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异常》伊尔山

5、守灵

　　　　“不就是五个人嘛，还有一个怎么不在。”她也没在意，“蜡烛我准备了很多，你们可以自己点来照亮。”
　　听她这么说，几人心下都是一惊，村民居然不记得死了的人，但是几人也不想在村民面前谈论，只是用眼神彼此示意。
　　放好蜡烛，她推门离去。
　　“那我们就赶紧安排一下吧”小圆说道。
　　“守灵危险主要是晚上。”格子男手撑着脸，膝盖撑着手，只有些疲惫。
　　“薛奶奶在堂屋里守七点到九点，小圆守九点到十一点，我守十一点到三点，你守三点到五点”，李卫修对着格子男说。
　　这也是对薛奶奶和格子男的照顾，两人感激，也都同意。
　　“我看我们住西边暖屋阁楼好了，阁楼有个窗，我们捅个孔，可以看堂屋的动静。”礼服女小圆建议道，主要想着格子男估计不想住东边暖屋的阁楼。
　　“那个媳妇住楼下暖屋就怕有点什么变数。”薛老师补充。
　　“我知道估计你心里还有阴影，但是既然昨天你没有事，说明即使有什么它也是遵守一定规则的，何况我们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李卫修劝解格子男。
　　“我知道的。”格子男眼下乌青，胡茬青黑，“我是不敢一个人了，不然估计我都不敢闭眼。”
　　“阁楼这么高，虽然有面向堂屋的窗口，但是也没法从堂屋攀上阁楼的窗，在阁楼上的窗口探出身体也够不到堂屋里的人的手。”李卫修看着阁楼窗口。
　　“那我们阁楼窗口也安排人守着吧？和守堂屋的人有个照应吧，”格子男揉了揉眼周，显得有些疲惫。
　　“守阁楼窗口的话，你七点到九点，然后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九到十一点，然后小圆守十一点到三点，薛奶奶守三点到五点。”
　　李卫修说完，又补充道，“我和小圆状态好一点，我们上下总共守六小时，明天多休息一下。
　　“辛苦你了。”李卫修对着小圆说道，他也无法可想，毕竟就他和小圆状态好一点。
　　安排完事项。
　　“我倒是把放牛人唱的民歌给拼起来了，不知道对不对，只能给你们当做个参考。”李卫修说完就拿出了纸。
　　“王杨王杨，立葬为祥，为祥为祥，不见丧堂”
　　“王杨王杨，化虎呈祥，呈祥呈祥，不见天光”
　　“王杨王杨，“覆土显祥，显祥显祥，不见行藏”
　　“王家媳妇的老公没有立刻埋葬，我们在丧堂，那就是不吉祥。”李卫修说道。
　　“那么说王家媳妇老公要变老虎，不能看见天亮。”薛奶奶解释了第二句。
　　“我觉得这首歌主语应该是一致的，一个人死了立刻埋葬，然后天亮以前化虎，我觉得应该是化虎破开了坟墓，才需要第二次覆土。”李卫修结合了放牛人，小女孩和民歌的线索。
　　“不见行藏，就是不要被看见，我自己认为双方都不要看见对方比较好，我们等它走了把坟头土复原也就好了。”李卫修心里有了一点结论。
　　“我倒觉得按照薛老师说的，王家媳妇老公显然不能顺利变虎了。”
　　礼服女慢慢思索，有些苦恼。
　　到了守灵。
　　薛老师，礼服女，顺利上楼休息。
　　李卫修本来觉得自己是最危险的，没想到一夜无事。
　　格子男站在堂屋和暖屋的门边，想着是一有不对，立马关门爬上阁楼去。
　　天迷迷蒙蒙了，格子男看着刚四点多，“快了”他想。
　　楼上薛奶奶靠在窗边，半睁半闭着眼，刚才其他人值守的时候，她怎么也睡不着，昨晚不就是午夜时候出的事吗？真有什么，我就是最慢的，得准备着才是。
　　接连一天两夜没休息好，又是高度的紧张，老年人精力衰退，她不禁的想缓那么几秒休息一下，再观察，再闭眼一会儿休息一下。
　　棺材前的油灯不怎么亮了，之前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知道自己应该拿油壶倒点油，再剪剪烛芯。
　　不过他并不怎么想靠近棺材。
　　有点滋呲的摩擦声响起，不过外面虫声唧唧，还有早起鸟儿开始鸣叫，细微到近乎听不见。
　　楼上薛奶奶已靠着窗眯着。
　　慢慢的，滋呲声越来越大，他有感觉，那是棺材里传来的。
　　他想着是不是得上阁楼了。
　　虽然一直要求灵堂里必须有一个人。
　　但是情况诡异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了离开的吧。
　　他正要转身走去堂屋通向暖屋的门。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身影跳了进来，抓住格子男，“他们其他人都在哪里。”
