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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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宋北悠两手抓住刀柄，刀锋利得反光，映进他眼里，额上已经出了汗珠。
咬紧牙关，青筋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爬满了手臂。
“额…”宋北悠肩膀开始有些使不上力，司机面目狰狞，眉毛几乎拧成一条麻绳，刀子推近了一寸，又一寸，颤抖着，快要抵到他的鼻尖……
“呼……在哪里……”副驾驶的几乎是将头埋在抽屉里。
“啵！”一个瓶子开盖了，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在车里蔓延开来。
“混种，特么的，”两人僵持得有些久，司机恶狠狠地瞪着副驾驶。
“不，不是这个，找不到……找不到！啊啊！”副驾驶的嘴唇颤抖不停。
“咚、咚、咚……”暗黑里好像有人抓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撞在车前。
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鬼、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刺鼻的香味不断涌进宋北悠的鼻子，两人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渐渐地，他脑袋一阵眩晕，手使不上力。
“嘶啦――”
刀最终被宋北悠扭偏了方向，一头扎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轰隆隆――轰隆隆――”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副驾驶的男人精神失常，撞开门冲出车外。
“呼……呼……”门外刺骨的风不断灌进来，宋北悠闻到一股有点香的味道。
明明时间还是14:10，天却暗得像半夜，好似塌了下来。
“咚！”
宋北悠走了神，被一拳唤过来，脑子嗡嗡的，鼻子很酸。
“靠，搞偷袭……”随即扑了上去，眼里满是仇恨，揪住司机的头发，
“哐！”撞在车门上。
“咚！”又一拳砸在司机眼框上，好像失去了理智，气势像是要把眼前人活生生干掉。
一拳、一甩、一踹……
“哈呼……呼……”
司机已经反抗不了了，宋北悠握紧拳头，拽住司机的衣领。
“哈……就这点能耐……”目光犀利，宋北悠准备将沾满血的拳头再挥下去。
“北悠……”
话语很轻，却触动宋北悠的每一根神经。
他呆住了，揪着奄奄一息的司机的手微微颤抖。
随即撒手，回过身，慌乱地按开头顶上的车里灯。
昏暗的黄色灯光渗出来，铺在许鸢和宋北悠身上，显得那样苍凉无力。
“你……有没有事啊……”许鸢看到宋北悠的鼻子下边不断有血流下，四下寻找什么，却又落了空。
最终在裤袋里摸到一包纸巾，他庆幸平时有随身携带一包小纸巾的习惯！
冰冷的风没有一丝杂质，扑面而来，冷得两人起鸡皮疙瘩。
许鸢给宋北悠擦血的手是颤抖的，红通通的血流到下巴、滴到脖子、浸在衣领上。
艳红的血像一条吐着冰冷信子的蟒蛇，
“嘶――”它缓缓地在一摊血中扭转身子，目光投向许鸢。
许鸢忽然一阵眩晕。
“呕……”他很快丢掉了沾满血的纸巾，两脚发软，滑下后座。
“哈呼……呼……”伴着反胃的感觉，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晕血？”宋北悠赶紧接过纸巾，胡乱地抹着身子，擦干净了血。
“对了，手机！”宋北悠翻找到了，还是要输入密码。
“喂，”
宋北悠粗暴地扯起神志不清的司机，“告诉我手机密码……”
“不然，”他想了想，小声说，“折断你的骨头！”
司机含糊不清地念了一串数字，开锁成功。就又被宋北悠丢到车门上，刚好磕到门把手，晕过去了。
“呜――呜――”声音空洞，是车外传来的。宋北悠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是在哪，开了手机灯环照着。
天阴得像裹了一块黑布，车大概停在马路上，却又一辆车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什么在笑啊！”北悠被吓得起鸡皮疙瘩，用手机灯照来照去。
一抬头，突然发现，车门外，别有一番景象――
土地上一块块惨白的大石头竖着，雨点敲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凉风起，白色石头上挂着的白布幽幽地扬着。定睛一看，
“那、那是――墓、墓、墓墓墓……”
“墓碑。”许鸢忍不住补充。
“哇啊啊啊――！”宋北悠尖叫着，手机在手里抛上抛下，“难道……这这这这、这是一、一一一块墓墓墓地……”
“要不，关车门先吧……”
宋北悠哆哆嗦嗦地爬到副驾驶，刚把门把手往里拉，就好像有什么滴在他手臂上，拨凉拨凉的，湿了手。
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车门外黑得一塌糊涂，只闻空灵的笑声。
“哇啊！！”宋北悠转身扑到许鸢身上，高挺的鼻骨恰巧磕到许鸢锁骨上，一股暖流又从鼻子流出来。
“刚、刚刚有、有东西滴在我手上诶，是是是凉的！”宋北悠直往许鸢身上钻。
鲜血印在许鸢校服胸口的位置，在黑暗中开出了花。
许鸢看到宋北悠从狼变成狗，感觉他有些傻，却又只拍拍他的头，“是雨滴罢了…”
“你胆子呢？”许鸢打趣。
“什么意思哦，我可有胆了！”宋北悠拍拍胸膛。
