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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亡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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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大雪纷纷洒洒,像是要把这一片院落都覆盖了一般,天寒地冻的天气就适合躲在被子底下睡个懒觉,或者坐在火炉前一边烤着火,再在火炉上放上两根烤肠,定然悠然自得。
可厨房里除了那似乎吃不完的面条外,什么也没有。
乔仓起来后,下楼,悄悄出门朝着那株桃花树走去。
心里忐忑,就怕真在桃花树下看见小女孩身首分离的尸体。
不过,桃花树下雪白中坠下一片血红花瓣,除了美的醉人外,并没有出现其他让人不适的东西。
他舒了一口气,回屋进厨房下了两碗面,一碗递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的陆迁。
因为太冷,一整天,来这里的人除了进厨房弄吃的外,便在火炉旁烤火,要么回屋里躺着,除了吃的单调了点,对于在繁华中浮躁的灵魂来说,居然有种难得的闲暇悠然。
不过这栋房子里的佝偻男人和小女孩没有出现,两人就像从这栋房子里消失了一般。
是夜。
乔仓吃了碗面,有些索然寡味,毕竟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变成了寡淡,何况不过是一碗只有盐作为佐料的面条。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秉承着一贯的好习惯,九点半洗漱睡觉。
不过陆迁似乎没他这种好习惯,窝在他旁边继续玩着贪吃蛇。
寂静的雪夜里,除了飘飘洒洒的落雨声外,一声低低的童谣声混在其中。
声音由远及近,不知不觉中声声童谣似乎已经飘到耳边,让人心烦意乱。
乔仓忽的睁开眼睛,这歌声居然没有刚才那般强烈,只断断续续哼个不停,仔细一听,好像是从窗口传来的。
这个场景和感觉和昨夜一模一样。
昨夜桃花树下的那一幕跳入他脑海中。
乔仓抬手揉了一把眼睛,准备下床再去看看。
发现自己的左手上压着的重物,正是陆迁那颗毛茸茸的头颅。
他发丝柔软得让乔仓忍不住悄咪咪抹了一把,顺便把那颗头颅推到了一边,起身下床,走向窗边。
窗外雪光映照,院脚的那棵桃花在夜晚的雪地里依然很显眼,花瓣娇艳欲滴,如血一般。
小女孩站在桃花树下,看着桃花树唱着童谣:“妈妈叫我不要哭,爸爸叫我做娃娃……”
这一次乔仓没敢像昨夜一般光明正大的站在窗前看,只是弓着身子露出半个头看向院子中。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个姿势,小女孩果真没有像昨夜一样扭头过来,只是认真的唱着那首童谣。
一曲唱完,一个黑影弓着身子一瘸一拐从她身后走来。
那黑影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一头突的变宽,像是一把斧头。
小女孩依然在认真的唱着那首童谣,对身后突然靠近的人影毫无所觉。
黑影越靠越近,突然举起手里的斧头朝着小小的身影挥下。
乔仓被吓得向后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开口“不要……”却被身后一双冰凉的手捂住。
“嘘!”
乔仓在惊异中扭头,看见了陆迁那张漂亮的脸,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传入鼻中,回过神来,对刚才院子中发生的震惊一幕已经缓和过来,睁着眼睛点点头,示意自己不叫。
陆迁放开他的嘴,一起看向院中。
院中桃花灼灼,缀着一幕雪白。
根本没有被杀的小女孩,也没有那个佝偻提斧的人影。
乔仓揉了揉眼睛,想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
可不管他怎么揉,院中依然是那一幕桃花映雪,仿佛刚才就是他的幻觉。
“莫非我真的看错了!”乔仓呢喃。
陆迁搓了搓手臂,比乔仓高出半个头的身子蹭着他的后背:“哥,好冷,我们继续睡吧!”
没了刚才的诡异一幕,经陆迁这么一提醒,乔仓果然觉察到了那股寒气,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转身回床上去。
陆迁似乎睡眠很好,一回到床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再次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本来隔着一段距离的睡姿也因为进入睡眠,不自觉的朝着乔仓缩了过来,似乎那就是最温暖舒适的地方。
乔仓皱了皱眉,把人推过去,陆迁又缩回来,推过去,又缩回来。
连续几次后,乔仓忍不住朝着再次缩过来的人一脚踹了过去。
“嘶!”陆迁发出一声冷哼,这会儿缩过来的速度更快了。
乔仓想再次把人踹飞,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顺便抓住,按压在腰上。
乔仓顿觉这姿势怪异,赶紧抽脚,却怎么也抽不回来,被死死卡在了陆迁的手臂和腰间。
他努力忍住一肚子的怒火,看着卡在自己脖子上毛茸茸的头颅咬牙切齿。
无耻!
