
看着时愿手里把弄的东西,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
“不用惊讶,衍知君,这只是小有所成罢了。”
“阿愿…”
“你若是来跟我讲大道理,那就请衍知君怎么来,就怎么去。老子不伺候。”
亓逸正想劝说两句,谁知刚开口就被怼了回去,有些无奈。此时,时愿的手腕灵光闪耀,腕间束缚着一条腕甲,沿着手臂攀延至肩头,而灵力就游走在其间。当日东方兄不正看到游走的一闪而过的灵光,无意中猜到这人的身份,吓得忐忐忑忑跑回屋里,担惊受怕了老半天吗。他正想靠前拉住时愿的右手,却被时愿错身躲开。
“衍知君,男男授受不亲。”
时愿手指围着腕间转圈圈,腕甲便消失不见,只剩净白手腕。不多时又出现一条红绳。
“障眼法。”
“不,求姻缘的。很灵哦,改天给衍知君求一条。”
亓逸更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