　　格子男看到眼前的宋大叔，十分惊讶，对方头发胡乱纠在一起，满脸油光，衣服上都是泥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
　　“哎，别说了，我是被吓的不行，跑出去掉人家地窖里。”说着他擦了擦汗，“这不是天要亮了，人家要准备明天的猪食，才看到我在地窖里，把我拉了上来。”
　　“没事就好，我们一天在村里问，都说没看见你，还说你怎么就不见了。”这时格子男背对着的棺材已经打开了一个角。
　　“还说呢，我都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把我拉上来，后来只好保存体力，听见动静了再叫。”宋大叔不安的四处巡视。
　　“这屋里怎么这么亮堂，我看厨房黑洞洞的，就看见这中间亮着，还说你们都跑这屋里住了。”宋大叔突然看向了右侧的暖房。
　　他想着，这屋里不是都是血么，难道堂屋到厨房有两间暖屋在中间，从外面倒是看不出啊。周遭明亮的光线显然让他安心。
　　“行了，我们先上阁楼再说。”格子男回想起来了刚才的不安。
　　“行啊，你们怎么把屋里的棺材都打开了？”宋大叔视线看到后面，一开始他到的时候，好像就是打开了一个角吧，还是当时就全打开了呢？
　　“什么？”格子男悚然一惊。
　　就想拉着还站着不动的宋大叔往暖房跑。
　　“哎，什么东西？”宋大叔突然看见什么突然跳了起来。
　　格子男脸色一变，“什么？”，果断放开站着的宋大叔，想要迈步，“鬼啊！”，“鬼！”，宋大叔身形一矮，抓住格子男衣服一躲。格子男想要动弹，却被死死抓住闪避不得，只觉背后一痛，脸瞬时皱在了一起。
　　宋大叔一吓之下，一下丢开手，想往堂屋大门跑，却被不明生物和格子男挡住去路，他只好扭头就朝暖房跑。
　　他跑的很快，几步就到了竹梯脚下。
　　踩着摇晃的梯子就要往上爬，这时楼上出现了两张脸，正是李卫修和礼服女，她们伸着手。
　　宋大叔心里一喜，就要乘势急跨几步上去，“啊！”
　　李卫修和礼服女只见下方的生物人立而起咬住了宋大叔的脚腕，一下子就将他拉扯了下去。
　　“救命，快救救我！”宋大叔在地上爬着。
　　“推梯子！”李卫修立马提起梯子的上段，梯子底端一离地面，他用力一推梯子，梯子掉了下去。
　　木头盖板一下盖上方形的阁楼洞口，原来是小圆。
　　梯子摔出巨大的声响，又参杂着竹梯的支呀声。
　　在梯子摔出的巨大声响下，盖板碰撞阁楼的声音微不足道。
　　两人配合，飞快给盖板四周卡上木栓，又轻巧的拿一堆粮食放在木盖上。
　　韩修望着礼服女，向南挥手又指了指窗户，那面窗户连着场坝，场坝南侧的青石板台阶，有可以通向好几个方向的小路。
　　自己则通过阁楼缝向下看去，楼下除了宋大叔面朝地趴着，下面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轻巧的走到堂屋那边的窗户，见薛奶奶想说些什么，立马竖手指在嘴巴正中，让她噤声，手指指了指薛奶奶，又指了指棕垫，意思是让她呆上面，免得不小心摔倒之类的弄出声音。
　　凑眼从戳出的洞边望出，只见怪物在撕咬着格子男的尸体。
　　吱呀，令人耳酸的，门轴和轴托的摩擦声里，他看见对面暖屋半开的门边，站着一个女人探头往外看。
　　她见地上蹲着一个人，那身上的衣服，不就是丈夫的丧服么？
　　“阿蒙，是你么，阿蒙？”她从门中走了出来。
　　很快的，蹲着的那人半转身。
　　“啊”，女人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女人看见了他背后的东西，一个血肉模糊躺着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女人立在那里。
　　“啊”，腾跃而起，她被扑倒在了地上。
　　“啊，救命”，女人手推着身上的“丈夫”，“快来人救……”她的脖颈流出了鲜血，很快在凹凸不平的夯土地的一个低洼处，积蓄出一个小血池。
　　楼上三人一动不动，小圆和薛老师紧张的看着面向堂屋窗户边的李卫修。
　　李卫修只拿虚着眼看楼下，很多人能感受到他人凝视的目光，想必一些动物也能。
　　很快，一缕阳光照进了堂屋，只见地上的怪物放弃了破破烂烂的女人，跃进了棺材里，并拉上了棺材盖子盖上。
　　李卫修一动不动又看了一小时，棺材确实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了。
　　三人轻微动动僵住的手脚，轻轻打开朝南的窗，小圆先下，李卫修又提着薛老师轻轻放下去，让小圆在下面接应。
　　韩修则折返到面向堂屋的窗边，又观察了十来分钟，确实没有任何动静，才又到面南的窗户翻下，向着先前村长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