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相对平静的生活》Zzer

32、以水洁净己身

　　103.

　　「哦，仗助。」放学后，虹村亿泰就如往常一样来到了B班门口，然后慵懒地靠在门框上，「今天一起去托尼欧那里如何？」

　　托尼欧啊，那个料理精湛的替身使者····

　　「呃，不了。」东方仗助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用随意的语气说着，「她还在搞学委的事，晚上似乎还得去打工...我留着等一下吧。」

　　「真辛苦啊。学委、打工……」亿泰感叹着，脸上露出几分失望，「那就是说，今天托尼欧得再等等了？」

　　仗助耸耸肩，「其实我也没提前跟里美说，只是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那么我们也一起等吧！」亿泰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啊。既然音石明都被抓了，那里美酱那边应该没啥好担心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对啊，无论是射箭的家伙，还是放电的家伙，都不用再担心了。

　　确实没有理由啊，一定要一起走什么的。

　　一旁的康一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扯了扯亿泰的袖子，
　　「对了，亿泰，我记得今天《周刊少年》提前发售哦！就在车站前那家！要不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真的假的！」

　　「……嗯！」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亿泰回头看了仗助一眼，摆了摆手，「仗助，那么今天就先不等你和里美了啊。」

　　随即仗助听到了一阵狂奔的脚步声以及「那我们赶紧去抢啊，康一！」这样的喊声。

　　仗助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摇头。

　　104.

　　「那个，亿泰君……其实刚才我没跟你说实话……」

　　康一在一阵奔跑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悄悄瞄了亿泰一眼，有些不安地抓了抓头发。

　　亿泰一愣，稍稍偏过头：「啊？」

　　「就是...」他犹豫了一会，然后用非常快的语速说出了事实，「其实，《周刊少年》根本没有提前发售。——对不起！」

　　「唉...？所以你刚刚在撒谎？为什么？」

　　「嗯……其实，我只是觉得……」康一吞了吞口水，「就是……仗助君好像最近有点在意里美桑，有点不同于平时的关心吧……所以想着……」

　　「不一样的关心？」

　　康一见状，又耐心解释：「就是……嗯，好像比对其他人稍微……多在意一些吧？就是那种，总想着等她一块走啊之类的。」

　　亿泰皱了皱眉，像是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嘴角一扯，哼了口气，别过头去。

　　「...谁会在意那种事啊。」

　　105.

　　Great,伤已经好了，她也已经醒了过来，留下来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还好教室就在一楼，他大概是直接跨过窗户跑了过来，具体怎么跑的都记不清了。

　　鬼知道他当时有多慌张，看到她就那么躺在地上，底下的那一滩血液远远就能看见。

　　仗助皱着眉，回忆起刚才治疗里美的瞬间。

　　他的『疯狂钻石』将伤势修复时，他分明看见了一些字样——密密麻麻、像虫子一样蠕动的文字，一度从她的面部上浮现出来。

　　那些文字充满了恶毒和憎恨，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怪物』『不该存在』『怎么不去死』这样的词句。

　　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总是遇到什么危机。像是『箭』的那次……露伴那次……

　　他倒不是不相信她没法独自应对。但作为伙伴肯定不会想让对方孤军奋战或者受伤吧？

　　「对不起...」里美低声道，松开了紧抓仗助衣料的手，「让你担心了...」

　　她垂着头，视野落在手臂上。

　　『文字』移动到了那里。

　　果然并没有消失...不过幸好，没有转移到仗助君身上。

　　『这不是第一次。』那些文字——

　　当时，清水身上也有着这样的文字。

　　所以她现在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耳边低语着咒骂声，直到精神崩溃，做出极端的行为...

　　「道歉干什么……笨蛋，我担心又不是你的错。」
　　在那些咒骂声中，仗助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她抬头看向他。

　　太好了，这不是在那个世界，没有回到当时那个时刻，真的是太好了。

　　106.
　　该死，真该锻炼了。

　　宫野龙之介气喘吁吁，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先是跑到了职员办公室求救，然后又一股气跑下楼。

　　他们学校旁边似乎要开设新的健身房，该认真考虑是否要加入会员了。

　　他如此想着，都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血肉模糊的场面，甚至连急救措施的步骤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藤冈，我们叫了救护车，你定要撑住啊——」

　　结果，楼下根本不见任何人影或血迹，甚至连灌木丛也没有被压倒的痕迹。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他的『幻觉』。

　　107.

