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迫拯救世界》郁儿玖

72、结果

　　他笑得勉强：“你是不是搞错了？”
　　L512看不到闻灼此刻的神情，只是凭着叶湫和闻灼这么久的接触，以及闻灼微微发颤的尾音，能猜到这个真相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像是恶意，又像是怜悯，它平铺直叙地说：“在我看来，你是污染体，因为你的记忆里有关于未来的内容，可以改变原本的故事线，并且影响任务目标何溯的判断。事实也确实如此，因此你的存在迷惑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你的灵魂体和□□是契合的，这意味着你的大脑在欺骗你，你本该属于这个世界，而非你记忆中的世界。”

　　闻灼嗓音艰涩道：“我属于这个世界？”
　　L512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但奇怪的是，如果你的记忆是有人人为的输送进你的大脑，这个世界的人不会有如此详细的关于地球时代的信息。”

　　L512说的很含糊，像是故意扯出一条线头，让闻灼顺着往下寻找蛛丝马迹。闻灼感知到了，但他并不认为L512是在拉他进入什么陷阱，他顺着想下去，忽地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他问道：“真的有平行世界这个概念吗？”

　　L512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依旧回答道：“有的。”
　　“你能够篡改人类的记忆吗？”

　　“能，只是有些麻烦。”

　　闻灼自动忽略他后面的那句话：“我看到的小说里，‘闻灼’只是一名炮灰，原本我以为你们修复故事线是为了让没有发生的事情朝着原本的轨迹正常展开，但是在何溯的梦境里，小说里的内容确实发生过。既然如此，我的记忆有没有可能是被平行世界中的你——系统篡改的？之后跟何溯一样，平行世界的我在这个世界觉醒？”

　　L512：“这个说法确实能够解释信息不对等的问题，但篡改人类的记忆这件事对我来说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认为你的实力能让我牺牲这么多。”

　　“是吗？”
　　闻灼低低问道，他眸子幽深地看着眼前状如死尸的人，身体的周围逐渐延伸出蛛丝一般的精神力，有成千上万条，它们蓄势待发，只待闻灼一声令下。

　　L512见势不妙，急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验证我的猜想。”
　　他的话音刚落，数条精神力齐齐钻进地上的那副躯体内部。

　　“我说了，以你的实力，没有办法寻到我的位置。”
　　闻灼不为所动：“试过才知道。”

　　L512见他执迷不悟，也不再劝。
　　闻灼操纵这么多条精神力耗费巨大，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

　　他咬着牙，把细如蛛丝的精神力一分为二，进行更为周密的探查。
　　五分钟后，在触到闪烁着蓝色光点的系统栖居地时，闻灼嘴角微扬，“抓到你了。”

　　“怎么可能······！”L512向来没有起伏的语调此刻显得格外慌乱，“你怎么能······你要干嘛？！”

　　闻灼召集全部的精神力把L512所在的位置围了个严严实实。
　　“不干嘛？”闻灼忍受着精神域一阵一阵的胀痛，神情自若道：“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比如，如果我把你揪出来，你会怎样？如果我把你待得这个地方夷为平地，你又会怎样？”

　　L512：“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知无不言。”
　　这就算是示弱了。

　　听到想要的答案，闻灼松了一口气，他缓缓收回精神力，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背在后面的一只手撑在了墙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所谓的系统会主动跟他交谈，但既然让他抓住机会他就绝不会放手。
　　在之前的交谈中，闻灼发现他会透露出一些信息，但大多都很含糊，像只滑不留手的泥鳅。这才产生了威胁它的想法。

　　目的已经达成，闻灼整理了一下思绪，问：“既然你们能够穿越各个维度，应该也会考虑到平行时空这个问题，说说吧，攻略何溯有什么好处以及平行时空的信息。”

　　L512：“······何溯身为气运之子，如果能把他对宿主的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百，就会得到他的全部气运值，这对我们有好处，我没办法对你说太多。至于平行时空，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平时时空。每个气运之子所在的世界都有一个始世界，如果始世界的主角未被攻略成功就会被我们遗弃，前往下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此周而复始，直至主角能被彻底攻略。”

　　“你们有其他世界的记录？”闻灼把手腕上的手环取下来，不停把玩着。

　　“······有。”
　　闻灼凌厉的目光射向它，“所以我刚才的猜测对不对呢？”
　　他说出的话慢条斯理，却让L512产生了危机感。事实上，自从它的所在地被发现后，它的红光就没有暗下去过。