不过在睡梦中的人可没意识到这有什么无耻的,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地蹭了过去,继续好梦。
因为这姿势,暖意慢慢爬遍乔仓全身,睡意也跟着席卷而来。
迷糊中,寂静的夜里一声惨叫传来,之后万籁寂静,似乎那一声惨叫只是一个幻觉。
第二天一早。
雪依然很大,天寒地冻的天气就适合躲在被子底下睡个懒觉,可众人却被一声惊恐的吼叫声惊醒。
“啊……死人了!”
萧阳昨夜被那一闹,向来规律早起的他,今早也还缩在被子里睡的死沉,却被这吼叫惊得一下睁开眼睛。
他想起昨夜自己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一幕,莫非是真的。
想要起身,发现的缩在自己怀里像只猫儿一样的陆陆迁。
乔仓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推他。
陆迁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揉揉眼睛去摸放在床头的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问:“怎么了?”
乔仓道:“好像出事了,去看看吧!”说着起身穿衣服。
陆飞赶紧一屁股爬起来。
“我也去,哥你等等我。”说着,把床边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往身上套好后,跟乔仓出门去。
出事的是204房间,跟乔仓他们的房间隔着一间。
二楼走廊里乱哄哄的,好几个人挤在那里朝着204房观望。
“是鬼,是鬼杀人了!是鬼,他砍下他的脑袋,脑袋“咕噜”滚下来了……”一女孩缩在204门口,全身颤抖,哆哆嗦嗦开口,神志不清。
其他人一听,脸上也纷纷露出恐惧,向后退了一步,一人道:“对,我昨夜听见鬼在唱歌!”
另一道:“我……我也听见了!”
又一人道:“我还听见有人砍尸体的声音,“咚咚咚!”我还以为听错了,原来……原来是真的!”
……
他们说的乔仓都听见了,不过,那个被杀的小女孩不是在院子里吗?怎么会在204房。
似乎是因为发生了命案,这里又没有信号,这屋子的主人,那个佝偻男人终于从楼梯处走了下来。
他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和昨夜那个拿着斧头一斧头朝着小女孩挥下的人一模一样。
众人见他出现,情不自禁的朝着两边让开一条道,只有那个缩在204门口的女孩依然在喃喃着之前的话。
佝偻男人一瘸一拐走到204面前,朝着里面看了一会儿。
房间里死的人从尸体上看,是一个女人,只是头不见了,只剩下一具无头尸躺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半个房间。
佝偻男人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走进屋里收拾尸体。
一个一头黄毛的小伙子壮着胆子朝着那个佝偻男人道:“喂!你要干什么,这是凶案现场,得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佝偻男人在一地血红中把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放进一个随身携带的黑色袋子里。
听见黄毛的话,忽的扭头过来,那双混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黄毛,继续装尸体。
“没有警察!”
四个字堵住了所有人关于凶杀需要走的所有程序,默默收好尸体,一瘸一拐的提着那个装着无头尸体的黑袋子离开了204。
“鬼……是鬼杀人……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在这里……”刚才缩在204门口的女孩从头到尾没有看众人和佝偻男人。
在佝偻男人提着尸体离开后,悠悠站了起来,朝着楼下走去。
有人道:“她要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要离开这里,跟着她看看去。”
乔仓和陆迁也跟着众人一起,跟着那个女孩下楼。
女孩下到楼下后,拉开门进院子朝着院子大门就跑。
之前刚来这里时,这个地方虽然有点诡异,可也还算度假偷闲的地方,如今因为这一场没来由的命案,所有人也都起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一起跟着女孩到院子门前,还没等踏出院门,就看见奔跑出院门的女孩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站在了风雪中。
风雪穿透身上的每一块布料,刺得人每一寸肌肤生疼,如同被无数的刀子生刮着全身皮肤。
门外以奔跑姿势被冻住的女孩,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已化为了一座奔跑中的冰雕。
想要踏出院门的众人呆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直到此时,众人才惊醒,这里并不是一个度假休闲的地方,而是一个被困住的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