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妖杀行

12、心

　　四月，春暖花开。
　　粉色的樱瓣随风飞舞，美的不可方物。
　　青学，这座历史悠久的私立学园沉静安闲的迎来又一批稚嫩的学生。
　　对于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很适用。
　　他站在窗边，目光注视着球场上那名骄傲的一年级新生。
　　他似乎看到了青学胜利的希望。
　　最后一年了，青学必须要胜利。
　　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是对队友的，更是对曾经为他付出的人们。
　　他最近很少想她。
　　想起来的回忆，是平静，是安心。
　　而回忆之后那心头酸闷的感觉，他搞不懂。
　　刻意也好，无意也罢。
　　他选择了忽略。
　　他把茶罐珍藏起来，眼见不到，便不用想起她。
　　他看着拿着球拍的瘦小少年，好似回到了过去。
　　他牺牲了手臂，赌上了命运才将歪掉的树苗矫正过来。
　　他对他说，请做青学的支柱吧。
　　他所做的，一如他尊敬的前辈。
　　夜，与疼痛做伴，是如此的难熬。
　　反转难眠，他起身下床，拉开抽屉。
　　他触到冰凉的铁皮，一股幽香扑鼻。
　　他泡了一杯茶，白色的水雾冉冉升起。
　　他喝着茶，定了心神。

　　纸包不住火，他懂。
　　当他走进办公室接触到龙崎的眼神后，聪慧的他已经了然于胸。
　　只是，他猜错了“告密”的人。
　　在他解释前，她将一些疗养院的资料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推拒。
　　他还不能接受治疗，现在这里还需要他。
　　龙崎摇着头说让他自己决定启程的时机。
　　他放下了心。
　　就当他拿着资料准备离开时，她说，资料不是她找来的。
　　他转身。
　　“是木冉在离开前将它们交给我的。我本意是让你立即退出训练参加治疗。我还把她臭骂了一顿。”
　　回想起当时的火冒三丈，她笑了。
　　他低沉的问，“那是什么让您改变了注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一点点的在沸腾。
　　“她可以满不在乎的对待流言蜚语，竟然在拼命的帮你说话，一遍遍的鞠躬，将责任拦在自己身上，阻拦我。她不过是个保健室的实习生。”
　　他抓着资料的手，微微颤动着。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说，作为医生，她违背了自己的职责，没能劝服你接受治疗。但是，作为老师，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你。”
　　“作为老师，不就是要将学生将来遇到的阻力与挫折尽可能的减轻吗？”
　　她淡淡的笑容，犹在他的眼前。
　　他拼命地奔跑，奔跑，将风甩在身后，他要见她。
　　即使他还搞不懂这种揪心的感觉叫什么也不关紧要。
　　只要见到她。
　　他奔向龙崎说的地方。
　　那是她重新实习的地方。
　　那是她真正应该呆的地方。
　　他站在私立医院的大厅中，看到了她。
　　她身穿深蓝的短袖制服，长发一丝不苟的被黑色的皮筋束紧在脑后。
　　她瘦了，纤弱的手臂显得更加无力。
　　他第一次看见她奔跑，箭步如飞的跑向亟待救护的病人。
　　他又一次看见她锐利自信的眼神。
　　她果断冷静的语气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她推着病人从他身侧走过，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向他。
　　他站在那里，没有转身。
　　他茶色的眸子更加坚定的看向前方。
　　他懂她。
　　他攥紧手中的资料，迈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医院。
　　唯一遗憾的是他看不到她站在他曾经站过得地方。
　　看不到她信任的目光，和嘴角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