　　“对。”
　　“那我看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小说怎么说？”闻灼神情冷淡。

　　L512沉寂了下来，半晌后它说：“宿主即将苏醒，下次······”
　　一道□□与□□碰撞的沉闷响声打断了L512的话。
　　“可以继续说了吗？”闻灼收回手，直起身，垂下的眼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现在看来，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L512的语速慢了许多，“一般说来，只有被主神选中的宿主才有可能接触到故事线的内容，既然在你的记忆中你接触过，这也说明你曾经或许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成功。”

　　闻灼眸底的暗色加深，他踢了踢没什么动静的叶湫：“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

　　“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攻略何溯，在何溯的梦境里他已经被成功攻略，为什么你们还滞留在这个世界？”
　　L512：“没有成功。”

　　“什么？”
　　“没有成功。那是我们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最后一个问题，每个平行世界攻略主角的宿主都是同一个？”
　　“是。”L512说，“每次失败之后，宿主的记忆会被重新清洗。”

　　闻灼沉默了，这比九九六还要惨，拿人当驴使？
　　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成为宿主，原本想要把系统抓出来装进自己身体里的想法也彻底散去。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里没了说话的声音，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这份寂静。

　　“我想让你帮我做的事是，把这个世界关于‘闻灼’的所有事情查出来。”闻灼压低了声音，“一个月后，你的要求我也会做到。”

　　L512：······
　　它不是很需要这份信任。

　　闻灼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便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门外，何溯冰冷的脸庞上划过不易察觉的焦急，在闻灼的身影撞入眼帘的那一刻才逐渐褪去。

　　“怎么······”
　　闻灼径直扑进了何溯的怀抱。

　　何溯反射性地愣了一下，闻灼的面孔近在咫尺。
　　尽管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最终的答案，他却下意识觉得目前并不是问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于是，他抿了抿唇，伸出手揽住少年的腰身，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他的力气逐渐加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

　　“怎么不问我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感受着悬浮车内部的凉爽，闻灼神情恹恹地瘫软在座椅上，说话时也心不在焉。

　　这是闻灼从未有过的状态，像是紧绷已久的神经在一瞬间松懈后，失去了目标和动力。
　　何溯敏锐地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他料想不到的事。

　　“等你想好了，会告诉我的。”何溯说。
　　闻灼闻言露出了一哥若有若无的笑容：“你难道从来没有担心我会欺骗你吗？”

　　连记忆都在骗人，还有什么是真的呢？闻灼定定地想。

　　何溯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你这副模样可真不像是经历过情伤的人。”

　　“想要睡一会儿吗？”何溯问。
　　闻灼一怔，他偏过脸视线与身边的少年相撞，沉默地摇摇头。

　　“不想说话可以不说，不必勉强自己。”何溯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闻灼有片刻的恍惚，他总是觉得奇怪，在他面前的这个何溯和从前相比相似却不相同。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的影响，只是现在的这个何溯更加让他心动。

　　他缓缓地靠在何溯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闻灼，闻灼，就是我。”

　　“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父亲、母亲、弟弟······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都是假的。”

　　“我好累，何溯。”

　　*

　　闻灼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
　　他再次被卷进记忆的浪潮里，在其中狼狈不堪却无法摆脱。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他面前逐渐消失，如同他逐渐丧失的美好回忆。

　　酒店餐厅，颜珞凑到何溯的跟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神情奇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说。”何溯道。
　　颜珞也不再客气，开门见山地道：“溯哥，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禽兽了？闻灼什么景点都还没逛，你就把他弄成这样，呜······”

　　何溯伸手把面包塞进颜珞的嘴里，继续吃面前的早餐，“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颜珞重重地咬了一大口面包：“那你说，他怎么了，这都一天两夜了，真没事？”

　　“我男朋友，”何溯扫了一眼操闲心的颜珞，“不用你操心。”

　　“得，老子错了还不行吗？！”颜珞暴躁。
　　他发现他的发小最近这两天越来越爱显摆，要不是这么多年的情谊在，他都不稀得理他！

　　颜珞气得掉头就走，走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转头看何溯。
　　“昨天······昨天发生了一件事。”

　　何溯自顾自吃着早餐，没有看他：“你惹上谁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颜珞委屈道。
　　“别装了。”路过的江野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表演，“何溯已经知道了。”

　　颜珞万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俩又合起伙欺负我！明天祁非渡找上门的话，我来处理！我就不信，老子还治不了他！”

　　“可以。”何溯慢悠悠地擦了擦嘴，“他的事，你来处理。”
　　颜珞：“······”

　　“万一他下黑手怎么办？万一他不讲武德怎么办？万一······”

　　“你来解决。”何溯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颜珞的叫喊声，径直走向了闻灼睡着的房间。

　　当他走进卧室时，闻灼正趴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进卧室后，闻灼转过头看向他，笑颜如花：“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