最终他一手拿纸巾止住鼻血，一手拉门。
“咔――”好像有什么在外面拉住了车门，宋北悠索性闭上眼，使劲一扯，关上车门了！
他庆幸地抹了把额上汗，许鸢给他照灯。
恰巧灯光打到司机铁青的脸，血糊满了整个头和衣服，头扭曲，眼睛眯成一条缝，翻着白眼……
惨白的灯光一打，就更惨白了，宋北悠也吓得脸色惨白。
“啊啊啊啊啊――”宋北悠忍不住往许鸢身上钻。
“……人好像是你打成那样的吧”
“可是、他真他妈像鬼一样……”
许鸢拉起宋北悠的手看表，已经2:45了。
端详着宋北悠用力过度后发抖的手指，手骨破了皮，看得到发红。
许鸢皱眉，却又无计可施。
“这……没事的，我皮糙肉厚啊！”宋北悠撇开手，拍了拍胸膛，“你不知道我刚刚多帅，啪啪两拳他就倒下了……”
宋北悠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激动起来，头碰到了车顶的灯，灯忽闪两下，灭了。
车外的雨声和雷声入耳，隔着窗玻璃，外面一片灰暗。
“什么！？就这？！什么破灯……”宋北悠不住抱怨，许鸢则苦笑着。
“不过，我挺好奇刚刚那个有香味的是什么东西……”
“嗯？”
“啊，没什么”宋北悠含糊着，却还是借着手机灯光爬到副驾驶去。
“应该，就是这个了……”北悠拿起瓶瓶罐罐里打开了盖的瓶子，小得像口服液，已经闻不到味道了。
宋北悠忍不住凑近，分子混入他鼻子里。
“呃噫！”
忽然，他挺直身板，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无意冒犯悲天悯人上天保佑……”
接着马上推开车门扔了出去。
“封建迷信？”许鸢想。
过时的手机里，除了原配的APP，手机好像很久没有用过。
相册里也只有十来张照片，拍的也是瓶瓶罐罐，还有装着白色粉末状的袋子。
“等等，这、这些该不会是毒品吧？！”宋北悠质疑，“什么？！这么说他们是……”
怒火焚心，宋北悠起身。
“诶，去哪？”
“必须干掉这种…人渣！”宋北悠愤愤地回答，拳头落在座椅上，手皮又翻开来，渗出了血。
“坐下！”许鸢拉住他，借光看到沾血的布制座椅。
“你怎么这么亢奋啊，杀人会犯法的！”
宋北悠一愣，是啊，他怎么会这么激动啊。
“莫不是……刚刚那个药的作用？！”宋北悠的心提了上来，平时他不爱打架，也不知道刚刚哪里来的把人往死里打的勇气。
“许鸢……刚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倒好像没有，刚才晕过去了。”
“那现在赶快报警吧！”北悠着急地按开电话拨号，信号薄弱。
“靠，到底什么药啊……”
距离警察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要是定位不准绕山路，得两个小时才到。刚几分钟，宋北悠就待不住了。
听淋淋沥沥的雨点砸在车身，砸到了宋北悠心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靠，真热啊……”宋北悠有些迷糊，力不从心靠到许鸢肩头。
“你热？”许鸢很奇怪，已经快1月份了，下雨更是冷得入骨，况且他的外套现在还穿在许鸢身上。
“嗯，”宋北悠已经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了。
“许鸢，我好热……”宋北悠的头不住地在许鸢肩上蹭。
“呼……许鸢……”
“嗯…许鸢知道。”许鸢抚着他的背，不太聪明地朝他脸上吹气。
宋北悠滑躺到许鸢腿上。
真闷啊……要喘不过气了……
“许鸢，”
“啊？”
“许鸢…”宋北悠躺在许鸢腿上，头发轻轻蹭着许鸢肚子，迷糊中，宋北悠感觉空气都是暖和的。
“嗯……”许鸢手足无措。
纤长的手指撩起衣服，“呼……”
“嗯！？”有一股气，暖暖地吹到许鸢腹上。许鸢打了个颤，热流倒着从肚皮传到脸上，红到耳根。
“许鸢……”宋北悠手指慢慢地在许鸢白皙紧致的皮肤上画圈。
“北悠！”许鸢耳根发烫，抓住宋北悠掀起衣服的手。
宋北悠另一只手的食指尖往上滑动。
“喂……”
“呃！”北悠猛地坐起来，摁许鸢在后座。
暗中，宋北悠的眼眸微微发亮，凑近。
“呼……”许鸢别过头，他开始热了。
“北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啊，”宋北悠回答得格外轻松，许鸢脑海里想到了他如平日时轻扬的嘴角。
“我在开窗啊，透透气……”
许鸢扭过头，确实，窗已经下了，凉风微微扑到脸上。
“呼……”宋北悠又倒在许鸢肩上。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偶尔冷风伴雨飘进来。
“这家伙……睡了？”许鸢被宋北悠压得不能动。
“不过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宋北悠坐在许鸢前面，不，坐在许鸢两腿间。
许鸢扶额，又别过了头。尽管窗外暗得看不清景色，轻微近视的他好像看到了远处有一个晃来晃去的黑影。
不过黑影只一闪而过。
闪电不停，雷声仍鸣。
不断有点点的雨水洒进来，已经3点了，车里安静得令人发慌，许鸢觉得一分一秒都难熬。
“咚、咚、咚咚……”响声越来越近，“沙沙沙――”
许鸢只听到心在砰砰地跳，手心不觉出了汗。
“真是越是未知就越让人害怕啊……”
“是什么……”宋北悠躺睡眼惺忪，含糊地问，“什么声音啊？”
“不清楚……但没事的。”许鸢攥紧了拳头，手心已经湿了，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嗯……”宋北悠揉了揉眼，两手软乎乎地搭到许鸢肩上，环住，头又埋肩头了。
“轰隆隆――”
车窗外，一个头发凌乱在不断滴水的头伸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