　　「是『幻觉』...这个『文字』会造成幻觉和幻听...」

　　她如此解释着，说着不完全的实话，

　　「是那个幻觉...它让我产生了一种无可抗拒的冲动，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不停低语，催促我跳下去...」

　　仗助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

　　『本体』究竟得是怎样的混蛋，才能有这么恶劣的替身？

　　就算是间田敏和那家伙，至少做恶事也有点自洽的『理由』。

　　而这个『文字』，简直就像是为了宣泄情绪，为了作恶而作恶啊。

　　「仗助君，但，我认为这不是『替身攻击』。」

　　「什么？」

　　「比起『替身攻击』，或许用『诅咒』来描述更恰当吧。」

　　里美垂下视线，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编织着自己的谎言。「我之前就遭遇过一次，不过……当时没有这么严重。」

　　「你之前就……遭遇过这种事？你确定吗？」

　　里美微微点头，勉强勾起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嗯，当时只是一些微弱的幻觉…而且，这些文字，能用『水』给洗去。」

　　「用水给洗去？」仗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种事怎么能用水洗去？这听起来就……」

　　「很荒唐吗？」里美接过他的话，快速地说着，「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可那真的有效。当时我被那种幻觉折磨了一段时间，但当我用冷水淋在自己身上，那些低语声就渐渐消失了。」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回忆起了某种冰冷却又熟悉的触感，那些混杂着鲜血和自我重塑的记忆。

　　当时清水就是带着这样的『文字』，无差别地用刀攻击了教室里的人。

　　可能是打算『复仇』之后再自我了断吧...

　　不过在清水接触自己的瞬间，『文字』的确有转移到她身上。

　　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那些『文字』才彻底消失。

　　恐怕只有『宿主』死亡才可以，只有这一种解决方式。

　　而不是什么『以水洁净』。

　　「仗助君，」她说着，努力保持着神智。「我想……我要回去沐浴一下。越快越好。而且，我得避开人群……我怕它们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仗助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在她手腕上徘徊。

　　那个关于『以水洁净』的概念，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精神上的慰藉，而不是实际的解决办法。

　　他甚至怀疑这只是她编造的借口，像个廉价的托词，仿佛在故意淡化危险的程度。

　　但看到她那双疲惫而倔强的眼睛，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行...」仗助最终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但我得陪你去。总得有人跟着你，避免你再因为幻觉再摔下去，对吧？」

　　两人来到里美的公寓。仗助这次没有在门口停下，他紧随其后，像是一步也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我进去沐浴一下，你……」她顿了顿，像是犹豫着要怎么措辞，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这里你也要跟着吗？」

　　仗助的脸瞬间红得像番茄一样，「那怎么可能！我……我就在外面等着。」

　　里美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嘴角不禁泛起一个小小的笑容。「嗯。」

　　她打开浴室的门，努力保持镇定地走了进去。但一关上门，她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她的手按住胸口，心跳快得像鼓槌在乱敲。她得快速行动，不能让仗助听见任何异常。

　　浴室里，水龙头被拧开，冷水冲刷着浴缸，溅起无数水花。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手指抚过脖颈上那些蠕动的文字。

　　她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了折叠刀。

　　她坐在浴缸里，将刀刃放在脖颈侧，深吸了一口气——她要快，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不能发出声音，能做到的。

　　她咬紧牙关，用力将刀刃向下划去——

　　108.

　　全部『治好』了。

　　『文字』消失了。

　　她检查了一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了这一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喃喃自语着，手指划过脖颈，切口已经完全愈合，皮肤平滑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

　　接下来只要把浴室内的血迹冲洗掉就行。

　　门外，仗助焦急的声音穿透而来，「里美，一切还好吧？」

　　门内，浴室的冷光灯照在瓷砖上，冰冷的水流冲刷着，鲜血晕染开来，被水花击碎，消失在下水口中。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让声音显得平稳自然。

　　「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