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纸鸢》西一醉Ye

4、配合我

　　一路上竟然下起了小雨，天公不作美，没有过渡转为了阴天。
　　车窗外那灰蒙的天暗得快要压到车顶上，雨滴滴答答地砸着，宋北悠的心也随之烦躁起来。
　　车窗玻璃起了雾，景与雨混在一起，模糊中只见街边花花绿绿的牌灯。
　　许鸢用手擦了擦玻璃，却沾得一手灰尘。
　　“怎么回事？”许鸢警觉起来，“照理说打滴的车多人坐，应该是干净的……”
　　许鸢琢磨，“况且，刚刚打车的时候……好像没有说有人拼车啊……”
　　天这般阴沉，车镜也起了雾，根本看不清前边两个人的脸啊！
　　车里放着八九十年代的歌，至今前边两人都没有交流……
　　许鸢有些慌，望向宋北悠。宋北悠只是焦急地望着窗外，根本没在意这些事。
　　许鸢瞟了眼宋北悠的手表，下午1:45了。刚刚打车的时间是……1:25！明明那么近，一路上没什么车，竟然还没开到！
　　车有些破旧，车前竟然没有打车显示器！
　　“怎么会……到底什么目的……”许鸢努力回想，打的车的车牌号是04结尾的，他实在不记得这辆车的车牌号了。只记得是宋北悠推搡着他上车，车牌号都没注意看。
　　“真是糟糕啊……”
　　许鸢隐约记得副驾驶上的人戴着墨镜，有些消瘦，声音沙哑。
　　司机……司机竟然都没核对手机电话号码的尾数，就让上车了，还问我们要去哪里！？
　　许鸢心一紧，努力搜刮脑子里所有的安全防护方法，却除了紧张什么也记不起来。
　　平时从没打过车，也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许鸢紧张起来，“平时只顾着学习忙着学生会…现在北悠好像还不知道……”

　　雨刮器慢慢地在挡风玻璃上刮着，像个步履蹒跚的八旬老人。
　　许鸢额上出汗，车拐了一个弯，许鸢顺势躺在宋北悠腿上，两手捂着肚子，“呃呃啊――”
　　“许鸢？你怎么了？！”宋北悠手足无措，许鸢捏了捏宋北悠的腿，歪头示意着司机。
　　“司机…怎么这么久啊！到没到啊！”
　　“快、快了快了……”司机支吾，把车开得更快了。
　　见不起效，许鸢急，又没办法说。
　　“对不住了，北悠……”
　　许鸢突然弹起来推了把宋北悠，“你、你有病吧！”
　　“啊哈？我……我？”宋北悠不敢相信，许鸢直接抓起宋北悠的领子。
　　“呃！”宋北悠的头砸到了车窗上。
　　“咳、咳咳……”尘埃散发开来，扬得宋北悠满头。
　　“怎么回事啊？！”司机听到动静慢下速来，“配合我，”许鸢附在宋北悠耳边，左手手指拨着他发上的灰尘。
　　“北悠，对不起了！”
　　许鸢一手揪着宋北悠衣领，右手挥拳上去，“咚！”砸到宋北悠脸上。
　　宋北悠瞳孔缩小，一脸茫然。
　　“哐！”这一拳许鸢趁车里黑，狠狠地打在车门上。
　　“你骗我是不是！”许鸢吼到。

　　大雨滂沱，雷声轰鸣。
　　“唉唉唉，噶哈呢！”司机停下车，回过头，“哐！”又一拳，砸在车窗上，窗玻璃有些老旧，这一拳使得窗玻璃有些松动。
　　对于手破皮痛得发麻，许鸢只感觉现在逃出去最重要。
　　“哈？是你有病吧！？”宋北悠坐起来反扑许鸢，左手挥拳，“哐当！”门把手遭不住了，脱落在车毯子上。
　　“糟了…力度没控制住……”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司机转过身，用力按着宋北悠的肩。
　　“轰隆隆！――”闪电映得司机凶狠的脸上泛白，印着花臂的手暴起青筋。
　　“怎么做？”宋北悠俯下身，掐着许鸢的脖子，“手…机……”
　　宋北悠拉起许鸢的领子，扯到驾驶座位中间。一手扶在许鸢脑后，一手摁下去。
　　“嘶――”手背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破了皮。
　　“喂，想死么！”司机和副驾驶的都拉住宋北悠，混乱中宋北悠的心砰砰着飞快跳动。外边路灯没有开，宋北悠一手摸索，车里很暗，摸不到手机。
　　“别碰我！”许鸢吼道，“哈哈，你不知道吧，我、我得了艾滋！”
　　车上的人都愣住了。

　　许鸢两手抚上宋北悠的脖子，往下按，附在宋北悠耳边，“左边……”
　　“好……”
　　“Tui！”许鸢转头朝司机吐了口口水，浸湿到司机短牛仔裤里。
　　“艹，妈的……”
　　宋北悠趁着许鸢打掩护，摸索到了放在座椅侧边的手机，往后座一甩。
　　“嘭！”
　　天昏暗得找不到一个缺口，暗中司机粗暴地一拳冲在许鸢头上。
　　宋北悠只看到身下人别过了头，不出声。

　　“轰隆隆！”雷电声粗狂刺耳。
　　“唔！”宋北悠起身挥拳，狠狠地砸中司机的脸。
　　宋北悠一手环住许鸢的腰，将他安顿在后座上。
　　闪电透过车窗，车里的一切变得苍白。
　　宋北悠掐住两人的脖子，指甲扎进脖子肉里，“嘭！”
　　“艹！”司机惨白的脸上有血不断涌出来，来不及擦血，宋北悠掰住司机的手指，
　　“咔！”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轰隆隆――”雷电在不断鸣着，破旧的车子仿佛都随之所动。
　　司机抓住宋北悠的左手腕，往外掰着。
　　“呃！”
　　宋北悠挣脱不开，又被司机一拳扇到手刹上，他只感觉他的头硌得慌。
　　“求你求你……放过我……”副驾驶的在喃喃求饶。
　　宋北悠咬住司机的手臂，“混账！”司机甩开。
　　“啊啊啊不要杀我――呜啊！”副驾驶的抱头喊着，又在前边的抽屉里慌乱地翻找着什么。
　　“噗！”什么东西开盖了。

　　“啧，”宋北悠一拳过去，正好打在副驾驶男人的颧骨上，“啊啊啊――”
　　他两手扯住司机的头发，一脚踹到腹上去。
　　——
　　“呼……呼……”
　　宋北悠找到手机，拿在脸上糊满血的司机眼前，“密码。”
　　“……”
　　“说，密，码。”
　　宋北悠一字一句，咬紧后槽牙，他已经按耐不住了，狭长的雨线仿佛都在切割着他的心。
　　“2…2、3、4、4、9……”手机显示密码错误。
　　宋北悠刚抬眼，司机一手解开了安全带，已经拿着一把刀，朝着宋北悠的头猛刺过去。